第五章
“嘿,老兄。”马夫探头,叫住前方的身影。刚被拦下时他提心吊胆:自己算高的,但和眼前男人比较,即使对方弯腰驼背,竟还是矮一头。而且还戴兜帽,散乱头帘遮眼,浓密胡须蔽脸,完全看不清表情;衣着破烂,大冬天竟未穿鞋,像是个走投无路的劫匪,或者流浪汉。男人摸索内口袋,但拿出来的不是刀,而是个小包。他手哆嗦得厉害,颇为费劲才把包装打开。里面堆满各色药片,他抓了把就往嘴里塞。
瘾君子?结核病?马夫惊恐,甩动缰绳,但马不愿移动,弓起背脊,扬高头架,像是吓坏了。
男人展开张纸,在其上轻点。那指头冻得红肿,布满污渍,但很粗硬,像是干活的手。
马夫终于会意,又好奇男人怎么不直接问地名。问完路,男人折起纸就远去。也许是个哑巴,到不熟悉的地方投奔亲戚?他起了恻隐之心。明天便是圣诞,本应彼此团聚。
见对方顿足,他喊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载你进城。”
“谢…谢…”马夫勉强听清粗哑的嘶声。他想起放羊的老弟,身居高山久未与人沟通,再遇见时,说话也是这个模样。大家都不容易。
奇怪的是,男人刚走远,马就站起,劫后余生般打着响鼻。
金像是完全失去对外部的感知,赤足在结冰路面上急行,抄近路拐入树林。他很感激马夫,但不能接受其好意。他长途奔驰,直到饲养多年的爱马都惊惧,抗拒他靠近。动物的直觉比人要灵敏。他本性已完全觉醒,通过过量药物压制才勉强保持理智,但正逐步丧失人形。他拉下兜帽,两只被压住的狼耳从头顶竖起。如果再接受更多满月照射,不能维持人身,也是迟早的事。但他无法选择藏匿。
波本寄来的信上,详细说明了计划,但看到悬赏令上的人像时,他头痛欲裂,身体不受控制般,竟起了濒死反应,是他的本能,嗅探出了这个通缉犯非同寻常的危险性。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孩去送死。只要能在日落前找到她,便还有一丝机会。但如果先找到的是那个恶鬼——他金瞳闪烁,最坏的情况,只是同归于尽。
残日西沉,冬季的夜晚,总是过早来临。金心下焦急,专注追寻。记忆中的女孩,氤氲她常用的香料气息,但当下竟闻不到丝毫的相似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微咸的腥甜随风贯入鼻腔,金喉结滚动,平复躁动。也许曾有场狩猎。男人拨开必经之路的灌木,却误入恶魔的屠宰房。满眼雪地坚冰,但纯白不复,如血河凝固。碎浆铺地,像浓稠的覆盆子果酱涂抹面包。金想呕吐,唇间流出的却是不受控制分泌的唾液。他捂嘴,惊骇万分地发现自己颌部前凸尖牙交错,唇齿相比人类更像狼的吻部;面颊旁丛生灰白毛发,躯体变形涨大,衣服紧勒胸口,然后被撑破。他浑身发热,不禁喘息,却发出声凄厉的嚎叫。
金抬头,绝望地望见,一轮圆月徐徐亮起。
他凭借残余意识摸出匕首自裁,但薄锋撞上肌肉,边缘竟卷起。狼人的身体刀枪不侵,嗅觉更是敏锐百倍。因此,在刺鼻血臭中,他嗅到丝缕甘甜的芳香——啊,这就是他要找的。狼人利齿张开,扯出笑容。
波本磨牙,恶狠狠踢了刚捆住她的椅子几脚。待她卷土重来,定要设计套刑罚工具,把那个变态折磨到求饶。脑内的机械制图让她振作,收拾好行装,女孩准备离开这鬼地方。
“哐!”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入径直扑来。
撞地瞬间,她两手双动左轮同时开火。感谢新技术,不用扳撞锤就能快速拔枪。
“叮。”子弹壳落地,女孩大惊,闪躲不及被按住身体。利爪扎入右肩皮肤,利痛贯穿手臂。她抬膝上顶,未伤及对手毫毛却挫伤出淤青。她咬牙,甩出被刺右手所持枪支,利用野兽分神刹那左手前突对准其面部。
“金?”她轻呼,动作先想法一步,枪口抵上巨狼仅余的金黄眼睛,果断扣下扳机。
子弹掠过狼人眼皮,打得他头直偏过去。嗥叫自他喉管响起,他伸舌,将自脸颊淌下的血卷入口中,狂怒在血管里肆虐。和低劣的原始狼不同,反击和威慑不会吓退他,反而激起嗜血的兴趣。
他暴起,追逐逃脱的猎物。
波本喘气,肺部几乎要炸裂。但她不能停下。狼人对她散发的,是从未有过的强烈杀意。和与那个把她当玩物的神秘男子周旋不同,这一次,掉以轻心就会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很想活下去,但她没有特别介意被金杀掉——只是不想让他清醒后伤心。
她穿梭树林间,脑内迅速分析地形。这里是无人踏足的深林,躲避处都不足以瞒过狼人的嗅觉和听力。
不过…这是山顶。波本灵光乍现,向月光下隐约可见的悬崖奔去。
然而,风声逼近。人的体能,面对强大野兽时终究无能为力。波本蜷成胎儿姿势,手护住脖颈。这是金交给她的生存知识之一。如果无法逃避攻击,也要尽力存活,因为事情也许能迎来转机。她不经想,这是否别有用心?
上臂被咬紧。她鲜明听见肱骨被压断的声音。湿热的舌舐上皮肤,吻危险而致命。
可惜,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啧。
安古垂眼,墨黑巨翼收敛。
真是伤脑筋。
他正相谈甚欢,灵魂刻印处传来针刺痛感。血脉相连带来的是双向的麻烦。回程,就看见他的新布偶被撕碎咬破,肚肠满地,肇事者正咔嚓咔嚓吞嚼一只勉强看得出形状的手臂。碰巧的是,这是他单方面的老熟人:对方应该对他毫无记忆,但按照协议,当前情况下他应将其立即处理。
安古弹指,将狼人从残骸旁震飞,他落地,扫视不成型的倒霉小玩具。嗯......看来狼人充分享用了美餐。头骨都被咬碎,鼻子和皮肤被啃没,残余的无机质眼睛反射月光,像枚红宝石。倒挺漂亮。不错,稍得他遗传。颇为自恋的吸血鬼托起端详那剩下的半边脸,轻抬手杖,截下狼人的扑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心思和你打,金。”他暂时很中意波本,决定将她留在身边亵玩。金属柄同利爪相撞,点落进攻。它极其坚硬,不似这个时代能造出的道具。安古蹲下,蘸取女孩血液,在地面画圆。
不甘被抢夺猎物的狼人嘶吼,出爪愈发密集。安古抬臂,杖旋跃如白鸟。果然有质量的食物会让捕食者变强。虽然虎口被震得发麻,他还是很怀念金这一身怪力。
若有机会,真想和你痛痛快快打一场。安古拇指按上杖首,隐藏长剑脱出,锋芒毕露。
“噗呲——”贯穿声。
“叮。”剑鞘坠地。
胸腔被剑刺入的猛兽满脸不可置信,沉重躯体向后栽去。
可以回收。他吹声口哨,召来信使,向联络人发消息。今日反复奔波的猫头鹰瞪他一眼,振翅飞去。任务完成。剩下的时间用于满足他的私心。
手恋恋不舍地从狼人温热软弹的肉垫上移开。
…刚才那个不算。
画毕魔法阵,安古轻笑。不愧是他的造物!复活代价可怖,要他这只吸血鬼的魔法还不够,还要搭上大部分能力,相当于把他降格成凡人。很苛刻的条件,不是吗?更妙的是,这世界的规则竟确凿告诉他,这能成功。真神奇!能等价复现,但无法再创造的东西,难道不是可供他无限玩乐和重塑的专属奇迹?
他手捧女孩残缺头颅,跨入魔法阵中心,心情热烈:来吧,将我拥有的所有非本质事物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吾之骨血再造汝之形体。纯种吸血鬼如是转化眷属。但他不屑于凭此获得同类:何必将活物拖进漫长寂寥的永恒生命。但女孩的新生,游离于既定规则外。他倒要看看能诞生出什么样的东西。
器官自上而下生成,最初晶莹剔透,像金鱼。盈白肉体将柔软内脏包裹,半透明乳色凝固。如同雪被握紧,塑造出手的形状,人偶被他体内涌出的能量捏得逐渐成型。脖颈,手臂,胸膛,小腹,竟与原先面貌别无二致,就像是被打碎的花瓶短暂记起了自己的形状魔法般复原,波本正在重生,凭借破损残肢的身体记忆。眼见就要臻于完美——
安古侧身,似石膏雕刻的惨白颧部划上道碎裂般的抓痕。
黑眸闪烁,迎上满溢悍戾,缩成针尖大小的金瞳。
心脏被刺穿的狼人竟站起身,银毛覆盖的虬结肌肉涨大,本应致命的伤口快速愈合,剑刃竟被吞噬,唯余截剑把卡死在体外,同晕开血污一道,乍看像朵带柄的玫瑰。
女孩的血肉,竟让狼人被封印的力量逐渐恢复。不知该说是神的庇佑,还是恶魔的诅咒。
在这半秒不到的观察中,他已做下决断。安古轻念咒语,仅存魔力释放,保护罩包裹女孩,他待完成的试验品。这也让他错过撤退时机:狂暴狼人巨塔般的身躯如闪电劈来。
剧痛窜遍四肢百骸。安古闷哼。即使失去力量,他仍能勉强抗衡。但每次过招,狼人都在变强……他不禁舔舐干渴的嘴唇:不知金能否被他诱导出全盛期的模样?
“咻。”不过,将其引开,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深知保护罩经不起几次攻击,安古吹哨逗弄,激怒狼人,轻快闪避失去章法的攻击。失去理智的野兽直冲过来,他灵巧后撤。
啊哦。
脚跟悬空,小石子向后滚去,久久听不见落地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鸣得意的吸血鬼满脸尴尬。该死,他忘记自己把翅膀也一并置换了去。谁叫他拥有如此繁多难以细数的能力。迅猛撞击下,他坠落悬崖,心中的小本狠狠给金记下一笔。
“……”
人型沉默伫立,紫发在月光下流淌着金属液面般的奇异光辉。彵身材高挑,体格轻盈,中性的妍丽面容未显露丝毫表情。
彵一动不动。确切来讲,动不了。
兽耳狼尾的男人正紧抱彵的双腿,嘶吼不成逻辑:“求求你…奎宁,杀了我,杀了我…”
彵可以推测金做了什么。毕竟狼人全身沾满不属于自己的血。
奎宁指向似在安睡的女孩:“还活着。”虽然少了只小腿。那只吸血鬼不见踪影,但根据他们的约定,彵不会干涉。
“哈。”这并没有安慰到心碎的男人,他狂笑,状若疯癫:“我还是会重蹈覆辙,总有一天她会再次被杀。我永远无法改变,对吗?无论发生多少次,总做出同样的事。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杀死波本…”
波本,好名字。
奎宁似乎已对此熟视无睹,手轻柔拭过男人热泪滚落的脸颊:
“眼睛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倒挺新鲜。彵无数次见金自残。或者说,每次见面,他都浑身伤口,处于濒死边缘。但这明显是旧伤。
“我没办法…继续不下去…”两人的交流显然不在相同频率,“给我个了断,如果是你,奎宁,你一定可以做到…请你杀了我。”他无神的眼睛骤然迸发神采,兴奋地抓过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覆上自己脖颈,祈祷永恒死亡的恩典,未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恳求情人垂怜。
“你不愿意。我明白。”男人穷途末路,狂乱亲吻在他眼中能带来奇迹的手指:“只要你能让我死去,我的一切都归属于你…”
“包括波本?”奎宁叹气。真可悲,到现在,金已理智崩溃,竟还拿旧情与自己博弈,好像这份行为机制是本能般的东西。殊不知,爱情早在利用中被消磨,仅存友谊勉强维系。但这份丧家犬般的模样微妙地讨好了彵。
“不行!”男人失态低吼,随即头顶耳朵耷拉,尾巴也夹在腿间,似乎害怕奎宁迁怒女孩,抓紧彵衣角讨价还价:“唯独除了这个…你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真有趣。在死亡之外,他仍祈求女孩的幸福。未见回答,他发出臣服野兽般的悲泣。
“很吵。”与波澜不惊的语气不同,上百根粗细不均的半透明触手蓦然从奎宁风衣下摆弹出,近乎暴虐地缠上男人躯体。他准守条款般驯顺张开高热口腔,迎接入侵。
他本以为奎宁会将身上每个孔洞填满——就像彵曾经做的那样,但光滑触手只是捂紧他口鼻。
无法呼吸了…他不想扰奎宁兴致,极力保持镇静,但身体本能无法抗拒。壮硕胸膛剧烈起伏,真有趣。奎宁垂眼,将垂死挣扎的男人钉住,看他健美腰腹在挣扎中上顶,厚唇微张,逐渐变得青紫;呼吸逐渐变慢而微弱,继而不规则。窒息是杀不死狼人的,或者说普通的折磨都不行。但彵可以从中获得乐趣。
不得不说,男人有所长进。即使失禁,也没咬伤彵触须。
金听见自己的心跳开始减慢,他瞳孔黯淡,已开始涣散。但在死亡威胁下,身体变得出奇敏锐,被迫接受足以摧毁他意志的强烈快感。膀胱排空尿液,阴茎挺立,跳动着处于爆发边缘。
触手突然将他放开。大量空气灌入肺部,男人剧烈咳嗽,未能射精的下体无助地弹动,像在侵犯空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体向后倾倒,但胸前的剑柄正被奎宁握住。狼人恢复能力极强,即使刚经历了濒死缺氧,受损大脑和器官自主修补,但无法排出贯穿胸口的特制异物:奎宁亲自锻造,赠予安古的武器。肌肉血管环绕金属生长粘连,浑然一体无法分离——除非凭借外力。
心脏撕碎,左肺遭搅动,动脉破裂,愈合的胸壁再次被贯穿,唇角涌出红沫,鼻腔被灌满,男人口如风箱荷荷作响,几乎要被自己的血溺死。
“痛?”奎宁轻声问道,知道男人无法回答。触手蜿蜒,轻托他背脊,滑过耳廓,攀上鼻梁,拂过他残缺的那边。
男人眼睑闭紧,像被状似抚摸的特殊动作唤起,大腿并拢,试图遮掩勃起。
奎宁意外,金竟在羞耻,这不合逻辑。
吸盘轻压,男人妥协,睫毛颤动,睁开眼睛。
然后根触手插了进去。
奎宁紧箝住身下躯体,没想到男人被肏个眼眶都能有这么大动静。成团细须攀附义眼表面,将其嵌套,缓缓向外拔出,因疲累而显得青黑的眼睑被撑出浮雕般的纹路。
卜的一声,像葡萄酒瓶口的软木塞,玻璃圆球被拔出体外。男人直哆嗦,双手合拢举高,哀求彵将已无用处的假体施舍给自己。奎宁不打算考究这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湿滑圆球坠至他掌心。见金视若珍宝地将其攥紧,觉得滑稽。他以后应该用不着那东西了。
粗大软管噗嗤挺入眼窝,在狭窄肉洞内搅动顶弄。因为材质透明,被强制撑开的深红色组织清晰可见。本不应该被任何异物触碰的娇嫩内壁不堪重负地收缩抗拒,将入侵者挤压出更多粘液,这反而使其进出愈发顺利。触手自在挺动游弋,似已经将眼窝转化成自己的洞穴,布满吸盘的表面凹凸不平,吸吮内壁。本可忍耐的麻木钝痛遽然尖锐,金挣扎得厉害,肌肉夹紧,反而将自己弄伤。血泪冲刷无法闭合的眼睑,淌落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可爱。
奎宁更进一步,末端击打坏死的视觉神经。再深入,破坏下视神经径,便能挺进下丘脑,调节内脏和内分泌的神经中枢所在地。将其损毁,能影响譬如睡眠,体温,学习和记忆,还有多巴胺、内啡肽和催产素的分泌。这意味着彵能完全掌控男人的快乐、高潮和爱情。这会多么地有趣。未餍足的掠夺者兴味盎然:
不知金以后被至死方休地强奸大脑,会有什么反应?
奎宁享受被眼轮匝肌夹紧的触感,但没忘记本来目的。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彵准备给金一点点止痛物。滚烫射液喷溅,填满整个空穴。触须继续抽插,同时手臂使力。
利剑全然拔出,血咕嘟冒出似微型喷泉。奎宁低头观赏:男人脖颈向后高高仰起,竟在剧痛中绝顶。眼交完毕后,彵抽出,转而玩弄剖开的胸腔,吸盘舐过肋骨,凹凸不平的表面紧贴,似在接吻。随即触手捏紧心脏。男人全身肌肉迅急抖动,大腿根颤抖小腿绷直脚趾蜷曲,会阴痉挛肛门收缩,彵亲手植入的阴户坏掉般潮吹,剧烈抽搐喷汁。连续经历多次干性高潮后,未遭触碰、剧烈跳动的阴茎才开始汩汩流精。
好像安慰剂给过头了。
奎宁破开保护罩,横抱女孩,正返回悬崖边,准备顺手捞起被放置的金,就看到这副光景。虽然彵感情淡薄,但也少有地感到心虚。
男人终于恢复到能发出声音。他双耳向后折去,粗尾偏向旁边,喉管滚动甜腻而急躁的呻吟。他粗壮手指勉强插入饥渴吮吸着的肉穴,鼓捣出湿润淫靡的水声,正积极为交配准备好自己。但他正试图开拓的不是生殖器官,而是被射满强效催情液的左眼。
看清来人,他急切呜咽,似求欢,又似强弩之末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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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自己是谁?怎么躯体不听使唤?她用尽所有力气,才勉强抬起根小指。她执拗地继续调用每一块肌肉,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能挪动手臂。僵硬手指扒弄口袋,甚至夹不住枪柄。指腹划过木托上的印痕:B。
她叫波本。
记忆的碎片海啸般涌入脑海。
她记得自己去追踪仇敌,但落入其阴险陷阱。然后不知怎的金也赶来,似乎有打斗……其余全部不记得。
痛楚估计拜那位恶魔所赐。至于金,应该是来保护自己的。对了,他有没有受伤?
波本急切,翻身下床,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跌倒在地。她咬牙,重新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双手支撑,正欲奔跑,却发现自己无法站起。
我的右腿呢?
女孩难以置信地伸手,触碰平滑的愈合面,膝盖往下,空空荡荡。这才明白,缺失部位不是幻觉。
嗒。嗒。清脆鞋跟敲地。女孩抬头,眼前伫着双被亮面漆靴裹紧的笔直长腿。目光上移,纤细身躯被雪纺绸褶边裙遮盖,掩在宽大的皮斗篷里。系缎带的棕红礼帽下长发流坠。
“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凑近,细查她状态,浅淡银眸似有波光流转。波本怔怔,甚至能看清微翘的眼尾。女孩联想金讲述的传说。对方恰似海中诱惑猎物的剧毒捕食者,与生俱来般妖异清丽。
“您好,我是波本。请问怎么称呼您?”她未用性别指定的敬称。也许是错觉,眼前这位雌雄莫辩的美人让女孩觉得亲近:她们之间散发着同类的气息。
“奎宁。”天鹅绒般的平滑嗓音。波本吞咽唾沫,鼓足勇气:
“请问、请问您遇见了一个男人吗?”她踮脚比划:“很高,左边看不见,名字叫金。如果看见过,拜托告诉我,他……”
“死了。”波本和他们不属于同个世界,彵不打算知无不言。
“什么?”目睹奎宁呈上的破损义眼和浸血杖柄,她失声。她认得这两样东西。断裂记忆自我补全,重新衔接:杀死母亲的真凶又戕害父亲。好冷,五脏六腑似冻结成冰,呼吸都痛楚费力。波本牙齿打颤,复仇欲望淬火重燃。定是她太弱小,才连累了金。
“金不责怪你。”
奎宁适时干预,想避免女孩陷入自我厌恶的情绪怪圈。人长大后,若无自我教育,似乎极易忽视小孩本质上是种完全不同的生物,需要更多的关心照顾,这不只体现在身体:人脑直到二十五岁左右才会完全成熟。在这之前,处理信息的是主管情绪的杏仁核;而成年人用于审慎判断以应对局面、对长期后果有意识的前额叶皮质——负责理性的部位发育相对缓慢,因此青少年更可能成瘾、抑郁焦虑及精神疾病高发、从事高风险行为、情绪失控并且事后无法解释她们当时的想法。
“他把你托付给我,作名义上的监护人直至你成年,但你可以自行决定所有事情。我能提供饮食起居,还有些可供参考、不一定正确的个人建议。”长篇大论不符彵个性,但奎宁倾向于给对方充分信息以便考虑。见波本缄默,将带来木盒打开:
零件组装的合金机械腿。
“装上吗?”眼见女孩有了精神,要不是肢体欠损估计馋得要跳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厉害!”波本两颊泛红,碰触齿轮,两眼熠熠生辉:“谁,怎么做到的!天才!”
“……”奎宁指向自己,并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崇拜。
女孩拖着条量身定做的假肢满屋子转圈。严格来讲,爬行:“重量恰好,强度足够,我从未见过这种材料;关节设计精巧,没一个铺子做出过这样的!”
“可以收我当学徒吗,求求您?我会乖乖的,不捣乱。”奎宁招架不住那双喷薄崇拜与热情的扑闪大眼睛,不禁怀疑金就是被此蛊了心:“先复健。”
“太好了!谢谢您!”彵并未完全答应,但见女孩雀跃如尾巴摇成花的欢腾小狗,拒绝实在不忍心。
“对拐杖有特殊要求吗。”失策。奎宁未预料到她如此迅速地适应——常人受到残疾和至亲逝去的双重打击通常难以振作。彵以为女孩将消沉到卧床不起,因此还未制作。
“我有个不情之请。”波本大致摸清对方脾性,知道彵并非表面般冷淡:“那柄剑能否做拐杖?”
杀死金的器具。
奎宁颔首。未经他者痛苦便发表居高临下的劝告,对方也不会听。另外,仇恨也是能让人变得强大的东西。
“这个是信物,不能给你。”奎宁指向义眼。当然是胡诌,但彵暂且还需要这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既已获得承诺,波本便爽快割舍了对遗物的企求。任她索取还开心的家伙已不再,撒娇让女孩自觉拿乔卖弄,而且没什么用处。
于是她成为了奎宁的学徒。
义肢,外骨骼,矫正装置。奎宁只愿意教这些,尽管波本擅长维修枪支。需要补习的很多,除了最基础的力学,还有人体构造,工程制图,神经科学。
“神…经…?”波本宕机,许久才接收连串新奇词汇。她时常觉得割裂:一觉醒来,身处陌生城镇,红砖房鳞次栉比,馥郁花园点缀其间,临街商户售卖各种手工艺品,皮革纺织,奶酪美酒,珠宝黄金。还有奎宁的机械铺,她从未见过这般能媲美自然造物的假体,而人们似乎视之为常态。
她问奎宁,知道这很愚蠢:这是什么世界?现在是几几年?
得知自己只不过睡了三天,波本讶异。哺育她的无尽荒漠竟只是沧海一粟,她曾经的离家出走也只围绕边陲小镇在地图上画了个小小的圈。就连她热衷并以为自己擅长的领域,原来也有如此多的未知可探寻。冒险精神熊熊燃起,她渴望发现更多!
不久后,她便意外撞见了秘密。
奎宁啜饮。可能每个人都有成瘾怪癖,抽烟,饮酒,嗜甜,而她则需要水,特别是工作时间。选择此地暂居,也是因为此处临近高山,有每日大批量运送来的清泉。
足腕蘸进满载的木桶,咕嘟咕嘟猛吸,顷刻见底。彵心情转好,软须卷起纷杂零件工具,面无表情地哼起小曲。
加急定制的机械臂组装完毕,奎宁抬头,却见波本不知什么时候伫在挂牌“闲人勿进”的工作室门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你所见,我是怪物。”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吓到你,抱歉。”但彵已经过了会因此感到内疚的阶段。
“不,完全不会!”波本忙摇头,才察觉自己竟冒犯地紧盯对方,脸颊绯红。资料中有不少难题,她苦苦思索不得解,于是跳来找奎宁。目睹非人的身躯的确震惊,但制作过程让她看得入了迷。女孩懊恼,不知如何证明心意。
她口拙,只有身体力行。
奎宁见女孩小兔子似的蹦跶,在面前夹拐站直。
“给您看样东西!”她双手于胸前握拳憋气。
呃,蓄能?上百根触手成对抱起。见得太多,这世上已多少别致之物,但女孩久违地让彵有了好奇心。
眼见女孩脖颈都涨成猪肝色,终于——
噗咻一声,两翼巴掌大的漆黑小翅膀从肩胛冒出,扑簌扑簌努力扇动。然而由于体积比问题,只能勉强把女孩的脚带离地面半厘米。
“现在飞不起来。”波本沮丧,但又重新开心,抬头望彵,眼睛亮晶晶:“不过您看,我也是这样。没受伤的时候,我还能变成蝙蝠,别人都认为那是可怕的东西。”但她不觉得。只是不一样,又有什么错?
“……”奎宁一言不发,或者说,暂时失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可…爱…
透明触手随心情变得粉红,优哉游哉,空中摇摆。
禁地开放,波本进驻,工具也一并解禁。她惊喜,整个人恨不得泡在工作室里。比起看书,亲眼所见更能让她学到东西。而奎宁也不再刻意保持距离,倾囊相授。
日子流水般过去。
波本仍然没有成功飞起来,这具身体似乎在事故后永久被改变。但所学让她明白,这可以借外物补足。
发动机,螺旋桨,固定翼。指导下,她造出滑翔器引擎。反复试验后,起飞当天拉上奎宁。清晨的郊外平原风和日丽,庞然巨物招摇升空,树木退后缩成小点。风直吹,两人长发散乱飘飞。波本见一向冷静的老师紧闭双眼,面如土色,上百根触手伸出齐齐抓紧扶杆,笑个不停。彵严正声明作为海洋动物,非常恐高,不会陪她去,但所给参数,分明造出来可搭载多人的飞行器。
鸟瞰大地,她仿佛从未这般自由地飞行。女孩贪婪呼吸,像是将过往浊气一并吐出去。她当然想念父亲,但偶尔闪回的记忆让她窒息,因此这份缅怀是有限度的——她不想生活在过去。波本曾以为所有年长者与她之间仅存不平等的审视关系,唯有变得强大才能掠夺话语权,或仅余顺从和逃离这两条路径。但奎宁让她意识到了新的可能性。彵身边的空间,是未设限的。性别、身份、过往都不会是枷锁。这如此让人惬意,以至波本许久未犯过焦虑。
“您真好!我很开心。”平稳降落,波本轻盈跳下,弯腰轻触软趴趴耷拉在地的触手。奎宁正拿水瓶咕嘟直灌,苍白面色浮现笑意。女孩是拥抱派,而彵不喜欢过多肢体接触,两人商议后用击掌撞拳折衷。
休整完毕,波本歪头,见奎宁轻易将偌大飞机收进口袋里。滑翔期间也是,遭遇颠簸气流时,似有奇妙的力量将整座骨架托起。即使再迟钝,也知道这无法用常理解释。她不是没有好奇过奎宁的秘密,彵本身就像是个谜题。但尊重彼此是她们间的默契。
又是个平安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波本关店,和奎宁道别。虽然名义上是监护关系,但她们并未同居,更像老师与徒弟。每月,还能根据成果领到数枚金币。她也得此在临近街区租了房间,从奎宁清扫出的空余别墅中搬出。那儿太大,打扫麻烦,夜里冷清。而新居所开窗便是闹市,富有生活气息。她也因而结识不少新朋友。有批常私下聚会,环坐巷尾花园里,谈天说地唱歌玩游戏,偷喝酒店老板儿子带来的扎啤;另批自称朋友社,对前类他们认为无脑子的家伙非常鄙夷避犹不及,但集合点就在花园十步远的咖啡厅。他们悲叹文学已死世界需要革命,并在火炉前深情朗诵语句不通、充斥爱与死的创作诗。波本觉得这两种行为模板皆囿于定式,但也不讨厌这些同龄人。照面打得多了,一来二去熟悉,他们也常热情邀请。
今天她决定去。
奎宁大快朵颐完,满足得每根触须都瘫软。今年美餐白送上门,哪有不吃的道理。彵起身,轻拍身下男人脸颊。他周身遍布淤青勒痕,胸腹白浊堆积,腿缝滴落液体,一副被过度虐待的惨状。但使用者毫不怜惜,还拉扯他垂在唇边的舌头——高潮太多次,这肥厚器官昏死后竟还吐在外面,未能收回去。
见垂下狼耳突然竖起,彵觉得好笑,因为也隐约听见头顶声音。明明已失去意识,五感仍在运作,就像独立的探测器。不知性器官是否也这般敏感。将男人四肢脖颈牢牢捆束,疲软阴茎装进贞操笼,塞入口球戴上眼罩后,彵打开炮机。医学权威曾长期认为,表现出无法控制情绪发泄的精神障碍,即歇斯底里,是女性才会犯的身体疾病,起因是子宫扰动、游走或倒错。而因为男性没有子宫,人们便认为他们不会遭受这所谓的癔症。为了缓解错乱,曾用电动机械强制按摩她们的阴蒂,通过“医学高潮”治疗这种女性专属的疾病。而讽刺的是,诊断可称荒谬:沉迷于数学公式或者物理理论、对婚姻不感兴趣、对丈夫和孩子表现厌恶或恐惧、向同性表达爱慕之情,这些分明为“不正常”的证据,板上钉钉:只要一个女人稍偏离男人所制定的规矩,她就发了疯,需要服用水银,致幻药,关押在疗养院里。这便是被男性全面把持的“科学”所做出来的事情。
性爱机械低沉轰鸣,布满凸起的假阴茎滑进被肏成硬币大小无法闭拢的肉洞。和那些医生不同,奎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对男人来说无比残忍的酷刑,对彵则是微不足道的情趣。
“圣诞快乐,金。”无视男人凄惨而无用的挣扎悲鸣,彵披上浴袍,转身离开。
“外面冷,进来。”奎宁招呼坐在门前阶梯的女孩。
“叨扰到您了吗?”她傻笑,脸颊晕红,唇却冻得发紫。鼻音软糯,连打苹果酒味的嗝。
……还是不要和醉鬼置气。
波本接过冒白气的柠檬姜茶,咕嘟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烫!”她伸舌,可怜巴巴:“要加蜂蜜…”
奎宁指尖轻点,冰晶迸射融入热饮。女孩吃瘪,低头呷茶。
“发生了什么?”彵抱来寝具。看来是要借宿了。
“很难解释,而且老师您肯定觉得幼稚。”波本钻进毛毯,将自己严实裹紧,只露出两只滴溜溜打转的眼睛。未从奎宁脸上识别出不耐烦,她艰难整理语言,毕竟还是第一次和人吐露心事。
“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自己比我聪明。”青少年的聚会也有套程序,首先是自我介绍。她说自己是见习机械师。
“所以你是打杂助理?”说这话的人刚刚还介绍自己在事务所做学徒,即将被当地法庭认可成为律师。她否认,但四周皆侧目,似乎讶异这份强硬的不合时宜。
之后有人对“她自称机械师”这点起了兴趣。
个子这么娇小,拿得动锤子吗?皮肤如此娇嫩,风箱会不会将其灼烧至龟裂?你的手很美,打磨零件生出老茧多可惜。
她正欲解释,器具可以定制重量,做好防护能避免受伤,工作室有机床。
然而一个远方亲戚是铁匠的男孩自认为更懂行,屡次打断她发言,向别人讲解,还悄声问她是不是很体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女孩们虽说来参与聚会,却坐成封闭的圈。她试图靠近。
“你太受欢迎!我们这容不下你。”她只不过没有敷衍对方问话,在知识范畴内做出回答。
“哎呀,我们没有那种男孩子气的兴趣。”为什么机械是男性专属的东西?
聚会过半,有人主动念起自己写的诗,问她是否听说过某某作家。点头,那人便得意地说她肯定了解得不够透彻,要考考。她耐着性子回答,对方称这并不全面,又把她说过的话重新组合说了遍:这才是正确答案!摇头,他硬要给她全面讲解。我回家后会看,她婉拒。如此艰深晦涩,你自己又怎么看得懂呢?
中途,“绅士”们挽女伴离开。那些姑娘有的分明酒醉,不省人事。余光看见几个男孩围在一起,胳膊肘相互顶弄,似在怂恿。其中一个走上前,递给她酒杯。最后他们全员不敌,都醉倒过去。
最终她昂首挺胸离开。背朝人群,走入雪地。
“这不幼稚。低估你学识,说教,没有将你,当作平等对话对象,很无礼。愤怒,是应当的。在那种局面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虽然程度不同,彵也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事。
奎宁隔着布料,轻抚波本颤抖的肩。听罢这番话,女孩长舒口气,朝彵做了个鬼脸。然而这掩饰的表情逐渐崩塌。微笑破碎,随即是小声啜泣,终于泪水决堤。长期以来无法被接纳的感受此时被接住。
“老师,这不公平。”波本喃喃,“我讨厌作为女孩的自己。”哭得累了,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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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向杯内叶片吹气。甘菊,薄荷,薰衣草。绝佳的宿醉缓解剂。
奎宁系上围裙,准备起食材,准备做煎蛋卷。
“请不要放洋葱、青椒和芹菜!”女孩讨厌具有一切辛辣味。
这当然是得寸进尺。平素的早餐可没有这般丰富,她虽然自称生活能自理,但实际上是白痴水平。铸造手艺纯熟,烹饪堪称灾难,煮个鸡蛋都能因为看书忘记时间炸穿锅底,更别提复杂料理。就算集中精力关注火候,鸡蛋培根土豆泥,就便是水平极限。金尝试教导多年后无果,也不大在意饮食,只能放任她去。独自生活后,温饱便成为难题。所幸她捣鼓出自动灭火的定时煎蛋器,因此一年来,早餐雷打不动面包夹蛋。嗜甜如命的她自觉这很丰盛,毕竟每周佐餐配料都有轮换:巧克力,花生酱,莓果和蜂蜜。
鸡蛋边缘煎至金黄,内藏焦香口蘑与火腿,盘中点缀百里香叶。银叉搅动,乳酪拉丝,放入口中,绵润丝滑,能咂摸出奶油香气。
“怎么了?”奎宁见她似神游天外,担心不合口味。
“没什么,很…很好吃。”波本其实是在艰难寻找描述词。
“吃起来像家!”她欢呼,把“妈妈的味道”吞入腹里。毕竟对母亲没有概念,担心形容存在偏差。
“我来就好。”奎宁叫住正欲清洗厨具的女孩,食指画圈,水流自发洁净碗面。
波本钦羡,差点喊出“我想学”,强忍冲动才把话咽下去。反宗教改革——教会为对抗宗教改革运动而进行的改革运动后,任何人在那期间被诬告有使用魔法的证据就能被推上宗教审判法庭。新大陆也发生过一起着名审巫案,两位十来岁的女孩生了不明原因的怪病,她们被医生诊断为受蛊惑,牧师要求她们指出使用巫术的人。最先被指控的是三个女子,她们都被看作社会摒弃之人。第一位赤贫者,被指责不符教会自我约束的信条,未将她的孩子领向救赎之路;第二位鲜少参加教会集会,被指责任凭私利与契约佣工再婚,并试图经济独立,干预儿子在她前段婚姻中的继承权;第三位是另一种族的奴隶,因她的种族差异被视作目标,被指控用《女巫之槌》中的故事引诱女孩们,有趣的是,这本书恰恰是教导女巫猎人和法官如何检验和刑罚女巫的。随即指认扩大,人们将发生的一切不幸归咎于异类,上百人被指控关押,等待审判,其中大多数是女性。最终二十余人被处于绞杀,或在狱中死去。两百多年过去,枉死者的阴影仍在盘旋。从事巫术依旧被看作避讳,而人们常用该借口对异端和弱者处以私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清楚自己的冲动个性,怕偶然露了端倪,给老师招致不幸。
波本两手拉扯打着卷儿垂至肩膀的双马尾,她真想改掉欠考虑的坏毛病。
“你昨天说的,认真吗?”
“什么?”女孩惊叫,几根白发被薅下,疼得她直抽气。
“讨厌,作为女性的,自己。”波本第一反应是逃避这个话题。但奎宁语气平淡,并无价值判断。她瞠目,许久才开口。
“我不清楚该怎么描述。我只知道这不正常。”缄口太久,竟不知如何发出声音。几乎所有人都暗示她该如何做女性,仿佛特定行为模式是正常和必定,而她的反抗如此微弱且不合时宜。
奎宁倾听。通常被厌恶的,是压制性的权力。它由暴力机构执行,比如隶属神权与王权的军队,警察,监狱,强迫我们去做我们不想做的事。而更高级的是正常化的权力,它让我们想去做我们必须去做的事。其无孔不入,家庭是源泉,学校和医院等产生和传播科学知识的机构也是来源。它决定了一个在社会上生存的人将什么视为正常。彵对世界和自我产生的看法是被构建的,并因此产生欲望和愿景。彵会成为正常人,甚至不会考虑其他人可能走的路径——那不合乎正道。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对他者显而易见的痛苦视而不见的原因。同理,被压迫者与压迫者都未能自由。男性与女性,父母与子女,权力两端在正常化的天平两端同时被规训。
波本观察奎宁并无波动的表情,奇异地积攒起些许信心。
女孩摸索词汇,去形容错位的感觉。逐渐她找回了语言,将长期以来的体验一股脑倾泻。她厌恶他人否定非常规性别行为,并强加凝视,进而不满女性生理特征。但真正让她对自己性别由质疑转向不安焦虑,进而恶性高内耗循环的,是她深爱的父亲。
“金没有错。他做得很好…”波本眉头紧拧。她不愿质疑。但仔细想来,正是因为她爱父亲,也相信他的爱,想让其满意,不愿让他承担舆论转嫁的压力,才进而去迎合期待。而期待本身指定了她作为女性的被动地位,让她无法畅所欲言。父亲是否同样囿于身份,放弃表达感情?也许正因如此,本是相互依赖的亲情在爱的圆舞曲下变质成了有毒的不对等权力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父亲,或许不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奎宁顺应女孩的开脱之词。社会观念未得到改变,人们缺乏相关的知识,于是自发排斥异类。彵如此解释。
但彵清楚金是何种德性。即使和波本生活的男人没有多少对过去的记忆,但人的本质难以改变:只要你不超过特定范畴,金就能胜任身份:挚友,至亲,伴侣,上司,男人做得信手拈来;但只要你体现得未符预期,他便丧失了正常相处的能力。
“我不认同自己的女性身份。”奎宁曾被不吝展示的爱慕打动,而且彵信赖金,于是在确定关系前坦诚秘密。
“你这是诈欺。”金的第一反应竟是发怒。
奎宁以为这出于迟钝,试图用坦诚化解误会,却愈发被刻意竖在不同身份之间的心墙隔离。归根结底,金爱的只是假想的幻影。彵稍稍怜悯起女孩。她的确长期以来饱受爱的浸润,但悲哀之处是,这竟是她对亲密关系仅有的认知源泉。她默认即使表面再无私,爱也是有隐藏条件的,于是竭尽全力揣测,想要满足对方,讨其欢心,直到不堪重负逃离。
奎宁见证女孩的紧绷逐渐松弛,但彵无法提供永久庇护。如果这是波本所期望的,在当前环境下,另一种身份可能更轻松。
“如果你愿意,可以,转变成男性。”这是整晚思索后的结论。无论是声音,外观,还是生殖器,都能彻底置换。前提是女孩充分知情同意后再做决定。
“怎么做到?”
波本的语气像是问假肢如何连接神经。奎宁神情柔和下来。不愧是彵的徒弟。
“激素疗法,及性别置换手术。”经过长年研究和实验,彵能保证无痛,并将后遗症降至最低。
“不用魔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奎宁沉思。魔法的问题在于可取消和时效性。如果只是体验,当然可以,但彵下定决心改变。
奎宁始终难以忘怀金的两个眼神:
贪恋,以至于要否决彵本人。
“为什么你偏要重塑外型?改变声音?你本来很美。”
“不符合,我的身体。”
“我很喜欢它们。”言下之意:为了我,能否不去做自己?
“我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尽管如此,彵仍天真期待能获得爱人的祝福。于是借用短暂魔法,试探男人心意。金未看出改变,直到褪下衣服。
“你让我觉得恶心。”
在彵反复坦白后,仍遭背叛般的愕然与厌弃。
“前两者的效果,较难逆转,需要慎重考虑。魔法可以,随时解除。”奎宁鲜少谈论此事,也不屑向投来异样眼光的人解释,但此刻似有蝴蝶在胃中飞。“我做过乳房切除手术。如果不介意,可以看效果。”
波本点头。尽管她假设过如果身为男性,生活是否有另般光景,但从未了解实践的可能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壁炉燃烧,奎宁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逐颗解开纽扣。火焰的映照给皮肤上的细小绒毛染了层微末的橘红光晕。纹身于锁骨蔓延:机械拼接的荆棘与毒蛇彼此缠绕,一体两面。胸口平坦,埋有三颗银钉,浅麦色的腹部肌理分明。睡裤贴身,勾勒出轮廓。其下没有阴茎。
奎宁认为自己不是女人,但也并非男性。彵游离于两种二元性别外。
室内安静,能听见彼此呼吸。
“…很美丽。”波本声音非常轻,似乎怕打破眼前堪称艺术品的躯体。她目光触及奎宁乳头下的两道淡色疤痕,手术痕迹几乎微不可查。曾经的想法再度涌上水面:如果我能阻止青春期。
“谢谢你。”奎宁抿唇,无声微笑。
“有足够时间,能弄清,想要什么。”彵不愿带来虚幻光晕:性别重置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如果波本转换成男性,但发现这并非本愿,可能会再次经历错位的痛苦。“在你长大成人,下决定之前,我会在你身边。”
这是她拜师的第七年。
波本眯眼,拉上机械店的门帘。按人类年龄推算,她二十二。
但她的身体和心智定格在十五岁:金遇害的那天。旧日同龄人不少长大成人结婚生子,而尝试各种方法,也无法改变她生长停滞的现实。这不寻常的现象当然有人嚼舌,说女孩是奎宁制造出的玩偶。然后一夜之间,这些流言蜚语消失,人们不再起疑。她知道这背后的推动力:奎宁。
虽未坦言,但几次事件后,波本隐约意识到彵有非同寻常的魔力,虽极其忌惮使用,但对她的事很上心,因此会轻微改变周围环境的设定。
女孩扁嘴。她更希望奎宁把她的身高拔长二十厘米,这样拿零件就不用爬梯。她深吸口气,手臂抬高挥动,试图远程操纵货架上的工具箱。奎宁见她在机械方面颇具水平,提议适当学点魔法和医药作为辅助,但她进步极其缓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个人都有,擅长,不擅长的东西。”
波本深知自己存在缺陷,但不愿放弃。…这或许是私心,她想尽可能吸收知识,让它们转化成自己的东西,进而留下彵生活过的痕迹。
四年前的成年礼,波本怀抱奎宁赠予的扭力扳手和一整套替换头,面露红晕,畅想能做出的各种高精度器具。但还是想起曾经的谈话,向奎宁叙说最终决定。
“我接受目前的状态。”无论是性别,身材,还是年龄。生长停滞在他人看来可能是不幸,但恰好给了她思考和适应的缓冲期。观望镜中的倒影,波本不再感到违和:这就是她自己,和想象并无太多差异。心口巨石落地,终于能畅快呼吸。随即她发问:
“师傅,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我不能永远在此徘徊。”彵本身便是异数。为保持世界平衡,无法驻足。奎宁向女孩解释:再过些时日,彵就必须离开这里。
那之后不久,奎宁问过意愿后,说会把店铺交给她打理。
波本以为是告别,嚎啕大哭。
“我就在城南,家也不会搬。”奎宁投降。彵时间尺度和女孩不同,之前忘记说具体时间。彵计划通过减少对外界的超前影响,从而停留更长时间。
“保守估计,还有五年。如果事态平稳,十年。”衬衫的繁复前襟被女孩哭得透湿。彵在拥抱中肢体僵硬,注视那对双马尾。她声称金曾经说喜欢她这样的发型。真是固执。这头卷发定会与世界上的每一把梳子为敌。
“…对不起。”波本反应过来,耳根发烫,闷声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的疏忽。”奎宁微笑,拍拍她的肩:“你可以常来找我,如果有任何问题。”
从此她们的关系相比师徒,更像朋友。一同谈论新发明,正在读的书籍,甚至性癖。
好吧,最后一项是出于意外。
“我暗恋过您。”这时波本已熟练掌握数项法术,并将其运用在锻造步骤中,迫不及待跑到奎宁家中展示。彵刚沐浴过,弯腰看她展示蓝图。湿润发梢垂下,飘散薄荷与海水的香气。女孩冷不丁来了这句。
“我的荣幸。”
“是过去式。但是…”波本坐在椅子上摇晃。她抬起头,红瞳炽烈,注视奎宁流溢银辉的眼睛。
“我现在仍有一点点儿倾慕您。不可以吗?”
“我无法予你对等的感情。”
“好吧,我放弃。”波本耸肩,没期待能得到回应。她夸张地向后仰倒,被奎宁接住椅背。
“您说说看,我是不是个倒霉蛋。”女孩丧气:“有不少人向我表白。”这是实话,尽管有副臭脾气,但她洋娃娃般的可爱外表颇受欢迎。“可是我只对无法企及但又近在咫尺的人产生爱意。”
奎宁能猜到她意有所指。比如彵自己,比如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年轻,有很多时间。”
“这就是问题所在…”女孩嘟囔:“我找出了规律:唯独对已经产生情感联结的对象才会动心。”
在她这里,只有强烈羁绊才能质变为恋情。因此她只能去祸害亲友,造物,或者仇敌。
这并非异常。奎宁想。世间的爱与欲千差万别,有人只对同性或异性产生性欲,有人不觉得任何族类对其有性吸引力。
“你会害怕,和别人建立联系吗。”这才是奎宁所担心的。被反复刺痛从而条件反射般不敢去爱,是件可悲的事情。彵自己就是个反面教材。
“虽然不会,但我可挑剔了。”女孩大笑,露出两排洁白尖牙。爱不会是她的生活重心,她本身也非能轻易结交的类型。“如果还有一次,我仍会告知心意。”至于对方接不接受,和她又有多大干系?感情本身颠扑不破,又怎会被告白阻断?如果生了嫌隙,只能说彼此不适合产生任何联系。
波本话锋一转:“现在是询问意见时间!如果可以,请告诉我您不会对我产生恋爱的原因。”她故作严肃:“刨除我是您的徒弟。我想知道理由。”
“因为特殊性癖。”
于是她们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性癖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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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尚未波及临近地区,但奎宁对人类的纷争不感兴趣,提醒波本不要碰武器后,抛弃机械师的身份,彻底隐居。
波本听言,全权接管店铺,主要从事假肢和外骨骼制作。由于有奎宁的名声,加上水平不错,收费低廉,不过问对方详细身份,地上地下,近处远方,都有人来找她。
一日,有军官模样的人上门,说他叫约翰,驻扎在联邦州首府,慕名造访。近日他收到家乡来信,来替神父询问这里有没有做假肢的。他们村庄虽小,却是咽喉要地。有敌军在村庄周遭的高地设下炸药,那位神父冒险去拆除,虽然最终成功,但局部爆炸还是导致了他四肢被炸断,如今无法正常生活。
波本推脱。她订单压身,所在地又远,只做单桩生意不太划算。
拜托。约翰直言,他的姐姐玛丽迷恋那位神父。他见波本对开价无动于衷,试图晓之以情,拿出姐姐在事故前为那位神父画的像,清嗓准备讲故事。
没想到他才摊开,女孩就按住纸面:“我要去。”
那明显就是杀害老爹,废她小腿的仇敌。
约翰大喜过望,说租豪华马车带她前去。
“不用,我会骑马。你给我写好通行证和证明信就行。”军官犯难,毕竟波本娇小可爱,是需要保护的对象。最终他被“骑马更快”说服,向上级请假,护送女孩。
“我扶你。”失策。他忘记部队配备皆高大,而女孩矮他一头半,不借助外力绝无可能上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波本垂睫,伸手轻抚白马鬃毛。
“跪下。”约翰膝盖瘫软,但马率先伏身。波本放好行李,回头看他,眼神戏谑:“带路。”
“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个老手。”小路崎岖,女孩却驾轻就熟,两条白辫子来回甩动。
“嗯哼。”波本心中正磨刀霍霍,盘算如何将男人凌迟,没理会恭维。
“当心!”约翰大喊,策马冲到女孩跟前。她拉紧缰绳,安抚受惊马匹。暗箭击地,数道人影袭来。是山贼团。
约翰尚未端起步枪,就听见连声枪响。他心提到嗓子眼,扭头去看预计的惨状,却撞上黑洞洞的高抬枪口。他认得这种双管,通常是突击兵使用,别称“狩猎手枪”,因为致死率极高。
“我没有杀死他们。”波本面色不改,徐徐吹散膛内青烟。“只是个善意提醒,不是吗?”凶器在她手心转了数圈,被利落收起。“走吧,我们还得赶时间。”
约翰吞咽唾沫,将哀嚎抛在脑后。
数个驿站轮换马匹,耗时近两天,他们终于抵达。分明是凌晨时分,仍有亮灯,数名女子在外走动。这不同寻常,波本思量。从上个驿站到村庄,历经重重关卡,此处又是忙碌模样,应是遭过屡次袭击,才格外警惕。
她的想法随即得到证实。金发女子路过,看清来人,放下木盆拥抱军官。
“我亲爱的!天哪,你怎么在这里…”约翰羞涩,别过脸去,回避热情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我的姐姐玛丽。”女子眼下青黑,但还是对她灿然一笑。
“这位可爱的甜心是谁?”她的口吻像看到只乳白小猫,难掩怜惜。玛丽望向弟弟。这是成规,女性要由同行男性引荐。
“我是波本,机械师,受邀前来制作假肢。”她伸手。女子没握,而是紧张地行了个屈膝礼。把持该行业的,通常是某个父系家族。玛丽在对她背后可能的男性势力表达尊敬。
“听约翰说,需要装配的是位神父。”
“之前有位老司铎,但因为意外去世了。我们这儿现在只有一位神甫,名叫安古。他住得偏僻,我现在正要去看。”
安古。
波本咀嚼这个词,舌尖泛起苦味。
门扉被推开,她心跳如擂鼓,赤瞳闪烁。
找到你了。
我唾手可得的猎物。
“您可以放心交给我。”玛丽原本站在旁边,听他们商议事情。作为“淑女”,这种场合是插不上话的。但那位可爱的小姑娘竟转向她,柔声提议,难得姐弟团聚,就让她接手清洗换药事宜。目睹男性裸体显然对纯洁处女来说不妥当,但波本声称,定制假肢的过程需要测量身体,这是职业必经。既然她可能的父兄未曾反对,外人不便再质疑。这对劳累数天的玛丽不亚于福音,她连声道谢,立刻要携约翰去见父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上门的瞬间,想法一闪而过:若只是帮忙,为什么女孩谢绝他们搬走行李?但这种无关紧要的疑虑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冲了个干净。
“安、古。”直呼圣职人员本名,是教徒大忌。波本酝酿许久的恶意找到出口,兴奋得燥热发抖。“神——父——。”多么虚伪的称呼。
但如今这个词语在口中迸发,竟甘美得难以想象。
曾经碾压她的强者,转身一变成为人人敬仰的神父。但哪有怎样?他现在就是个废物。
她扯下床单,眼神凌厉如尖刀,审度这具隐藏其下的可悲身体:
跨肱骨股骨截肢后,膝关节与肘关节以下空空如也。原本是上臂和大腿的部位,也仅剩两对圆乎乎的肉柱,断面缝线极度丑陋,而他的腹部也如出一辙爬有蚰蜒般的旧伤。画报上的断臂雕塑挺有美感,男人则不然。他确实苍白得如同雪花石膏,残存的健壮肌肉线条也值得展览,可惜相比艺术品,他是被硬生生打碎后又抛入泥塘,在捞起时每块残片都不复洁净,而是沾满疮疤和淤青——无法洗刷的脏污。
失去覆体之物,神父也无剧烈反应。或者说,已做不出什么抵抗。他脸色灰败,干裂的薄唇紧抿。许久才发出声疲惫叹息。
“这位小姐,您有什么要紧事吗。”
波本惊愕,紧接着被愤怒淹没。可笑。安古居然什么不记得。这一定是借口,否则她这么多年的恨意该往何处去?不行。她一定要让他憎恶自己,这样复仇才心安理得。
她咬牙切齿,摆出凶狠的样子:
“我要强奸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眼皮半阖。他困倦,但没有拒绝的劲力。
据年迈的司铎称,他是派遣此处的新任神父,只不过由于意外丧失记忆。这纯属无稽之谈。他醒来时确定自己的名字是安古,这和日后查到的文书并不符合。凭破损的当日服装,他怀疑自己是黑帮份子:被千里寻仇也不奇怪。而此地险峻贫瘠,估计某位胆小鬼临阵脱逃,才让他顶替了身份。但他颇受老人照顾,甚至被视作继任者,居民也很友善,多年过去,他对身处的村庄萌生守护之情。接替老人后,他胜任神父的工作,但好景不长,战火连绵,此处难以攻陷,既被觊觎,也成为伤兵难民的庇护所。他擅长医药,残疾后,虽能靠假肢站立行走,但对肉体损害严重,使用极限只有一个小时。日常起居都成问题,更别提为他人施行手术。
如果女孩是真材实料的机械师,让她尽兴也未尝不可。
波本向前,抓住他布满磨损伤痕的大腿根部。好奇心占了待宣泄恶意的上风。手掌贴合断面,将安古当做球体关节人形摆弄。
“像布偶熊。”她点评,不禁将他的身体和记忆中的父亲作比较。如果说金是暗藏原始力量的朴拙原木,男人便是精细的木雕。从残余的紧实躯干也能看出主人精心修缮的锻炼成果。
“还裹着尿布呢。”安古任女孩亵玩,懒得反驳。出于自尊心,他谢绝帮助,独自在可行动期间如厕。但其他时段的排泄仍是问题。为了少劳烦别人,卸假肢前他就穿上亚麻裤。
波本轻而易举拉下他内衣,鼻头皱了皱,小狗似的:“一股骚味。”她对微弱气味也很敏感,端详男人蛰伏在阴毛间的疲软阴茎。
“真丑。”深棕色的物件在苍白皮肤上显得突兀又怪异。这是某种脱下裤子就变色的魔术秀吗?她戴上手套,亮出器具。
安古皱眉,还未忖度好如何开口,刀片已贴近下腹。他可没做好和生殖器说再见的打算。
“乱动受伤的是你自己。”
神父仰头,目光定在悬挂的圣子像上。自我暗示这和剃须的感受并无两样。随即波本就拉开他紧绷的大腿,泡沫抹上会阴和肛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硬了。”波本惊奇,掸去残余毛发后,一抬眼就发现这变化。她弹弄肉棒,握紧柱身撸动,粗糙手套裹住龟头揉搓,好像这是什么新鲜玩具。许久未被抚慰的性器在这粗暴对待下翘得更高,青筋怒张,颤巍巍吐出清液。神父咬牙,险些听从魔鬼劝诱,挺弄腰部恳求更多。
“你把我的手都弄脏了。”淫水泛滥,渗透布料,波本指腹都被沾湿。她嗔怪,掌掴爆发边缘的阴茎。女孩翻身下床,拆开包裹,把各种物件倾倒在床铺上。部分物品是她自己打造,还有的是几年前奎宁听她对有些项目感兴趣,赠予的用品。
波本拈起根纤细尿道堵,对准正汩汩流精的马眼推入。说不定以后导尿棒也能插进去。安古不知她的邪恶计划,还未从被打射的羞辱中缓过神,就看见身侧摆满奇形怪状的物体。
“这是要…”那些东西实在惹眼。
“你对强奸有什么误解吗?”波本凝视男人躲闪的眼睛,拿他惨状寻开心。神父本就因病痛消瘦,面颊都凹陷下去,现在嘴唇颤抖,脸色发青,更显憔悴,激起她血统中深藏的嗜虐性。
安古以为波本要与他性交,没想到是要把巨物捅进他肚子里。虽然失去前半生的记忆,但还保留了常识:第一,自己不愿意也没被人肏干过;第二,女孩没什么性经历。
比如她正手持假阳具抵住肛门,试图挺进。撕裂痛楚让他直冒冷汗。
“你屁眼太紧。”波本挫败。窥探到的性爱场景在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场。
“拜托。先润滑,再扩张。”男人叹气。他不是受虐狂,也没高洁到宁死不屈。权衡利弊后,终于决定手把手虽然他没手教女孩如何开拓自己。波本嘟囔,溜下床,抓起放在角落的膏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涂抹圣物的。”波本白眼,不理会他恳求。拧开木塞,又被肉桂味冲得干呕。她骂骂咧咧,从行李中取出橄榄油。动植物油的另一大用处,便是维护机械。往男人体内注入后,她信手将小瓶倾到在男人身上。液体顺脖颈下滴,淌过乳沟,将两片随呼吸微弱起伏的厚实胸肌浸润得发亮。男人皮肤很凉,静止不动时如同雕像。但染上光泽后,死物也活了过来。
“恶心!我才不要用手指!”女孩果断拒绝教学提议。
你不是戴着手套吗。安古无奈,环视刑具,轻抬下巴指点。
“这是什么?”
“…扩肛器。”他主动抬高臀部,腰腹卷起,大腿分开,方便女孩进出。这动作很滑稽,就像被调皮蛋掀翻的毛毛虫,肚皮朝上,尾足无力地悬在空中。波本微妙地被眼前景象讨好,金属尖头插入男人下体。
还是机械使用起来方便。波本旋转螺丝,得心应手地将安古逼至极限。四瓣金属片分开,窥口扩大,原先紧闭的褶皱被撑成三指宽的圆洞。
“可以看见里面诶。”她凑近。之前是怕脏,现在一目了然,倒挺干净。湿软肠壁箍紧金属环,在她的视线下蠕动,类似怪兽口腔,或者大脑。
“你现在就是个肉套子,浑然一体的性器官。”波本嘲弄在她吐息中剧烈痉挛的深红内腔,攒足力气将男人抱起翻了个面儿,再度拿起凶器。
这回意外顺利。安古深呼吸,放软身体,任她插了进去。但他很快被放置一边,只听见女孩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扭头,看清现况后嘴角抽搐。
她居然组装出了…怎么说,辅助机器?他才在疑惑巨棒末端为何形状怪异,原来是要接上那伸缩的铁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女孩是真的想把他干死在床上。安古默哀自己初经人事的直肠,决定闭眼装死。他侧头看窗外,天边已蒙蒙亮。节省体力,说不定还能活下去。
屋内,机械臂勤恳运转,不知疲倦。可怜的受刑者被无数次串在上面。
波本打哈欠,拍击男人浑圆的屁股:“更高点。”被肏丢理智的神父闷哼,空蒙黑眼缓慢聚焦,终于认清态势,艰难撑起满布白浊的下身。
他低估了女孩的能耐。原本的心理准备是被通个下水,顶多肛裂休养几天。谁能想到这机器不仅会变速还能旋转摇摆呢?他通过献祭前列腺的代价明白了大道理:旧时代思维抵不过最新科技。
“…好的公主殿下。”安古声音喑哑,之前他被肏射两次,喊得嗓子直冒烟,一不留神冒出讽刺口吻。
“我尊敬的神父大人。看来这不足以让您堕落。”她降低机器高度,粗暴揪起男人黑发将他掼在床上,腰腹垫高,调整成仰躺姿势。
你搁这儿煎鱼呢。
安古不觉得还能有什么新花样,直到波本从机器旁侧牵出数条细线,缠绕他身体。
呲。
眼见波本指尖冒出金色火光,皮肤表面窜过虫啮般的痒。安古哆嗦。他本以为自己被榨干,没想到又不受控制地挤出点快感。发痛的阴茎再度涨大,热意流走,肛周也充血,更清晰感受到铁臂的抽插,碾过让他脑内炸烟花的兴奋点。肠肉脱出一截,又被凿入身体。就连未被触碰的乳头也勃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打着摆子,大汗淋漓,胸肌痉挛,臀瓣夹紧。
“电。”波本解释,打个响指。异状消失。
这是禁术。神父惊恐,确信这位白发红瞳的小姑娘是邪恶的化身。
“魔鬼。”安古压抑喘息,神色肃厉。
波本歪头,看他挣扎。可惜男人没有手臂,否则肯定会握紧脖颈佩戴的十字架项链驱魔。
“还不够?”她又打个响指。
刺痛卷土重来,比之前更过分。他弹动得像网中活鱼:双眼圆睁,嘴脱水般张合。女孩俯身,将十字架塞入他口腔。神父想抗议这亵渎行为,但连咬紧牙齿都做不到,遑论动用唇舌将其顶出。他呜咽,涎液从下巴流出。
“你知道吗,如果提高到足够程度,可以让人失禁。”
她拇指中指快速摩擦,一下接一下。电流强度稳定增强,与之相对的是男人的崩溃。无形抽打贯穿表皮,他甚至闻到毛发被烧焦的气味。这痛苦万分,快感却急速攀升。精液流出,但丝毫未疲软下去的阴茎继续抽搐,连射空炮。肛门收缩夹紧,又被机器无情破开,反复苟责肠壁。电流下他的感官遭切断,所有敏感点无处遁形,注意力全被抽走,强行转化为性欲。层层堆叠的快感积累到令人觉得恐怖的地步。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完全将他的理智击穿。
安古口水涕泗横流,一副痴傻模样。他原先相貌虽然阴沉,也是英俊的。但如今沉湎肉欲,完全扭曲,丑陋得让人不忍直视。
“你应该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蠢货。”波本讥讽。男人露出恍惚微笑,眼球上翻,舌头吐出:
“去了…要去了…被肏成白痴了?…”
“啪。”响指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咿???——出来了!”
酸胀的龟头跳动,清液持续射出,整张床单都被喷湿,腾腾冒着热气。
“这又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下明明是取消,您怎么兴奋得都尿失禁了?”她低语,注视失神的男人。他湿漉漉的额发披散,睫毛轻颤,泪眼模糊,格外惹人怜爱——或者虐待。可惜的是,那双黑瞳迅速恢复清明。
“您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波本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语调粘稠如蜜,像劝诱人堕落的毒蛇吐信。
“我要吸烟。床头柜第二个抽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波本呆滞,反应过来时已点好烟送至他嘴边。
她为什么要伺候这个混球?谁给他的脸面?
安古湿润的唇抵上她手指,像若即若离的亲吻。烟草挥发物吸入肺里,他满意,吐出口长气。
波本被扑面而来的白雾熏得够呛,甩开手,怒火攻心:
“你就没一点表示吗?”
男人挑眉,叼住烟头,吐词含混不清:“我欣赏你做出的努力。”
“操你!”要不是因为“诅咒”,她真想把这个臭屁人渣掐死。
“你不是操过了吗。”他啧啧:“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记性这么差。”
“你——”
“行,我知道你有深仇大恨。但你看,天快亮了,我们都困得不行。暂时停火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波本深呼吸,怀疑再这么争执下去迟早气出心脏病。她忍气吞声,准备收拾残局。
“把门拴上就行。未经允许他们不会进来。”他见女孩手指微抬,器具纷纷归位,眼睛转动,识时务闭嘴。
“我睡哪里?”
“要不是我尿了一床单,还能给你腾个位置。地板虽硬,也是能睡的。”
“流氓!”她怒斥,又想到自己强奸了恶徒,岂不是比对方还过分。
“好了好了,我的正义天使。不如劳烦你施展神奇魔法,这样我俩都有个歇息去处?”
“你真的是个神父?”
“如假包换。”男人老神在在:“如果睡不着,我能为你从创世纪背到启示录,权当安眠曲。”
“滚蛋。”波本背过身,觉得床窄得惊人。真想抬脚把安古踹下去。她愤懑,觉得自己的复仇未达到想象中的效果,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让安古向她求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玛丽说,请你带我四处走动,介绍村庄情况。”资源短缺,即使是贵客,也匀不出多少盛情款待。约翰为她争取来附近的旧仓库作为暂住处已属不易,交代姐姐负责照顾女孩后,匆匆离开。波本善解人意,主动提出不耽搁她行程的方案。
“可能要劳烦你。”现有假肢并不完善,他出行需要辅助。顾及女子还未走远,神父面色如常,说话也客气。
波本吐舌:“已经准备好了。”她推来轮椅,很是开心。
“……”安古表情瞬间破功。
坐垫中央赫然立了根假鸡巴。
“给你演示下。”前进后退,硬棒顶弄耸动;车轮拐弯,其也跟着旋转。
真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发明。安古真想撬开女孩脑壳看看:难道她行为的首要驱动力就是色情?
波本的想法其实没那么复杂。毕竟男人并非性对象,在她眼中毫无魅力。加上些特殊道具只是举手之劳。
“这假肢差劲透顶。”波本咂舌。安古忿忿斜她一眼,撩起臀缝间的布料,继续笨拙挪移沾满乳液的合金手臂,艰难开发自己。手指仅是摆设,无法动弹,解开纽扣都十分费劲。
草草捅了几下,操作过于困难,安古作罢。今早才被肏过的屁眼还合不拢,坐下去也不是问题。他视死如归,囫囵套上法衣,挪到轮椅边,红肿穴口磨蹭巨物硕大的顶端,逐渐捂热冰冷头部。男人咬牙,腰腹自虐般猛然下沉,将自己劈裂。他习惯了痛楚,但这感觉实在是过于陌生。肛周褶皱完全撑开,狭窄甬道被异物缓慢侵占,黏膜受剐蹭,食髓知味般将摩擦转化为快感。更可怖的是,直肠已完全填满,这巨刃却仍未至尽头。他被卡住,无法撑起身体也难以坐下,尝过甜头的肠道自发裹紧凹凸不平的表面吸吮,如被泥沙折磨的蚌肉分泌出粘液。内部湿滑,直肠末端的腔口蠕动,在顶端反复摩擦,撞得酸软。身体终于不受控制下坠,硬物斜插,将乙状结肠破开。钝痛让男人清醒过来,他哂笑,掩饰失态:
“那就拜托到时候给我造个好点的。连这玩意儿都做得这么出色,对你来说假肢一定不是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当然。”波本得意洋洋,大发善心拿来毛毯,盖在男人腿上。直到出门了,她才反应过来:“你在挖苦我?”
轮椅转向,假阴茎随之划圈。男人战栗,疑心体内的咕啾响动被女孩听见。毕竟底座都沾满他淌出的汁液。
“…不敢。”安古服软,假肢掖紧膝毯。轮椅拐入大路,前方是成群的屋舍,他又硬得吓人。更糟糕的是,路面崎岖。铁轮每轧过颗石子,硬棒就深浅不一的上下抽插,顶入二道门,表面肉瘤状的颗粒交替碾压前列腺,折磨叠加,化作甘之若饴的灭顶愉悦。他眼前炸开白光,屁股抽搐缩紧,差点摆起了腰。未被抚慰的阴茎涨大热烫,滴滴答答流个不停,像是失禁。
“好多羊!”波本轻呼,将男人从高潮边缘拉回。她满脸惊讶,观赏安古表情的无缝衔接,从淫荡婊子跳转成慈爱神父,仿佛只是眨眼间。
“早安。”嗓音仍残余情欲的沙哑,但牧民并没有察觉。
“神父保佑。”他驱赶牲畜,给来人让道,面带崇敬。未料女孩直接撒手不管轮椅,蹲身观察羊群:她从未见过这般黑脸的种类,颇为好奇。
“这位是约翰请来的机械师。”尴尬局面被化解,安古微笑,抬起手臂,供信徒行吻手礼。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对方哽咽,热泪滚落金属表面。
山羊走远。波本注视怀中牧民赠送的奶酪,不知如何处理。
“蛋糕,碎肉派,芝士通心粉。”安古耸肩,见女孩空茫眨巴眼睛,叹气。
“平常可以拜托玛丽,但现在特殊时期。”他挑眉,笑容狡黠:“不过要是早点解决假肢问题,我也能做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这个问题。”波本吞咽唾沫,显然被说动了心。“为什么他那么激动?你有这样大的威信?”
“他的哥哥无法行走。”神父语气平淡:“炸药。”
“他应该直接告诉我。”波本嘟囔,手头包裹更感沉重。相比礼物,这像是讨好,让她不舒服。
“应该是觉得假肢很昂贵吧。”
“我报价非常合理!”她瞪安古,不想被当做奸商。
“相信你的水平。只是有人吃饭都成问题,承担不起。”
“可以酌情减价。”
“只有这个特例?”
“类似情况都行。”
“一言为定?”
“你烦不烦!我说过的话哪有不做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好。”神父笑弯了眼。
波本怒视男人,这只老狐狸!这分明在给她下套。她也要套出点情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你们怎么一个二个把自己搞成这样?”
安古没计较她粗鲁的语气。
“草地离村庄有段距离。之前南北两军胶着,互相设下障碍。就算是打仗,牛羊也得吃草,人也要活命。于是有牧民抄小路,白天出去放牧,天黑看不清,误入雷区,幸运点终身残疾,还有的再也没回来。”他瞥见女孩神色担忧,回望牧羊人离去的方向,轻笑:“安心。暂时撤军后,我排查过方圆几十里,基本清除了陷阱。”
“你独自去?”
“当然,没必要拖人跟我送死嘛。”这也意味着没有后援。
他低估了穷途末路者的疯狂,贸然接近被封锁的山顶营地。上上个冬天,北军在此被围困。持久战中粮水断绝,人互食。随后抵达的援军见惨状失了士气,放弃占领,只带走尸体。但没想到,死者还留了份大礼。炸药引爆,山路塌方,他下身被严实卡住,腹部受伤,脏器流满地。还好随身带了瓶烈酒,可当作消毒水兼麻醉剂。于是男人给自己缝合,把肠子一段段塞回肚子里。四天,持续下雨。他极尽各种方法未能脱险,意识到这是在等死。可惜双腿只是骨裂,所以他撕了衬衫,将布条作为止血带捆扎,借助巨石,反向将腿掰断。碎骨刺破皮肤,裸露在外。他抽出小刀,迅速切割肌肉,挑断筋骨。他做过多起截肢手术,有点后悔没带上骨锯和止血镊。他点火,烧热刀具,灼焦创口,阻断股骨动脉出血。包扎后他靠手臂匍匐前进,四小时后到达悬崖边,利用绳索垂降,又爬了一夜才被四处寻找的村民发现。
“嘶。”波本光是听描述都疼得直抽气,不理解眼前男人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
“我还有个问题。”
“请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什么非要去山顶?”
“那里曾是最肥沃的高山农园。”葡萄架和果树绵延。成熟季节,满山弥漫馥郁甜香。但它们在战火中毁于一旦。安古微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可以酿美酒。”
“哈?”心中好不容易立起的伟岸形象轰然倒塌。对哦。波本突然停住。而且她是边推轮椅边听男人讲述的。这意味着他可能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下体被插到直流淫水。
又被耍了。波本恼怒,伸手去掀毛毯。果不其然,神父虽坐得端正,圣洁法衣却立起直角,顶端浸得透湿。
“你和你虔诚信主的羔羊说话时也硬成这样?”
“对啊,还射了。”
“…你没有羞耻心吗?”波本拳头打在棉花上,气得耳朵通红。
“你觉得我有么。”男人饶有兴味,仰头盯着她看:“说到底,你为什么会觉得强奸能羞辱到我?”
图穷匕见。
他早就是废人一个:在身体残缺之前,心就已经异常了。这和失去记忆没多大的关系,他生来或许就不具备常人的七情六欲。的确,他能伪装出高标准的道德和正义,但那只是拘泥于现状所做的决定:第一、他是神职人员;第二、他受惠于人。因此,在厌倦之前他都会留在村庄报恩。但女孩不同。她是外来者。而且,敏锐嗅觉告诉他波本是个有趣的玩具。
虽然就目前而言,是女孩玩弄他的身体。但猎物的身份也挺新奇。当处于绝对优势地位时,再伟大光明正确的一方也难以抵御权力滋生的恶劣兽欲——毕竟它深埋在人性里。这同样是战俘被虐待,异教徒遭屠戮的原因。何况诚如波本所言,她已有憎恨他的前提条件。轻而易举,就能让女孩引入暴虐的深渊。但如果仅是堕落,故事会多么老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地狱和我共舞吧,别让我觉得无聊。
他低笑,知道波本正怒视自己。
“或许你可以再勤勉些,多点创意。”他给怒火添柴:
“你喜欢这个,不是吗?”上位者被迫不体面,失去自我控制的脱力瞬间。
安古造作摆出个双眼翻白,张嘴吐舌的狂喜恍惚脸,又迅速归复平静。如海面吞噬一颗以为可以掀起波澜的石子。虽然迫不及待想知道原石能被打磨成什么样,但布局需要耐心。
那表情完全解构了高潮,打破性欲内在的逻辑。波本错愕,直视神父黑曜石般的眼睛,如凝望无底洞穴,背后生出寒气。眼前的家伙身披人类皮囊,却流窜捉摸不定的恶意。她唯一识别出的,只有压倒似的恶心。但好胜心击败了本能恐惧。如果不能公平对决,那就掀翻棋盘——她才不要迎合游戏。
波本握住把手,轻快前进,完全无视男人骤然急促的呼吸。
女孩东转西绕,连田边稻草人都要去看。刚开始,安古暗笑幼稚。见她起兴,还会讲解各种乡间的细微事物:水车,植物种类,干草垛。但随步行距离拉长,铁轮滚动,硬棒随之捣弄,把他松软的穴肏得泥泞不堪。肿胀肛口被迫承受过度的摩擦,刺痛逐渐麻木,难言瘙痒后来居上。软肉随路面起伏不断遭挤压,内壁再次湿润,淫水随抽动被带出体外,淌满大腿根。肌肉酸软,他轻微挪动身体,真切听见隐约的咕叽滑动声响。
波本没有任何反应。
她完全沉浸在护工的角色中,把这当作乡间散步。
安古吐息逐渐粗重,腰部抬起背脊绷直胸肌鼓动,撞击下变成硬棒形状的结肠口无规律收缩。酥麻窜上尾椎,再差一点他就要高潮。可轮椅的速度既未加快,也没减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好。看来是反击。
但未免太没有效力。安古嗤笑,肉臀夹紧放松,如是反复。轻微抽搐的甬道迅速痉挛起来。他闭眼,享受余韵。屁眼流出热液,沾湿臀缝。他高潮了,但没有射液。
真值得庆幸。
因为轮椅并没有停下。
真无情,连休息机会都不给。
“不担心我滑下去?”安古完全被操开,肠壁依附每颗凸出的颗粒,恳求更多快感。这变化让他也有点吃惊。得和女孩说话转移注意力。
“反正你被钉在了上面。”单句话就差点让他喷精。匀速运动也再次让他匀速逼近绝顶。男人故技重施,但失了灵。无奈,他轻微摇晃屁股,臀瓣贴合椅座摩擦。额头沁层薄汗,舌抵住上颚。第二次光靠后面绝顶。这无疑极具成瘾性。但安古更在意波本的态度。他讨厌独角戏。
“玩够了没。”齿缝间溢出声低吟,这次调动了更多部位。他挺腹,硬棒暂离前列腺,又复位撞击。这还不够。腰肢摇摆,才使骚点得到充分摩擦。该死。刚刚开始女孩就一直走直线。车轮不转动,光是抽插已满足不了他。迟来的巅峰终于来临。他解脱般脖颈后仰,眉头苦闷皱起。第三次。
这有些超过了。
安古决定抵抗,僵硬地蜷缩在轮椅上,腰腹折起。但这只让他无数次被推向高潮,又被抛下。就像窥伺吊肉的饿狼跳起,登山者冲向近在咫尺的山顶,就差一点,但永远无法触及。
“转个…方向…”语句夹杂破碎喘息。男人眼神涣散,失去焦距。软肉背离意志,饥渴吮吸。再来点刺激,也许他就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确定要掉头吗?马上就到农户区了。”波本笑容明媚,手指前方。
安古唇咬出齿痕,义手撑住扶手,肩膀使力。假阴茎缓缓外拔,像酒瓶口的木塞,发出“啵”的淫靡声响。蜜液从穴口噗噜挤出,流得满大腿都是。终于脱出一小半,他呜咽,机械腿夹紧,重重坐了回去。突起擦过禁箍的肠壁,顶入乙状结肠。他无神的眼蒙上水汽,终于无法抵制情欲,像骑马般上下起伏,插着自己。淫汁喷溅,水渍甩满座椅和毛毯,残肢都抽了筋。终于,终于快到了——
“坐好。”男人被紧按住。几乎抽离的硬棒猛地全根插入。他流血的嘴唇微张,无声尖叫。
“午安。”波本挡在他面前,笑容甜美,如红白玫瑰娇妍绽放。这无疑俘获了老妇人的心。
“噢,亲爱的。你迷路了?怎么在这里。”
波本余光回瞥,见安古似乎整理好情绪。
“您好,我是波本,见今天天气不错,拜托神父大人一起散步,带我了解村落。”她侧身,转移话语权。
神父的躯壳发挥稳定。寒暄完毕,老妇人态度显然更拘谨。但临走前,她偷偷塞来糖果,说是给孙子带的,分她几颗。
“她孙子多大了。”牌子是同笑乐。和太妃糖相似,不错。波本哼起小曲,拆开包装纸。
“如果还活着,今年十九。”
波本停止咀嚼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年入伍,没多久战死。”
“为什么要应征呢。”
“他父亲是军官,失踪了。母亲双重打击下悲痛过度,重病而去。”安古轻笑:“战争就是这种让人枉枉送死的东西。”
女孩舔弄软糖。这话题真不畅快。但没有表露过多感情。她学聪明了,不想被恶毒的男人愚弄同情心。
“这次呢?”
“什么?”
“你射精了吗。”
安古呼吸微滞。
“你猜。”
“没这个必要。”波本回敬:“我们可以多试几次。”
午间,来往村民多了起来。波本积极推他走来走去,填满肠道的硬物也粗暴冲撞。村路狭窄,车轮转不停,敏感到极致的内壁被紧密搔刮蹂躏。如果在十多分钟前,安古肯定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脑浆都射空,但他只能紧贴轮椅,浑身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为权威的主之使者,牧师是无法避免被打招呼的。何况在乱世,人们更寻求心理慰藉,因此他无法拒绝信徒为祈福而进行的近距离接触。然而现在的神父屁眼里插了根假鸡巴,加上之前那么一惊吓,和任何外人说话都能起反应。他死命掖住毛毯,屁股抽搐着夹紧,贴身黑袍下,隐约能看见两颗肿硬乳头。
好在波本可能残余了点怜悯之心,没让他长久停留在一处,避免被看出端倪。
“您莅临我感激不尽!这是要拜访教堂的医疗房吗?麻烦…”
安古咬紧牙关,声音不成调地婉言谢绝茶水。他难却之前的盛情,喝得过多。波本见女子挥手,硬是把他推上有段距离的山坡。全凭意志力,才没在被抓紧双手的那一刻尿失禁。
“您落泪了。”女子哽咽:“代表我的兄弟向您表达敬意。我将永远铭记这一刻。”她仰望神父,察觉出异样。平日里他目光如炬,如今黑眼迷蒙得像被放血的鹿,湿润长睫扑朔;过去凹陷的脸颊苍白,如今颧骨染上绯晕。难道是酗酒?她唾弃自己冒犯的卑劣猜想,连声道谢,但再看神父,本应圣洁肃穆的面容竟让她生出莫名男女之情。女子不敢直视,低下头去。
女子送行到门前,见神父双眼无神,凝望下坡。
应该是想到自己不能行走,触景生情了吧。她内心涌动,怜爱起年长许多的男人。
“神父大人今日抱恙。”那位女孩对她歉意微笑。纯洁美丽,像壁画上的天使。她不由听信:“那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可以劳烦您帮忙推轮椅吗?我担心拉不住。到地面就行。”
“波本…拜托…不——”无坚不摧的男人嘴唇发青。这种时候都要勉强。女子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在我身上。请您放心。”
“操作很简单的。握住把手,和推车没什么不同。”
“这样吗?”她动作谨慎,轮椅跟着拐弯。神父身体直哆嗦,弯下腰去。
看来事态紧急。她要快些护送两人离去。轮椅滚得飞快,女孩小跑才能跟上。得亏她在劳动力短缺时帮家里干了不少农活,身强力壮。神父难忍病痛,轻声呻吟。虽然压得很低,但能听出醇厚声色中混杂软糯鼻音,就像是…女子脑内闪过不恰当比喻。母猫叫春。
女子停住。神父也未预料到轮椅急刹,发出声未能抑制住的啜泣。他才发觉自己被看着,不住发颤,胸膛抖动,满脸通红,唾液从嘴角流下。
“您怎么样了?难受的话我多叫几个人来。”女子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心中一沉。这症状像是疟疾。难怪要盖毛毯。
“…我没事。只是…呃,疲劳。送到这里就可以。”
“这怎么能行!”
“请交给我吧。”女子愣神,不知不觉轮椅已回到女孩手里。女孩红瞳直勾勾的,像血月:“您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在门口就已分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之前说了什么?”安古嗓音沙哑。
“如果尊贵的神父您去教堂的医疗房,拜托照顾她的两个兄弟。”波本咄咄逼人:“怎么连这点事都听不清。”
“也不看看谁是罪魁祸首。”他抬起下巴明示。
“骚逼。”波本烫嘴似的把脏话吐出,竟觉得畅快:“你一共高潮几次?”
“数不清了。”男人餍足地眯起眼睛:“而且我也没手指头可以数。”
“那你是上坡高潮得多,还是下坡?”
毕竟他刚才的反应夸张得可以。
“是某种谜题吗,猜测语言背后的深意?”
“单纯出于好奇!”
“不是显而易见吗。”安古拖长尾音。看波本呲牙,联想到炸毛小猫。真是意料之外的喜欢较劲。
“毕竟我在且仅在你的控制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故弄玄虚。”
“那我作出补偿性的直接发言。”但肉眼可见女孩被安抚。
“请讲。”
“我现在非常迫切地需要解决基本生理问题。”他声音低沉,蛊惑对方靠近。
“什么?”波本凑到他唇边,耳廓被滚热的吐息轻拂,竟让她心头也泛起微末痒意。
“撒尿。”
波本转身,坚定地推他朝一个方向去。
“这是去哪儿?”
“教堂。”
“附近就有厕所。”安古皱眉:“你怎么知道教堂的位置?”
“听说的。”她补充,语气尖刻:“你那时正忙着发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承蒙你关照。”男人耍着嘴皮子,却如坐针毡。虽然这目的地未脱离算计,但他可不想湿着裤子去。好在安古对自己耐力有自信。方才虽被肏得短暂失去意识,但还算管住了下体。这段路也十分平坦,忍一忍就能过去。
“我昨天来的时候,村里很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前些日子,山下发生起战役,联邦军胜联盟军。有支部队败退到这里,躲避追击。”安古说得简短,让人听不出褒贬情绪。
“所以他们从你们这讨东西吃,还要求照顾。”波本撇嘴。从小浸淫在亡命徒圈子里,让她对政府机器没多少好感,只觉得这些家伙净带来不安定。
“话是这么讲。”神父摇头:“但他们伤亡惨重,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假惺惺。”女孩咬根辫子在嘴里,对他的善人做派嗤之以鼻。
“这也是村庄共同的决定。”
谈话间,小教堂近在眼前。白砖蓝瓦尖顶,风格恬静。安古如释重负般叹气。
“从背后绕过去。”他指示,但波本可没打算避过忙碌的人群。她径直向正门走去。
沿路小径由鹅卵石铺成,虽然表面圆润,却也不平。抽插随之缓慢,本应好受些,可是由于尿液充盈,膀胱壁被撑大,挤压颈口的前列腺,使得丝毫刺激都被放大到难以忍受。黏膜被细细捣弄,甬道酸胀无比。铁轮倾轧石子,座椅抬高,又跌了下去,微小的高度差却让硬棒次次撞入结肠口——新开发出来的花心。男人抿唇,抗拒浪潮的冲洗,头向后仰起,露出滚动的喉结,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似倦怠飞鸟努力寻找支点维系自己,避免被欲海吞噬。可是穴内的每个敏感点都被照顾,甚至过分妥帖,因此高潮也延绵不绝。他幽深黑眼变得迷离,止不住战栗。铁架震荡,吱呀作响,才掩盖住不成调的呻吟。
“您来了!”玛丽难掩欣喜,跑来迎接。却见男人像是淋过场骤雨。长袍汗湿,额发散乱垂落,搭住眼睛。这有些稀奇。毕竟这么多年来,神父总是注重形象,即使重伤后无人帮忙打理,每次来教堂,也维持着造型。何时见过他这般不端庄的模样?可能是因为炎热的天气。她的潜意识特意忽略了,为什么同行的女孩衣着整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玛丽劳作惯了,步速也快,波本紧跟,轮椅随加快的步伐颠簸,异物迅急戳顶不说,神父还被颠得身体小幅度上下起伏摇摆,完全张开的穴口被迫吞吃着硬棒。根部刚被吐出一小节,又立刻没入,拉丝的淫水挂在肛口,被快速进出的动作搅成泡沫,啾叽作响,粘稠而淫靡,神父咬牙,祈祷不会被听见。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波本和玛丽并肩走着,唐突抱怨,解释奇怪的声音。
“走这么远,累坏了吧。”玛丽默认她是被娇惯的小姐,这解释合情合理。
即使未抵达门扉,痛呼低吟嚎叫已穿透砖墙,昭示内部可能是怎样一番的人间地狱。
“您每天都来这里吗?”波本望向女子怀抱的清洗器具。
“我帮不上什么忙。比起在前线,这是应该做的。”玛丽连忙否认。换药,清洗纱布,负责饮食,照顾患者情绪,的确很繁琐,但相比男人们的牺牲微不足道。是他们誓死战斗保护了家乡不被战火波及,无论做什么,都抵不上这恩情。
“不。我认为你很了不起。”波本摇头。她是做不到的。
战争由男性发起,善后重担却落在没有话语权的女性身上。前者获胜则立功获赏授勋,策略失误也能美化成英雄虽败犹荣。后者在战争期间维持社会运转,参与制造兵器和供应品,乔装上战场或参与密探工作,可是战后却得不到相应的承认和美誉。若获胜,她们丧失决策的权利,还会被指责没操持好家庭事务,未对英雄毕恭毕敬;更糟糕的情况是,男人们收复了失地。女性或被迫、或为获取温饱而委身敌军的行为被指控成奸细带路,剃头游街被泼油漆,都是这些荡妇们应得的待遇。
抛弃这些情绪,她也承认,自发救助伤者是美好的品性。
女子羞涩一笑,引他们进去。
简陋病床成排摆放,大半伤者不成人形。轻者少了只胳膊,重者半边脸被轰成肉泥。化脓溃烂的腐臭弥漫,像成百只死老鼠被堆起来发酵。和精油味混合,不仅未得到掩盖还令人作呕。伤口蠕动燕麦大小的白粒——它们以腐败组织为食,能清除创面加速愈合,得名为蛆虫疗法。虽有显着效果,但视觉上极具冲击力。在此的人们早已习惯了这番景象,灰沉脸色木然。但看见来人,生出些不自在,或者说罕见的羞耻情绪。这是个外来者。稚嫩年轻,处在暧昧年龄:让人想起既想起自家孩子,又思及初恋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幸神父的存在缓解了他们的不安情绪。他请求那位精致如展柜玩偶的女孩将他推到每个人床头,以便交流。伤员虚弱地微笑,不抱什么希望祷告,祈求远方的家人得到保佑,却无法忽视神父肩后那双玻璃珠似的红眼睛。
她在观察,视线狂热,却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打量受损的器物,做出评估。
“米尼弹的改良。”她喃喃,注视他中弹的胳膊,伤口已肿胀坏疽,截肢迫在眉睫。
伤员注意到神父侧过头去,罕见地表情严厉,似乎在示意对方不要提及。
旁边坐着的男子走上前。他身材瘦小精干,缠满绷带,半搭肩上的外套挂几枚勋章,一副领袖模样。
“请说下去。”
“从创伤位置可看出射击距离远,约两百米,滑膛枪做不到这个距离,所以是步枪。而且滑膛枪子弹是球形硬头,会停留在体内,而常用于装填的米尼弹是圆锥状软头,与之相反,射出枪管时膨胀形变,穿透人体组织击碎骨骼,造成开放性骨折。所以可以确定。”女孩说得起兴,脸颊染上玫瑰色的红晕。“以及…”
“还有什么?”
“北方联邦有工厂,所以能大量制造子弹投入战场,见到其后果不足为奇。而南方工业化不足,除非…”
“波本。”平素好脾气的神父面露不愉。女孩噤声,又好像没搞懂自己怎么就乖乖听了话,撅起嘴。
“精彩。”领袖大笑,想继续攀谈,但被男人不着痕迹地拦住:“尊敬的将军,也许我们需要商讨日后的安排。”村庄处于边境,立场上中立,决定靠投机——毕竟连应征者都散在两方阵营。窝藏任一方都可能扰乱平衡,招致不幸。所以村民只是暂时提供援助,大部队停留一周后,已离开此地同补给车回合,只剩下伤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里谈,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请放心,而且我也不想劳顿神父大人您。”将军笑得爽朗,打手势表示不必换房间。女孩歪头,会意,将轮椅停靠在墙边。
安古皱眉。此处闲杂人士过多,不利于讨论要求对方尽快撤离的话题,除非有能摆在明面上的筹码。他仰头,好声好气和波本小声商议: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波本正咀嚼着玛丽递来的三明治,嘟囔不清:“只要我答应过,就不会反悔。”
“所以实在付不起假肢费用,可以免单?”
“当然可以…”她红眼突然瞪圆,像兔子要咬人:“你混淆概念!我说的是减价。”
“总之你答应过,是吧。”
“我诺守诚信。”
“你工作效率如何?”
“可别小瞧我。一天一条,不成问题。”波本得意洋洋,像老水手讨论捕鲸。
“成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如您这几日所见,我们这里物资也不充裕。”议事后,他们答应收留重伤患者,但不欢迎驻留此地的数百名轻伤官兵。不仅消耗资源,还是隐患。虽未言说,村民们也担忧对方占领村庄作为根据地。
“我们可以帮助劳作,请求供应队伍前来支援。”
“村庄可以自给自足,感谢您的好意。”
“如果这是诸位的要求,我们当然从命。但您们难道不可怜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贸然移动,他们可能就白白死去。”将军精明得很,将道德难题抛给在场的所有人。护理的女士们与这些人朝夕相处,有了些感情,自然不会直接拒绝。再这么拖下去,事情无法得到解决。
“之前我们承诺过救治重患,这点不会食言。”神父横下心,抛出杀手锏:“这位是我昨天请来的机械师,她答应帮助伤兵们制造假肢。一天完成一人的工作量,不成问题。”
哈——?
波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诸多视线齐刷刷聚焦,只得表情僵硬,挪移还沾着面包屑的下巴点头示意。
“这位小姑娘是个人才。”将军没想到神父出其不意,明显感到周遭动摇的气氛。毕竟在这躺着的人,夜半听见的,是死神足音逼近。他只能迅速打破这渺茫希望:“但制作起来哪有哪么容易?伙计们,回想下你们的个人见闻,那些钢铁胳膊腿顶多是个摆设!要正常运作,简直天方夜谭。”
他话中带刺:“看我们的神父也佩戴假肢,仍无法站立,坐着轮椅,靠小姑娘推行。”
女孩遭下套,本就恼怒,只是顾及颜面,隐而不发。此刻又被质疑专业水平,太阳穴突突跳,肺都快气炸。
“波本。”男人叫住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恳求。“拜托。能否达成谈话,全都倚靠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要好好补偿。”神父放下心。安古却暗叫不妙。
波本信步走到狭窄走廊上,猛抬右腿,哐当踩上病床。铺上的是位新兵,与这位比他还小的姑娘对视,被凌厉目光逼得满脸绯红,无措裹紧被单。
她卷起裤腿。
整个房间的人都倒吸口气。
露出的不是白皙似雪的肌肤,而是漆黑冷硬的合金。也就是说,这位外表无比健康、甚至表现得有些跳脱的女孩是残疾。
“这是我自己组装的。之所以没给神父大人定做,是因为昨晚才到。但请大家不必担心,明天我就让他亲自走来这里。”这语气十分忤逆,但人们过于震惊,没发觉对神职人员的不敬。
“够了。”眼见要露出膝盖部位,将军喝止:“我相信你的水平。”
气势上落败,大方向定调,剩下就是商量具体事宜。波本蹦蹦跳跳,将男人推至房间中央。将军坐回不远处的椅子,和神父视线平齐。
“你表现得很好。”轮椅轱辘转了几圈,被妥善停放好,背靠堆满杂物的储物柜。安古理匀呼吸,见波本仍在他身后,抬头微笑。
“那请预付部分奖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句还未吐出口,他就听到轮椅背后咔哒一声,什么东西被按下。
“已经收到。”女孩后退,愉悦地注视他惊恐的眼睛:“请好好享受,神父大人。”
与之对应的,身下是从未体验过的粗暴抽插。这不可能。轮椅明明静止在原地。没有前进。顶弄似狂风暴雨,将他好不容易闭拢的甬道深处掘开击穿。未曾转弯。可表面迅急旋转摩擦,搔刮每一寸嫩肉。更过分的是,整根长棍突然灵活的像蛇,分段向不同角度摇摆冲撞,不断压迫肠壁,就像只被困在他体内的活物,为寻找出口四处钻动。
“您怎么看?”
安古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换种说法,不敢,因为会吐出不成调的呻吟。他被插得化开,淫汁四溅,沉寂下去的阴茎随刺激再度勃起,膝上的毛毯鼓起龟头的形状。之前射出的精液半干,挂在上面凝固,现在前液再度射出,把顶起的尖角喷得透湿。男人窘迫地夹紧大腿,避免被发现,精水随细微的动作滑落大腿根,黏糊糊沾满会阴,和滋出的肠液混作一团。
“神父大人?”将军见他失神,再度询问。几十双关切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投来。
不行。要忍耐。
幸而硬棒安分了些,只是机械地抽送。虽然这也能把他奸得出水,但不至于尽失神智。
“目前的情况,呃…我觉得…”硬棒嗡嗡抖动起来,穴口被磨得发麻。顶端小幅度高速扭动,激烈翻搅湿滑的内腔。神父何曾经受过这样的架势,还未缓过神,肉穴便急速收缩,明显是被肏丢了一次。他弓起身体,痉挛的双腿夹紧才勉强没有射精,脱力的躯体软倒在轮椅里。
神父胡乱回答,但善于谋略的将军哪会轻易放过暴露出的弱点。端起架势讨价还价。他咬牙,集中精力应付,同时寻找女孩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波本正挨床记录每个人的伤情,心中将男人骂了百八十遍。她说的是每天一条假肢,结果安古夸大其词,将工作量加大到每天一人,不仅辛苦,还不知要在此滞留多少天。更不爽的是,他连哄带骗,生怕被拒绝。的确,她来此处是为了报仇,但自己又不是铁石心肠,遇到这种情况当然是救人要紧。
心灵感应般,波本回头,撞入神父雾蒙蒙的眼睛。
真是奇怪。任谁都能看出这家伙在挨操吧,怎么没一个说出来?无趣。
波本弯曲手指,震动随之消歇。见男人神色闪烁,呲牙微笑:不客气。
将军谨慎打量神父,被黑袍严实包裹的精壮身躯不时绷紧、鬓角淌下汗滴。他抬眼,对上幽黑的瞳仁,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谈话就这样突兀继续。
总算撑过这轮对话。不过波本应该没那么好心。果不其然,安古用余光捕捉到她手势。弯曲手指伸直,硬棒立即狂震不止。不仅如此,之前的花样轮番上阵,百般玩弄正层层叠叠主动裹上硬棒的饥渴肉壁。
但神父像是铁了心硬扛到底,腰背挺直,面色如常,唯有微颤尾音出卖了他的情绪。
波本没想到他居然还忍得下去。更烦躁的是,刚刚她居然手下留情。这或许是血缘的诅咒起了作用:她无法杀死安古,也不能做出实质性的伤害。难道正因如此,自己从未触及男人的极限?
讨厌。女孩垮起小脸。刚被踹床的新兵见她走来,面泛红晕,小心翼翼发问:“你不开心?”他还是个大男孩,金发柔软,蓝眼湿漉漉的,像大型犬。他挺幸运,仅前脚掌残疾,裹在纱布中,还能勉强跛脚步行。
隔壁床的老兵拿腔拿调:“看来你还是喜欢小姑娘,之前哪见过你主动搭理人。”他伤势严重得多,半边身子烧伤,左手和左腿被连根截断,右边完好无损,整个身体都不对称,像翻车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波本做笔记。这两人的伤势凑对,能在单天内完成。
“多亏了我,这没长眼的小子才没缺胳膊断腿。嘿,哪有人一脚就踩雷。”他调笑:“你是不是要承担起责任,负责我终生?”新兵耳朵涨红,没去理人。
波本思绪飘荡:如果老兵是翻车鱼,拿什么比喻安古?鉴于他没手没腿,屁股里塞了根东西,呃,木质套娃玩具?
“咳咳。”神父见波本和别人聊得欢欣,试图委婉引起她注意。将军跟着回头扫视,闲聊的士兵们纷纷闭嘴。
哪有你聊天却不准我找乐子的道理?波本最厌恶被人钳制,也因此稍微摸清些安古脾性:婊子,热切寻求他者的注意力。
那就让全部人都看你。
波本抬手,打了个响指。
堪称安古心理阴影的动作十分符合预期。深埋肠内的硬棒迸射出电流,酥麻感窜遍四肢百骸。他被电得浑身痉挛,肌肉小幅度抽搐,胸膛伏低腰腹对折,受冻般上下牙打架,咿咿呀呀吐着胡话,好像身体不属于自己。
“您这是怎么回事?”饶是见多识广的将军也吃了一惊,忙向神父伸出手,想将他扶起。没想到神父迅速立起腰脊,笑容平静,就像是被附身的人驱魔完毕。
“将军看花了吧。”他语气笃定,眼睛深邃如古井。终于对方迟钝地点头:“人一老,视力就不灵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波本作势勾画,实则从空白纸面边缘窥视,难以置信地瞪眼。安古正坐得笔直,宽阔肩膀舒展,完全看不出下体正吞吐着假阴茎。
这不对劲。
男人应该早就承受不住奸淫。换作之前,哪怕自己要求他趴在路边,像狗般抬起后腿才允许射精,他说不定都会照做。但现在,他像是靠意志力强压下情欲。还是说,之前的高潮全是伪装?波本皱眉,试图找出些端倪。
提高频率,加大幅度,增强电击。
自己的理论果然大方向上没错。不过,与其说是伪装,不如说男人正掩盖高潮。每当刺激攀升,他双眼紧闭,长睫微颤,颧骨泛上病态潮红,谈话中自然张开的嘴唇抿紧,刻意保持匀速的呼吸也会停滞一两秒。
骗子。表面正经,还是让她抓住把柄。不知他在刚才的实验中射了多少回?
波本笑容不无恶意,不再奉陪这无聊的游戏,放下纸笔紧盯男人的脸。从现在再次计数,她倒要看看要几次才能摘下这假面具。
但男人没给她统计的余裕。涣散的目光聚焦,与女孩交汇。他眼神闪烁,薄唇翕动,对她做口型。
看。着。我。
像是要让她彻底观赏,遮羞的毛毯悄然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砸入轮椅,浑身僵硬,整个人绷紧,毫不动弹。不如说,是之前的压抑完全耗尽了他的体力。
然后这块磐石在她眼前逐渐坍塌。
首先崩散的是脸。高潮将他控制面部的肌肉攥住,每寸肌肉都在昭示主人已对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力。他原先是面无表情,如今伪装褪去后,浮现的并非被情欲夺舍的丑陋野兽模样,而是她也看不懂的神色:似狂喜,又像是解脱。夹紧的胸膛松弛,在法衣笼罩下晃荡,那一瞬的摇动在视觉上更像是乳房。肌肉收缩鼓起的腹部就像是被压弯的秸秆,缓慢向后仰去。小腹上的阴茎弹跳,被湿润布料勾勒出轮廓,肿胀至极限。
一下,两下,三下。
白精成股喷出,大腿根随射液抽搐,臀部抬起,抖动夹紧。
这漫长的高潮仍未停下。连射数管空炮后,马眼酸胀,意欲喷出最后的存货。
事情无法挽回了。从波本按下按钮起。不知该说是天赋,还是假阳具制作巧妙,第一下就重击到膀胱,让他迸出几滴尿。凭借全部意志力,才将能摧毁理性的高潮拖延至此,使其能完整地在女孩眼前呈现。
已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室内全是眼睛,就像悬挂的星星,凝视着邪恶:
他注定要在众目睽睽下失禁。
热意涌动,身体到了极限。龟头颤抖,喷洒出大量清液。被肏到潮吹了。腥臊的不洁之物流过会阴,沾湿座位,淌下金属腿,滴答滴答,落在地面。而此时房间安静的掉针都听得见。水流声持续,每个人都听见他排泄。安古仰头,眼前白光迸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即是漆黑。他因极致的欢愉晕厥过去。
“神父大人,您还好吗?”是波本的声音。她满意吗?怎么声音遥远,像隔了层罩子。
随即头顶变轻。女孩举起木桶,满脸担忧。
膀胱的确排空,浑身也酸软脱力。可能的解释是,置物柜上装满水的木桶坠落,正巧在失禁的那一刻扣下,在射尿被发觉前,身体已被淋透;高潮的神情也被阻绝。
女孩的说辞是他被砸晕,可能会出现记忆错乱,导致暂时性头痛。四周围来的人们满脸担心,完全认可这解释。毛毯仍搭在腿上,一同浸湿。
“恕我离去,需要前往圣具室更衣。”
波本自发推他去,仿佛成为他的双腿,阖上门,给男人善后的空间。
变态。受虐癖。脑袋有问题。
她气恼,脚踢墙边。这次还是输给了男人,即使是她掌控全局。
事情发生得太快,在所有人未反应之前,波本下意识操控水桶坠落。她的确很期待安古身败名裂的那天,但没想到男人这么疯,竟赌上所有奉陪到底。要知道这番亵渎行为随时能将他送上宗教法庭被绞死,而她也脱不了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光火石间,波本伪造现场,催眠人群,暗示男人忘记这些手段。她微弱法力已被消耗殆尽。若之后再把规模弄大,晕得就不是男人,而是过劳的她。
门被推开。神父梳了背头,额发一丝不苟,黑袍整洁。回到医疗房,面带笑容地和所有人告别。
是错觉吗。将军头疼得厉害,吹胡子瞪眼。神父怎么脸泛红光,春色满面?
波本推安古出门。
“怎么把那玩意儿缩了回去。”他口吻不无遗憾,意指缺失假阳具的轮椅。
“你这人怎没有一点反省。”波本怒骂。为了避免再度出现极端情况,波本将轮椅恢复为常态。没想到男人丝毫不领情。
“你再接再厉,也许我就能吸取教训。”安古耸肩,好像被逼得漏尿的不是他自己。
听到脚步,两人同时敛目,神情收归为严肃。
“我送你们回去。”约翰驾马车出现。他隶属北方军,在医务室出现不大方便。
“你今天就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约翰点头。战事吃紧,和家人难得团聚后,又要匆匆离别。
轮椅和奶酪搬入。两人上车,帘子放下,咬起耳朵,仿佛亲密无间。
“就没什么让你羞耻的东西吗。”今天这一折腾使她疲惫不堪,少有地感到挫败。
“你在试探我?”安古泰然自若。
“不行吗。”
“这让我很开心。”
“恶。”
车平稳前进。波本坚定信念:即使被拒绝,她也要试出这位油盐不进混蛋的弱点。
然后在摇篮般的晃荡中,困意席卷。她枕在安古肩上,沉沉睡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安古望向窗外。暮色四合,房屋逐渐稀疏,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快到地方了。”他出声提醒,注视女孩睡颜。真是个奇怪的小东西。说是有血海深仇,此时又蜷缩身体紧靠自己,眉眼舒展呼吸均匀,乳白肌肤泛起浅粉。甜美如草莓奶油蛋糕,真想让人一口咬下去。
“好累,而且腿不舒服。”她完全没睡醒,以致认错了人:“抱我下去,金…”
“啊呀!”面颊刺痛。波本整个人从车厢座椅弹起,先是怒目而视,随即脸涨得通红:“你听见——”
“公主殿下,我很乐意,但恕我力不从心。”安古低笑,举起金属臂。
“谁要你抱。”马车恰好停止,她飞速跳下,速记本中扯张纸书写后折叠:“麻烦你帮忙带到,呃,把它夹在机械店的门缝里就行。”行程延期,需要传个口信,避免奎宁担心,但又不想暴露彵住址。
“我拜托了铁匠师傅,把必备用具搬到仓库。”约翰将信妥善收入内口袋,又打开钱包,抖出所有钱币,和几张皱巴巴的即期券:“这是部分预付金。”他语带歉意:“我还会把工资寄给玛丽,拜托她转交给你。”
“收回去。”波本摆手:“我不需要,你留下补贴家用吧。”她此行的本来目的就不是钱财,而且在教堂,被玛丽拉着聊天,耳朵灌满她如何操心约翰无心存钱,从而耽误婚嫁大事。
“不必担心,我将合理补偿这位小姐。”神父适时出现。
约翰挠头,怀疑自己看错。否则这位聪敏善良的机械师怎么会狠狠剜了神父一眼?
“十分感谢二位。我得赶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保佑你旅途平安。”“一路顺风。”异口同声下,神父流露出揶揄神情。
果然是光线暗淡,导致他持续眼花。
约翰揉揉眼睛,临行前好心提醒:“女士,你像是被虫咬了,记得涂些药膏。”
“你是狗么。”波本对镜,揉捏脸上红痕。还好下嘴不重,没被看出是牙印。安古没否认指控,嘴衔火柴划亮,点着煤油灯芯。
“介意我吸烟吗。”
“随你。”
女孩走上前。男人表情戏谑,咬住未烧完的木棍凑近烟头,然后熟练叼起:“你真好心,还要来帮我点火。”
“滚蛋。”她坐在床边,卸下右腿。雨就这点讨厌。断肢幻痛,旧伤酸疼如蚁噬。
“我少条腿也能杀你,别打坏主意。”注意到视线,她拔枪对准他眉间,颇具威慑力。
“你这是有罪推定。”神父见她并未放下警戒心,苦笑:“只是有些在意…是我造成的?”
“明知故问。”虽然她也只是靠推断得出了这个结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丧失了部分记忆,但这不能开脱罪行。”他语气诚恳:“我对你身上发生的事感到抱歉。”
屋内沉默,昏黄光晕摇曳,两人静止的姿态被摹在墙上,像影子戏。
波本收回枪,生硬转移话题:“天气真潮湿。”
“这种时候,就需要烟和酒提神。”
“呃,我是说,你四肢不疼么。”她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吟:“如果拆掉,会好受点。”
“感谢提醒。介意我脱么。”
波本正给义体抛光,闻言翻个白眼。在她心中,男人穿不穿衣服没什么区别。
神父扯下法衣,一屁股坐她旁边。床垫凹陷,女孩被震得歪斜。安古高她两个头,体格刚健,如果暴起攻击,还真有点难抵御。这也是为什么她枪不离身。好在男人立刻拔下了套筒,肉棍似的大腿裸露在外。
“怎么弄成这样。”安古现在身长短了三分之一,不再造成明显威胁。波本刚打量他两眼,就发现了问题:原先布满疤痕的截断面现在满是水泡,破损伤口凝固着血。
“单次佩戴时间久了就这样。”他大喇喇的,随手甩开金属假肢。即便使用轮椅,也难以避免因晃动引起的摩擦。
“你应该和我说一声。”女孩实在是不理解,这般痛楚怎么遭得住。她也经历过残疾后的适应阶段:头几天的复健操之过急,整夜疼得打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不是在玩强制惩罚游戏吗。”他眼珠黑白分明,看得人心里发虚:“还是说,我有叫停的权利?”
“怎么可能。”女孩横他两眼。既然落到她手中,就要做好被折磨的觉悟。
“真有意思。”低沉嗓音如丝绸,将她缓慢缠绕:“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亲爱的小姐。既然犯下了无法饶恕的罪孽,你为什么不亲手将仇人了结?”他目光滑过女孩白皙却生有薄茧的手,想象被它们扼住脖颈窒息,恶质的愉悦突然窜过背脊。
波本哑然:真是给自己挖坑。她不能承认这是做不到的事,但又无法做出让渡的妥协。
“游戏如何进行,全凭我意愿。”男人总是表现得手持狗链,但其实是她具有着糖果和鞭子的垄断权。
她口吻故作老成。但在安古看来,她像刚孵化的幼龙,盘踞在金山上,却喷火警告路过的蚂蚁不要踩伤她尾巴:不懂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如何使用力量。
“所以,同情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适度的挑衅如刀口舐蜜,紧张感让甜美加剧。他吐个烟圈,期待起女孩反应。
波本愣怔,分析起利弊。如果承认,之后都要表现得步步为营,而她是靠直觉行动,光是思考谋略就让她脑仁发疼;如果否决,岂不是承认自己软弱到对仇人也同情心泛滥。
时间分秒过去,直至寂静被打破:“只是开个玩笑,别在意。是我欠考虑。”
可恶!波本醒神,才发现沉默也算是回答:她怕输,所以举棋不定。自己以为是博弈,男人却在看好戏,观察她会落入哪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该死。她咬着拇指,福至心灵:要应付这种家伙,不能使用常识和逻辑。唯一解决方案,是出其不意的暴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哦。
眨眼间,安古被蛮劲摁住,掣肘间摁动凹槽,机械臂滑落。
好像玩脱了。
波本剥完男人贴身衣物,扯起整齐后梳的黑发,将他掷在床上。安古赤条条地跪伏,脸埋着,看不清表情。于是女孩将他环抱,像端起破碎白瓷花瓶,然后将他背面朝下摔在床垫里。
女孩翻找一阵,拿来皮革束带。男人咋舌,怜惜起驮她来村的马匹:究竟带了多少东西。腋下、肋间、腿根被勒住,安古象征性挣扎,竟动弹不得。捆条相互连接牵制,使大腿张开到极致,无法闭拢。
“嘿,我们达成停战协议如何。”安古见她戴上手套,膝行至腿间,吞咽口唾沫。指尖轻点,拂过会阴,红肿外翻的肛周感受到气流,敏感瑟缩两下。他今天被肏得太狠,再玩下去就废了。
“这只是你单方面投降。”波本语气冷淡,无视翕张的湿润穴口,手指抚摸腿间泛红的皮肤,似在丈量。
“改天可以吗,拜托。”他半真半假抱怨,想以此搅了对方兴致:“我的屁眼又不是合金制作。”
“谁说我要弄你那里?”女孩皱眉。嘴上说着不要,却流满屁股水弄脏她手套。而且她已经预测到,塞进去抽动几下就能让男人爽得眼睛翻白,毕竟内腔被硬棒全方位无死角地插了一整天,早被驯化成刺激任意部位就能高潮的形状了。才不要让他如愿以偿。
女孩将金属条握在手中,微光闪烁后,拾起静卧在掌心的马蹄环。由于是跪坐,看起来像求爱。然而这是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操。”安古咬牙,罕见冒了句脏话。他认命般仰头,连同喉管,将所有脆弱部位袒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在床底下。拿贴封条的那瓶,纯度够。”
毕竟是身体穿刺,不想感染致死的话,消毒非常重要。
波本换了副新手套,用浸湿棉花擦拭阴囊到肛门的区域。神父挺爱干净,阴毛也被她剃光,减少了清洁难度,很快就能进行下一步。男人腿臀肌理分明,此时绷紧,会阴间挤出条窄线。她轻笑,拿来支石墨棒描摹。
安古瞧了两眼:那是姑娘们常用来画眉的道具,此时却被女孩拿来做这种行径。
“给我喝口。”可怜他私藏的陈年美酒。安古预想到接下来的场面,喉咙干涩如火燎。齿间的烟已烧至尽头,被波本夹住。
“张嘴。”难道要把烟按灭?他难抑喘息,舔舐双唇,乖巧地吐出舌头。
波本无语,把酒瓶塞入安古湿润的口腔,灌得他呛咳出声。
很好,又给了她灵感,可作为大轴。
圆口钳夹起块皮肉,冰凉的针贴近表面,缓缓扎入。安古深呼吸,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从未被外人触及的部位被刺穿,大腿不受控制地发抖。表皮穿透,随即是肌肉,尖端从内部顶上皮肤,将其刺破,抵进缓冲用的软木塞。相比痛楚,更多的是一种由肉体强迫灵魂接受的隐秘认知:被肆意打上人工孔洞后,他不再属于他自己。这种被剥夺的失衡感竟带来阵奇异的眩晕。
“看看要埋入你身体里的东西。”波本口吻轻佻,拿银环在男人面前晃荡。它像半轮弯月,两端是稍粗的圆球。接下来才是重点。短暂穿刺可以轻易愈合,但点缀上首饰后,长期佩戴将留下永久的伤痕。
“不刻字吗。”安古发表评论。就像戒指内侧的纹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这个必要。”波本嘟囔,但立刻改了主意。“也不是不行。”
男性从来不会佩订婚戒指,结婚戒指也极少戴。说到底,这两者实际上是物化女性的标志。女性从出生就被熏陶,戒指是忠诚挚爱的象征,然而其起源自原始的交配仪式:穴居人在选定伴侣的手腕、脚踝及腰部系上草编织成的绳子,以“让她的灵魂处于他的控制下”。古人将此习俗变成了手上的戒指,因为他们相信圆圈代表永恒。在之后,这个小圆圈寓意愈发复杂深远:订婚戒,代表新婚夜被占有的处女,它被佩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因为当时的人认为它直通心脏的血管,进一步表示丈夫对妻子的所有权;结婚戒:昭示她进入了传统的家庭结构,可以和丈夫发生性关系,而避免被贴上“老处女”或者“荡妇”的两极标签。
她摩挲金属内外两侧,施展小法术,将生成的文字展示给男人。
安古眯眼,看清凸面的词语:
贪婪。
圣主在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七宗罪有七项。
波本拧开两端圆头,对准埋在男人体内的穿刺针尾部,慢慢穿入敞开的淡粉色伤口,直至会阴环将针完全顶出。欣赏杰作片刻,她复拿起酒精棉球。
“你这是要打成串么。”红肿破皮的部位再度被擦拭。安古想象了下自己双腿间缀满银环,碰撞叮当作响,不由牙龈酸软。
“我看上去那么没有创造力?”她嘟嘴,随即不怀好意微笑:“你勃起了。”
绵密疼痛折磨下,无人爱抚的阴茎竟翘得老高。
安古本想坦言:这是正常生理反应,毕竟她鼓捣的部位是会阴。可波本对龟头比划片刻后,又造了枚圆环,举至他眼皮底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色欲。
“操。”他有气无力咒骂,声音暗哑似砂纸摩擦:“再给我来点。”
波本擦净器具,将酒递过。见他喉结滚动间半瓶烈酒下肚,弯眉紧蹙:“我要留着些。”
“箱子里还有,随便用。”男人咬紧瓶口,不让她抽走,眼尾因酒精晕染层薄红。蜂蜜色酒液自苍白脖颈淌落,滑过乳沟,在腹肌间积聚成水洼。
一滴都没给她剩。波本抿唇,将玻璃瓶重重摆上床头柜。权当是消毒吧。
安古醺醺然,任由女孩捉住最脆弱的部位,直到马眼遭顶弄。定睛细看,酒醒了大半。
那是根中空金属棒,直径抵得上女孩画线用的石墨芯。
“你不用刚才的针?”铃口被粗大圆头戳刺,渗出前液。但即使如此,也难以插入。
“这是定位接引管。”波本不忘普及知识:“穿刺针直接刺入容易造成贯穿伤,可能血难以止住。”她歪头:“如果你不介意连续几天穿尿布…”
“不用。”他咬牙,自我催眠:既然之前塞过尿道堵,现在这个只是粗了点,肯定——
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圆棒强行破入,枉顾腿间萎靡下去的性器,仍不断推进。他虽然对疼痛耐受度高,但内部被撕裂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挺腰,腿根磨蹭女孩手背:“拜托,摸一摸…”
这撒娇似的黏腻鼻音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波本皱脸,念及这可能是这个月男人最后一次享受来自前方的高潮,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指尖握上柱身,拔出圆棒。听见骤然浊重的呼吸,她喷笑,有一搭没一搭滑动,像是摆布玩具。肉棒十分领情地涨硬,无法轻易环住。光是肌肤间接触碰,就让男人的阴茎变成这副模样。
波本松手,跳下床开瓶新酒,褪下手套。男人顶腹,迫切想被直接抚摸推上顶峰,但女孩置之不理,而是将红酒洒满织物。
丝绸贴上阴茎,安古瑟缩,体感出是低浓度酒,比较温和。身体还未放松,女孩便牵起两端,打磨匕首般反复拭弄。极其敏感的顶端被高速摩擦,材质再细腻也是极大刺激。何况布料表面布满蕾丝,每次都是惨无人道的折磨。男人像尾活鱼在网中弹跳,但下身被牢固束缚,无法挣脱。不知过了多久,安古经历无数次逼近喷射的临界时刻。然而柔软丝绸轻而易举将他的高潮钳制住。波本料想,在极端快感下,男人或哭或笑或叫,都算反应正常。然而他极其安静,像是被谁掐住喉咙;双眼无神地望向天花板,嘴唇微张。又是这样。她歪头,联想起早些时候在教堂。看准时间点,她松开跳动的阴茎。马眼张合,肉棒涨大到极致,哪怕羽毛轻抚过也能射液。然而一切刺激都被隔断。十几秒后,稀薄精液泪珠般成股冒出。
毁坏高潮,成功!
凭此也许能得到奎宁的表扬。
波本奸笑,又抑制不住好奇心:男人那个表情究竟有什么含义?于是她再度责备起红肿的龟头,重点照顾冠状沟,同时紧盯男人的脸。近距离看得更清楚:太奇怪了。他的反应完全割裂:身体反应激烈,想要逃脱:双腿痉挛,小腹抽搐,腰向后缩;然而面部可以用平和来形容——不,是没有任何表情。他双眼分明睁着,但目光飘渺,没有看她。倒映其中的,唯有虚无。仿佛这世上不存在任何值得在意之物。波本不禁加快摩擦动作,期待他进一步崩溃。
糟糕!
她惊叫,下意识将喷水的阴茎扳远离自己。
潮吹中的男人来不及闪避,被自己射出的尿液狼狈浇了一身,迟钝眨眼,鸦羽般的浓密长睫颤动。波本以为他要发怒,然而那与世隔绝的面具碎裂,露出她所熟悉的那个安古。
“你怎么没再插进去。”他催促:“我好像被你玩松了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波本腹诽,不知怎的没接下话头。方才的违和感像小刺扎入皮肤,无法看到,无所触及,无关紧要,但分外恼人。
定位接引管顺畅插进尿道外口,从内部抵上包皮系带,隐约顶出细管形状。她捏住尖端锋利的穿刺针,快准狠下手突破皮层,顶入接引管嵌套。抽出后者,余下针扎穿伤口。波本未发一语,复拿起双头圆润的固定针顶替穿刺针。最后的步骤。她握紧尿道口的固定针末端,豁口圆环从扎针的系带顶入,最终顺利穿出。钳子撑大环身,将小珠放进缺位。来回检查后,她抽去垫布。
“哇哦,没有流血。”安古的语气挺夸张:“难怪刚才那么安静,果然集中注意力后手法才会如此精妙。”
“我是第一次给人穿。”波本掰指头:“不对,算上这个是第二次。”
“…该庆幸没被你废掉吗。”男人擦干净自己,望向腿间,心有戚戚焉。
“手感和拧螺丝没什么两样,后者我做得可娴熟。”波本习惯性反驳,拌嘴间氛围变得轻松。
“那请问你接下来要拧我哪里的螺丝?”
“既然你喝了那么多酒——”如变魔术,波本掏出枚短杆钉:“肚脐。”
至于关键词,猜都猜得到。
暴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隐私部位被穿刺后,剩下的环入得十分轻松。
“你乳头是内陷的欸。”
“揉一揉就出来了。”
波本冷脸,拿细针去戳。疼痛刺激下,硬粒颤抖着挺起。
“嘶…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左边乳珠被夹住,半边胸脯因充血而酥麻。
“否则怎么赢过你一局。”她没在意男人的口水话,正思考如何分配接下来的词语。
“啧啧,原来你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没赢过。”安古正懒洋洋地倚靠背板,嘴中叼根新燃的烟。他的配合争取来不少福利。束缚被解去后,他被安置在床头,粗短的残缺四肢自然垂下,看上去像某种放在闺房、可供拥抱入睡的大型熊玩偶。
这句话正好踩住女孩得意摇摆的无形尾巴。她原先准备进行杠铃型乳钉的穿刺:负担小,不易被扯下。但现在,她决定直接给男人穿环。
左乳是怠惰,右乳是愤怒。
“你不觉得右边的字不符合我人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波本没听懂,但明白他在抱怨。那又如何?反对无效。
“……”
“很漂亮,是不是?”安古挺起胸膛,胸肌晃动,摇得饰物也叮当作响。波本不得不承认,刻意折磨却带来颇具美感的后果。冷象牙白的丰满乳房上,挺立两颗因充血而艳丽如樱桃的乳头。金属圆环将它们穿透,灯光下反射着黑曜石的光芒——和他的发色及眼睛相得益彰。
男人凝视其上的坠饰。金属薄片交叉。脑内镜像处理后,反应过来。真有趣。女孩竟在他这位神父身上悬挂倒十字架。
“你生气了?”
“你期待我发怒吗。”他轻笑出声:“不过我可没想到,相比真神,你更愿意投入魔鬼的怀抱。”
“我不归属于任一方。”
“人总将有偏倚。当你见到无法理解的事物时,你会做出选择的。”
波本总觉得他的话语意味深长。
“你希望我走向你那边?”波本发问,撞上安古深沉的目光,又自顾自摇头:“我不会去信仰。并不是否认更高级生物的存在,而是…无论对于信徒还是神,这种关系都太沉重,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男人愣住,波本以为他想不出反驳的办法,笑容促狭:“下一枚。”乳沟与锁骨的交接处。
嫉妒。
安古任由她埋入尖钉。黑点在胸口闪烁,像颗孤星。
“三位一体?”算上两边的乳环,勉强连成三角形。
“你想象力真丰富。”波本卖了个关子:“但也差不离。”
安古思索。锁骨正中间,两边乳头,肚脐,阴茎,会阴。水平和竖直两条线。贯穿全身的正十字初步成型。
“你觉得我心向撒旦,还是真神。”身体同时烙印两种符号,未免有点贪得无厌。
“为什么不能两者兼具?”波本摇头晃脑,眼神调皮。
“这是最后的了。你猜我会打在哪里?”
有关穿刺,女孩比想象中要慎重。不,这里并非指她顾及后果,珍重他身体。安古苦笑:她对志业相关的事务,无论从美学还是实用角度,都有种近乎偏执的严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按照比例,他估算起距离。想象中的十字架末端预计在他的下颚骨,根据对称,下巴,唇珠,人中,都是备选区。而他囿于神职人员身份,脸上弄枚钉子,是不能见人的。除非……
“你不是会背么?关于穿刺,能否向我诠释神的旨意?”波本误读他的缄默,进行提示,殊不知这是进一步的羞辱。
“你们要逃避淫行。人所犯的,无论什么罪,都在身体之外;惟有行淫的,是得罪自己的身体。”安古嘴唇颤抖,复述经书:“岂不知你们的身体就是圣灵的殿吗?圣灵在你们里面,是你们从神那处领受的。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是有代价的,所以你们要以身体荣耀神。”
波本没想到神父直接将今晚的事件定性:淫行。她以为被拿出来做教材的是另一句:“我记得有篇说…呃,不要切割你的身体,也不要纹身,我是上帝?”
“那是指异教徒的仪式。你误读了。”
“你真的相信,所谓的神会在意这种事情?”波本直指核心。她无法理解,为何男人呈现两幅完全相悖的面孔,又同时显得真心实意。
安古没有正面回应问题。他轻启方才还在传教的嘴唇:“请用。”
浅粉色舌头从齿间探出,暴露在外。
波本直起膝盖,与他平视。但神父闭紧了眼睛。
“你应该知道最后的字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于舌尖被长柄钳夹住拉扯,完全脱出,他挫败的笑容有些扭曲。
根据排除法,答案显然。
傲慢。
最初也是最严重的七宗罪之首,最具神性的同时最具魔性。
神父用唇舌诱骗羔羊,使他们相信自己是被选中的子民。然而他本身既不承认笃信,又不愿否认背离神明。如此可悲,也如此聪明。
波本两指插进男人口腔翻搅,听破碎模糊的水声。继续深入,指尖抠挖湿软狭窄的喉咙,迫使他干呕。
她只是个围观者,没有处刑权力,也对审判没有兴趣。种种恶行,只是实验和自娱。
穿刺针摁上被钳头箍住的软肉,利落贯入。简单操作后,杠铃钉穿透舌面。波本拧紧舌下的圆球,拍打男人脸颊。
“完成。”
波本收拾完道具,回头,见他嘴角淌着唾液,仍露着截舌头,像是忘记怎么缩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喜欢吗?”见她转身,安古吐舌,挺胸顶腹开腿,将七样精致饰品全部展现。他像个挂满首饰的素体模特架,四肢截断,唯一的用处就是摆在橱窗供人赏玩。
“是不是很尽兴。”她心中警铃大作。果不其然,男人满脸我也玩得很开心的表情:“我憎恶且唾弃神,如果那种东西存在。你对此观点是否满意?”
“你——”恶魔,伪善者,欺骗感情。波本咬紧后槽牙,酝酿脏话。
“咕咕咕。”
肚子传来鸣叫,她立刻泄了气。
“食材有限。不过十五分钟内,我能烹饪出番茄肉酱奶酪面。”他侧头,示意女孩帮他装上假肢:“但我的腿不行,所以你要抱我去。”
“成交。”
“还有个交易。”男人微笑:“我想明天开始,就能进行手术。”如果连续降雨,对重伤者的病情非常不利。“如果今晚赶工出机械臂——从你合成各种环的速度来看,这应该不成问题。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
“我答应。”波本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安古像一麻袋土豆般扛起,向灶台冲刺:“快给我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女孩缩缩脖子,把铁片敲得叮哐响,努力无视门口另一人的存在。
她本来是为了威慑男人才给他穿的环,但不小心兴起,做过了头。这行为草率得很,她也顾不上事先说明:完全愈合,至少需要四五个星期。
期间为了防止伤口感染,烟酒免谈。匆匆交代后续事宜之后,波本没管男人是否严格执行,毕竟她没那么闲,还替仇敌操这个心。而且,她又是一旦专心手头活儿,就对其他事情完全不管不顾的性子,成天往临时工作室跑,日夜连轴转,硬是将几十人的份额陆续赶完。如果不是被安古定时定点拎出来吃饭睡觉,估计要和机械台合体。
大半个月过去,制作义肢的进度终于追上执行手术的速度。波本得意,举着火钳跑进教堂,想向男人炫耀效率。但来的不是时候:神父正手持长锯,切割伤者的溃烂骨肉,血污溅了半边脸,但他眉头都未皱起,面容出奇平静。
如同圣像雕塑般,凝结神性。
波本踮起脚尖,准备贴墙遁走。
安古像是嗅到了气味,猛然抬头。这些天来,他们的视线首次相交。波本悚然一惊。那两只黑眼珠子正紧盯着她,饿得发绿。
波本悄然离开,后颈寒毛竖起。那目光仍如芒刺背,让她自觉像猎物,被猛兽锁定。从此波本见神父就绕道走,毕竟她本能地讨厌麻烦事情。
“看什么看!”波本终于沉不住气,小锤往桌上一甩,做好回绝任何请求的准备。
“要吃吗?苹果奶油派。”
“…味道怀可以。”波本嘟囔,又往嘴里塞了块,两颊鼓似松鼠。表皮酥脆,内馅隐约有柠檬的清甜。更加分的是,没有肉桂。但话不能说太满。因为她还在懊恼自己轻易受美食诱惑,被安古一路拐到他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里实在是舒适。阴凉,却不潮湿。让她再也不想回作坊。毕竟现在是盛夏,站在熔炉边,热得要融化。女孩吃饱喝足,接过冷毛巾拭完手,整个人扑在床上,瘫成大字型。棉被弥漫红茶、柑橘和木质熏香,和安古身上的气息相仿。真是讲究到刻意。
她并不讨厌就是了。
“能抽烟吗。”
“随便。”波本慵懒眯眼,脸埋进枕头里。男人和她一样,眼下乌青,难掩疲惫神情。也许他还承担着更大的压力。天气炎热,术后创面难以愈合,极易化脓发炎,但病情同样不得拖延。即使神父医术再高明,彻夜未眠亲自护理,也无法避免两人不治而亡。
后续葬礼真是简易。年轻人参军的时候,会料到自己将被埋葬在异乡山岗上吗?
好在如今伤员们基本稳定,义肢也基本解决,两人终于稍得闲暇,不过波本出于心虚,仍忙东忙西。
但既然被安古逮住,她也懒得再躲避,干脆原地休憩。
“酒呢。”
“喝就是了。”
“剩下的事情不作处理么。”
“还有什么——停。”波本侧身,差点从床上弹起。她瞪视男人,满脸嫌弃。有话好好说,别脱裤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可没答应帮你解决…”生理问题。她后半句噎住,因为安古腿间挂了个物件,严丝合缝地把生殖器关在里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为了防止伤口感染,烟酒免谈之外,严格禁欲。她还打造好贞操锁,命令男人戴上。
波本突然理解为何安古之前看她是那种眼神。敢情是憋的。
但她完全将此事抛之脑后,而且……
“呃,那个,我忘记钥匙放哪里了。”
“用魔法试试?”
“老师没教过这种东西。”如果有这样的手段,用在偷盗上,便是歪门邪路了。奎宁不会允许。
两人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要跑工作室一趟了。”安古宣布,将波本打横抱起。女孩像丢了魂,竟未挣扎,依偎在他怀里。
咔。钢圈断裂。各种工具轮番上阵,最终还是往复锯起了作用,成功解救下被禁锢的生殖器。
男人跪坐,浑身赤裸,肌肤因高热沁了层薄汗,腹肌和大腿水光淋漓。然而这丝毫没诱惑到女孩。她正捏着脱落的金属笼端详,面色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比我好看。
“重大设计缺陷。”波本陷入思考状态,在窄小房间内来回踱步:“钥匙丢失后,太难打开。”
这倒是挺符合贞操锁的特征。安古抚摸下巴:“也许你可以尝试加上可拆卸的联锁机关,比如拼接块,或者套环。”他在集市上见过此类玩具,花番心思才能解开。
“有道理!”女孩两眼闪闪发光,是没有见过的热忱,但不是在看他。像是立刻要将想法执行,她伸手穿过男人腿间,去拿他身后的铁锤,然而还没来记得及收回,就被夹住。
“你不高兴?”波本气势也弱了下去。作为匠人,没能让顾客满意,是很可耻的事情。“这次是我的疏忽,我会继续改进。”
改进后再锁进去?这样下去迟早有天他会阴茎坏死。
“对不起。”自尊心压过了厌恶,迫使她道歉。而且波本迟钝发觉,即使面临如此危机,安古也没怪罪,还反过来体贴她情绪。
“怎么没担心会受伤。”自己犯错在前,还指挥男人爬上机械台,以便她切割。万一有个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