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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鎏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怯生生的回过头看着站在假山外面的萧启,扁了扁嘴,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鎏儿下不去!”
当萧鎏回头时,站在萧启后面的安公公就被他的样子惊得叫出声来。这个孩子长得太像萧启了,除了那对眼睛,倒是有点像……
萧启怔怔的看着萧鎏,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伸手说道:“朕抱你下来!”
抱着不怎么重的萧鎏,萧启便让人去查查这个孩子的来历。想着是不是那个不要命的妃子,偷偷怀上了,以后好来向他争宠邀功。
“你叫什么名字?刚刚在做什么?”
萧鎏快速的从萧启的怀中滑了出来,对着萧启鞠躬谢道:“谢谢叔叔!我来给爹爹摘花的,爹爹喜欢榴花。我叫鎏儿!”说着萧鎏就转身跑了,跑了两步又回头过来,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叔叔能带我回去吗?鎏儿不认的路了。”
“好!”萧启脸色转好了些,看样子不是后宫妃子之子,大概是那个侍卫带进宫的,牵着萧鎏的手问道:“你要去哪?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怎么会跑到宫里来?”
萧鎏歪着头想了很久,突然扁嘴大哭了起来,“鎏儿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爹爹没说,爹也没说,舅舅也没说过,齐叔叔也没告诉我!”
突然响起的哭声,让萧启有些不耐烦,接着又是一大串的话,更是让他烦,喝声道:“别哭了!”
声音哑然而止,萧鎏抖着身子哽咽着,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叔叔是坏人,爹爹从来不凶我!”
“把这个小鬼给朕拖走!”萧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也是他讨厌小孩的一个原因,闹腾!
安公公见那孩子腰间的一块玉佩,蹲□子一看,愣了一下,柔声问道:“你爹是谁啊?告诉咱家,咱家带你去找他!”
萧鎏抽着鼻子,抬眼看了看萧启,嘟了嘟嘴,低声的说道:“鎏儿不知道,但是爹爹都叫他小白!”
萧启身子一顿,转身就看到安公公把那孩子腰间的玉佩摘下来递了过来,正是影龙卫的身份牌,而那块玉佩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二’字。萧启双眼一眯,若是没记错的话,小白应该在给百里瑾守陵,为何会是一个孩子的爹呢?
“皇上,奴才知道这个孩子是那个宫的了。”
“带路!”
安公公牵着萧鎏向宁缃宫的方向走去,这个孩子身上除了带有影龙卫的玉佩,还有宁缃宫的玉牌。
看着静在眼前的宁缃宫,萧鎏高兴的舞手舞脚的。安公公站在门外往里看就被院中坐着的人给吓得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萧鎏一见,马上捂住了嘴巴,踮着脚走到站在宫外不愿进去的萧启鞠躬道:“谢谢叔叔!”
眉头一皱,看着一脸不甘愿却还是老老实实道谢的孩子,萧启倒是有些好奇小白怎么能教出这般懂事的孩子。抬头想叫安公公,就看到他跌坐在地上,手指着院中。
“皇上!娘娘……皇后……”
语无伦次,实在不懂在说些什么!萧启走进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见坐在椅上的人慢慢的回头,冲着自己笑了笑,然后慢慢的转头说道:“还没睡醒啊!”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有些人觉得小白的癖好很恐怖,但是在那个皇权之上的统治下,人鬼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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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小白 。。。
静静的坐在树下,五月的微风徐徐吹在脸上,垂在耳边的流苏随着风轻轻的荡着。匝在头上的发冠因风吹的关系,镶嵌的石榴石微微的抖着,发出细小的碰撞声。
百里瑾缓缓的睁开眼,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原本趴在腿上的小家伙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垂眼看着搭在肩上的流苏,无奈的笑了笑。自从他全身不能动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小白打理,哪怕后来由陈子陵照顾的时候,他的衣着,打扮仍旧是由小白一手包办的。从里到外的衣裤,从头到脚的饰物都是由小白亲手做的。
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是小白亲手缝制的,黑色的缎子上绣满火红的榴花,满眼的红,几乎看不见缎子原有的颜色,精致异常。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新娘身上的嫁衣。为了这件衣服,小白正正三个月都拿着针线不放,看什么都是一片的火红。
衣服尚且如此,更别说身上佩戴的饰品,每一件都是小白不知从何处收集而来,在亲手镶嵌,雕琢而成的。看着八尺男儿做着女红,百里瑾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每一件衣饰都珍贵无比,世间独一。
每当天明早起时,小白将一件件华丽的衣裳为他穿上,仔细的佩戴那些饰物,耐心的为他描眉梳头时,百里瑾真的感觉到小白到底有多爱打扮他了。恐怕哪个不明真相的外人见了,还当他们是对恩爱夫妻呢!每一次想要拒绝,见小白满脸高兴的样子,到嘴边的话也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终于有一次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总给我描眉,我又不是女子。还有那些衣饰,一般就可,何必做得这般华美?”
小白只是轻轻的一笑,手中的笔在百里瑾的脸上比划了一番,才开口道:“这样好看!想把你变成天下最美的人,只有我……”
后面的话小白没说,可是从他缱绻万千的眼眸里,百里瑾似乎看到了些什么,脸颊一红便将头转到一旁。
那次之后,百里瑾便任由着小白为自己打理,只是每夜梦醒时见小白还在窗边缝衣时,便唤他上床早歇。怀萧鎏时,小白怕自己夜里出事,总是趴在床边守着,一时不忍便让他与自己同床而眠。从此小白就搬进自己的房中,到后来由陈子陵照顾时,仍旧每夜躺在自己的枕边。虽说睡在一起,可是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堵墙,小白也从未逾越过界。两人就这么一起过了五年。
门外传来一阵响声,刚刚百里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听清门外是什么声音,慢慢的转头看向门外,却看到一个最不可能见到的人,轻轻一笑,百里瑾觉得自己最近是越来越睡不醒了,叹道:“还没睡醒啊!”
萧鎏见到百里瑾动了,连忙一蹦一跳跑了过去,邀功的把手中的榴花举到百里瑾的眼前,甜甜的说道:“爹爹!鎏儿给你摘花戴!”
看着眼前的孩子,百里瑾便知道自己已经醒了,那个人确实是站在门外。不敢再转头看去,只是低着头看着萧鎏手中的榴花。
那个人回来了,为何没再有动静了?是不是自己这般模样吓到他了?他一定很嫌弃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或者早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百里瑾脑中千回百转,轻轻的吸了口气,扯出一个淡淡的笑,“鎏儿乖!可是爹爹不戴花啊!”
“爹爹骗人!鎏儿每天早上都看到爹为爹爹戴花!”说着就踮着脚把花插在百里瑾的耳鬓边。
心里一顿,百里瑾想要捂住萧鎏的嘴,可是手却没办法抬起。听不到门外的反应,静的就像没有人在外面一般。百里瑾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他走了吧?或者根本就是自己看错了,他从来没来过……
“快进屋去洗洗,一身的土,你……你爹正在……正在屋里呢!再不进去,你的糖葫芦可就没了。”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唯恐让人听见一般。百里瑾突然觉得这话若是让那人听到,会不会暴跳如雷,揪着自己又是一顿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