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2 / 2)

如颜独自坐了一会,就有宫人进来为她梳洗,她恍恍惚惚的任人摆弄,经过之前的一遭,她已经浑身无力了。

被人伺候着喝了药,又吃了点东西,感觉身上缓过来好些了,只是确实没有胃口,不愿再吃。宫人正在劝食,就听到外面齐呼万岁,众人纷纷跪迎主上。

如颜懒懒的,没有动,众人心中讶异,但都没敢抬头相看。主上一进屋,看到如颜端坐在案边,满脸欣喜,几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她娇弱的身子,身后众人又是一阵吃惊,各自垂首揣测,惴惴无声。

“你醒了!”语气里的激动纵是极力控制,仍是无法抑止。

如颜一怔,眼里一阵酸涩,有那么一刻的陶醉,但随即清醒过来,扭捏着从他怀来挣脱,抬头对上他探究的眼神。

“霍去病呢?”

一语激起千层浪,温柔的双眼犹如浮上一层雾,冰冷寒凉。

“全都下去!”一声厉喝,全场宫人默默退出,安静有序。

如颜心里一凛,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以慑人心魂。似乎她曾爱过的男子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若是,那他对她的纵容应是极限。

谁知,主上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从袖内取出一块用黑绳串着的玉牍置于案边。如颜一阵欣喜,急急取过来看,没错,是母留给她的那块。

主上见她高兴的样子,脸上缓和下来,对上她疑惑的眼神。

“从死人手里夺来的。”

那时在崖底如颜只顾着照顾霍去病,全然忘记自己是因为这块玉牍掉下去的了。那黑衣人真的是愚忠,就连死都拽着它。不知道玉牍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宝藏里究竟有些什么,竟然会让人死也不放手。

“他们是什么人?”如颜好奇,知道玉牍秘密的人决不会多,但是现如今却有人派了这么多人来抢夺。

主上闻言一愣,他以为她知道。

“匈奴人。”

“怎么会?谁派他们来的?”如颜吃了一惊,匈奴人怎么会知道玉牍的事情?

主上摇摇头,“活捉的人全都咬舌自尽了,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我想,匈奴和月氏只怕在此事上已经联合了。”

联合?杀手?她从不知道,对付她需要动用杀手,还需要两个国家联合。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你的。”主上愤慨,想起当日的情形,现下仍是不能平静。

“你为何不问,他们何以杀我?”如颜有些不解。

“我知道。”主上沉言。

“你知道?”这下如颜真正吓了一跳,太意外了。

“从你进入长安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月氏王族后裔,现在大月氏的王,并不是王族正统。据说玉牍乃月氏王族代代相传,若我没有猜错,你才是月氏的王,杀你,夺玉牍只是月氏王想要名正言顺。”主上慢慢道出他一早所知的事实。

如颜心里一阵阵翻腾得厉害,从她进长安的第一天起,他便知晓她的真实身份,那么从他们的相识相知到相许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对她到底有几分是真?还是纯粹想要她联合月氏攻打匈奴?怪不得,他一直要带她入宫,让她成为他的妃,原来是为了联姻。汉武帝果然厉害,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他们的感情。不,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利用。

如颜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屋子里静默了好一阵子,压抑清冷的氛围,让她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那么可怕,是对于真正的帝王的恐惧,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噬她的血肉。此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知道玉牍连接的是宝藏,若是知晓了,定又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玉牍的事,她决不会对他说出其中的秘密。如颜心中无奈,自己不是也对他开始隐瞒和怀疑了吗?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和他的距离如此近,却像隔着一片海,那么远。

对霍去病的承诺赫然出现在脑海,如颜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又问了一遍:“霍去病呢?”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瞬间有千百种情绪流转,最后只剩下一种痛心。主上慢慢起身,负手背立。

“朕已经派了最好的太医诊治,命是救回来了,现今在家修养。”冷冷无一丝波澜的话语,却让如颜内心翻腾,一面揪心,一面安心。

“我要见他。”如颜开口。

主上回头刮了她一眼,如颜挺着了背与他对视。

“若是我不准呢?”

“我死也要见他。”如颜狠狠地说。

主上震惊,他从不知道,她会拿死来威胁他,还是为了另一个男子。主上苦笑着摇摇头,第一次败下阵来。

“如果当日跳下去的人是我,你也会如此吗?”

“世界上没有如果,这就是事实。”如颜心里有些懈怠,直觉性的回避了他的假设。如果当日跳下去的人是他,那她又会如何呢?或许便忘却了尘世的苦、爱恨之伤吧。

“你对他到底是什么?”主上有些茫然若失。

“是承诺。”

“什么承诺?”主上一喜,觉察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急急追问。

“定不负君相思意!”

主上一个踉跄,眼中的光辉一息殒灭。

“朕,不会放你走!”主上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固执坚持。

这样的坚守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今非昨,纵使现在仍是你情我愿,我们之间却已隔了一段情,两个人,还有你手中那份至高无上的皇权,那么沉重,是你我永远也无法跨过的沟壑。

“皇上曾应承过仆女三个要求,任何时候任何要求都成。仆女现下想恳请皇上,放我走!”如颜说着抬头去看主上,只见他满脸愤恨的怒视着她,胸口由于气愤剧烈的起伏着。

“君无戏言!”

随着如颜话音而落的,是坠了一地的杯碟碗盏。一如他们的关系,破碎淋漓。

“来人,送她出宫!”良久,主上一声命令,抬脚离去,行至门口,自怀中摸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狠狠捏住,最终朝柱子上砸去,“啪”的一声,玉笛拦腰而断。再无喜怒,再无眷恋,主上绝尘而去,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如颜爬至柱下,拾起地上碎成两段的笛子,雪白的笛身渲染着耀眼的鲜红,如颜用衣袖使劲擦了擦,那血迹仿佛已经嵌入玉笛,犹如深入骨髓的疼痛,抹也抹不掉,眼泪就在这一刻倾泻而下。

她把玉笛握在怀里,喃喃自语: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遍又一遍,不顾及宫人各种揣测探究的眼神,仿佛这样可以填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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