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2)

我将复活

你们的灵魂

将由我牵引至彼岸

获得重生”

这个红色如血的契誓,像是一道阴冷的光,照在生和死之间的道路上。而我们后来在营盘墓地挖出的舟型棺,和同样服饰的女性墓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两者连接在一起。虽然后者身上同样覆盖了血色契誓,但我们不懂吐火罗语,无法解读。

我们望向谭教授,期待着她的分析。

谭教授没有直接回答严叔的话,却是缓缓望向他,冷冷道:“你如何得知我曾与查海洋挖出一个黑衣血契棺?”

151、

我们都被这个地下几百米深处发现的卐形岩画冲昏了头,它隐隐喻示着一条漫长的迁徙之路,从黑海沿岸到两河流域,再到昆仑山、塔里木盆地,这其中的断裂与变故我们已然不得而知。但是可以想象到的是,在太阳照耀的大地上,早期人类艰难求生、辗转漂泊的脚步曾经走过很多我们今天不得而知的地方。

谭教授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我们。有关谭教授和查海洋的经历,是在那个大风的日子里,我们在帐篷中由李大嘴倡议开故事会时,谭教授讲述的。除了我们,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得知。

严叔的面具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显得惨白而狰狞。他在面具后的眼睛隐藏着神情,声音低沉道,“谭教授,我不愿意欺骗,但也无法告知你为何我会知道。”

我们面面相觑,心中有些发凉。这中间似乎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虽然不能窥知为何,但总是让人十分不安。

李大嘴俯身向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中的热气。他轻轻吸了口气,刚要在我耳边说什么,忽然窦淼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眼睛示意向远方,轻声道:“听。”

对峙中的谭教授和严叔没有动,但停止的谈话留下了一片沉默的空白。寂静中,我们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奇特而诡异的声音。确切的说,那是一个女人的歌声。

从黑暗中传来的歌声哀婉而轻扬,带着隐隐的啜泣,如果不是在这令人恐惧的地下深处,这抑或会给人悲歌的错觉。

而此刻,这歌声却似失魂的亡灵,在黑暗中漂浮不定。

我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耳朵却不由自主的跟随者歌声去分辨其中的含义。焦躁和恐惧让我恍如在沙漠中经历过的幻听,想捂上耳朵摆脱这让人心神不宁的歌声。

窦淼凝神听了一会后,脸上是不可思议、无法置信的神情。他转向我们,声音有些微颤,“你们听懂了歌声的含义吗?”152、

My mother has killed me;

My father is eating me;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

Picking up my bones;

And they bury them 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

——Mother Goose

有那么一瞬间,我不再是一个跟随在考古队里的热血青年,高举唯物主义的大旗无所畏惧;我只是童年里一个怯怯的小女孩,在黑暗里听见亡灵的歌声。

这歌声中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力量,抓住你的心让你魂飞魄散。但很快的,我就看出了知识分子和职业军人的区别。

尽管手电筒的光线微弱,我依然看到了老魏苍白的多边形脸和李大嘴不停抖动的嘴角。他们战战兢兢,一边倾听着歌声,一边拿出纸笔记录着歌声的内容。他们将本子递给谭教授之后,窦淼和高宏等人也围上去边听边看,偶尔低声交流一句,带着深思或惶惑的神情。

而严叔等人则悄无声息的向前潜入,严叔做了个手势,几个人包括于燕燕在内心领神会,呈扇形分布,向声源包围过去。

我下意识的向谭教授靠拢了几步,看到了纸上记录下来的歌词。那个声音对我来说太过飘渺而令人恐惧,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倾听它。但我还是听出了,这个哼唱的声音所唱的内容并不长,像是一个卡带的录音机,不停的回放在某一段。

“我的母亲杀了我;

我的父亲在吃我,

我的兄弟姐妹坐在桌旁;

收拾着我的残骸;

然后将它们埋葬在冰冷的大理石下。”

向志远忽然开口道:“这是十八世纪的英国童谣,鹅妈妈的故事。虽然是童谣,但涉及了很多黑暗和残忍的故事……我EX是中文系的,研究过这个奇特的童谣集。”

我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黑暗的地下几百米的迷洞中,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哼唱这个恐怖的童谣。电光石火间我意识到,这或许是某个误入此处的人亡故后,而灵魂没有散去。我甚至想到可能是前一个考古队罹难的成员,她过世的灵魂找不到出口,徘徊在此。

大家或许和我有相同的感受,战战兢兢望着严叔等人的背影。他们没有使用光源,很快背影就消失在黑暗中。

窦淼沉吟片刻,迟疑道:“声音是声波在空气中的传递,是一种频率振动。它必须需要真实的能量来源。”

这句话并没有给我们太大的安慰。那首奇特哀婉而又残酷的童谣像是载着翅膀的死神,萦绕在黑暗世界里。

忽然间远处的暴喝声打断了我们的恐惧和遐想。严叔等人高声的叫喊回荡在空荡的地下。歌声嘎然而止了。

“不许动,全部站立!”

“举起手来!”

一阵喧哗声传来,似乎有人被扑倒了,隐约听见有人急切的对话声。

我们的恐惧刹那间被真实世界的残酷所驱散,跟着谭教授手电筒的光芒,快速向严叔等人的方向跑去。

153、

常常有人用这样的词汇描写一个美男子,比如面如冠玉、长身玉立、玉树临风,秦所也确实配得上这样的描绘。后来我得知秦所的名字叫秦三玉,恰如其分。

但我第一次看到大名鼎鼎的秦所时,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嘴角上还有一丝血迹。埂子伸出手拉了他一把,有些歉意道:“秦所,不好意思。”

秦所擦了一下嘴,有些口齿不清道:“保持警惕是正常的,尤其是在这里。”

另外两个陌生人则是一脸惶恐的站在旁边,眯着眼睛,似乎对微弱的手电光都感到不适。严叔打量了一下,急切道:“就你们三个?小全和孟刚呢?”

个子较高的陌生人低着头,小声道:“他们都牺牲了。你的人,和我们考古队的大部分人,都牺牲了。”

个子较高的这个人叫朱亮,另一位叫汪嘉宇。严叔停顿了一下,调整了呼吸,闷声道:“你们最远走到哪里?是不是一直沿着1号线走的?”

秦所摇摇头,“这里岔路太多了。我们沿途失散了不少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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