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私募兵马扩张势力。
如今事发,聪明的就该赶紧的逃了才是,可那太子,就端正的跪在翔云宫内,似乎料到了他
的父皇一定会去看他一般,也就那麽跪地等著。
没人知道他们都谈过些什麽。
皇上从翔云宫转身出来,那麽一进一出的片刻功夫,仿佛忽然老了许多。
这一日,他终於下了旨。
太子被宗正寺收监问审。
值得一提的是,雍王萧祈并没有将楚怀隶的那半张书信呈给皇上,压下了楚家的祸端。
楚怀隶虽然是太子幕僚,但就一些犯官供词来看,此案与楚怀隶并没有过多关系,於是最终
只是罢官归乡,
永不录用。
而楚淮裳却在此次立下大功,故而楚家并没有因佘县皇陵一案受到过多牵连。
两个月之後,皇帝亲自下旨,要为徐小侯与楚家三公子主婚。
……
……
这道圣旨下得有点让人措手不及。
楚淮裳原本是西六州的兵马司,并不在帝都当差,但是因为查办佘县皇陵一案立了功,受了
赏赐,正是入宫谢恩。谁知,竟顺便谢来了这麽一道圣旨。
皇上亲自主婚,并赐了若望城西临街的一处大宅给他。楚淮裳领旨谢恩後,从宫门出来,犹自恍惚出神。
过了半天才想到,他是要嫁进侯府徐家去,又不是迎娶夫人,
赐他宅子……皇上的意思难道
是要徐伯重倒插门不成?!
那个傻子虽然没用,但到底是侯爷长子,也早晚都是要继承爵位的啊!
原本楚家与徐家商定的婚期要晚上一些,因为楚淮裳还有公事要办,谁知皇上来了这麽一道旨意,要提前给他们操办,
那就意味著,
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婚期。
楚家在若望城已经没有宅邸,楚淮裳此次来若望城,就住了在徐家。这徐家夫人呼延氏,待楚淮裳有如亲子,听他把这事说明白了之後,急得不行,赶忙张罗人手准备婚事去了。
御赐的府宅自然不能不用,只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该题个什麽门匾好,索性只先用一块红布蒙住,待成婚之日过完了再说。皇帝亲自主婚,婚宴自然是半点不敢马虎,请的客人也就
不能那麽随意,徐家近日忙得人仰马翻。没过上两日,楚家人得了消息,也抬著早就备好了
的嫁妆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住进徐家,帮忙操办。
一时之间,到也很是热闹。
若说清闲,最清闲的却是徐伯重那个新郎官。平日里还有父母说教说教管管他,
如今老侯爷
与夫人忙得脚不沾地,倒是让他钻了空子,在这个时候得了便宜。
游手好闲的整日流连花街柳巷,人说温柔乡英雄冢,他不是英雄,只是个纨!,近日却似乎也要给那美人的一腔柔情埋葬掉了……
“小侯爷,您明天就要成婚了,老待在我这儿可是不行的呀!”那娇滴滴的美人酥胸半露,
软软依在徐伯重的怀里说道。
徐伯重却叹了一口气,只把那美人往怀里紧紧的搂。
“翠袖,我可是情愿我明日娶的那个人是你呐!”
“小侯爷真会开玩笑。翠袖可没那个福分。”
“你怎能不信?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忽然却出现了别的声音。
徐伯重与翠袖都是一惊,赶紧分开向著那声音来处去看。只见那屏风边上,无声无息的不知
何时竟多了个人。
那位年轻的公子,长得十分出色,一身素色薄衫,儒雅中透著一点点的冷。
徐小侯爷一见著这个人,话也就开始说不明白了。
“淮……淮裳……”上前一步,
想要走过去,却余光瞥见自己正是衣衫不整的,赶忙整理。
口中不断说道:“别误会,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
都这样了,还有什麽可误会的!
楚淮裳笑了笑,转身就走,却又想起什麽来,回头说道:“我是来提醒你,明天是大婚的日
子,你莫要起来迟了。在皇上面前,丢了你自己的面子不要紧,丢了徐楚两家人的脸面,你这麽大的人了,被罚跪祠堂可不好看!”
徐伯重哑然。
他是当真的想要上前解释两句的,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该怎麽说。
“小侯爷,您……不去追麽?”
翠袖是个知情识趣的女子,即便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也不会多问。
“不追。追他干什麽呀!”
徐伯重垂头丧气,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知在跟谁较劲。
翠袖一笑,斟了杯酒给他“那……我们今夜要怎麽过?还是听翠袖弹曲子?”
“不了,今晚,我们下棋吧!”
“下到天明?”
“对,下到天明。”
(中)
挨著更漏,勉强撑著精神下棋,翠袖手撑著下巴,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稀里糊涂也不知道究竟那个黑子是自己的还是白子是自己的。管他那麽许多,随便放一个了事。
“翠袖,你拿的那是我的子。”
“哦,是吗?那换过来……”
“你放在这里,我可要吃了。”
“……那你就吃吧……”
徐伯重叹气“算了,你去睡吧!”
翠袖一听见那个“睡”字,心情是格外的好,迷糊著转个身就往锦绣床铺的方向走。
“小侯爷您真的不睡?”
“我不困,你自己睡就好。”
翠袖睡了,徐伯重一个人在那闲敲著棋子,继续下著那盘乱局。
心思却忽悠悠飘得老远。
那时候,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淮裳……淮裳比他还小上一些。楚家那是还住在若望城,楚公老爷子也还没有辞官归乡。
楚淮裳从小话就不多,整个人透著一点淡淡的清冷,十分的安静不吵闹,
待人处事,
礼数也
周全。
徐小侯每次见著他,他不是在练剑就是在看书。
归云学馆,那是朝廷办的,里边读书的,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孩子。
那时的楚淮裳,在学馆里头,年纪虽然不大,却处处都受人瞩目,格外的显眼。
书念得好、模样长得好、骑射礼乐、兵法武艺,就没有一样不是拔尖的。
那时的徐伯重,早就从母亲那里听说了指腹为婚这档子事。心里就认定了,这个人将来就是
自己要娶的人。
楚淮裳越是出色,他心里自然也越是高兴。
某一日听闻同窗又在赞那楚淮裳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在比武场那边怎麽怎麽把卫尉卿家的大公子打得落花流水时,徐小侯那点爱显摆的心理作祟了,一时嘴巴不留神,就把楚淮裳是自
己未来媳妇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闲话八卦素来是传得最快的东西。
话出口没过上半天的功夫,整个归云学馆的学生们,
就都知道了。
其实说白了,指腹为婚这种的,在王侯公卿家里,常见的很,不值一提。
但是,那是在成人的眼睛里。
在一群骄傲气盛、意气风发的少年公子们眼中,却大大的不一样。
男子之间的嫁娶,本就不甚公平,被娶的那一个,难免受人嘲笑。尤其在那群尚未受过什麽
历练的半大孩子之间。对象刚好还是楚淮裳,他样样出色,走到哪里都压著别人一头,
那些
被他抢了锋芒的人,岂不是要好好的抓著这个话柄,极尽所能的讥讽!
於是总有那麽几波人凑在一起,待在与楚淮裳不远不近的距离处,高声谈著话。
“我听人说,只有墨玉楼的小倌才肯随便跟男人睡觉……”
“也不全是。戏子也是有的。”
“这有什麽稀罕,靖王爷家娶的不就是一位男王妃嘛!”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