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你有那种感情,我就永远无法解脱。”小语的眼泪也涌了出来,“我们两个,也许会有一个令人伤感的结局,可是,没有结局,是不是更让人伤感呢,哥?”
我,无言以对,心,空如幽谷。人,最高贵的就是自尊,不管怎样,我不会求告小语让我留下。
心自然抽搐之后,我终于可以冲小语一笑,尽管泪更多地流出来:“好,我走,今天下午就走。”
“哥……别难过,”小语哑哑地叫了一声:“明天吧……而且,只是一段时间……”
“就今天吧,我不要对你多一晚上的伤害。”
“……其实,我是怕伤害了你,还有你的家人……”小语冲我缓缓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自己擦眼泪。我强烈地想迎过去,拥抱小语,并吻落她的泪花,我忍住了,因为,还没到分别的时候。我渴盼着能把一种疼集中起来,我疼,或者,我们两个都疼。
我,坚持做好午饭,坚持吃了个半饱。小语,只吃了半碗。
我回到卧室,拉开窗——
那棵杨树,正是年青茁壮的男子样儿。
是的,我不如它,至少,它还有身下的三尺厚土,而我,在北京,只是一片叶子,一片已经离开了枝头的叶子。
关窗,回头,却又发现:墙上的钟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呵,它照应得真好,把我即将离京的这件事情照应得简直就象一篇虎头豹尾的全国优秀作文。
我服,我走还不行吗?
我开始打点东西,很简单:公文包、银行卡,手机,还有那个小灵通。旅行包我是不会带的,因为,我觉得,把它拿走是另一个不祥之“照应”——我会因此再也来不成北京。
下午,林岩来了。我没出屋,但对他的声音,我忽然觉得亲切起来,继而,他整个人竟也可爱起来,在他面前,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脏。如果小语出嫁,我情愿,她嫁的,就是他。
下午五点半。我准备走了,便去敲了敲小语的门。
“哥,等一下。”小语在里面轻轻地说道。
我于是就坐到沙发上等,呆呆地等,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门,轻轻地开了,我不经心地一回头,立即“啊”地一声站了起来——
小语,何其惊艳!身上穿的,竟是太奶奶送她的红色旗袍!
小语款款而来,冲我勉强一笑:“哥,好看吗?”
我点头,心头,是滚滚的感动:小语,她是专门穿给我的啊。可是,那火一样的旗袍里,为什么裹就的偏是一颗冷极的青春之心?我不懂,一直到就要和她分离的现在,我还是不懂。
我平视着小语,笑笑:“为什么么穿这么郑重?”
小语转身要走:“你不喜欢,我就换掉。”
我一把拉住她裸露的温滑的手臂:“不是,你突然穿这么隆重,我很不安,因为,我觉得它充满了诀别的意味。”
小语没动:“没想这么多,突然想穿给哥看……”
“谢谢你,”我没有放开小语,“打算分开多久?”
小语摇头:“我不知道,随意吧。总认为永远不再联系才是最好的结果。在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发短信,我想好了,你一离开北京我就关机,一直到我……你在家,好好写你的小说,我想,你并不会因为没有我的消息而寂寞的。”
我看着小语的眼睛:“好……最后,我还想再给你针灸一次……”我深深地望着小语。
“哥,你这不是更象诀别吗?”小语摇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好太多了。”
我突然发狠道:“就是不针灸……我也要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