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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景非鸾却不依不饶地倾身前去,用手揪住颜傅的衣襟,让他无法再後退:“失礼的是孤,是不是吓到爱卿了?”

那饱满的朱唇近在眼前,一张一合之间还能看见那丁香小舌,颜傅乃是名门之後,祖上几代皆是书香门第,哪容得了他这般放浪骇形。若换成了别人,无非就是受不了诱惑或者一把推开,可偏偏景非鸾乃当今帝王,他一个新上任的小小三品侍郎岂能无礼。

“殿下,在光天化日之下,请注重君臣之礼。”颜傅撇过脸去说。

景非鸾却不满地把他的脸板了回来:“若是今夜三更时分,帐帘大床之上,爱卿是否能暂时抛弃那些迂腐的礼数,做一回逍遥快活的自己?”

挑逗,赤裸裸的挑逗,对上那双三分戏谑七分邪气的眼睛,连一向清心寡欲的颜傅都几乎迷失。一阵风扬起,将景非鸾的青丝撩动,扫在了他的脸上,轻轻痒痒,却犹如晴天惊雷般猛然。

“殿下,臣已到时辰回内务府复命,先行告退。”颜傅硬是挣脱了他的钳制而去。

看著那道匆忙的背影,握紧手中留下的一截衣带,景非鸾顿时愉悦地勾起嘴角,将衣带缠绕在指尖上把玩著。他不信,这天下有坐怀不乱之人,好几次,已经能感觉到颜傅已经动心,可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持住。

景非鸾坐回桌前,闭起眼再度拨弦,那琴声比方才澎湃许多。

想起颜傅当初凭一人之力勇夺文武双科状元,在金銮殿听封之时的大言不馋,敢当著满朝百官之面,暗指他是个庸碌之主。虽然一身白衣胜雪,在君王膝下却不卑不亢,明明是跪在殿下的人,却犹如站在让人仰望的高处。

“!”一声,弦倏地断了,殷红渐渐渗出,沿著修长的指节流淌。一道黑影极快的窜到景非鸾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捧起他的手,然後撕下了一块衣布。

“殿下,你又何苦一定要得到颜傅?”炎毅边帮他包扎著伤口边道。

“哼,得到他?孤只是想玷污他而已。”景非鸾说。

怎会有如此傲然高雅之人,像是一道清泉不沾尘埃,幽幽的流淌在这个俗世中,实在是可笑又可恨。

红梁绿瓦的望月亭里,一盘厮杀得难分难解的残局,和两杯清香四溢的美酒。亭子架在碧水之上,由一条曲折的廊桥连接著,微微低头,便能看到那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穿梭嬉戏。

“想不到真如外界所传,师兄果真得到帝王的恩宠,这麽一座偌大的府邸竟然在三个月之内完工。”青衫男人举起杯说。

颜傅苦笑了下:“想不到连师弟你也如此说,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今日的恩宠也许便是明日的横祸。”

“言之有理,我有要事缠身,过几日便离开都城,师兄一切要多加小心,需知道当今君主喜怒无常,且又偏好男风,这次师兄一朝上殿便被封为三品侍郎,恐怕会树大招风。”男子担忧地看著他。

“命也,劫也,如今我是深陷泥潭,身不由己。”颜傅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青杉男人幽幽叹了口气,曾是多年同窗,他太了解颜傅一心报国的志气,可偏偏当今帝王,昏庸无道反复无常,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好友进退两难。

“罢了罢了,今日我们难得相聚,不谈那些恼人之事,只说风花雪月。”颜傅又倒上一杯。

“好,干了。”男子举起杯敬了下。

日落西斜,颜傅目送著师弟兼好友远去,百般滋味在心头。

第二章

他当初也曾如郝赫般自由自在,随风漂泊,但终是不忍见到炎国正一日不如一日的衰退,便放下自由考取功名。没想到初次上殿听封,便被景非鸾册为三品侍郎,出呼所有人的意料,但满朝文武那时看他的眼光,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而是促狭。

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三品侍郎这个职位只是负责些闲杂的内务,位虽高却无任何实权。如果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 但颜傅还打听到,景非鸾亲政这四年来,三品侍郎这个位置换过六任,每一任都是俊美非凡的男子。

虽然颜傅三十而立,相貌也只能算清秀,但这一打听,他便知道出事了。

竟不知不觉,惹上了至高无上的君王。

正殿上,景非鸾托著头,斜斜地靠在背椅上,一脸不耐地听著堂下大臣们的启奏。白色王袍翻著银领,一头青丝随意地披在耳後,绣著繁花的锦鞋有一下没一下地打著拍子,仿佛眼前庄严的早朝对他来说像是一台戏班子。

“众卿家还有事要奏麽?”景非鸾问。

无聊地伸了个懒腰,再打了个哈欠,殿下满朝文武看在眼里,无一人敢面露异色,众人纷纷垂下头不语。

“大王,臣有事请奏。”这时年迈的礼国监出列,沈声说道:“自古以开天以来,日月交替阴阳相生,此乃是千古不变的定律,请大王雨露共沾广施恩宠,为我大炎王朝尽早诞下太子,并且开枝散叶。”

“哦?卿的意思是指责孤施恩不匀了?”景非鸾看著他。

礼国监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硬著头皮道:“微臣不敢,只是想请问大王亲政四年以来,为何从不踏入幽兰宫一步,而夜夜都在雅竹宫流连?”

炎国的风俗允许男男之间成亲,身为举国表率的君王,自然纳有不少男妃。而後宫之中又分出两个别宫,女妃皆入住幽兰,男妃皆在雅竹,为了防止妃子之间私通,所以後宫之中的门禁极严。

“呵…礼国监真是一片忠心,连孤每夜去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景非鸾笑吟吟地道,满朝的大臣却打了个冷颤,他又说:“来人,将礼国监的顶戴摘去,打入天牢,明日午时三刻问斩。”

殿下所有人立即跪下,垂著头不敢言语,按照以往的经验,任何求情的人一律是同罪论处。只有颜傅一人,在淡蓝色的官袍下握紧了拳头,想找机会为礼国监开脱。

“你们的耳朵都长来干什麽的?”景非鸾冷冷地扫了殿下那些瑟瑟发抖的臣子,说道:“孤应该不只一次说过,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下次再胆敢犯上者,一律全家抄斩。”

“都听清孤的话了麽?”景非鸾问。

“回殿下,臣等听清了。”满堂大臣立刻附和道,见到景非鸾摆手,便都一一起身。

颜傅再也按捺不住,跨出了行列一步,正准备开口为礼国监求情。

“颜卿家,听说你的官邸已经建好了?”景非鸾抢先问。

“回殿下,已经建好了。”颜傅只能先回答,又道:“殿下……”

景非鸾截断他的话:“那甚好,近日孤在宫中深感烦闷,正打算出去走走,不知颜爱卿可会欢迎孤到府上作客?”

“这……”颜傅在心里暗暗叫苦,但见君王和满朝大臣都看著他,只能改口说道:“殿下愿意亲身光临寒舍,是臣的荣幸。”

“退朝。”太监那尖尖细细的嗓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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