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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东皇太一转身,然后来到了姿姬面前,淡淡一笑:“寡人突然被你孤身入虎穴的勇气打动了。”
姿姬斜视东皇太一道:“真地?但东皇太一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而且,其中有很多都是无辜的,再多杀我一个,不多吧?”
“你错了,寡人已经杀人杀得很累了。”东皇太一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擒着姿姬的赤心勇者道,“算了,饶了她吧,让她去女监做苦力算了。”
姿姬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东皇太一:“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如果活着,你怎么可能睡得安稳呢?”
东皇太一抚摸着姿姬的脸颊:“孩子,不要太高估你自己的能力了,东皇太一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你,而寝食难安呢?”
突然之间,姿姬双眸泪闪,抽泣道:“我想告诉您一个秘密。”
东皇太一眼睛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慈祥:“说吧,孩子。”
姿姬垂着头说:“我已经怀孕了,是太子的。”
东皇太一满脸狐疑:“刚才,在寡人要杀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姿姬仿佛看穿了一切,她说:“说了有用吗?东皇太一最讨厌被人要挟,我如果用腹中的孩子来要挟你,只会死得更快!”
东皇太一向姿姬竖起拇指,苦笑道:“你赢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人有多大胆?”
姿姬淡淡一笑:“和陛下一样大胆!”
东皇太一看着姿姬的眼睛:“你现在还想报仇吗?”
姿姬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被陛下感动了。当我告诉你,我怀孕的时候,我就不想了。
天下的任何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父有母。我也还不至于变态到想让自己的孩子,去接受一个‘母亲杀了父亲’的事实。”
东皇太一大笑:“寡人不准备送你去女监了,寡人只想给你下一道命令!”
姿姬盈盈跪下道:“陛下请讲。”
东皇太一扶起姿姬道:“嫁给痕儿吧,做我的儿媳,做天下的太子妃,做未来的皇后!”
婚礼很快来临。
雄壮的编钟声中,玫瑰色的花瓣漫天飞扬……
合虚顶的掌门姑射仙子亲自到场,主持婚礼,并用她优美动人的歌喉,舒缓从容地领唱。
无数的巫觋轮番起舞,相互传递着高贵的“兰花”。
一条红色的地毯上,一对红装的新人走过,无数孩童相随。
太子的大婚,场面如何宏伟都不为过。
一百一十七,狡猾的美人(3)
姿姬低声问东皇痕道:“你在想什么?”
东皇痕淡淡一笑:“我在想,反正我娶的,并不是自己所爱的女人,而我父皇想要的儿媳,所以娶谁,我都无所谓。”
“拜圣火!”卜尹祝融高唱。
东皇痕与姿姬对着一堆熊熊燃烧的圣火跪下,举手起誓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就在太子大婚的这个深春,项都地窖里的佳酿也被搬运出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客人不是别人,就是少皓。
大厅中,但见少皓举樽敬句芒道:“句芒兄,别来无恙?”
句芒笑道:“我很好。但如今,你是皇室的将军,我是造反的叛贼,不明白你到我这儿来有何贵干?”
一百一十八,叙旧?
少皓站起身来,正色道:“你我朋友一场,如今好不容易,战事稍稍有停,才特地前来叙旧,但没想到,你居然怀疑起我的用心。如有你真地对我有疑虑,那么好吧,我马上告退。”
句芒挽起少皓的手臂说:“少皓兄既然别无用心,那何必要走呢?”
于是,这位春华公子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给少皓灌酒,又命令在座的将领谋士,也轮番上前敬酒。
少皓的小指头一刻不停地在往外射酒,案桌下已经湿成一片,好在,句芒并没有注意。
射酒的人边射边想:句芒肯定是想把我灌醉了,然后骗出点朝廷的内情。但我却练过“白虹附着”的法术,不光可以从体内逼出白虹真气,附着在兵器上,也可以将酒逼出体内。
喝了不少杯后,句芒开始向少皓套话:“额,老贼……不,陛下……他接下去准备如何行动?”
少皓装醉,扑入句芒的怀中,不停地嚷着:“酒,酒……再来啊,来啊!”
句芒皱眉,又问:“陛下的目标是谁?我,还是逐日王?什么时候出兵?”
少皓答非所问道:“陪我喝啊……你的酒量不是很好么……喝,喝……”
句芒摇头叹气,对左右的偏将说:“也许我们灌他灌得太多了,将他扶入厢房休息吧。”
少皓继续装醉,任由两个偏将把他扶走,并安置到床上。
那一夜月明风清。
少皓等待着,直到府中静悄悄了,又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披上夜行衣,往屋外掠去。
他敏捷地跳进了一扇窗户,却撞见一个穿着粗布群少女,她小巧玲珑,脸上有几块可爱的雀斑。
少女见到了少皓,正要惊呼,但早被后者用银锋剑抵住了脖子。
“我不想杀无辜的人,你不要逼我!”少皓说。
“你是?”少女用异常复杂的眼神地打量着少皓,突然轻声道,“你是右将军‘少皓’?”
少皓点点头。
“你还记得吗?四年前,你来过临武城,在城外,你救下了一个差点被强奸的女子?”少女痴痴地说。
“你是……阿黄?”少皓终于想起了什么。
少女点了点头。
少皓困惑地问:“那你怎么会在句芒府上?”
阿黄无可奈何地说:“我本来就是‘句芒’主公的奴隶啊。”
“难怪当初,我会在临武城外救了你。”少皓若有所悟,又问少女道,“你愿意告诉我,‘句芒’的卧室在哪吗?”
阿黄惊呼:“你该不是要去刺杀主公吧?”
“不是。”少皓放下了架在阿黄脖子上的剑,缓缓走开说,“算了,我怎么能怂恿你做背主的事情呢,我不勉强你……”
一百一十八,叙旧?(2)
“将军!”阿黄追了上来,“将军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少皓停下脚步:“好吧,你的主公是不是囚禁了一个女孩,她叫语琳。”
阿黄点点头:“是的,语琳是主公的俘虏。”
少皓喜上眉梢:“那你的主公,把语琳藏哪儿了?”
阿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语琳她,已经被主公变成了木雕了——这是我在窗台上,亲眼看到的!”
少皓大骇:“我本来还当他是喜欢收藏木雕。难道……那些木雕都是?”
阿黄无奈地说:“表面上看起来,主公是个极有修养的翩翩公子,但其实……
其实想想看也对,像他那样一个,从小就被义父严厉地教育,并且不断地灌输如何复仇的孩子,怎么可能很正常呢?
主公喜欢把心爱的活物抽去灵魂,让他们变成安静的木雕。府里的所有木雕,都是这样来的。”
少皓浑身一冷:“抽去灵魂?那不等于死了吗?”
阿黄拍了拍胸口:“是啊!还好主公不喜欢我,否则我,大概也变成木雕了吧。你可知道吗,主公为什么给我取了‘阿黄’这样一个名字?”
少皓:“这个名字的确不好听,就像……”
阿黄低头苦笑:“就像一只小狗?的确,在主公的心里,我们这些奴隶,可能连小狗小猫都比不上呢。”
少皓沉默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你刚才说,语琳也已经变成了木雕,那么,语琳岂不是也死了?”
阿黄摇摇头:“不是的。一般情况下,主公不会保留活物的灵魂。但语琳很特别,主公把她的灵魂保留了起来,装在水晶瓶里,带在身上。”
少皓伸手拍了拍阿黄肩膀,诚恳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然后将银锋剑插回了剑鞘,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