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畸形恋的飘魂曲 > 第9部分

第9部分(1 / 2)

>做完这一切,已是夜里十一点了。楮君神情疲惫,也没精神再写作业,便去外屋倒水洗漱。他拉开房门,站雨棚下刷牙。雨下的更紧了,挟着风“唰唰”的落在塑料雨棚上,密一阵疏一阵。楮君发现夜色已浓的象一团化不开的墨块淹没了屋外的一切。只在身后里屋昏黄台灯光的映照下,才隐约看见雨棚沿下密密集集如细针般的雨丝。楮君乎的觉着自己有些凄凄然。

熄灯睡下,好一段时间,眼前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在绝对的黑暗中,睁眼和闭眼没有丝毫区别,可能正是因为视觉功能不起作用,听觉便特别的敏感吧。楮君在寂静的雨夜里听到声音比喧闹的白昼要多的多。他能听到眼睛眨动时“呱唧”作响声,他还能听到似人足音又似泉落深涧的有节奏的自己的心跳声。后院里传来一阵“刺刺啦啦”的瓷盆滚动的声音。那一定是阿黄在院子里走动碰出来的。

“这样密集的雨,阿黄你还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做什么?”楮君望着窗外那一点靛蓝的光亮想。

“嗵”的一声,窗外立起一个黑影,两朵蓝火灼灼的向屋力照。

“阿黄,莫非你也不能睡去吗?”在这间小屋单身住了几年,自己的孤独只有这个不会说话的伙伴知道。

“阿黄,你知道我没有睡去,是吗?”楮君坐起身来,伸手打开了窗户。阿黄立时“叽叽”欢叫着偏着头蹭楮君的胳膊,两条后腿在下面一纵一纵的,想趴上窗台。

“不要,不要。”楮君抱着阿黄的头,轻轻拍着。阿黄身上全是雨水,可下面的细毛却是干燥的,手插进去,还暖暖的热。

“好了,阿黄,去睡吧。”抚弄了一会,楮君把阿黄放下了窗台,看着窗下闪着蓝火还在望自己的阿黄,喃喃的道:“孤独不只人才有,它是宇宙间所有生命共同的体验。”

这些天,吉虹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楮君少。每一次躲避楮君渴望的眼睛都是心灵上的煎熬。她不知自己还能把这种冷漠维持多久。其实,吉虹很明白,不管楮君再怎样做,自己也恨不起他。装出来的冷淡没有消磨去一点对他的感情,相反喜爱他的感觉在每次故意的不理睬中增益的更加炽烈。多少次,吉虹感到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楮君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唤,都让自己心颤肉跳,自己多想转身回应他呀。然而,吉虹知道自己应该克制,现实的环境与楮君周围的那些女孩每一个都告知她,现在不是放纵感情的时候。吉虹对自己对楮君都有信心,没有信心的就是目前的环境和那些爱慕楮君的女孩。有时偷偷观察楮君,看到他郁郁的神情,吉虹心里便酸楚难受。那时,她这般安慰自己:“我这样做不是在折磨楮君,是在折磨我自己。”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狠起心来在下一次面对楮君时再挂起那副冷然的假面孔。

12号,调换座位后的第二天。吉虹依旧坐在第一排左数第三组,她的课桌正冲着教室的门,每一个进出教室的同学都要从她桌边经过,有时倒老烦。

整个上午,楮君进教室时,眼睛都在狠狠的看她,吉虹当然不与他对视线,可眼睛的余光中,楮君那沉重的眼神沉重的很。

下午第一节课课间,盛红梅要吉虹陪她出去,吉虹不想动,拂开她的手,懒洋洋的道:“我一点也不想动,你自己去吧。”

盛红梅只得丢手去了,走到门口,刚巧楮君由门外进来,两人都侧身闪一下。吉虹见楮君沉着脸望自己,盛红梅也顺着他的视线向这边看过来。吉虹忙偏过脸盯起黑板上的课程表看,然后又把眼睛垂下来,慵散散的浏览课桌上的历史书。右手的四个指头交替点着桌面玩。

吉虹感觉楮君走到了自己的课桌前,玉色的衬衣和深兰色的裤子紧贴着课桌的前沿。吉虹竭力使自己镇静,只歪着头看那本历史书,不动一点声色。

“吉虹。”楮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哑,紧跟着还咳嗽了两声。

吉虹依旧不抬头,并使两个指头轻轻的翻过一张书页。猛的,楮君的一只手掌按在了书上。吉虹把上片嘴唇使劲吸进嘴里,心里乱乱的跳,只想:“你可别做傻事,这可是在教室。”

楮君的手慢慢抬起,吉虹分明看见书上留着一只用信纸折成的小船。“信?”吉虹一愣,由不得抬起下巴,一双晶亮亮的眼睛投在了楮君脸上。

楮君的表情很复杂,眼神里有恳求好象还有一种命令式的强迫。吉虹马上别过头去,用这种姿态表示抗拒。

后面又来了同学,楮君站不下去了,他低沉的叹口气,走了。就在楮君一转身的刹间,吉虹把历史书合了起来,将那只小纸船夹在了书中。

往下的两节课,吉虹没让自己碰那只漂亮的小纸船。放晚学后,关上门,坐在自己那间九平方米的小屋子里时,吉虹才小心的拆开层层折叠的纸船,看到了一封信:

吉虹:

为何?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你总应该给我一个明确的原因,使我知道我所犯下的足以让你不屑拿眼睛再看我和不屑与我说话的十恶不赦的罪过。你没有。你故意用冷淡和不解释折磨我。你想让我心痛,你做到了。只是你不知道,我心痛之深重足以抵消你怨怼我的心的百倍还多。吉虹,你伤我伤的太重。

可我不怪你,真的,尽管我不知道让你恨我或竟说令你看不起我的原因。但我相信一定是我哪儿做错了,而且错误的足以让你这般对我还称的上宽容。否则,我真的无法理解,我心中可爱的天使,何以变的象恶魔一般可怕。这些天,你就似恶魔一般对我!吉虹,你不该这样。

一直以来,在教室里看着你或在家里想到你,我心中都会涌出一股暖意。我说,我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隔阂。好象只有用“亲切”这个最普通的词才能说的明白我们之间最不普通的感情。在你面前我象对待自己一样自然。我经常自己痴想:我对你,你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对方都不会感觉惊乍和亵渎。这比一些夫妇、兄妹的感情还无间。这便是亲切的感觉,也就是我对你的感觉。可你,你是怎样对我的?你伤我的心太重,太重,吉虹。

暑假中我找过你两次,都是在傍晚。一次站你楼下,一次站你家的门口。我没敢喊你,也没敢敲门,可心里却很美,我想我的吉虹就在这楼里,这便足够了。我经常梦到你,梦里的你更美,却美的有些飘渺,仙女一般。就是这些天,你这般对我,梦中的你依然温柔俏皮,就是爱捉弄人。几次被你捉弄醒了,醒来时还是那种暖暖的亲切感。我不知我有没有走进过你的梦里,你梦里的我又是怎么个样子?现在夜已深了,今夜也该有梦,梦里应该有你,不管你怎样对我,梦里的吉虹永远是美丽俏皮的天使。

吉虹,你好好想想,咱们俩还有什么说不开的问题?可能我的罪已经不赦,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出于无心。为我指出好吗?请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吗?请让我为自己为你为咱俩改正,好吗?吉虹。

写这封信前,我心很乱,理不出头绪,涂了首诗,付在后面,也算我一种心声。

后天是星期日,你来我小屋一次好吗?什么时间都可以,我会全天等你。也许,你的来会让一切改观。

楮君

1987.9.11.夜。

吉虹拈起那首小诗,读过后,哭了。楮君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的心,你什么都明白,可却不明白女孩的感情。

星期日,一早起来,楮君就处在兴奋中。雨后的晴天更显得爽净。推开房门,站屋外面瞅瞅小巷的尽处,轧水井边有两个穿红裙的少妇在洗衣服,抬头看看澄澈碧蓝的天幕,再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不由得说道:“星期天。真好。”

早饭后,楮君急忙回了屋中,敞开门,坐沙发里看书。心却在书外。井边的那两个少妇洗完了一盆又端来了一盆,边洗边说笑,“咯咯”的笑声轻悠悠的便传到楮君的耳里。

九点十分,楮奶奶在后院唤他。楮君出去时,留意把门虚掩了,闪着巴掌大的缝隙。再回来时,他惊异的发现,门半开着。

“来了。”楮君喜道。进屋却不见有人。“莫非躲在里间?”楮君想着,边向后边喊:“吉虹,吉虹,是你吗?”

才到里间,隔墙后面“腾”的转出一个女孩,两手叉腰立着眉毛瞪他,却是楮珊珊。

楮君愣住了,惊道:“怎么是你?”

禇珊珊翻着眼睛冷笑着说道:“怎么,叫你失望了。”

“唉!”楮君皱着眉角摇头道:“不,不是,我没想到你会来。”

“哼,哼。”珊珊耸鼻子笑了两声,走过来,坐沙发里,抬眼盯着楮君看,半晌说道:“你约了吉虹?”

楮君看着她,沉默一会,才点头道:“是。”

珊珊注注的望楮君一眼,别过头去,使一只手拄着太阳穴出神。方才来时,见门虚掩着,知道楮君出去不远,珊珊便躲在里间,想他进来时乍他一下,谁想他竟唤着吉虹的名字进来了,当时那心头“突”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血全都涌到了脸上,真没有这般气人的。

楮君站那儿有些无措。怎么就没想到禇珊珊会来呢?看看面前这位扭着脸象一座活火山一般坐沙发中的女孩,想想有可能马上便踏进了门的那位溶合着俏皮与冷漠的女生。楮君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子。”后院里楮奶奶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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