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话音未落便跨到窗边关紧了窗子。但她也停在那儿,眺望远处的风景。
“西藏的人都像你这样柔情似水吗?”
“我?柔情似水?”木子反复重复了好几遍,妩媚地笑了。她头一回听说人这样赞扬她,觉得舒心极了。
木子停止笑容,把脸向李泽靠了过去。
“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好吗?”木子仰起头,望着李泽,柔情地问。
“其实也用不着出去。”李泽说。“况且我也不太想吃。”
“妹妹在家……”木子喃喃地说,“我告诉她中午有事在外面吃的……”
“那好吧!”
两人绕过杂货店,来到面食馆。面食馆位于十字路口的位置,在大楼的三层。一层是家电,二层是衣服、饰品,他们直接坐电梯上去,电梯的外侧是玻璃,可以看清楚外面道路上的景象。
有几只小鸟落在对面的楼顶上,可喧嚣的汽车一过,便展翅飞的无影无踪了。
“这儿的面食馆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李泽问。
“都差不多吧!”木子解释道,“不过,这就是好的了。这儿能有这样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阳光透过对面的中国银行照射下来,木子的脖颈被映成金黄色。因为光线太亮的缘故,李泽竟把对面身着紫色毛衣的木子当作了一株紫丁香,那意境恰如戴望舒先生《雨巷》中描写的: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个女郎;
她默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
这种幽怨的感觉,使李泽觉得自己与木子渐渐地在远离。他的这种感觉,大概受到了阳光的影响,以至于使他觉得无法辨认什么了。
“你这次不辞而别,都去干了些什么事情?”
木子大概又想起了李泽无情的离去,才这样生气地问的。
自己真的离开过一个月吗?想想自己曾经离开这儿一个月,他便生出无限疑惑。他觉得自己对这段时间丝毫没有印象,还以为跟木子的上次见面在昨天呢!
“什么也没干啊!”李泽无奈地说,“本来想干些什么的,可是什么也没干成。”
“……”木子呷了口饮料,“像我这样的人,才什么也干不成呢!”
“……”
“不过,在小的时候,我跟妹妹在一起走路的时候,一个奇怪的老太婆说,我虽然这样一事无成,可将来的成就一定会超越妹妹。”木子象是在回忆往事,又象是在诉说情怀。“可是,到了今天,我还是一点都没变化。”
“她说的大概是感情方面吧!”李泽自言自语,转过脸,“没有改变多好!啊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才不会随外界而变化,我竭力保持不变化,而每次都很失败。”
“象我这样没知识没理想的人想改变也不可能啊!”
木子说完了,蓦地低下了头,默默喝着饮料。
“怎么能这样说呢!有知识有理想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这样的人不也是一事无成,而且还会悔恨万分,人哪能这样轻易地下结论呢!所有的一切不是全靠自己争取嘛!”
“你说的那叫‘心比天高’,可我压根就没有那样的思想。”
“……”
末了,木子要了份炸薯片,李泽本来就不太想吃,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模糊起来,脑子里突然出现各种幻觉,好象一望无边的草原出现在视线中,任凭他怎样张望,都只有深绿的草丛,坐在对面的木子,也好似隔在千里之外。只隐约可以看到她紫色的毛衣。面相朦胧起来,连她吃薯片的样子都朦胧起来。
李泽揉了揉眼睛,发现木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薯片。
“我最喜欢吃薯片了。”木子一边吃一边说,“本来不喜欢的,可是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突然喜欢吃了,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在思念你时吃薯片习惯了吧!”
“我可不喜欢番茄酱,还不如草莓酱好吃。”李泽望着她说。
吃过午饭,已过了下午两点,两人便坐车回到了旅馆,刚下车,木子便嚷道:“忘记了,说好今天下午陪妹妹去洗温泉澡的。”
木子向李泽行了个礼,便跑了进去。
李泽望着木子那头随风飘荡的秀发,觉得心里很舒畅,宛如甘甜的细雨洒落他的心田。他也转过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晚,李泽在房间里看书,突然灯熄灭了,一切浸入了这无止无境的黑夜中。
李泽把书轻轻地合上放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从门口钻进来一股气流。
李泽感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我是木子。”木子匆忙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停电了吗?”
“我看远处也黑了,大概是寒风造成的停电吧!看来今天晚上不会来了。”
“……”
“今天下午跟妹妹去洗温泉澡的时候,我从广播里听说:‘今天晚上可能有寒风,会早成大面积的停电……’没想到是真的。”
“哦?”
“在大城市很少会有这种情况吧?”
“一般不会这样的!因为大城市不像这儿,那儿缺了电什么都干不成。”
“我妹妹睡着了,所以,我才敢这样冒昧跑过来。”
“……”
接下来一阵沉默。
“为什么要来呢?”李泽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想过来看看你。”
“这样子黑的夜晚,恐怕看不清楚吧!”李泽说。
“看的清楚,我可以想象的到,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就可以了。”
“是吗?真叫人摸不着头脑啊!”李泽感叹说。
“我觉得你这个人才让人摸不着头脑呢!来的时候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道觉得我不会欢迎你吗?”
木子又拿出她那副犟劲,每次到没法言语时,她都会用这话来搪塞,以便摆脱她心里的那份不安。
“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木子生气似地拉开门出去了。
李泽想到木子那优柔的眼神,不觉得笑了。他来到窗边,可外面的东西什么也看不清。
正当李泽准备睡觉时,门子又“吱”一声打开,木子又闯了进来。
她在黑暗中抓住了李泽的手臂。
“你还没休息啊!没休息就好。”她傻乎乎地说。
“正准备休息呢!”李泽感觉到了木子那抓着他手臂的双手的体温,“你又来干吗啊?”
“我来干什么了?”木子反复地重复道,她松开他的手臂,来回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来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