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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有这种可能。这样想着,云端不得不强撑着头晕的身子从沙发上起来,她当然不是去帮他接电话,不过,她可以帮他关机不是吗?要不这样吵一个晚上,她明天恐怕真的就不能去上班了。
拉开书房的门朝卧室走去,刚走进卧室就楞住了,因为她以为王君御睡着了所以没有听见手机的铃声,然而事实上不是这样。
她所看见的是,王君御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又唱又跳的,而他自己靠在床头上吸烟,那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给人的感觉不是温暖,而是冷清和寂寥。
云端楞站在那里,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该死的王君御,还真把这手机铃声给当成音乐来听了,看他那一边抽烟一边听铃声的架势,完全是一种享受。
她是服了他了,什么时候一向很讲究自认为很有品味的王少,居然把噪音都当成天籁之音了?
等等,天籁之音?云端想到这个成语时才注意到,好似他手机里传出来的歌声不是奶茶唱的,虽然这首歌奶茶是原唱,可这会儿传出来的声音和奶茶有些近似,但毕竟不是奶茶。
她恍然间明白,也许这是他的香儿陆振东和佟震宇嘴里说的香子唱的吧,怪不得他不厌其烦的听着呢。
她优雅的转身,觉得已经没有喊他挂掉手机或者接电话的必要了,说不定人家要的就是这样的浪漫呢——
女的在那边唱歌,男的在这边抽烟,他听她的歌声,她听他抽烟的吞云吐雾的声音……
书房就在卧室的隔壁,那手机铃声的确是吵得人睡不着的,她干脆到书房里拿了那床毯子,然后直接朝楼下走去,反正一楼大厅里还有大沙发。
大沙发果然好,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了,只是四月的夜晚依然有些凉,而她又在三月就停了暖气了,所以盖一床毛毯就不得不把自己整个的蜷缩起来。
王君御是在她转身而去的时候把手机给挂断的,然后看着门口空荡荡的地方,稍微愣神了一下,接着把手里的烟头给掐灭了。
他也是被手机铃声给惊醒的,其实不用看屏幕上的号码和闪动的人像,就听铃声都知道是谁,因为这是她帮他特制的铃声,并勒令不能更改的。
他知道是她,可是今晚不想接听,因为在家里,因为夜深人静,云端在隔壁睡觉,当然,最大的原因,他不想今晚开车离去,因为今晚是他和云端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可他知道,她就是个特别敏感的人,如果他茫然的挂断电话或者关机,她肯定又在那边神伤一个晚上都不睡觉,明天一早起床来肯定又挂着两个熊猫眼。
所以他干脆不挂,也不接,然后慢慢的抽烟,看她能打多久,想着她多拨几遍他不接自然就不拨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还是把云端给惊醒了,而且她居然还到了卧室门口,也许是看见他在抽烟,想着他已经醒过来了,于是干脆转身离去。
他把手机关了后觉得有些头疼,很多事情其实很烦躁,很多事情也不按自己的计划进行,比如香子。
一年前他和云端结婚那天早上,他就亲自把她送到了机场,然后强行把她给送上了
飞机,让她去美国了。
只是,她要回来,她在国外住不惯,总是打电话给他,甚至在他和云端度蜜月的时候,她的电话都不断的打过来,然后又在那边因为想他神思恍惚,居然走路都被车给撞到了。
他把烟头掐灭,然后从床上下床来,云端的性子他知道,估计又缩到一楼的大厅去睡沙发了,因为她不想被打扰,因为她明天还要上课。
去年和她结婚后,他有建议过让她教完那个学期就不要去教了,因为她的性子不适合做老师,现在的老师都是卖命的跟学生说考试的重要性大学的必要性,而她总是说中国的教育制度有问题,而高考却是埋没和扼杀更多优秀人才的一种方式。
可她说自己如果不当老师还得去找别的工作做,最重要的是她刚接手这个班的学生一年,下年就是高三了,毕业班,临时换老师也不好,怎么着也得把这一届毕业生给送走才行。
他把自己的厚袍子穿上,其实在这里住的次数有限,他很多用品都是摆设,包括这件厚厚的袍子,也没有穿几次。
刚要朝卧室门口走去,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略微一愣,随即有些烦躁的转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刚想关机,铃声却停止了。
他微微一愣,接着看见有短信提醒,他只觉得头痛,不过还是按开了短信:御,对不起,深更半夜打电话给你,其实并不是要打扰你,而是因为我有些见红,在楼下一直拦不到出租车,所以,我万不得已才打电话给你的。
见红?他的大脑轰的一下,怎么又见红了?不是让她在家里好好的养胎吗?又胡乱折腾什么了?
他只觉得头疼,迅速的脱下身上的袍子,快速的去衣帽间拿了衣服穿上,在走下楼的时候,又瞄了眼床上的被子,想了想,还是抱起,直接朝楼下走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云端真的蜷缩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睡觉,沙发太长太大,而她蜷缩在沙发里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他把手上的被子给她盖上,看她睡着了,也没有跟她说话,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还在街头拦不到出租车。
其实王君御拉开门出去的时候云端知道,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主要还是一床毛毯太薄,她冷得睡不着。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上楼去衣帽间拿多一床被子下来,就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了,她便闭上眼睛躺着没有动,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好心的给她抱了一床被子下来。
他拉开门走出去再没有进来,想必是开车走了,而能够在这样的深夜把他叫走的人,估计不是王家的奶奶就是那棵成精的歪脖子树了。
云端只觉得头晕,关键是浑身没有劲,现在身上盖多了一床被子,也不觉得冷,她更加不想动,于是就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
也许是因为睡得太晚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头晕得太过厉害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浑身都没有劲的缘故,也许是因为闹钟在楼上她没有拿下来的缘故——
总之,她睡过头了,醒过来时,早就是上午8点了,这个时候的她,应该手拿备课本站在宽敞明亮的讲台上给学生们上课才是。
可是,这会儿,她却还在沙发上,而且起床的一瞬间还觉得头重脚轻的,肯定是感冒了,她自己都能知道自己的状况。
其实她的身体一向都不错,小时候在农村长大,风里来雨里去的,也许是命贱,所以小时候感冒都不用打针吃药的,一般喝一点滚烫的热开水或者酸菜汤就好了。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抱了毛毯和被子上楼,第一件事就是给语文老师林兴城打电话,让他先上这两节课,下午的语文课调成她的历史课,她上午肯定是赶不到的了。
林兴城没有接她的电话,只是回了个短信过来:我已经在上课了,你下午来吧。
她终于松了口气,林兴城是班主任老师,也是老教师了,有十二年的教书经历,到底还是比她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责任心要强一些。
当务之急是要去医院看一下感冒,虽然说不是什么大病,如果她不上课也许不需要去,在家里喝点烫开水捂住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现在不行,因为下午有课,她必须用最快的方式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健康,这样才有精神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