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看着他,一步,两步,三步……他的步子不大也不快,不过却很稳,很坚定,每一步都那么果断坚决,没有一丝半毫的犹豫。
终于,他走过来了,终于,他走近了,更近了,离她只有三步之遥,两步,一步……
终于,她张开双臂扑向了他的怀抱,终于,他张开双臂搂住了她的身子,俩人激动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拥抱在一起,紧紧的抱在一起,想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好久好久,子心的身体不再颤抖,好久好久,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发顶有冰冷的感觉,想要抬头,却被他用手把头死死的按在肩头。
“子心,”他的声音在她的发顶轻轻的响起,“别动,子心,让我抱抱你,我终于可以抱抱你了……”
终于可以抱住她了,于他来说,好似已经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抱过她了,不,不只是没有抱过,甚至是连她的手都摸不到。
在无菌舱里躺在那些日子,他每天醒过来就望眼欲穿的盼望着她来看他,每当她站在无菌舱的外边,他心里企盼着的是能抱抱她,哪怕是能摸一下她的手也好。
可是不能,无菌舱是密封的,于是,他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手心对着手心的贴在无菌舱的玻璃上,唯一能做的就是眼波流转默默无语的眼神交流……
她每一次凝视他的眼神他都懂,就像他凝视她的
眼神她也懂一样,所以,每一天,她来看他,他们不是没有说话,而是一直都在交流,用眼波流转无声的交流。
子心的头一直埋在陆振东的肩头,她的眼泪像是泉眼里的泉水一般无法抑制的涌上来,她双手搂紧他的不再精壮的腰,摸着那镉手的骨节,心却愈发的痛了起来。
他瘦了她知道,其实结婚的时候他还挺好的,那时还没有做胃癌手术,只是脸色稍微苍白一点而已,可短短的10个月时间,他已经瘦得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了。
“别哭,子心,不哭,”他把她的头从胸前抬起来,然后微笑的望着她,眼眶里却依然还盛满温热的液体:“我们不哭,嗯……”
不哭,原本是好不容易才重逢的日子,原本是俩人都经历了千山万水千难万险才换来相聚的日子,怎么能哭呢?
我们应该笑,应该开心!
于是子心仰头望着他,努力的牵扯着自己的唇角,想要给他一个动人的笑容,偏偏笑容还没有成型,眼泪再一次汹涌而至……
“老婆,你是不是想我想得都不会笑了?”陆振东一边打趣的问一边抬起手给她抹脸颊上的泪水。
“噗……”子心听了他的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推开他,娇嗔的道:“看你臭美得,谁想你了?”
“嘿嘿,”陆振东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讪讪的说:“没想就好,没想就好。”
“喂,陆振东,你这话什么意思?”子心这一下倒是真的糊涂了,瞪着他:“难不成你也没有想我?”
陆振东也被她的话逗笑了,用手拉了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轻轻的把她揽进怀里才说:“傻瓜,我是怕你晚上睡不着觉呢,因为想一个人会想得睡不着觉的。”
“你怎么……”
子心只说了三个字就停顿了,然后望着陆振东,用手推了他一下:“就你贫嘴,怪不得以前那么多的女人,原来都是你的花言巧语……”
陆振东抓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一点,再拉近一点,这才轻笑着说:“忘记告诉你了,我这人一向不会说甜言蜜语,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子心挣脱他的怀抱,所幸他大病初愈没什么力气,所以她稍微用一点力就挣脱开来,然后不再理他,只是来帮他铺床,他从今天开始就要住这间闲置了一个多月的病房了。
仔细想来,时间其实过得也还是很快啊,陆振东离开这间病房住进无菌舱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天天才33周多,而现在,他再次回到这间病房,她却已经生了天天一个月了。
陆振东就坐在那里,看着帮他铺床的女人,她才生了孩子一个月,腰肢还很丰韵,也许因为要母乳喂养孩子的缘故,她并没有刻意的减肥,所以她看上去依然还是有些胖,身材也有些像水桶腰。
很好,真的很好,这样的她,真实,没有一丝半点的虚假,不会刻意的亏待自己,也不会刻意的去讨好别人,活得非常的真实。
看着她弯腰在帮他整理床单,又想着她曾经在滨海的厨房里做菜的情形,那时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那芊芊细腰,却不敢伸手去盈盈一握。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喉结滑动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两步走到她的身后,望着她丰韵的腰肢,终于伸出手去,然后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腰肢上。
“喂,陆振东……”子心惊呼一声,回过头来,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稍微一愣神,他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放了上来。
“你的腰肉肉的,摸起来很舒服,”他浅浅的笑着,一只手抬起来放在她的唇瓣上,然后满脸歉意的说:“只是,子心,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子心听了他的话当即羞得满脸通红,气得瞪了他一眼,正要骂他是个色胚,这才刚出重症监护室,满脑子就都想地是黄色的了。
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病房门口有响动,她赶紧把陆振东的手推开,两步朝病房门口的方向走去,却看见云端和云杉走了进来,后面还有云端和王君御,陆振西,佟震宇,佟震宙,柴俊容等。
今天是天天满月,陆家要给天天摆满月酒,肖萍说子心住医院,为了她们母子方便,所以这满月酒就安排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楼里。
大家是来看天天的,当然还要给天天送红包,只是云杉和云川万万没有想到,会在病房里看见陆振东,当时都惊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反应过来。
“哥,真的是你吗?”云杉迅速的跑上前去,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用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又故意夸张的对身后的人说了句:“是真的嘢。”
一句话,把众人全部都逗笑了,然后大家都看见陆振东,都惊喜不已。
陆振东用手把她的手打开:“去,你这什么话,难不成还有一个假的我?”
云杉脸一红,然后赶紧分辨的说:“不是,我是怕嫂子太过想你,于是做了一尊蜡像放这里……”
“喂,陆云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子心把床铺好转过身来瞪着她:“谁想他了?我可……”
“对对,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云杉赶紧接过话来说,然后又用同情的眼神望着陆振东说:“哥,你真可怜的,你看你老婆她都不想你。”
“滚,”陆振东用手推开她:“少在这里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如果哪天子心不理我了,我第一个找你算账,肯定是你挑拨的……”
大家听陆振东这样一说,即刻附和着说对,云杉这丫头最近越来越不像样了,见不得谁夫妻感情好,谁好她就挑拨谁。
陆振西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然后说了声:“活该,谁让你没事去挑拨哥跟嫂的关系的,人家嫂子对哥那个好你是不知道,听震宙说,他陪嫂子去云南,当时为了让柴光德来北京,嫂子跟柴光德一家……”
陆振西话还没有说完,却感觉到脚背传来的痛,抬起头来,才看见秦子心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而她的鞋跟已经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陆振东正听得出神,却见振西突然不说了,于是忍不住追问道:“震宙,子心跟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