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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过他们?”紫蝶不解。
“是呀,我是装璜公司的,你们公司经常和我们有业务往来,尤其是你们企划部就经常会跟我们公司合作,而我就成了你们公司随叫随到的小工,这不今天刚好来接活就碰到了你。”凌云说完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紫蝶谦卑而怯生的目光马上缓合过来,打量了凌云几秒钟后又露出那调皮的邪笑道:“我就说吗,看你的样子顶多是个装修工人,哪能跟我们公司的领导扯上边。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出你是个装修工人,瞧你那身装扮就知道。”
凌云放开扶着紫蝶的手,紫蝶措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上。烫伤的那只右脚冷不防着地用力,她痛得惊叫一声,眼泪又马上涌了出来。
双手环抱的凌云摆一个超酷的POSE,他眼神缥缈地扫着紫蝶问:“我这个样难道贴得有装修工的标签吗?”
看到紫蝶眼里又涌出了泪水,他心中突然有一丝尖锐的疼痛感袭来,旋急又回到她身边扶着她,望着她那因总是哭泣而有些红肿的双眼心疼地说:“傻丫头,不要哭了,都快变成大青蛙了。”
“大青蛙就大青蛙,才不要你这只癞蛤蟆扶着我。”说完用力地甩开凌云的手。
紫蝶倔强地踮着脚尖挪动了两步,凌云就霸道地拦腰抱在臂弯里,她不管紫蝶的打闹,就是不肯放她下地。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凌云如同抱着稀世珍宝,轻轻地一步步游走在疼痛边缘,内心波涛汹涌起伏,这个爱流泪的小丫头不就是他梦中常常出现的那只翩飞的蝴蝶吗?。。
第5章
。 他不管紫蝶的喊叫,抱着他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紫蝶叫累了就靠在他宽大的胸膛里睡着了,当她醒来时他们已经远离了繁华的街道,四周漆黑,只听得秋虫哀鸣,此外到处都是一片寂静,她有些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凌云怀中颤抖起来。
颤抖中她想挣扎出凌云的怀抱,凌云的手已不再是白天那样温暖,冰凉中透出一种亡魂的气息,她几乎听不到凌云那快要被黑夜所扼杀的喘息声,她甚至有些怀疑那如铁钳般僵硬的手是不是传说中僵尸的手?
黑暗中,紫蝶嗅到一种沁人心脾的芳香,那种似曾相识的香味让她暂时忘记了颤抖与害怕,她在搜肠割肚地想这种香味,从学校想到家里,一想到家里,她就不觉得害怕了,因为她只惦记着父亲还饿着肚子在焦急等着她回家,天这么黑了,父亲一定拄着拐杖守望在家门口,一定会在紫荆树下不停地转来转去。。
“紫荆树,紫荆花。”紫蝶明白刚才闻到的香味是什么了。
虽然这里是伸手不见五指,死一般静寂,可紫荆花的味道让她看到了生的希望,因为父亲曾经告诉过她:“紫荆花的味道就是妈妈的味道。”虽然她从小就没有闻过妈妈的味道,但她相信,香如紫荆花的妈妈一定很漂亮,父亲告诉她妈妈在生下她后就死了,所以十九年里她都是跟父亲相依为命,院中那颗紫荆树就好比“妈妈”一样亲,每年紫荆花开的时候都是她和父亲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段时期妈妈是守在他们身边的,既使从来也没见过妈妈的模样,可她照样会欢呼雀跃地拥抱着紫荆树诉说着心中的喜怒哀乐,那些缓缓飘落在身上的花瓣,她就当着是“妈妈”的吻,有时她会在紫荆树下仰着头让花瓣飘落在脸上,她会觉得那是“妈妈”在亲吻她漂亮的小脸蛋。。
她慢慢地安静下来,静静地躺在凌云的怀中,摸索着把头发压到耳根后,她要露出整个脸庞,她想让“妈妈”的吻印满整张脸庞。因为她知道有风就会接到“妈妈”无数的吻。
就在她仰脸准备迎接紫荆花的吻时,突然感到有两滴热泪滚落在脸颊上,她也感觉到了凌云的泣声。
一种悲伤到极致的歌声从凌云嘴里飘了出来:天堂路遥遥你是否已到达不要迷恋风景因为我正在期盼回音不要痴迷山川因为我已化作悠悠白云今日的歌声是我相思的衷情紫荆花上晶莹的露珠是我伤心的眼泪故园的流萤是我为你点亮的孔明灯如果你已到达天堂请你快插上天使的翅膀因为我正在云彩的身旁如果你不小心折翼了翅膀请你快把香魂释放因为我正在故园痴心仰望如果你找不到方向请你跟着流莹飘荡因为我会化作蝴蝶和你幸福的飞翔……
如诉如泣的歌声让紫蝶有些伤心欲绝,她有一种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幽森黑暗的伤心地,她在凌云怀中又动了动,感觉到那双冰冷如铁钳的手臂更有力度了,想要从凌云怀中溜出是根本不可能的,一种更大的怨气郁结在心中,她有些发疯似地擂打着凌云,嘴里还不停叫嚷道:“你这个讨厌鬼,快放我下来,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凌云攥得更紧,有一种深入到皮肉的疼痛让紫蝶没有了一丝力气挣扎叫喊了,滚落下来的泪珠也没有了声息,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她的嘴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羊羔无助地趴在凌云怀中。
紫蝶感觉到凌云那凄凉如黑夜的身体在移动了,仿佛只打一个呵欠的时间凌云又停了下来,一只手揽着紫蝶,一只手好像是在摸索着什么,随着听到打开房门和开灯的响声,紫蝶的眼睛突然见光有些刺痛,也许是今天流太多泪的原故,从小到大流的泪加起来还没有今天流的泪多,把紫蝶当心肝宝贝的爸爸才舍不得让她掉一滴眼泪,今天碰到这个死冤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紫蝶恨恨地想:“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恶的家伙。”。。
第6章
。 把紫蝶放在沙发里,凌云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缓缓睁开眼睛的紫蝶打量起这间房来,空荡荡的大厅里仅有的摆设就是紫蝶躺着的沙发,还有就是沙发前的一张透明茶几,看来主人的生活极其简朴,落色的窗棂极不友好地开合,一股股凉风肆掠全身,她不禁蜷缩起身子来。受潮的墙面涂鸦着五颜六色的痕迹,斑泊的痕迹中泛着陈旧的黄色,紫蝶还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墙面,她有些惊讶:“房主人不是色盲就是全盲,这样丑陋的墙面也不处理一下,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涂鸦就知道是哪个弱智儿童画上去的杰作,而且历年久远,起层的地板上更是不堪入目,翹剥出光怪陆离的狼藉,紫蝶忍不住道:”这间房好像是废弃久远的幼儿园,那些幼稚可笑、残缺不全、依稀可猜的图形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说得对,这里曾经是我们家的幼儿园。”凌云说着就从里间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外加一个小得有些可怜的面包。
不看到吃的东西还不觉得饿,紫蝶没理会凌云,肚里的饿虫让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牛奶和面包,唯恐凌云一不小心塞近那张豪放的大嘴,更担心那杯牛奶被他一饮而尽,也许是泪水释放了她身体里太多水份的原故,她特别需要这杯牛奶的滋润,如果今天要不是口渴也不会碰到这样倒霉的事,她对凌云的那股怨气也被眼前的食物遮掩了,有些企盼地望着凌云。。
凌云被紫蝶的小调皮怔住过,现在更被她那种单纯的企盼陶醉着,这种熟悉的眼光正是蓝雅的眼神。
“蓝雅、蓝雅……”凌云轻唤着走了过去,眼中溢满了柔情蜜意。手中的面包和牛奶无疑是给斑斓的地板绘上了白色的裙裾,因为他扔掉手中的面包和牛奶,正张开着双臂想把紫蝶拥入怀。
那些业已湮灭的记忆被紫蝶的眼神释放出来,灵魂深处那根相思的弦不经意被拨响了,他疯了似地抱紧紫蝶:“雅,是你回来了吗?你走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看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些日子,我孤零零地呆在我们儿时的乐园,每天都在拼命地想你,那些我们共同涂上的颜色是我心中的彩虹,点点痕迹都是我相思的源泉,你知道吗?我被煎熬得快要发疯了,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