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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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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高中,雨轩的头微低了下来,“我高一的时候,因为受到父母去世的打击,有一段时间完全不会讲话,可能因为这个,所以和原来的朋友疏远很多,也有很多人经常看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后来我实在受不了那种被周围隔离的压抑氛围,再加上那段时间真的没心思读书,所以就直接休学了。”

“抱歉。”张扬歉意,他原本只知道雨轩高中的时候休学,休学的原因他并不是很清楚,现在听到雨轩亲口说出来,心里自然不是滋味。雨轩释然一笑,岔开话,“你不用在意。对了,我小说的销量怎么样?”提到这个,张扬很有感触,“《花》是个很好的故事,你把患了失语症的女主角,包容男主角的心情,描写的非常细腻。销量自然是很不错。”雨轩笑,“真没想到,竟然能得到你张大编辑的称赞,以前你每次都会把我的作品批得满头包呢!”

张扬失笑,而后又正色地看着雨轩,“雨轩,以前看了你的出道作品之后,我整个人都难受起来了。仿佛无声的悲鸣在我耳边嘶吼,身陷于黑暗的世界中,痛苦的翻绞、撕扯。我一直很好奇,以淡淡的笔触描写这样一个世界的十六岁小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等实际见到你之后,我就想……「这个女孩肯定活不久!」,如果你继续这样写下去,我看有一天,你会发疯吧。所以,当我看了《花》之后,真的非常吃惊,最后一幕,在心爱的少女死后,男主角……逐渐地沉浸在女主角栽种的……花草当中。明明是无法获得救赎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却感动不已。我想,一定是作者本身,终于从她所处的黑暗之中得救了!”

“你想的太多了,什么黑暗不黑暗的……我一直都没变过!”雨轩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张扬也跟着站起来,“可能我说的太过了,不好意思。对了,你的稿费我明天会直接打到你的卡上。”雨轩点头,和张扬说了几句临别的客套话,就先离开了。

张扬独自坐在那里,直直的瞅着雨轩离去的方向,眼睛久久不曾移开……

雨轩回到家,匆匆换了身衣服,就开车直奔海鲜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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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新年将近,饭店的生意尤其火暴。要不是王子谦提前订了位,他们肯定是要吃西北风了。今天是王子谦请客,季子卿如果不是看在雨轩似乎很想吃海鲜的分上,他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主动和王子谦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点菜的时候,王子谦尤为热情,“雨轩,你想吃什么就随便点……雨轩!雨轩!”见雨轩不应声,王子谦又多喊了两声。雨轩回过神,赶忙应声,“恩,放心,我肯定不会替你省钱!”王子谦见雨轩有些心不在焉,于是担心的问,“雨轩,你还好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雨轩摇头,说是昨天熬夜赶稿子,没休息好,刚才来的路上又堵了会车,有点累。

季子卿也看出雨轩的脸色不太好,有点苍白,“不舒服就别吃了,回去休息吧。”雨轩笑着说:“季叔、子谦,你们别担心了,我真的没事,好了好了,点菜吧。”其实雨轩的心里,还在回想着下午张扬的那一番话,他的那番话,深深触动了雨轩心底的那根弦,让雨轩久久不能释然……

怕季子卿和王子谦担心,等菜都上齐了,雨轩就将刚才的烦恼全部压在了心底,专心吃起了海鲜。

饭桌上太过安静,和周围热闹的气氛比起来,显得很突兀,王子谦自发开始活跃氛围,没话找话说,“子卿,你有没有想过换套房子住,你那套房子有够旧的,我最近看到一栋别墅,很不错,你可以考虑看看。”季子卿夹菜的手没有停下,直接回绝说不用。

王子谦似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你爷爷留下的吧?”季子卿点头。雨轩诧异,“原来是季叔的爷爷留下的啊……”雨轩和季子卿本来就是远房的远房的亲戚,只算得上是挂着亲戚的名。雨轩的父母过世前,他们两个根本就没见过面。季子卿也从来不提有关于自己的事情,所以季子卿的过往,对雨轩来说,绝对是比白纸还白。

从饭店出来回到家中,王子谦死缠着跟着雨轩和季子卿一起回来。雨轩将泡好的咖啡端出来,看到外面院子,有感而发:“今年的山茶花一定会开得很漂亮。”正在喝咖啡的季子卿听到雨轩这么说,突然就被呛住了,一直咳嗽。

雨轩在厨房洗杯子,王子谦进来,挽着袖子说:“我来帮忙吧。”雨轩摇头,“不用了,就几个杯子而已,你出去坐着吧。”王子谦自顾拿起干布擦拭洗好的杯子,“子卿回房工作去了,我自己坐在外面也是无聊,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帮帮你也是应该的。”

雨轩略带惆怅的看着王子谦,“子谦,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只要有你在,季叔就会说很多话,我自己不太会说话,所以,我跟季叔虽然住了二年半,关于他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王子谦温暖的大手轻拍在雨轩的头顶,温柔的看着雨轩,“语言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子卿他啊,眼神能变的那么温和,都是因为有雨轩你在他身边的关系。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最了不起的。”雨轩不解,“是吗?”王子谦使劲点头,“是啊是啊!对了,刚才你说起山茶花的时候,子卿为什么反应那么强烈?”雨轩笑,“哦,那是因为——”“子谦,你来看下这份合同,有些地方需要修改!”雨轩还没说出原因,季子卿的声音就在客厅响起,打断了雨轩的话。

王子谦在二楼季子卿的房间里,临窗俯瞰,赞叹,“子卿,从你的房间,可以看到整个院子啊!只要春天一到,就会开得满院子都是花了。”季子卿的手继续敲打着键盘,随口回答,“是啊,雨轩下了不少工夫。”

王子谦羡慕,“等春天一到,你就会被鲜花簇拥了,真让人羡慕!以后,你和雨轩干脆就结婚吧?”季子卿的手顿住,呵斥王子谦,“别乱说!”王子谦奇怪,“为什么?有什么不好,雨轩很喜欢你啊!反正你们两个又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是怕社会舆论,那就大可不必,只要你们两个幸福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季子卿抬头,正视王子谦,表情异常严肃,“你说的社会舆论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在意。只是……雨轩现在涉世未深,她对我的感情,就像刚出生的小鸭子,跟在父母身后亦步亦趋而已。等到有一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恋爱了,就会忘了这一切。”

王子谦也严肃起来,“那你呢?”季子卿的脸上露出无奈又落寞的表情,“我……只要当个爱花人就够了。”王子谦心急,“这么说,就算其他男人把雨轩抢走,你也无所谓?”季子卿颔首,“如果是比我好的男人的话……”王子谦的手摸上自己的脸,“你是在说我吗?”季子卿的脸阴沉下来,“如果你嫌命长的话,我不介意提前送你进棺材。”王子谦的身体哆嗦了下,赶忙摇头,“开玩笑、开玩笑而已,我对雨轩绝对、绝对的是纯洁的兄妹情谊,没有任何杂质!”

第二天早上

“季叔,你起来啦!早餐已经做好了。”雨轩笑着和季子卿打招呼。季子卿点头,“恩,王子谦呢?”雨轩皱眉,“一大早就走了,说是早上有个会议,要快点去公司整(www。87book。com)理材料,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季子卿在餐桌前坐下,“总算没白给他开工资……雨轩,你没有跟王子谦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雨轩疑惑,“不该说的?什么话?”

季子卿脸上有点不自在的提醒说:“去年年底的事……”雨轩突然想到,然后说:“如果是山茶花的事,我没说。”准确的说是,没来得及说……雨轩有些不解,“这件事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就是想从房间的窗户上摘山茶花,差点从二楼掉下来而已……”

季子卿皱眉,“一想到会被那混蛋耻笑,我就会受不了。”雨轩失笑,将早饭摆到季子卿面前,抬头注意到季子卿有些散乱的头发,“你现在的发型,和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季叔,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经常坐在楼梯上哭……”

刚和季子卿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季子卿对于雨轩来说,就是恐怖的象征。雨轩每天晚上,都在孤独和悲伤的黑暗之中,难以入睡。只要一闭上眼,悲伤的事就会历历在目,像放电影般,不断的出现在雨轩的脑海中。

于是每到夜里,雨轩都会坐在楼梯上发呆,等待黎明的来临。后来有一天晚上,季子卿无意中发现了,“雨轩,你在做什么?已经很晚了,快去睡吧!”见雨轩没有动静,季子卿就继续说,“你这样会感冒!”雨轩依然不为所动,季子卿猛的将雨轩拽起来,“你这样真的很傻!既然只剩下你一个人,为什么不努力活着,让你的父母在天之灵,以你为傲呢!”

那时候雨轩就想:「这个人说话,为什么这么残忍?他一定没有经历过无法成眠的夜晚……」

季子卿看到雨轩即使已经泪流满面,也还倔强的看着自己的那双清澈却很悲伤的大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就松开拽着雨轩胳膊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随便你,我要睡了。”再后来,季子卿就再也没有劝过让雨轩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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