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此番来是什么目的,是为了继续折磨她吗,以他一贯的冷酷?
“说点什么!” 卡萨斯命令道,手放在狭窄的臀部上,眼睛闪亮,“或许,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犀利的口才还有你曾施与别人的教诲?比方说,怎样成为名副其实的淑女?!”他占据了从门到写字台的空间,拽住莎拉的手将她拖过来,“美丽的头发怎么又都束了起来?好象你总对自己的长发引以为耻。这身套装看上去像狱服。我来得真及时,再过几天,你又会变回钢筋水泥之身,作回冰冷无情的单身女人,过着凄凉的日子。”
他就是来羞辱她的吗?真叫人无法忍受。莎拉不想记起他曾怎样让她觉得自己光鲜可人。她甩开卡萨斯的手,退了两步,问:“你想要什么?”
“一个妻子。”
皮埃尔说得对,卡萨斯真是个疯狂的人。莎拉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找回自己,“我这里并不办理结婚事宜,卡萨斯先生。我建议你还是把头探回西班牙贵族的窗格子里去寻找帮助的好。”
“我什么都不会回头去看,我只想看你那庄严的伪装下面的东西。” 卡萨斯尖锐地说,“当然,你的确不适合办理婚姻事宜,因为你不够浪漫!”
莎拉的脸色苍白,她竭力挣扎着,试图不被他狂野的情绪所感染侵扰。她转身来到窗前,看见的,却又是玻璃反光中他英俊的侧影。
他怎么敢这么说?在这两周里,对他的爱无时无刻不困扰着她的心灵,每次闭上眼睛,卡萨斯就出现在脑海里,在彻夜不眠的夜里,她仿佛总能听到他的声音。
莎拉甚至痛苦到想卖掉代理行,拿着钱,在有生之年找份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一份可以全身心投入的具有挑战性的事情,足以将他抛在脑后的事情。代理行曾是她存在的中心。现在,已经无足轻重。
她的手握成拳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使她做了曾对天发誓永不去做的事情—;—;任感情将生活搅得一团糟。他却忽的一阵风般来到她面前,指责起她的衣着,还决定要找个妻子。他希望她会怎么样,难道为他鼓掌祝贺吗?
“你在耽误我的时间,卡萨斯先生。”西班牙一行的惟一收获,就是把她和父亲的关系第一次拉近了。其余的事都令人伤心。
当她听到卡萨斯用自己的语言咒骂时,她的泪水汹涌而下。他扳过她的身子,她却无法面对他。他对她说:“和我生活在一起吧,莎拉。那样,你就不会整天面对砖墙、垃圾箱,还有喧嚣的城市,你会每天沐浴在美丽的山脉、清泉和峡谷之间。”
他扶着她的肩。莎拉喘息起来,那灼热的触摸令她的每一个细胞为之一紧。她的眼泪奔涌而下,卡萨斯连忙伸出手指,托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看着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往下淌。她不雅地抽泣着,恨不能化为一阵烟儿消失掉,因为她太脆弱,太失控,竟违反本意地哭得这样一塌糊涂。
很明显,根据他曾说过的话,他已经决定他还是想要她上他的床。一起住两个星期,就像他曾隐隐暗示过的,时间长短就看她有多少吸引力。这也就是说茜卡不会在那儿被他这个长兄道德败坏的榜样所影响。
啊,莎拉不会帮忙的。她曾经不理智地以为,为了永存的记忆,这痛苦是值得的。虽然没有亲身体会,但她猜想得到那与他离别的痛苦。如果有第二次分离,那将是她无法忍受的。尤其当莎拉知道卡萨斯会将她抛弃,偷偷寻觅合适的新娘时。
“看来,你还是有颗心,它也会破碎。”卡萨斯说道,“我很高兴。上次当你小声说会留下来,我的心既幸福又痛苦,因为我知道你是个理智的家伙,从不草率。我以为你没有心,就像一本充满教条的书。”
他误会了。莎拉将头虚弱地靠在他的肩上,他得出了错误的结论,而她却无意于纠正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本应该命令他出去,威胁他说如果不走她就叫警察。然而,莎拉却靠着他,将自己融化在他的怀里,任凭他把系头发的发夹一一摘下,让她的头发松下来垂在肩上。
“但我还是希望,”卡萨斯的声音听起来痛苦万分。莎拉将脸藏在他的衣襟里,露出一丝憔悴的笑,因为对卡萨斯来说,每一分情感都是夸张的,每一厘感觉都是扭曲的。他的怜悯同情可以成筐地送上来。他叹息着说:“那天我发誓给你一个晚上考虑。为此,我该受到表扬。这是真心话,我不愿意轻易说服你的身体,而不被你的灵魂接受。我努力禁止自己去找你。我等了一个晚上,企求圣灵让你改变主意不要离开。可早上见到你,却发现你已经整装待发,急切地想要离开,甚至都不和我道别。你还暗示我只不过是个娱乐的对象。你太让我痛苦了。”
莎拉咬住下嘴唇,心痛欲碎。他怎么能做到让她心碎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大笑呢?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他那受到打击的自尊使他的英语听起来极为特别。
卡萨斯摘掉她所有的发卡,将它们扔在办公室的一角,散开她的头发披在肩上。现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脸上,使她无路可逃。
“你总是让我失去理智。要知道,我本不打算扣押你,可是当你从这张桌子后毫无人情味地注视着我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如此美丽的女人却包裹得像个悍妇,举止像个无情的机器人。我渴望能低去你的伪装,找到真实的你。所以,我做了这不可思议的疯狂的举动—;—;绑架了你。”
“可恶的家伙!”此时的莎拉希望坚强自持,却越来越投降于爱情,仿佛在无垠的海面上做着无望的挣扎。
“当然,”他的眼睛闪亮,“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在做着可恶的事情,我怎么能抵制这种诱惑呢?是你促使我这样的!你计划要让我困惑,企图让我屈从,结果,我每每迅速作出反应,超前一步。我一直静观着下一步你将如何对付我。随着每分每秒地逝去,我却对你越来越着迷,因你的身体,更因你的头脑,变得难以放手。你说的话也令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反省自己,这是别人从未做到过的。”
“所以,我做了正确的决定,还你以自由,”卡萨斯简洁地总结道,“虽然我发现自己无法忍受失去你,虽然我想请求你留下。可这样做分明是错误的。”
他的手指轻轻地为莎拉擦拭着眼角的泪痕,“这么多的眼泪,好象带给我很多希望。”
她无法跟上卡萨斯的思路,颤抖着问:“你在说什么?”
“我应该知道你是不会轻易屈服于火焰般的激情的。你一直都在生活中极力回避它,仿佛它根本不存在。我甚至想在发出邀请时,附上一份合同,写明我要遵从的条款。然而,当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根本不需要遵从什么条款,我要你今生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
莎拉惊呆了,头晕目眩,紧紧依偎着他,声音颤抖地问:“可以再说一遍吗?”
“什么,难道什么都要重新来说吗?”卡萨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爱你胜于我的生命。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为我生宝宝吗?”
“哦!卡萨斯。”她的呼吸急促紊乱,两人拥紧在一起,让她难于再说些什么。他的唇盖住了她的,仿佛给她一个坚定的答案。莎拉像在幸福的颠峰,在融化一切的飞翔里感受到光明普照的赐福。两人缱绻在一起,他的手缓缓脱去她的外套……沉浸在狂野的热度升温中的莎拉忽地回复了理智,她抓住他的手,说:“这是我的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来。”
“不会的。”卡萨斯的黑眼睛望着她,“我锁上了身后的门,善解人意的詹妮一定不敢在这会儿打扰。况且,这儿不是你的办公室,这是你的监狱。这儿连个沙发都没有,我可不想要我的未婚妻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和我亲热。”
他拾起外套,将她的胳膊套进袖子里。在他激情的感染下,莎拉不禁笑了起来。卡萨斯继续说:“你会和我走出牢笼,奔向广阔的自由天地吗?你可以完全抛开公司事务的纠缠,但你无须卖掉它,你的雇员也不用担心失去工作。你愿意吗,亲爱的?”
“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沙文主义的混蛋吗?”莎拉陶醉地靠在他的肩头问。
“如果有谁真的这么说,我也不会理会的。能让一个女人感到幸福,怎么会受到责备呢?”然后他的眼睛小心地一闪,“你希望我带给你幸福吗?愿意做我的妻子,生活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