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应该把上司与其好友的关系和恋爱关系对等起来。
杨妤对著两名男子消失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眼里最终掠过一抹很淡的异彩。
夏沫将车停在他家楼下,他可没有那麽耐心先把这个喝醉的人送回去。反正季阳在他家留宿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干脆把心目中的仆人拉到自己家了。
进门之後听到季阳脱鞋的声音,夏沫心里微微感到有些温暖。如果不是季阳陪著他,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屋子大得空荡荡的,让人有些不舒服。
夏沫父母离异,父亲在外地和别的女人组成新的家庭,很久没有联系了。他的母亲是一名地理学者,喜欢去人迹稀少的地方探险,勘察地质与植被情况。
她在三年前进入一座大山之後失踪,保险公司需要经过七年才能证实失踪的投保人死亡并进行赔偿,但夏沫从来没有要求他们跟进所谓的亡故调查。
因为夏沫坚信他那位在日常生活中粗枝大业,但面对工作尽心尽力的母亲没有遭遇不测,对其在某一天突然出现执有坚定的信心。
不过这三年来,有季阳时常过来陪著的感觉,确实要比一个人孤零零盼著母亲突然归家要好上太多。
进入客厅坐在沙发上面的时候,夏沫看著挨在身旁,温和对他微笑的季阳,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
“你睡沙发还是我的房间?”夏沫随口问道。
季阳眼中的无奈更浓,他当然不会自做多情的认为,这是夏沫发出的共眠邀请,对方只过是不喜欢和人同睡,觉得空间太挤,而让他知趣些找个地方睡。
眼见季阳的目光落在他们坐著的沙发上面,夏沫知道了他的选择,起身正要去给对方找一套睡衣,不料一直那麽安静坐著的季阳突然出手,将他的手腕扣住,用力拉扯了下去。
“你干什麽?喝多了发酒疯吗?”夏沫没有防备,被季阳勇猛的力道弄得微微有些晕眩,不过他当然没有害怕,只是略微感到意外。
“我还是选你的沙发好了。”季阳语声温和地回答,目光却异常灼热,显出几分和平时不一样的执著与凌厉。
夏沫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变化,他轻轻皱起了眉头。
“那你就睡这里好了,不要像个孩子一样和我闹。”
以前这样吩咐之後,季阳一定会立即放开他退走,然而这一次男人没有动,反而用更加热情与温柔的目光居高看著他,脸上渐渐浮现一层淡淡的迷乱与执著。
“沫,如果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你还会拒绝我吗?”低沈的劝说带著不易察觉的诱惑与催促,让季阳充满磁性的语声听起来更加优美,带著不露痕迹的煽动性,好像在这种语声的温柔劝说下能让人忘了原则,答应他所有的请求。
夏沫无疑是例外,他脸上没有展现出困惑,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季阳那张看著他表现得如痴如醉的脸庞,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不过,他感到有硬物抵著他们下身碰著的地方,当然立刻明白了季阳的话意。
“我从来不会更改决定。”夏沫高傲地说著,他轻轻挣了挣,发现以前对他惟命是从的季阳好像因为酒精的缘故,没有立刻接受他的命令退开,眼中不禁微微透出恼怒的神色。
“难道……沫,你真的那麽狠心,也不明白这麽多年以来,我究竟是用怎样的心情陪在你身边的吗?”
夏沫目光平静地瞪著脸上不经意掠过苦涩与无奈的季阳,暂时没有开口说话。
季阳看著这样的夏沫,心脏慕然发软,他俯下身,用最温柔的力道抱著怀中的男子,似乎打算把无法用行动和言语表达出来的热情与迷恋,全部送进对方体内。
“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更加不想逼你答应什麽。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中,像我这样陪著你的人,究竟算什麽?”
“算什麽?”夏沫微微挑起了优美的嘴角,以一种漫不经心的高傲,平静开口,“你以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甘愿作专属於我的仆人和忠犬吗?”
季阳深深凝视身下这个容貌美丽,神情傲慢的年轻男子,心里隐隐因对方的回答感到绞痛,目光却舍不得离开夏沫的脸庞和对方那张微微张启的刻薄嘴唇。
此刻,他明明正在接受羞辱,却仍然无法痛恨这样的夏沫,更加舍不得对身下这个人动粗。
好半天之後,季阳才本能地暗暗咽下心中躁动的热焰。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愚蠢地著迷於身下人的美貌,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夏沫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就算曾经遇到过和对方同样少见的美人儿,他也没有动心。
因为夏沫的一切都让他迷恋:那麽漂亮完美的五官,那麽柔顺光亮的发丝,那麽修长匀称的身形,甚至是这个漂亮男子居高临下,充满优越感的骄傲气质与恶劣到刻薄的古怪个性,还有那些从对方口中吐出的恶毒话言,他都爱到了极点。
季阳不明白,他为什麽会对一个人,还是一个同性如此痴狂;季阳更不明白,他是不是有被虐待的倾向?
年轻有为的律师早已认命地接受了夏沫的任性与张狂,从未在心中激起半分怨恨与不耐,仅仅是明白,在他第一次遇见对方的时候就逃不掉了。
虽然那时,他年纪尚幼还没有爱上夏沫,但是那瞬间认定了这个人,希望永远跟随并好好保护对方的心意却是不假的。
“你现在知道答案了吧?你对我来说,只是收在身边的一头打发无聊时间的宠物犬。这麽说来,还蛮有趣的。”夏沫毫不介意地继续说著,美丽的容貌挂著不可一世的嚣张与傲慢,看得季阳的目光忍不住顺著他流动的眼神微微转动,喉间隐隐发痒。
“我和你的关系仅是如此。我承认,习惯让你陪伴也看不顺眼你讨好其他人,但那只是因为,没有一个主人会乐於见到自己伺养的宠物对别人摇头晃脑,希望我这种感觉不会让你误会了什麽。”
这句话轻松地吐出之後,夏沫的神情和目光都变得更加不耐烦。
他不喜欢死死纠缠和为他做了‘一点点’事就来邀功的男人;他也不觉得现在这些听起来非常过分的话有什麽不对,当然更加没有侮辱季阳的意思,他不过是故意刺激眼前这个或许因为酒精而变得有些反常,没有立刻遵从他命令的男人而已。
在夏沫心中,季阳充其量就是一个只属於他的好仆人而非恋人或性伴侣,他非常不喜欢季阳之前第一次施加给他的压力,还有那种好像催著他认清某些事实的感觉。
所以,夏沫完全没有把季阳眼中越来越浓的苦涩与无奈放在心上,他向来实行,若有人让他感到不爽,他就一定要加倍奉还的原则,不会对任何人留情,也从来没有例外。
“现在,你可以从我身边离开了。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随著这句平淡的话,季阳动了,而且动作异常迅速。
这让理所当然下达命令的夏沫再感诧异,他原以为,季阳因为喝多了会再缠著他胡说八道,没想到对方这次不仅听从了吩咐,还笑容可掬的,和平常一样温柔可亲,仍然好像是一头乖乖听话的温和大型犬类,之前感受到的灼灼目光与迷乱的神情似乎仅仅是他的错觉,现在全都消失了。
微微有些狐疑地瞪著举高双手退到一边的季阳,夏沫懒得再细细回想之前偶尔从面前这个男人眼中偶尔掠过的苦涩与柔软。
他转身走进盥洗室,舒舒服服冲了澡出来之後依然全无防备地仅在腰上系著浴巾,大摇大摆地从视线一直温柔钉在在他身上的季阳面前走过。
尽管他们之间好像刚刚才发生了一段不是那麽愉快的小插曲,而且季阳暧昧的态度也让夏沫察觉到一些异样,但是这里的主人还是完全没有多想。
因为夏沫有绝对的自信,季阳不敢,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他知道,这个男人以後仍然会忠心耿耿、毫无怨言地跟随在他身後。
懒得花心思探究季阳的态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