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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2 / 2)

第二部分21克爱情 9(8)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张同的时候,空气显得有些紧张。他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一张沙发倚,让我坐过去。这样,我距离他仅一步之遥了。张同看了看我的脸色,笑着说气色不错,看来恢复得挺好。然后站起身将身后那把木质圈椅朝后顶了一下,椅子腿儿划过地面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响声。张同搓着两只手下意识地朝窗外看了一眼。这时候大约是下午三点钟左右,阳光没有中午那么亮了,是一种温暖的橙黄色,照在张同矜持的脸上,让他显得有些忧郁,看上去像是舞台上的一个场景。他转过脸问我怎么不好,我说大概刀口发炎了。

“去病房吧。”张同说。然后呼了于捷,让他也去病房,电话里于捷的声音很大,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现在去不了,张同问他在哪儿。于捷说在手术室,张同觉得很诧异,下午没有安排手术啊。于捷说是急诊转过来的,河北保定农村的,宫外孕,不过手术已经快完了,正在缝合,十分钟以后就能下台了。

接下来我和张同闲聊,他问我这几天看什么书。我说什么都没看,跟书本已经很陌生了;再说书本上的东西大多是杜撰出来的,里面的一切跟现实比起来除了虚假就是无聊。张同说那也不尽然,多少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都是从书本里受益的。我说那也有个前提,身体健康,否则像我似的命都难保,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同微笑着听我抱怨,我现在的生命一半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的,所以我面对他的时候,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在同我聊天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电话铃响个不停,张同接电话很简洁,一般不超过三句话,每接完一个电话张同就对我表示歉意,最后张同看了看表对我说,“走吧,等咱们到了病房于捷也差不多来了。”

当我和张同走进病房的时候,于捷正在护士站跟王丽闲聊。于捷两只胳膊拄在护士站的台子上,探着头,一副殷勤的样子。王丽则面色红润,眼睛放光,一望而知热血沸腾。这时王丽一扭头看见了我,惊喜地道:

“小萁!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复查吗?”

于捷转过身冲我点头。张同问于捷手术怎么样,病人还好吧。于捷说已经进了病房,顺手指了指七号病房,张同便朝七病房走去,我也跟在后面。

于捷推开病房的门指着三床对张同说,手术基本是成功的,只是病人的身体太虚弱,只怕恢复起来要一段时间。张同走到病人床旁边,那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农村少妇,双眼紧闭,脸色灰黄,头发像一蓬乱草,一看就是那种遭受了百般蹂躏的人。坐在少妇身旁的男人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显然是少妇的丈夫。这时他突然扯住张同的衣袖问他老婆还能不能生孩子,一旁的于捷生气道:

“她现在连活命都还顾不上,你还想生孩子的事!”

张同说:“只要她的身体恢复过来,生孩子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照顾好她,让她的身体尽快恢复。”

进了检查室,张同让我躺在检查床上,于捷还是愤愤不平,“这帮老农民就知道生孩子。”接着又讲,他有一次去张家界玩,那儿的农民每家都有八九个孩子。问干吗生这么多。一个当地人说:那我们不生孩子干吗去呢,天线架不过去,没有电视,除了玩牌就数生孩子还有点意思。我和张同都笑了。

张同仔细看了我的刀口,“没什么大问题,给她一点消炎药。”于捷也过来看,看完得意地对张同说:看,我的杰作,刀口缝合得多漂亮!然后对我道:没问题,听张主任的吧。

从检查床上下来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面前这两个禀性截然不同的男人似乎是我的某种依靠,我的精神和肉体都因为有了他们而具有了一种意义,但这种关系是模糊的,难以说清。我觉得男人比女人更适合做妇科大夫,当一个女人陷入疾病困扰的时候,一个充满责任心的男大夫是多么让女病人欣慰,信任他们甚至可以比信任丈夫和情人更牢靠。

有人告诉我,女人最容易爱上的人里面就包括自己的大夫。

“你如果没有生病的话,你对张同这样的男人有没有感觉。”梁雨这句话极具挑衅性,类似的话他已说了N遍,我早习以为常。但当我一个人静下心来细想的时候,梁雨的话不无道理,像张同这样的男人,他已将自己的一切贡献给了医学事业,除此而外,他什么都没有,连股世俗的烟尘都冒不出来;而我是那种“情”字当头的人,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注定了我输家的地位,我的情感和我的生命一样,都到了尽头。

第二部分21克爱情 10(1)

但我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我骨子里有极强的反叛色彩,而我死到临头的境地就使这种色彩更强烈了。

我想着张同,想他走路时那种快捷的姿态,想他靠近我的时候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鼻息,他的谨慎的富有质感的声音。总之张同的一切在我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晰,最后,由“想”变成了“思念”,并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消失(我的时间只能用分秒来计算了)思念迅速

升级,在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时间里,我已被对于张同的思念折磨得体无完肤,照着镜子,看着里面憔悴、病弱的我,真乃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

老总打电话来说,他的HIV测试为阴性。我说那要恭喜您了。老总叹一口气,让我别取笑他。我说不是取笑,是真的为他的幸运高兴。余下的话我不好说,比如以后再有这种事情的时候要当心,现在的人就像森林里的蘑菇似的,看着好看,有毒没毒就另当别论了,等等。该说的说完了,老总还拿着话筒不放,问我身体恢复得怎样,什么时间去做化疗,最后问我有馨平的消息没有。

我想起自从那次半夜馨平来过一个电话,我就一直忙自己的事情,早把她忘南头儿去了。此刻老总提到馨平,而且听得出对馨平念念不忘、满怀深情,这让我十分感动,同时又想起梁雨的话,看来老总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我对老总说馨平给我来过一个电话,老总马上问馨平的情绪如何,去没去医院诊治。我说情绪不好,得了那种病,情绪没法好;去没去医院不清楚。最后老总让我给馨平打电话,我说就是您不说我也会给她打的。

梁雨进屋的时候我正给馨平打电话,我示意梁雨关好门,然后就接着跟馨平进行马拉松谈话。问清她还没去医院就劝她去,并说这种病在国内已经十分普遍,“你看电视了吧,著名演员濮存欣不是还出任艾滋病形象大使吗。”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觉得没劲,好像他当了形象大使,艾滋病就变得像他那么可爱了似的。

最后我说:“不管怎么说吧,这说明我们国家的文明程度越来越高,而且现在对于艾滋病的治疗有了新的突破,据说国内新研制出一种中医治疗艾滋病的药,叫免疫力素,效果特别好。”

馨平叹口气说:“你别安慰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也别再说服我治疗什么的,我只不过想跟你倾诉一下,因为咱们俩的境遇有些相同,要是别人我真懒得说。”

不知怎么,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发堵,馨平把我跟她划做一类人了,我怎么能跟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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