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2)

沉思间,在对面的人群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头戴黑色斗笠身着漆黑长衣的人,那人双目通红,死盯着越晨看了良久。

越晨回看了他一眼。那人紧握着剑的手在微微发抖,越晨皱了皱眉头,那人身体一转便消失在了越晨的视线之内。

越晨本想追上去,可身畔的人实在太多,挤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流转的目光在人群中追索着那个人的踪迹,只可惜已经找不到了。

直到出狩的队伍到达城门之时。一个黑衣人从城楼高出跃下,黑衣人手中剑出鞘,锋利的剑锋映着阳光无比的耀眼。熊熊杀气萦绕于宣城上空。

越晨努力不让自己出手,他知道,若此刻出手必定引人注意,就恰中了轩皇妃的计谋。可若是不出手?

越晨犹豫着,那黑衣人的速度着实太快,当护驾的队伍大喊着“有刺客保护陛下!!”的时候,那黑衣人手中的剑已经刺入宣景皓的心脏。宣景皓楞楞的看着那黑衣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黑衣人拔出刺入宣景皓心口的剑,正欲离去,宣景皓却猛地上前一步,一掌劈在那黑衣人的胸口之处,那黑衣人来不及闪躲,中了一掌。身受重伤体力受了极大的影响。并未来得及逃脱。

正当此时,又有另一个穿铠甲的蒙面人从城楼跃下。

这次来的人身手比上一个要好许多,手中剑亦要快上许多,没有人瞧见他何时拔剑,只听到刀鞘落地的声音,然后便是时光禁止的声音。

越晨从人群中跃出,他来不及思考,因为他知道,这一剑无人能接。除了他。

他就这么死死的挡在宣景皓身前,那一剑深深地刺入他的肋骨处。深一寸半,不伤及要害。

越晨冷冷的看着眼前握剑的人,“怎么是你?”质疑的目光响在那冰凉冷静的双目中寻找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这不是真的。

那人不说话,刺在越晨身上的剑随即拔出,直向宣景皓。越晨来不及思考,随即手中剑出鞘,剑身一横迎上那人刺向宣景皓的剑刃,那人将剑一侧,两剑相交擦出些许火花。宣景皓身子轻轻一侧,避开了一剑。静坐在宣景皓身边的成轩微微的颤了颤,那双如水般的眸子映着阳光轻轻荡漾着,手忙脚乱的捂着宣景皓流血的伤口,大喊着“宣太医!”

越晨已与那人交起手来。

那人的功夫不弱,每一招都进退有度。而且攻势力度都恰到好处,完全可以体现自己的身手之高,又可以让越晨能够接上而不受伤。

须臾时间,十招过后,那人的剑横架在越晨的脖子上,越晨将剑一横,宛如寒冰般的剑锋紧贴在那人的喉结之上。越晨往前一步正欲问什么,却见那人直直的迎上自己的剑锋。其速度快得让越晨连眨眼都未来得及。

越晨忽的愣住了,两眼瞪得大大的。那人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笑意。越晨手中的剑割破了他咽喉,血顺着剑锋徐徐流下。

“为何?”越晨无力的问道,那人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笑意,仿佛在说无憾,别怪他。

“阿凝?!”越晨小声的唤着他的名。

上官凝一拳狠狠的打在越晨的腹部,越晨因生痛弯下腰,上官凝又补上一拳,越晨艰难的往后退了几步,欲提步上前再问一问为什么。可上官凝就在他往后退的时候倒下了。永远也站不起来了,他微微闭起的双眼是那么的安详,死在阳光下的他,眼角的笑容是那么的迷离。

越晨只觉脑子里薨薨作响,日上正午,难闻的血腥味盈满了四周,眼前一闪,整个人瘫倒在地。带着绝望喃喃说完最后一句“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吗?”

交战的时间很短,短到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须臾之间;短到随行的侍卫与内务府十大高手连剑都没来得及拔出。

艳丽的阳光下,映在地面上的几朵血迹宛若彼岸之花,一场短暂的厮杀,静止了流转的时光。

这场交战并不可怕,毕竟只死了两个人,一个死在越晨的剑下;一个死在自己的手里,那被宣景皓劈了一掌的黑衣人在被擒之时吞下了藏在口中的毒药。

☆、第三十八章:你终究还是走了

仅仅只是须臾的时间。那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随着太阳的上升而化为血水。永远的消失于人群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容貌与来历。

越晨躺在地上冷笑着。

“护驾!护驾!”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

越晨的笑容更加的凄凉了。他想,若是他不出手,阿凝是不是就不会死。他想,此刻的宣景皓面上会是何种表情?!一声凄厉的冷笑划破天际。空中忽然飘起了雨。

他还在想,为何阿凝要骗他。他不是说他要保护好宣景皓吗?为何又要刺杀宣景皓,为何?

越晨冷冷的笑着,暴雨淋的他睁不开眼,所以他讥嘲的眼神化为了讥嘲的笑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和他!

耳畔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像是催魂的声音一般,恐怖得很,乱的很,可怕的很。

淅淅沥沥的雨声,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他安静的躺在雨里。

子琴斜倚窗口,清冷的眼神动了动,床榻上的人徐徐睁眼,眼中还带着那种轻蔑的眼神。子琴放下酒杯。在床沿坐下,伸手欲扶半撑着身子的越晨起床,越晨无情的甩开了他的手。

子琴倒也不生气,一用力硬将越晨从床上拉了起来,“别这样诱惑我。”子琴的眼神从越晨半露的上半身扫过。

越晨理了理衣,“这天下,有谁能诱惑到你。”

“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子琴皱了皱眉头,有意无意的道。

越晨翻身下床,整好了衣衫,“打扰你了。”

“刚醒来就要走。”子琴又拿过放于一旁的酒杯,将杯中酒饮尽,又将杯子添了个满。

越晨道“这是一个我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那你觉得你应该存在于什么地方?”子琴晃动着杯子,目光轻盈的从杯子上移过,移到越晨的背影上。

“若能就此归去,自是再好不过。”越晨看了看窗外,不再停留,已经拉开了房门。

子琴静静的望着越晨消失的背影。喃喃道“睡了七天,问了上千个为什么,唤了上百次‘景皓’,数千次‘阿凝’你骂了,恨了,怨了,爱了。他在,阿凝也在,唯独没有我,哪怕我的名字只在你的口中出现一次,那么也足矣。可一次都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怨也没有。”

子琴喃喃的说着,他不知道这话要说给谁听,可他还是说了。或许他只是想说说,并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深宫大院,御医提着药箱恭恭敬敬的从那繁华大殿中走出,一声轻微的咳嗽在这繁华大殿响起,特别的响亮。

“陛下,该吃药了。”温柔的呼唤,宣景皓罢了罢手。问道“那日忽然出现救朕的少年呢?”

宫人应道“已按照陛下的意思传了旨意,只是无人见过那位少年。内务府也派人去查过了,始终没有那位少年的下落。”

宣景皓道“他终究还是离开了。”

“陛下。”宫人小心的唤了声,“守城的人说,他叫越晨,与陛下从小一起长大的越公子,想来也是因为受了伤在静养,等伤好了他会来的。”

宣景皓招了招手,让宫人将药端近。宫人上前一步,两手捧着药,宣景皓伸出一手接过,一口饮下。浓烈的苦味在咽喉中蔓延开了,他却没有丝毫感觉。

“下去吧,朕要休息。”宣景皓罢了罢手。时间转回七天前,那一场刺杀,他确实有让上官凝去安排,可他没想到上官凝会亲自动手。而且还死在了这次刺杀计划中。可谓是冤之又冤。

“你终究还是走了。”宣景皓痛苦的长呼一口气。哀伤的叹息在罗床帏内萦绕。“从此天涯,怕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想着,宣景皓痛苦的挣扎了一下,伤口溢出了些血。伤口并不深,也并未伤及要害,可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要轻轻一动伤口便会裂开流血。

洁白的衣,血液在胸口处蔓延开,形成了一朵别样的曼珠沙华,格外的刺眼。

宣景皓扯下衣袂,在伤口上多缠了几圈。又在外披上一件漆黑色长衫。漫步出门。对在大殿外守候的宫人交代道“朕出去走走,别告诉任何人。若有人问起就说朕在静养。”

“可……陛下的伤……”那宫人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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