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他,十足是个成功的商人。
“看来,这几年你混得挺不错的。”她注视着沉稳内敛依旧的他,淡淡调侃着。
他定定的凝视着她。生过一个孩子,但她的小腹依然平坦,胸部仍是坚挺如昔,躲藏在套装底下的,是他曾经熟悉且爱不释手的玲珑曲线。
她是否已沾染过别人的怀抱?
“托你的福。”他浅笑着。笑容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今天的成就,泰半因为他一直让自己处于忙碌状态,寄情于工作而无暇去多想其它事。
“我可没有这种福气。”她毫不领情地回道。挺了挺肩膀,安凝雅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今天来这里是要跟你说清楚,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你有什么条件就开出来,我要恢复自由。”
师黎安的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痛,但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
“怎么?急着恢复自由,飞回纽约会情郎吗?”他冷冷说道。
她一愣,随即反驳!“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师黎安闻言大步走向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将她圈在他与会议桌之间,一字一句清晰说道:“你别忘了我仍是你合法的丈夫!”
“合法的丈夫?!”她从鼻端哼出不屑,眉间一拧,她愤愤离开他的包围。离开他好几步远后,冷冷道!“五年前我递出离婚协议书后,就不再当你是我丈夫!”
当他在机场告诉她,他银本没去办理婚姻撤销登记时,她犹如青天霹雳一般,除了震惊,还是震谅。
当年她寄出离婚协议书后就收拾行李直奔纽约,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没做任何动作!
她前几天去查证过了,她和他的确仍有夫妻关系。
这代表,他们之间仍有割不断的牵扯;更糟的是,台湾的法律赋予丈夫许多的权利,包括可以限制她出境。
“当对我可没想耍离婚。”他面无表情地靠着桌沿说道。
“你没想过?”她杏眼圆睁地怒视他。尔当时一言。-行不是暗示我不配做你老婆?
连你的传声筒都这样告诉我!“
“传声筒?”他挑起眉。
“你妈跟你妹呀!”她冷哼。
其实她非常不愿意再忆起从前那段短暂的婚姻,那会让她再度有了“恨”的情绪;她从没有这么恨逮一个人,那也让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平复这道伤口o她无法原谅她亻门曾对她做过的一切,尤其是师岳伶,所以她选择遗忘,不再让她们进入她的回忆。
他的眼光没有离开过她,因此她的情绪全收拢进他的跟底,他心底有一丝愧疚。
当年他的家人曾经很无情地对待她,他也是退伍之后才得知,即使他想弥补她也来不及了,因为她早已离去。
他曾经花了一年的时间寻找她,在台湾及纽约透时件多管道找她,但是她就像泡沫一般,完全无消无息。
所以他一直没有注销婚姻登记,就是留下最后一线希望,万一……万一她要再婚,至少必须我到他办理离婚。虽然这是他最不乐见的,但他想再见她,有些事他必须问清楚,否则他永远无法放下她。
“她们从来就不代表我的立场。”他一瞬也不瞬地紧盯她。“何况,我从未有进离婚的念头。”
“是吗?你不是一直认为我给你戴绿帽。”她冷冷一笑,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有吗?”他冷凝的眼如鹰般犀利地探问她。
这是他心中多年的结,这些年来一直紧紧锁着他的心,有时紧得甚至让他发疼,喘不过气来。
她i几诮地看向他。“你凭什么追问我?你和岱伶两人之间的暖昧又从坷解释?”
“她自始至终和我的关系就是兄妹,井没有其它了。在我们的婚姻里,我始终不曾背叛过你。那么,你有吗?”
她沉默不语,“看着我说话啊!”他冷声追问。
她缓缓看向他,眼光如冰。
“我不觉得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她语带嘲讽:“你己经在五年前就定了我的罪,也让你妈和你妹做了执法者,将我刺得遍体鳞伤,现在还来翻案,不觉得太迟了吗?”
他微眯起眼审视她一脸的狂怒状。
“我要知道真正的答案!”他沉静依旧。
原本意欲再羞辱他,突然心念一转,安凝雅换了另一种方式。
“给你答案,你就会放我自由吗?”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看情形。”
“看怎样的情形?”她进一步追问。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提出另一个问题。
“方心雨是不是我的孩子?”
第七章
一九九四年七月一日盛夏似乎已悄悄降临,天气实在热得不像话,连坐着不动都会汗流浃背,我一天至少都会洗上两三次澡,否则无法消除酷热加诸在身上的黏腻。
今天也是大学联考的第一天。
想起一年前,我也是那群待“烤”的考生,考试我不怕,天气热也能忍耐,唯独一群人挤在小教室里的“味道十足”,令我很受不了。
以前在学校念书时,我都会跟老师说我呼吸道不好,而要求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但是联考的位置可就没办法这样掉换了。
所以去年被安排在中间座位的我,面临左右夹攻而来的汗味体味,还需镇定沉着应试,真是非常艰苦的一场奋战哪。
还好,考试梦己远、打死我也不会再参加这种大型考试。
今天心血来潮,回家去看妈。
妈变得好瘦,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距我们上次见面到现在不过才一个月,怎会变化这么大呢?
我担心地问妈,她只说公司最近业绩不好,逼得很紧,所以压力太大才让她整个人消瘦下来。
我仍是担心,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妈立刻拼命摇头,还问我是不是咒她死,才要送她进医院!
面对妈的过度反应,我不禁起疑,一直追问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结果妈竟然对我发了一顿脾气后甩门回房,任凭我怎么敲门也不应门。
妈最近真的变古怪。
情绪常暴起暴落,令人捉摸不定她在想什么,有时我真快不认识她了。
★★★一九九四年七月二十二日天啊!妈妈竟然是得了血癌,也就是俗称的白血病。
难怪她身子变瘦弱,难怪她脾气起伏不定,原来她正被病痛缠身!
为什么她不肯告诉我呢?
望着刚打上止痛剂已安静睡着的妈妈,我强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如果不是我今天突然绕回家看一下,也不会发现妈妈痛昏倒躺在地上,紧急送医后,才一切真相大白。
医生告诉我,妈在年初就检查出得了癌症,但是没看过这么不配合的病人,不定时来检查,也不做化疗,甚至连药都没有好好吃。
她根本就想慢性自杀嘛!医生摇摇头叹息。
我这时也才明白,当初妈为什么急着将我推给爸,不是她不要我,而是她明白自己时间有限,到时候只留下我一个人,所以她才做此安排。
明白真相后我心好痛。
妈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苦难,包括婚姻、包括病痛,她只会把悲伤留给自己,有苦都往自己肚里吞,身为女儿的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还误会她……
我拉住她的手轻贴在脸上,也贴住我心疼的泪水。
我该怎么帮妈呢?
照医生的说法,妈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她存心不要活下去,存心让本来可以控制的病情恶化!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