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是不待见他么?怎的人才将将走,就记挂起他来了?莫非……哦!昨晚的事,我也略有耳闻,难怪他这般生气,气得都不愿在猎场待下去了。想来是不会回来了,尚有两日皇上便会班师回朝。三年一次的秋试将近,这头等大事耽搁不得。因此今年秋猎比之往年是短了些,朝里该换换新面孔了。听说户部尚书因为昨晚的事被皇上训斥了一顿,估计罚得不轻。待回了京城再找机会与他解释吧!”连岳吊儿郎当说完,笑了笑,转身走了,“有事命人给我传话,我还在呢!尽量别让自己出事。”
沈画虽不确定柴骏是不是真生气了,却从这坑货口中得知这么件大事,自然知道某人即便是真生气,也是去忙正事了。或许也只能等到回京,待他将大事处理好,再找机会与他好生致歉。
这事也正是她之前吩咐萧誉干的,遂放宽心,想想等他冷静下也好。只要他没忘了他们共同的敌人就好。
未免在柴骏不在时生出什么麻烦,接下来一日沈画均未踏出别院半步,直到黄昏姜凯回来见她一副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模样,才邀了她去猎场转转。
一路上沈画与他聊起温多娜,才知道他俩进展挺快。苏力青借着今晚夜宴,已将温多娜与姜凯两情相悦的事说给了燕帝听,据说燕帝知道南湘国的婚俗素来是本人一但看上了眼,便可以自己做主婚配。燕帝很是痛快地应了下来,只等回朝便安排人与南湘王商议。
不过温多娜始终是南湘国王女,虽是盟国,也贵为公主,恐怕这门婚事即使南湘王应允,至少也要拖上个一年半载。
其实燕帝之所以会这么爽快,不难理解。这些年柴氏与南湘国交往甚密,是该有个忠臣替他平衡一下这层关系了。再则也是向她沈家施恩,顺道提个醒而已。
秋猎后,温多娜会与苏力青在燕京呆上几日,再一道返回南湘国,与她哥一起学习大燕的语言。想必成婚后这事自然已不再令姜凯头痛。
沈画忽然有些明白柴骏为何会如此安排。看来又是她小肚鸡肠误会他了。若由她来教温多娜拼音,她俩语言不通,实在很费力。原本有他陪着还好,可遇上秋试,倒不如由他将拼音教给苏力青,让苏力青亲自教他妹妹,苏力青本就有些燕国话的基础,这样也方便他自己学。
柴骏满脑子正事,哪有闲功夫来与她置气?但他的的确确处处为她着想,临走还留下了连岳。而她之前却偷偷将所有事往他身上推。沈画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真不知道,却丝毫未曾提起。似乎一点儿不在意。
或许回到燕京,下功夫哄哄,此事便能迎刃而解,毕竟某人这么忙,定不会在这些事上多费脑子。她也的确是时候该拿出盟友的诚意来了。
走着走着,兄妹俩来到一处湖边,此时月色皎洁,凉凉的微风轻轻抚过湖面,沈画想通一些事,顿觉心境开明,惬意地深深吸了口气。正打算好好欣赏欣赏这湖光月色,却冷不丁听见噗通一声。
遂与姜凯互望一眼,即刻拔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近了才发现月色下一鬼鬼祟祟的身影瞬间没入旁边的树林。
此人形迹可疑,定没干什么好事。
果然,二人转头便见到此时的湖岸旁正有只麻袋缓缓下沉。
沈画即刻对姜凯道:“你去追,我救人。”
“自己小心。”姜凯叮嘱一句,立马转身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沈画不及细想,瞬间跳入冰冷的湖水,朝那只麻袋游过去。好在这麻袋并不沉,里面的人也没什么反应,她才将这只袋子轻易地揽进怀里。
伸手大致摸了一下,找到这人的头,托出水面,带回岸边。三两下解开袋口,露出的竟是个小脑袋。
借着朦胧月色,沈画一眼便认出了这小东西。
燕图?
此时这小家伙看上去几乎气息全无,沈画赶紧用身上尽湿的衣衫替他抹了下鼻子和嘴。好在因有麻袋护着,并未有泥沙进入鼻子和嘴。
沈画又将他领口和腰带解开,坐下扑放在膝盖上,顶住那圆滚滚的小肚子,替他排出喝进去的水。
小东西没一会儿便从口里倒出许多水来,可依旧没清醒。
沈画赶紧探了探他的鼻子,感觉不到呼吸,又将他平放在湖边的青草地上做起心肺复苏。
还好没一会儿小东西终于咳了出来,差点儿没喷沈画一脸口水。
燕图睁开眼呆呆看了沈画许久,终于认出她是谁,哇一声便哭了出来,“姐姐,姐姐救命。有人……有人要杀我。我……我好怕。”
沈画将他抱进怀里拍着背脊一边哄一边问:“五殿下,究竟是谁要杀你?你可还记得?”
燕图泣不成声,老半天才平静些许,“今日太子哥哥又饮了不少酒,发了顿脾气,没心思守着我。给我吃了点儿点心,便将我哄睡着了。醒来我便在麻袋里,已被人丢进了水里。我不知道,我就快死了,就快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燕谨?究竟谁能从他眼皮子底下将燕图带走?莫非……
正疑惑,听见附近传来脚步声,不只一人,沈画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担心人没救成,还将自己搭进去,遂抱着燕图躲进旁边的一处假山,伸手捂住那张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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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太子殿下,臣与表妹便是在此处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她……她方才明明下水救人了……”原来是姜凯带了燕谨过来寻找。
沈画顿时松了口气,可她眼下一身湿透,实在不便出去见人,唯有借着假山隐蔽,唤道:“哥。我在这里,你一个人过来。”
许是得到燕谨同意,姜凯果然一个人跑了过来,见沈画没事顿时松了口气,可略略低头一看不觉惊呼出声:“五殿下?真的是您?”
许是知道沈画不解,姜凯简短解释了一下:“方才我追那人将将追了一半,遇上太子殿下出来寻人,听说五殿下丢了,这才赶紧领了他过来。”
说着姜凯脱下披风将妹妹裹住,沈画把披风分给燕图一半,这才跟着姜凯出去。
外间十几人手执火把,站在最前面的正是燕谨。见到沈画,他紧紧蹙起眉头,担忧之色丝毫没有掩饰,“你没事吧?”
沈画摇摇头,“没事。五殿下还你。他也没事了,不过回去需煮点姜茶与他暖身。最好让太医看看。”
燕谨点头,伸手来接,燕图却突然紧紧抱住沈画的脖子不肯撒手。
沈画顿时有些弄不清状况,柔声问这耍赖的臭小子:“五殿下,您太子哥哥来了,还不跟他过去?”
“我……我不跟他回去。”小东西竟然发起脾气来。
燕谨双手伸着,一脸无奈,“五弟!不可使性子!跟本宫回去!”
“你……你成日饮酒,饮多了就发脾气,吼太子妃嫂子,吼那帮宫人,还……还吼我。再不像从前那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