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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轻尘不以为意的拂了拂衣袖,失声笑着说:“你太喜欢反问了,也太过于咄咄逼人了,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别人怎样你才要怎样的,毕竟,你自己有判断的能力”。
霍水转过脸,略低下头说:“我不过是想问你伤的怎么样?”
萧轻尘倒是一怔,也意识到自己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只得自嘲一笑,答道:“没什么,小事情”。
是啊,一个十几岁就在战场厮杀,24岁就在波谲云诡的朝堂里当了首辅的人,怎会把区区的挂伤放在心上呢?霍水同样自嘲一笑:她面前的男人,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种。
不知觉中,他们已经行到了燕子坞的门口,萧轻尘撩开衣摆便要告辞,只是在临行前,他不失诚恳的说:“萧某也知霍姑娘不肯受其它人的恩惠,但是久居这种勾栏院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希望姑娘能够另做打算,若需要萧某帮忙,直说便可”。
“多谢,水儿会考虑的”霍水微微的福了个礼,淡淡的看着他。
萧轻尘也略略的点了点头,回望着她,只是有一刻,两人竟然都不急着移开眼神。
直到楼上传出哪位姑娘碰到椅子的敲击声,才让萧轻尘讪讪的退了一步,然后大步流星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霍水一直站在燕子坞的门前,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萧轻尘走远,这才转身走了过去,进了云水阁的时候,她才发现里面似乎有客人,白衣素净,安静的坐在大厅里喝着茶,却是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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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十)赌局]
霍水一直站在燕子坞的门前,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萧轻尘走远,这才转身走了过去,进了云水阁的时候,她才发现里面似乎有客人,白衣素净,安静的坐在大厅里喝着茶,却是云公子。
她略略吃了一惊,迟疑片刻后,还是轻轻的欠了欠身,“云公子深夜至此,不知有何事?”
云公子转过头,客气的笑笑,指着身边的座位缓缓的说:“霍姑娘请坐”。
霍水静静的走过去,坐定,然后也同样客气的看着他。
站在后面奉茶的青儿捂着自己已经通红的脸,痴痴的看着面前云公子的背影。
霍水顿时又觉得好笑,原来男人美起来,也是如此有杀伤力的,他若白天走在大街上,恐怕也能造成满城女子看云郎的壮观场面吧。
云公子慢慢的将手中的茶饮完,然后又小心的将茶盏放在桌面上,这才转过头,淡淡的说:“我们开始谈生意吧”
霍水微一怔忪,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你已经见到了萧轻尘,虽然有点机缘巧合,但是也省掉我们许多麻烦”云公子说:“生意很简单,你要做的只是,让萧轻尘爱上你”
霍水抬头定然的看着他,不动声色的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你不能得到什么,但是你可以保全自己”云公子对这个显然不公平的交易很是坦然,手玩着杯沿,轻声说:“在青楼,能保全自己,大概是比金钱更大的价码了”
“我若不答应呢?”霍水冷然的说。
云公子似乎对她的拒绝并不吃惊,闻言,扬手轻拍了一下,几个形容萎缩的中年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云公子也不看他们,仍然淡淡的瞧着霍水,说:“倘若你不愿意,你的初夜既已卖出去了,对于燕子坞来说,已破身的姑娘入幕之宾多几个少几个,就没有区别了,这几位朋友,就麻烦姑娘多多照应了”
霍水的身子略略的僵硬了一下,良久,才低低的说:“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只要别人不犯我,我断不会先犯别人”。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那霍姑娘就是愿意招待这几位了?”云公子俊美的脸上浮现出让众多女人神魂颠倒的浅笑,可是吐出来的话语却冷静的可怕。
霍水轻咬下唇,一缕血丝从唇角逸出,映在殷红的唇上,美得妖娆。
然后她站了起来,手伸向衣襟,静静的看向云公子,轻声说:“不知这几位是想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块儿上?”
云公子怔了怔,他算到了她的拒绝,算到了她的犹豫,却算不到她的坦然和坚持。
扣子解开了一粒,里面若隐若现的皓白的皮肤让站在一旁的几个汉子吞了吞口水
当第二颗扣子即将解开的时候,云公子终于坐起身,开口阻止道:“萧轻尘,值得你这样为他吗?”
霍水轻笑:“即使那个人不是萧轻尘,我也会做这样的决定,我说过,我不会率先去算计别人,除非别人先欺骗我”
“你以为萧轻尘就是一个谦谦君子吗?”云公子的笑容中有一丝讥诮:“你怎知他以后不会害你骗你?”
“我没有说他是一个君子,可是他并没有伤害我,所以我也断不会伤害他,这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毫不相关”霍水微抬下巴,傲然的说。
云公子低吟片刻,然后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美丽的凤眸紧紧的逼着她的眼睛说:“我原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没想到还是那么傻,你坚持不肯在别人伤害你之前先伤害别人,殊不知,别人做所的事,早已经想将你置之死地了”
霍水不语,她不能反驳。当她发现的时候,也许事情真的已经迟了,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允许自己变成一个不明是非的坏人。
“我们打个赌吧”云公子突然轻笑道。
霍水疑惑的看着他,不知他又有什么花招。
“我赌你,有一天恨不得将萧轻尘千刀万剐。我赌你,有一天会不停的伤害别人,即使那人并没有伤害你”
“不可能有那一天”霍水微簇眉,断然否决道。
“别说的太快,人世间的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云公子自信的说,宛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霍水不再辩解,眼睛瞟了瞟在一旁等候美色的汉子,然后探询的看向云公子。
云公子似随意的扬了扬手,那几人虽有所不甘,但还是念念不舍的走了出去。
“你放心,我既然和你打了这个赌,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不会再逼你做什么”他好整以暇的说,好像刚才的威胁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霍水暗暗觉得心惊,这个云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和燕子坞,和萧轻尘各有什么样的渊源,对自己,又在企图什么?
可惜所有的答案都不可知,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必然与萧轻尘是宿敌,才不惜用美人计去打探萧轻尘。
她应该去提醒萧轻尘吗?霍水突然想。
可是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自嘲的笑笑,自己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对于两个陌生人的争斗,她何必要关心。
可是对于她一转而过的念头,云公子似尽收眼底,他的唇角又扬起那种洞悉一切的笑容,退了一步,仍然优雅的弯腰道:“夜深了,霍姑娘早点休息吧”。
霍水怔然的看着面前的云公子,礼貌的点了点头。
可怕的男人,连杀人都能做到优雅自如的男人。看着他轻然转身的背影,霍水只觉得心中泛出一丝凉气。
[情殇:(十一)乱心]
第二天,一纸拜帖,她再次被邀请到了丞相府。
临行前,她看见前厅的碧荷,极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霍水心中默然,因为前日的轰动,本来就扎眼的自己恐怕早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今晨就听见媚儿在下面指桑骂槐,说:“有些人啊,表面上端庄淑雅,骨子里,不知是什么样呢,实实的出人意表啊”。
即使风骚如媚儿,也不敢穿着那么暴露,那么嚣张的拍卖自己的初夜。
青儿忍不住想反口回骂,霍水阻止道:“随她吧”。
媚儿不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情,更重要的是人的心。无论做什么,她心中端然,那便足够。
出了燕子坞,早已经有丞相府的人在外等候了,霍水从容的上车,在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她看见三楼的一个房间窗帘闪动了一下,依稀是云公子的面容。
她忍不住又响起云公子的话,让萧轻尘爱上她?
可惜爱这个东西,真的是可以用心计得到的吗?
抑或是,本来就是一场最不可遇的美梦,你入睡前,又怎知自己会做怎样的一场梦?
当春有好雨,润物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