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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2 / 2)

保瑞拿上钱,就出来了。但是,他又进来,让店主把东西全部看一遍,否则将来说不清。店主说,一切与你无关了。

保瑞走在路上,想,怎么就火起来了呢?是心情不好。可店主也不应该啊。怎么能说应该信谁的,明摆着,应该信我嘛,你儿子没人格嘛。可是,你儿子虽然没人格,却还是你儿子,他把你的镇店之宝花了也就花了,可我侯保瑞是谁,我凭什么白拿走百分之二十,于是,你就气大了。

常情,人之常情,保瑞笑笑。这样想着,不再生气了。

只是自己损失了四百多元,于是,又痛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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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根和秀娥果真来到酿皮摊。韩明明听说这是保瑞的乡下亲戚,就给碗里盛满。秀娥还是没吃饱,保根把自己的拨给她。

“还不如再买一碗哩。”秀娥说。

保瑞瞅着保根。某些人的弱点,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奋斗是为了什么,最后也就只好付出高昂的代价。

保瑞对保根说,一千六百个碗,每分钟洗五个,要连着洗五个多小时。保根这才明白,这钱挣得不易。秀娥愤愤说,摊主就不能多雇用两个人吗?过了一会儿,保根去上厕所。

“傍晚七点钟,我在广场西边等你。”秀娥蹲过来,一边说着,朝保根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

保瑞没吭声,去给她端来一碗酿皮。洗碗水很稠了,他端到马路边倒掉。韩美娇给盆子里放上洗洁精。这种小事,都由她亲自操劳,伙计给顾客的多调了半勺辣子油,她也一眼能瞅见。

“我还要去三姨家,晚上要是回不来,你就先睡吧。明天早上,你去给我买后天的汽车票。”秀娥对保根说。

两口子不久就离开酿皮摊。

保瑞想,我借过她两百块钱,应该加倍还清她。我不会跟她上床上,不会再让自己失身了。

保瑞去银行,取出四百块钱。这里面有不少是给黄定国当托儿挣的。黄定国最拿手的把戏之一,是把过脉搏之后,顺地打个滚儿。但女人们几乎都心甘情愿给他掏钱。

第23章 可耻的中产阶级

据黄定国说,他的中医水平在这座城市不会低于五个人。可他永远失去了开诊所的资格。三年前,他将要从一家工厂的职工医院退休的那一年,一个中年汉子吃了由他配制的中药,一命呜呼了。公安局经过化验,证实药里没有毒物。虽然如此,单位还是把他开除了。大家早就恨他私下给人看病。他本是兽医,只配给骡子瞧病,职工医院提高了他的身份。然而,他却跟医院的利益对着干。他被开除后,去医院看病的人就更少了。

为了感谢黄定国,保瑞送给对方两条香烟。可黄定国还是很不满,往往当他把女人唬得面如土色,年轻人却在咧嘴微笑。

使保瑞不解的是,这些女人怎么都心甘情愿自投罗网。她们的智商并不低,受的教育也要比村妇高。她们的心灵似乎早就处于疯狂的边缘。否则就无法想象,她们会被黄定国一个打滚就掳去心灵。他很想理解她们。这世界的色彩,确实多起来。每个人再也不象十几年前,一点不敢追求自己欣赏的东西。当年,算命是绝对禁止的,它那时候很可能都被视为国家的敌人。或许正因为这样,许多人如今偏偏喜欢去算命摊前。可痴迷成这样,令人不解。这是否也算时下人们谈论的信仰危机。可这不也算有了信仰么?保瑞曾从二哥那里借到几本当代人撰写的算命书。他并不想给自己预测未来,只是想了解城里人的心态。

刚刚六点过一点,秀娥就来到广场边上。直到七点过了十几分钟,保瑞才来。她心里不悦,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秀娥坐在自行车后坐上,双手夹住保瑞的腰。她说五点就把保根甩掉了。保瑞问她,是不是后天就走。她说,才不呢,先去看看你的窝,还要待几天。他不吭声了,默默地蹬着车子。

保瑞这一阵只想着挣钱的事,暗中盘算攒够一笔钱了,就回去把建材厂承包下来。不管厂子将来效益如何,他只想得到承包人的名分,然后组织一个承包队,在城里开始真正的奋斗。刘家庄的队伍没个好领头的,已连续两年亏损。那里面有几个技术能人,他想挖过来。但他很可能只是对承包人的名分更感兴趣。他发现,荣誉总是对他具有某种吸引力,或者说他的灵魂在他赤贫的时候,并没有一味倒向金钱。难道他跟张正,跟祖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吗?不过,他很清楚,眼下他最需要的只是金钱。

而且,档次决定了自己只能从攒钱起家。他每给钱箱子里放进一分钱,前程也就光明一分。只是这种积累的过程,必定十分漫长。他时常会有熬不出头的感觉。在今天,没有暴富的途径很难出人头地。可躺着不干事呢?那就只会使前途更加灰暗。

他曾利用空闲走访了不少地方,了解到不少信息,日记本上密密麻麻记了很多。可他清楚,他还得去医院洗尸体,还得在酿皮摊洗碗。因为对命运的焦虑,就使他对金钱的追求更加疯狂,以至常常失去了警惕。一次,差点为两百块钱丢掉性命。

那天晚上,他遇见一个打扮得十分艳美的女人。她那小巧的鼻子和大大的眼睛,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她在广场边的马路上站着,双手在裤兜里动来动去,显得很放荡。她不时朝马路另一边瞥一眼。她终于不再犹豫,来到几个形迹可疑的女人中间,哼着曲子,点上烟。保瑞想,这个阔妇人也缺钱花了。

“需要帮忙吗?”他小声问。

她再次朝马路那边望一眼。“我有钱。”她用热辣辣的目光盯着他,“能帮我找个男人吗?他只要陪我走一段就行。”她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目光更加热切。

“我可以胜任吗?”他马上说。

她立刻把一百元给了他。接着,他们朝一条大街走去。她的要求很简单:陪她走一段,也许是一百米,也许是二百米。她虽然不肯告诉原因,可他看出来,她没有恶意。她要是想把他领进一间房子,他可以马上离开她。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在他的追问下,她终于说了实话:她要刺伤另一个男人的心。他的步子放慢了。她说,他比你矮得多,绝对伤害不了你。他说,看来你很爱他啊。

“他算个啥,我会爱他?”她叫道。

巨大的金耳环,在她的脸上摇来晃去。从她的打扮和言谈举止,保瑞猜测,她不是舞厅的老板,就是咖啡屋的老板。

“我实在不想参与这场愚蠢的游戏。”他终于说。

“你怕了?”她的眼里,露出一点轻视。

保瑞鄙夷地瞅着这个因为有点钱了就变得很无聊的女人。这个世界正出现一批这样的无聊者,他们钱来得很容易,从而不会尝到金钱带来的幸福。他们实在比他还要赤贫。哦,中国的中产阶级,在五十年代失去一切物质,同时也失去了某种精神。

“也许,你应该再付给我一百块钱。”他说。

“原来是这样。”她斜眄着他,接着就又给了一百块。

他再也无话可说。身后传来一声叫喊。两人同时转过身。

“浑蛋——”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冲到女人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样子凶狠地摇晃她。保瑞急忙上前,把这个疯狂的男人拉开。“什么东西,敢碰我?”矮个子男人吼道。女人搂住保瑞的胳膊,把脸贴在这只胳膊上,嘲笑地盯着发疯的男人。

矮个子的另外两个同伴,用敌视的目光盯着保瑞。

“他是我花钱雇的。怎么样,够气派吗?”她说。

矮个子男人的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光焰。“我废了你——”他从腰间拔出刀子,朝女人扑来。保瑞扬起一脚。矮个子男人唉哟一声,手上的刀子落了地。

保瑞弯腰去拾刀子。他的后脑壳被狠狠敲了一下。接着,人家把手塞到他的大腿根处。他叫唤一声,坐在地上。头上又挨了几下。他倒下去。半昏迷中,他听见女人在喊……

醒来,大街一片寂静。许久他才想起来,看看手表。是半夜两点。衬衣兜里,两百块钱不翼而飞。身下冷飕飕的。他竟然没穿裤子。他坐起来。哪儿都不见他的裤子。“报应,报应,这就你的报应。”站在那里,他忘记了羞耻,两只拳头挥舞着,最后朝人行道的护栏砸去。才竣工的喷漆护栏,原来是仿铁的塑料管做的,立刻断了。一对情侣从他的身边走过,女人低着头……

他骤然想起头顶上那个无时不在的命运之神。它只是给了他一次小小的惩罚。他脱下衬衣,包住下身,很快没进阴影里。

从此,他再也不拉皮条了。他感到自己得救了。他深深感激那个阔妇。“我从一场死亡里走了出来。”

第24章 一个风尘女子在爱他

进了屋,保瑞打开灯。秀娥眯着眼睛,四下打量。保瑞沏了一杯浓茶,庄重地放在她面前。她说,你变了。他说,这一个多月,堡子里都有些啥新闻?

“红玉嫂跟春林乱搞,被人撞见……韵梅的肚子大了,大家都还没注意到呢。”她冷笑道,“可我注意到了,她已经好几次啦。你猜是被谁弄的?是村长。一次我见韵梅在村部的一间屋子里洗下面,仿佛才干了那事,当时村长在另一间屋里写东西。”

保瑞摇头说,胡乱猜疑。

“不可能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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