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素渊兰真轻笑出声,道,本以为那计划天衣无缝,不想载在了你的手上,让号称千面玉女的昕遥颜面尽毁,你以后见着她,可一定躲着走啊。
君浩然苦笑,看穿玉昕遥的不是我,是东儿。我只是没有按照你们预想的去做罢了。
那日你们杀人却故意让东儿发现,借东儿的梓墨扰我心智,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我怀疑迟誉,进而约束他的权力,以便我不在时实施你们的攻城计划——含图与临潼的前后夹击。
却不想,你不约束迟誉就算了,竟然连我安在临潼的人都识破,你就这么信任那个叫迟誉的人?
信任他的不是我,是四王爷;我信任的也不是他,是四王爷。
呵呵,看来那人果然是我夺天下的大碍,好在他已经驾鹤西去。
如果四王爷没病死,你也会动手,是不是?
……小然,有些事,非做不可。像我若要夺得大越,就必须除去现在皇位上的人,像是你,我绝对不会把你给梓墨。
听到梓墨二字,君浩然心中一颤。素渊兰真继续说,当初我要戚梓墨带你过来,就是要他选择。富贵权势和你,他选择了前者,他这次可以为这些身外之物放弃你,下次就还会为了别的放弃你,我不能让这样的人在你身边,太危险,我不放心。 不管你怎么否认,你到底是我亲弟弟。
母后还是很担心你的,听说你在京城受伤,就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却被你事先留下的人卡在了这临潼,这城我们只能进不能出,消息闭塞,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母后心急之下病情加重,否则,她不会走的这么快。
小然,你知道么,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谢氏女子,我定不饶她。
你的部下,不是谢丞相,而是他的女儿,如今的谢皇后?
我们谈不上什么部属关系,只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所以,就算没有轩辕南修,他们一样不敢动你。
君浩然苦笑。
他们都当他是什么?
那天他捧着布包的瓷瓶站在临潼城外,戚梓墨来送他。
戚梓墨抱着他,他问,那天你说要带我走,是真的么?你说我们一起走,到我想去的地方,是真的么?戚梓墨靠在他肩窝,用力的点头。他便笑了,一手轻轻推开戚梓墨,说,可是,我不能和你走。
我已经不能和你走了,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不能和你走了,你知道么?
我已注定与这破败的王朝共存亡,你知道么?
戚梓墨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君浩然渐渐笑开,眸中波光闪烁。他推开戚梓墨,抱着小瓷瓶,转过身,一步步走远。
那时他便隐约觉着,再也无法和戚梓墨见面了。
他与那人有缘无份,如今,就是这些许的缘,也尽了。
别离人对奈何天,离堪怨,别堪怜。离心牵柳线,别泪撒花前。
苦相逢,才见面,唉不久又东去伯劳西紫燕。
忽离忽别负年华,愁无限,恨无边。
惯说别离言,不曾偿宿愿。
春心死,化杜鹃,今复长亭折柳,别矣婵娟。
第二十七章 最新更新:2006…02…08 19:48:29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结文= =+++ 君浩然才出城不久,就听后面马蹄分飞的声音,回头一望,对方竟是打着殷的旗号。
那人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一剑。君浩然不躲不闪,对上那人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而那人的剑,却随着锵的一声被打落在地。
待那人回马探个究竟时,已有一名粉衣少女拦在君浩然身前。
那人皱了皱眉,低声到,西蜀君家?
君怜挑眉,忽而又笑道,北庭玉家,玉昕遥?
那人不言,君怜收起手中利剑,看着她,话却是对君浩然说的了。
北庭玉家的大小姐,千面玉女玉昕遥,表哥,你那时,是不是就是想跟我打听她?
君浩然不回答,玉昕遥索性一把揭了面皮,露出一张美丽清冷的面容。
我只是来和你说个故事。玉昕遥勒马停在离君浩然不远的地方,说,从前有个王爷,爱极了一个女人,于是想尽一切办法要娶她,可娶了她才发现,那女人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王爷表面不说什么,心下却是百般不愿,但为了心爱的女人,他还得忍。后来他和那个女人也有了一个孩子,他从心里喜欢那个孩子,可那女人却不喜欢。他就把孩子送到别处抚养。孩子天生体弱,过没多久就夭折了。王爷伤心的要命,那女人也因此心存愧疚,不再像过去那样跟他冷对。后来,那女人竟然为了喜欢的人逃离了王爷,王爷一气之下杀了那女人的儿子。可气过之后就后了悔,万一那女人回来,怎么交待?于是忙叫人去找自己的儿子。
原来当初王爷的儿子没死,而是被王爷送到高人那里拜师学艺,恰好那高人不仅武功高强,更擅长易容之术,便将王爷的儿子易容成那女人的孩子,带到王府里教他怎样行事,而当初知道那女人孩子已死的人,都已被王爷除去。一年之后,那女人真的回去了,不知什么原因令她伤心欲绝,竟也没发现孩子的异常。
后来,那孩子就日以继夜的带着一张面具,以那女人的孩子的身份活着。而那女人不疑有他,还处处为他着想,帮他出谋划策,篡权夺位,甚至夺取惜日所爱之人的江山。
再后来,那女人死了,那孩子也长大了,羽翼丰满,翅膀硬了,天下,也快是他的了。
玉昕遥看着君浩然抱着小瓷瓶的手不停颤抖,恶意笑道,对了,那孩子长大了,也成家了,他娶了师父的女儿。
还要告诉你,他师父的女儿,就是最讨厌你这种一生下来就被所有人疼爱的小孩!说罢,她掉转马头,策马奔驰而去。
素渊兰真曾对他说,这不是阴谋,这是游戏。必须有人成为棋子,必须有人牺牲,否则,我们赢不了。
那时他问,最后赢的,到底会是谁呢?
他以为对方不屑回答,原来是不愿回答。
君怜唤他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待到清醒过来,他才发现,面上早已是濡湿一片。
手足情深血缘羁绊?他不伤我,也只是不想开罪武林中那个与玉家齐名的君家分家罢了!
思及以往,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时轩辕沐来那么多人,要素渊兰真当着他们的面滴血立誓。
他以为自己早已飞离巢穴早已可以独自翱翔天空,却不知从来没有飞离过爱他的人们为他编织的精美牢笼。
他想往哪里,那保护他的圈子就扩展到哪里。
其实,他从未离开。
他没有经历过背叛,因为保护他的人没有给他经历背叛的机会,那些可能造成他痛苦可能伤害他的人,在他被伤害前,已经被早早隔离了。
你总是被所有人宠着,戚梓墨当初这句话到底隐含了多少东西在里面?他不敢想,他没有勇气去想。
这样的他,幸福还是悲哀?
素渊兰真到底还是没有让他回隐城。
临潼五百里外奉旨等他的人告诉他,有人在朝中参了他一本,说他与殷大将戚梓墨的关系不明,不应再到隐城就任。
君浩然听着听着忽然大笑,南修,你说过信我,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信我就可以解决的了,是不是?
想那日在殿前的誓言,再怎么用力的强调,经过这次,也是无法让众人信服的了,是不是?
素渊兰真的人,已经渗入到了朝廷,是不是?
天要亡我大越,纵有回天之心却无回天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