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上了悬崖,霍水已经半跪在他上咳嗽不已,萧轻尘心中揪紧,下意识的想走到霍水的面前,可是脚刚刚抬起,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焦虑的声音喊道,“水儿”,抬头一看,龙昕竟然也来了。
“三皇子”萧轻尘的身子折向了龙昕,略带埋怨的说,“你不应该出来的,明明知道太子现在正想对付你……”
“轻尘”龙昕低声打断他的话,“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现在也应该是我自己面对的时候了。”
萧轻尘僵在那里,没有说话。
“水儿”龙昕已经转动轮椅,靠到了霍水身边,伸手拉过她的手,关切的问,“你不要紧吧?”
霍水扬起脸笑笑,轻声说,“不要紧,只是受寒了。”
“没事就好。”龙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俊美的脸上布满疲惫。
“丞相受伤了,还是赶快回去延请大夫看看。”霍水心有不忍,赶紧将话题扯开。
“轻尘受伤了?”龙昕又是一惊,转过头担忧的看着萧轻尘,“要不要紧?”
“不碍事。”萧轻尘看着他们,摇摇头,然后将脸转开,眼角中散着淡淡的忧伤。
“先回府吧。”龙昕吩咐道,五月早已经抱起霍水,将她送到停在一旁的轿子里,帘子垂下,霍水才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依然晕的厉害,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等到了王府,萧轻尘执意要回去,龙昕也没有强留,在他的心中,天平早已经倾在了霍水一人身上。
厢房里,刚刚诊断完的大夫一边拈须一边摇头说,“轻微中毒,又受了寒,喝付药应该没事了。”
“什么毒?”守在一旁的龙昕无不担忧的问。
“想涂想兵器上的一种烈性毒药,也不知王妃是怎么染上的,她身上并没有伤,好在中毒不深,多休息几天就不碍事了,倒是身子在水中浸泡太久,怕是会留下风湿之痛。”
“全力治,什么后遗症也不允许留下。”这是霍水第一次听龙昕如此强硬的说话,愣了愣,随即莞尔。
无论如何,面前的人毕竟是个皇子,从小到大使唤过那么多下人,自然会有一种威仪。
大夫诺诺的应着,拿起医箱到外室开药去了。
霍水终于取笑出声,“何必为难大夫?”
“以前在宫中,父王就是这样对待御医的,结果还真的管用。”龙昕转向她,温和的笑道。
霍水又笑,在这里当大夫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龙昕已经俯下身,又拉起她的手,支着手肘,握紧,看着她的眼晴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的保护你,而不需要倚靠别人的力量。”
“别人?”霍水不解的反问,可是话一出口,随即就知道了别人是谁。
龙昕并没有回答,他看见了她眼中的了然。
“龙昕,太子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不利?”霍水转移话题,疑惑的问。
“因为我手中得到一个对他很不利的东西,”龙昕叹息道,“我本不想拿出来威胁他,可是他仍然不放心,所以想通过挟持你逼我就范吧。”
“什么东西?”霍水一时好奇。
“一个账本,关于……他非法利用军械牟取私利的账本。”龙昕迟疑了片刻,还是实话说了出来。
“私卖军械,是死罪吧?”霍水吃了一惊,她虽然对古代的刑罚不是很懂,但是这种常识一样的律法却是知道的。
“是不赦之罪。”龙昕点点头,平静的回答。
“难怪……”霍水若有所思的看着龙昕,突然想到,皇上龙释似乎只有三个儿子,大皇子在五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若是太子犯事,难道下一任皇帝竟然是龙昕?
“账本的昨天下午得到的,没想到太子那么快就做出了反应,我一拿到账本就派人去找你,可是还是被他们先找到了。”龙昕有点自责的说。
“是我出去的时候没有通知你,”霍水浅笑道,“何况也没有出事,不要了再担心了。”
“如果今早再找不到你,我几乎打算拿账本去太子那里换你了。”龙昕爱怜的紧了紧霍水的手,如同握着一块失而复得的宝贝。
霍水怔了怔,那个账本,岂不是同江山一样重要么?他也可以如此轻易的拿出,只为她。
“以后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身边了。”龙昕重重的叮咛道。
霍水目光湿润,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
傻瓜,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没有办法留下来阻你的前程。
那天,龙昕一直守了她许久,直到霍水沉沉的睡去后,他才离开。
宰相府此时也忙翻了天,萧轻尘一进门就吐出口黑血,早等在里面的云之逸身形急动,赶紧扶住了他。
云之逸的身后,碧荷拽着手帕跟了过来,清秀的脸担忧的皱着。
“怎么会弄成这样?”云之逸一边顺着掌心向他缓缓的输入真气,一边急切的问。
“被伏击,”萧轻尘轻描淡写的回答说,“先扶我进去。”
云之逸小心的将他扶到内室,坐好后,他才继续问,“被太子的人伤了吧?不是我说你,任何臣子扯入皇嗣之争都不会有好结局的,即使当今圣上倚重你,也是容不得别人管他的家事的。”
“云之逸,你怎么还那么多废话,看看轻尘有没有事情啊。”碧荷恼怒的打算云之逸的话,死命的绞着手帕。
“他死不了,”云之逸看着碧荷,吃味的说,“刚刚我看了他的脉搏,虽然中过毒,但是体内只残留了少许,就被他自己逼了一口出来,休息几天就好。”
“只残留了少许?”萧轻尘蹙蹙眉,似乎不理解。
“应该是谁给你吸了伤口吧,”云之逸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继续说道,“你以前与三皇子交好,我能理解,因为他帮过你,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你不能再走近他了。”
“你是想说,他定然斗不过太子,为了不被权力之争反噬,我只能躲得远远的?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被太子打倒,到万劫不复之地?”萧轻尘轻蔑的说。
“圣上心如明镜,底下人的事情,什么时候逃过他的眼晴,”云之逸蹙眉道,为什么现在的萧轻尘越来越不懂得隐忍了,“太子的事情,他固然不知道十分,八分九分却一定是知道的,你真的以为凭那个账本会扳倒太子吗?再怎么闹,太子也是陛下唯一健全的儿子!”
萧轻尘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沉声说,“你明明知道,三皇子的腿是因为……”
“为什么一定要揽到自已身上!”云之逸生气的说,“那件事情与你毫无关系,你只是没有来得及施救,并不关你的事情,你到底还要背负这个罪恶感多久?这些年来{炫·书·网·提·供,若不是你一直护着三皇子,以太子的阴狠,三皇子又怎么能平安活到现在,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能继续陷下去了。”
“就是我的错,你知不知道,其实五年前,大皇子并没有造反,我知道是一个误会,只是大皇子那时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我只能让他自取灭亡,皇上派去查明大皇子是否造反的密探被我买通了,大皇子其实是死在我手里的。”萧轻尘的眼晴露出一道寒意,深邃无际。
云之逸怔了怔,随即淡淡的说,“你不过是自保,也保护了我,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对错,大家都身不由己。”
“我杀了三皇子唯一的哥哥,”萧轻尘的眼神开贻黯淡,“可是我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趁机作乱,将三皇子一并扯入了谋反案中,皇上大怒之下,才会对其施以刖刑,以一个皇子之尊,受到如此的酷刑,三皇子……那时候恐怕生不如死吧。”
“都过去了,”云之逸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当初三皇子只不过为你免了一顿打,给了你一顿饭,你何必要为这一饭之恩,将自己逼到如此的田地。”
萧轻尘不答,14岁那年,他离开云之逸来京城赶考,虽然进士入士,却仍然因为没有背景被克扣俸禄,被别人欺负,甚至衙门丢了东西也赖在他身上,若不是三皇子刚巧路过那里,为他解围,还请他吃了一顿饭,他以后的仕途之路未必会如此的顺利。也许对于龙昕来说,这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可是对于萧书尘,却是最困难的时候人间仅存的温暖,因为这一抹温暖。他顽强的活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那天三皇子的笑,弯腰扶起他时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