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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你好生养伤,过两日便随孤起程回宫吧。”他说完已经走了出去。

景非鸾带来的确实是良药,已经作痛了多日的伤口平静下来,带著不明所以的困惑,颜傅也终於能合起眼,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

日落而息,当屋主两夫妇回来时,家里已经多了三位客人。除了那孩子像是正常人之外,一个表情冷得像樽雕像,另一个美得让人不敢直视。老夫妇顿时在“雕像”犀利的眼神下只能哆嗦,一会又被美人的笑容勾去了魂,再加上手里那一大锭金子作祟,以至於他们说什麽都拼命的点头。

打发了那两夫妇去了亲戚家,又把颜倪放到他爹床上去,景非鸾才有空好好歇歇,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在屋外守夜的炎毅又走了回来。

他只能打个哈欠撑起眼皮道:“说吧。”

炎毅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撩起帘子看了看那熟睡的一大一小,才又走回来说:“殿下,为何明知道此事有蹊跷,你仍坚持亲自出宫?万一……”

景非鸾看了他一眼,把话接下去:“万一其中有诈,孤在宫外被刺怎麽办?”

炎毅点了点头,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景非暮不会现在动手,他要的是明正言顺,再者……”景非鸾望了帘子一眼,声音轻柔了点:“即使他是在演戏,孤也不想计较了,当初逼得他太紧,还怕他会一去不回,如今还肯演这麽一场戏给孤看,也算是用心良苦。”

“即便如此,他也定是心怀不轨。”炎毅不赞成地道。

“放心吧,孤自有分寸。”景非鸾又打了个哈欠,明显不想再谈下去。

但愿如此,炎毅再不放心也不能多说什麽。

木屋只有一张床,景非鸾吹熄了灯,趴在桌上瞌睡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天一直纠住的眉心终於松了下来。帘子的後头,颜傅一直紧闭的眼帘张开,清明得能倒映出窗外月光的眼眸里,哪有一点迷糊和睡意。

松花江,一条古老而神秘的河流,时而温柔的在城镇之间的拱桥下淌过,时而汹涌的奔流在原野上,它也曾出现在颜傅的笔下,横跨整个炎国直达东海的怀抱。

两岸翠柳飘飘,一艘华美的画舫停驻在码头,金色璃瓦红木船身,船窗上挂著淡紫色的轻纱,奢华而神秘的荡漾在绿绿波纹的河面上。

还是第一次乘船,颜倪好奇的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不时将身子倾出船栏外,刚起好锚的炎毅一把将他扯了回来,冷著脸把人抛进船舱里去。摔疼的孩子捂著屁股趴在地上,不服气的瞪著行凶的人,只见景非鸾上前扶起他,狭长的眼锋扫过,刚才还是一脸煞气的炎毅便低下了头。

“殿下,从水路回都城起码要十五天,会不会耽误了朝中的事?”颜傅问。

他换上了华服,那吓人的伤口已经不再化脓,虽然面容仍有点苍白,但剑眉入鬓丰采高雅,看上去仍是玉树临风。

“不会,早就听闻松花江两岸风景如画,难得有机会亲眼看看这大好山河,先生就不必担心朝中的事物了。”景非鸾带著笑意说。

也不管颜傅怎麽想,他转过对甲板唤道:“开船吧。”

码头不远处的茶栈,两个带著斗笠的男子站在阁楼上,他们面向著前方,目送著华丽的画舫慢慢地驶远。

“郝赫,如今可算得上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景非暮摘下了斗笠,将别在腰上那把矜贵的王剑拿下。

“无须担心,连城往南百余里外,有个城库堆满了用於防水灾粮草。”郝赫说。

“不……”景非暮蹙起眉头,摇头说:“我担心的另外一事,自古征战,若非正义之师难以得民心,更谈不上顺应天意。”

郝赫也皱起眉头来,望著远处的江水想了许久才说:“确实如此,但我有对策。”

景非暮立刻问:“什麽对策?”

“跟我成亲。”郝赫突然转过身看著他。

被他炽热的视线逼得低下了头,景非暮在心里为难起来。

“你已经别无选择,若想成就大业,必须信我。”郝赫放肆地勾起他的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能保证,将来你必会出师有名。”

这个人虽然一再逼迫他,但到目前为止,却从来未失过信。景非暮即使再不愿意,也不敢用王位做赌注,他又一次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只能接受,只能臣服,除此之外无别的选择。

画舫徐徐离开码头,轻纱也开始随风飘荡,船舱中渐渐飘出酒香,让人不禁沈溺在遐逸的情景中。

“爹爹,你弹一曲给倪儿听吧。”颜倪指著船舱中的古琴说。

“你爹的伤还没好,不能多动,孤弹给你听好不好?”景非鸾问。

颜倪连连点头,溜回桌边坐好,占了个又可以听琴又可以吃到糕点的好位置。景非鸾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将先前上船前买好的糕点全打开,然後才优雅的坐到古琴旁。

一拨弦,委婉缠绵的音律便流泻而出,时而高山流水,时而峰回路转,一跃九重天,一落霜满地。他闭起眼驾轻就熟地拨弄著,行云流水,不急不徐,弹指间,却仿佛将一切融入琴声里,连松花江的浪声也变成伴奏,随著琴声高低起伏。

恐怕连世上最好的琴师,也无法做到像他这样的境界,一向调皮的颜倪,连糕点也忘了吃,傻傻的听著他的琴声。

颜傅暗暗压下心底的惊讶,他虽然只是略通音律,也知道一般古琴只有五根弦,而景非鸾弹奏的这琴却整整十二根,比最复杂的古筝还多了三弦。不著痕迹的打量著,感觉到这个人变得有点陌生,不再像以往那般轻佻的骚扰他,也少了股咄咄逼人的尖锐。

一曲终了,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只见景非鸾拂袖而起,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浅笑。

一笑倾城。

这四个字突然闪入颜傅的脑海中,对上他盈盈的笑意,竟一时心虚得无法别开眼。

第十五章

夜幕下,松花江两岸轻烟绿柳,木质的吊脚楼,江面上七彩的灯火,漂亮得不似在人间。岸上的酒家,笑声和喧哗都传出很远,见到画舫经过,阁楼上的花姑娘都会拼命的摇著手帕。

炎毅在船头掌著舵,景非鸾和颜倪在船尾的甲板上欣赏夜色,带著伤的颜傅在船舱里休息,虽然彼此没有交流,但都享受著这种在喧闹中宁静的感觉。

扑通一声,砸起一片水花,一时得意忘形的颜倪竟落入了水中。在旁的景非鸾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扑腾著一把拽住孩子,硬是僵他托上了船尾的栏板。炎毅和颜傅听到了动静,两人同时赶往船尾,只见颜倪吓白了小脸,抓著栏杆半身还浸在水里,不熟悉水性景非鸾已经奄奄一息。

两人都得救以後,颜倪才敢声大哭,而在伏在炎傅怀里的景非鸾,脸色却越来越发青,紧咬著唇仿佛在忍耐什麽。

“殿下,没事吧?”炎毅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用手掌又一下没一下的抚顺著他的背。

被推到一旁的颜傅怔了怔,看著在别人怀里颤抖的景非鸾,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可还不及多想,儿子的哭声已经打断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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