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灰败的眼底轻轻一晃,迸出一丝期盼,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归于死寂,却始终一言不发。
“我问你话,你为何避而不答?”谢瑶音皱眉,“难道这就是掖庭的规矩吗?”
来安慌忙摇头,颤抖着嘴唇,却没能发出完整的声音。姜清窈心中一紧,低声道:“阿瑶,他似乎......没法开口说话。”
谢瑶音一愣,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他,见他张着口,却只能发出些破碎的呻吟,不由得怔住:“确实如此。”
她见来安形容凄惨,跛脚了不说,还是个哑巴,心中一软,叹气道:“罢了,还是问不出什么。窈窈,我们走吧。”
此次探查无功而返,姜清窈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她刚转过身欲要走,却见斜刺里冲出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奔上前来,啜泣着仰起头:“二公主!奴婢……奴婢曾看到过!”
来安面色一变,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
谢瑶音止住步伐,打量着眼前的宫女。她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面容憔悴,却隐约能够看出清秀的轮廓。
“你是谁?”
“奴婢翠芝。”那宫女行了礼,回话道。
她双手红肿,遍布着不少惊人的伤疤。见姜清窈略带不忍地打量着自己,翠芝惶恐地将手藏到了身后。
“你方才说,你能说出线索
?”谢瑶音看着她,“此话当真?”
翠芝点头:“是。”
来安愣愣地看着翠芝,似乎对她确定的模样十分疑惑。很快,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浮起一丝惊恐惧怕,连忙上前想要阻拦她。
翠芝避开他,只看向谢瑶音:“二公主,若奴婢能说出线索,您能不能......答应奴婢一个请求?”
谢瑶音干脆点头:“不论是出掖庭还是出宫,我都可以去求母后的旨意。只是我瞧你面生得很,似乎并不是从前的那些宫人,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线索?若是信口开河,我可不会赦免你。”
翠芝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鼓起勇气道:“奴婢确实不曾服侍过二公主和姜姑娘。但奴婢当年和来安一样,在韶园做洒扫的活计。方才依稀听二公主说起什么落水之事,奴婢突然想起自己有一回恰好经过烟波池,确实亲眼见到有人曾落了水。”
韶园距离烟波池很近,不少宫人会来到池边打水,她说得倒也在理。谢瑶音点点头,道:“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来安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断从口中断断续续发出咿呀之声,跪爬了过去,紧紧扯住翠芝的衣裳。翠芝寒着脸,对他狼狈的样子视而不见,用力挣脱他的拉扯,张口道:“奴婢记得,大约是二十……四五年一个秋日的黄昏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