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回家?」虽然他也很晚才回去,但今早从洛慕远口中,他同样知道了她的夜不归营。
「我……我和朋友聊天聊得太晚了,所以就在她家睡下了。」昕梦撒谎的技巧蹩脚得令人一眼即可识破。
「还有没有更高明的理由?」洛玮抬眉睨视,言辞中尽是嘲讽。
「我早已成年了,偶尔一、两个晚上没有回去,也没啥大不了的,不是吗?」眼见洛玮并不相信她所说的籍口,昕梦索性不再坚持她虚构的谎话。
只要她沉得住气,别把实情给脱口说了出来,在她还没确切的了解洛玮对她有身孕的事会作何打算之前,她都得保守这个秘密。
「没错,是没啥大不了的,只要你记住一件事,我可没有和别的男人共穿一条裤子的习惯,其他的随你爱怎么玩,都不会有人干涉你的。」他狂妄而恶劣的话语一再地刺伤着她。
「阿玮?!」昕梦一张俏睑苍白似雪。
洛玮是如此看待她的吗?以为她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吗?
「怎麽?话说得不够明白吗?」他狠毒的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洒盐。
「你……你就真的这麽恨我吗?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完全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你不曾试著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可能性吗?」她端著心中仅存的一丝丝希望,期盼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丁点儿的珍爱。
「恨?我可没那闲暇的时间。你对我的爱,在每一次你为我张开大腿时,我倒是感受良多!」洛玮语意邪淫,直盯著昕梦曲线玲珑的身子,像是正用眼神剥下她穿著的衣料。
「求你别把我们之间的结合说得如此不堪。」她澄澈水眸里饱受著重重的创痛。
「那要怎麽说?」他凉凉的语气透露著鄙视。
「你明知道我所指的不是那一部分!」昕梦绝望地挣扎著。
「你是指我们之间的可能性?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说经过那些性爱後,要求我给你一个承诺吗?」他眼中集结著冰雾,不在乎地轻佻道。
「我……我不敢向你要任何承诺,只想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真的无法代替昕霓,无法争取到你一丁点儿的更爱吗?」这是她心中仅存的希望之火。
「你想代替她?!少得意忘形了,就只因为上过几次我的床,让我使用过几次,就妄想让我像爱著你姊那般的爱上你?你真是天真的可怕。」他逼近她眼前,杀人不见血地桶下最後一刀,也灭了她最後的希冀。
「我……我没那意思——」昕梦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艰涩说道。
「让我换个说法好了,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娶个姓谈的女人的!」洛玮要自己不去思索她眼中的绝望代表著何种意义,他只知道,她是谈昕霓的妹妹,只要重重地伤害了她,他就能得到报复的快感。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像一缕幽魂,昕梦了无生气地飘然离去。
眼见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去,洛玮愤恨地丢开手中的金笔。
为什麽?为什麽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那份预期中报复的喜悦?
此刻充塞在他心中的浓重情绪,竟是莫名的「心疼」——
***
「昕梦,你还好吧!看你,脸色白得像张纸似的。」眼带杀意,罗宾斯笑里藏刀的佯装关心。
「宾斯,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低头专注於心事的昕梦并未看见他眼中的冷意。
洛玮说这辈子他是不可能再娶个姓谈的女人了,呵!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改变他。
「是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凡事都得小心谨慎,要兼顾到肚子里的小生命才是。」不过他是个没耐性的人,他可不会等到她生下孩子,再进行他的计画——
「我会的。」她的手很自然的放在仍然平坦的小腹上。
「你告诉孩子的父亲了吗?」这可关系著他策画的游戏步调。
「没有,我还没有打算说出来。」她低垂的头轻轻一摇。
「你该告诉他的,对你、对小孩,他都有一份责任。」那样他在结束时所得到的乐趣会更高。
「我……我不想以孩子来逼他对我负责,就算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也会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她早已决定,不论洛玮同意与否,她都要生下孩子,那是她仅有的宝贝了。
「要养育一个孩子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他讨厌她所散发出的母性光辉,那让他极为不悦。
她应该是他的,也只能为他生下子嗣,是她不对,是她的错,辜负了他对她的期待。
两人走到校门口,昕梦望著人潮汹涌的街景,暗自想著,天下如此之大,她总能找到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生养孩子的地方吧!
是的!她决定在下个月毕业後搬离洛氏大宅,从此远离洛玮,不再去苦苦希冀他的垂爱。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昕梦晶亮的目光坚定不移。
「不计任何代价吗?」就算拿她和孩子父亲的性命来交换?罗宾斯眼神复杂深沉地问道。
「就算奉献出我的所有。」她一定要保有和洛玮的孩子,即使他不承认这个孩子,她还是义无反顾,这是她唯一能从洛玮身上取得的爱。
目送著昕梦踩著坚决的步伐离去,罗宾斯阴恻恻地说道:「笨女人,和你的姊姊一个傻样,有了孩子就变得不顾一叨,我会日日夜夜等候著时机的到来,而那将会是多麽丰盛的代价啊——」
他永远都记得,当他将谈昕霓的红色丝袜紧紧缠绕在她那洁白的颈项时,她小脸上的惊愕和难以置信,那瞠睁凸出的目光更是指控著他的狠毒,直到她断气时转变成不甘心。
他喜欢她姣美的身体,但不表示他也喜欢孩子,所以他叫她去拿掉孩子。
但谈昕霓转头打算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的嫁给洛玮;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威胁他,不得说出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否则她会让他助教的工作不保。
哼,她早就不清不白了,还妄想充作淑媛!他会让她明白,他罗宾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於是他选择了一个幽黑的深夜,以从谈昕霓手中复制的警报遥控器进入了洛宅,按照他安排的计画表解决了她的生命,也清理了两人之间任何曾有过交集的痕迹。
※※※
「谈小姐,总经理交代下来,今晚我们得陪他参加一个商业司次长所举办的晚会,待会儿一块儿去挑件晚礼服。」
「我也得去?!」昕梦一脸惊愕,向来指定由何玫瑰陪伴应酬的洛玮,为什麽会突然提出这项要求?
「上头是这麽交代的。」她轻蔑的语气中饱含嘲讽。
何玫瑰满满的醋意让整个秘书室里酸味十足,是的,当洛玮命令说要谈昕梦一块儿出席宴会时,她的心就涌上极度的不满。
对於能陪同洛氏少主在各个上流宴会问出席,一向是她大作「麻雀变凤凰」美梦的时段,可是,多了谈昕梦这个碍事的女人,她的权益是大大地打了折扣,让她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等著瞧,她会给这个半路杀出的碍事者好看的。
精品服饰店里,何玫瑰一眼即相中了架上新进的米兰新装。
「我喜欢这件紫荆色的露肩小礼服,就这件吧!」她指示著服务小姐将她所要的衣服取来。
何玫瑰兴致勃勃地钻进更衣室里试装,把昕梦给丢在一旁。
服务小姐早已见识过无数次何玫瑰跋扈的倨傲模样,等她进了更衣室,遂转身有礼地询问著伫立一旁的昕梦。
「谈小姐,你有没有中意的礼服?」
「我不知道要选哪一件?」她可是头一回进这种高级服饰店,眼见店内陈列的皆是时装界的流行服饰、珠宝配件,让她恍若走进了异世界,这里的每一件衣服、每一套饰物,想必价位皆是高得吓人。
刚才何玫瑰曾交代,要代表洛氏赴宴可不能穿得太寒酸,这里的每一件东西绝对都不会跟寒酸划上等号的,她确定。
「谈小姐,你要不要试试这件高领削肩的月牙色小礼服,我想你穿起来一定很适合。」服务小姐眼见昕梦的温婉有礼,立即推荐她一款刚上市不久的白缎长礼服。
那是件昕梦一眼瞧见便爱上它的衣服,换上了衣服,昕梦著迷地看著镜子里几乎截然不同的自己。
整件衣服毫无多馀的缀饰,仅以大方的剪裁和设计取胜,高领削肩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她浑圆的肩膀,和白皙无瑕的手臂,而平日她掩藏在衣衫下弧形完美的胸线和秾纤合度的腰身则展露无遗,裙摆设计成上窄下宽长及脚踝,让她看来简直像是尾月白色的美人鱼。
服务小姐赞不绝口的热烈,教何玫瑰冰冷的一句话给打断。
「白色?故作清高给谁看!」她语带讥讽地掩饰著心中的嫉妒。
谈昕梦自然清雅的气质,让这一袭月白色的礼服整个亮眼了起来,那是她所欠缺的,所以她向来只能以艳丽来表现自己。
哼!她总会找到机会恶整她的,就像那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