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九点的时候,我给志远打电话,叫他马上过来。
不过十分钟志远就过来了,进屋就把我给抱住了:“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先会小情人儿啊?”
“打你几次电话,都说暂时无法接通。不正好吗,给你省饭钱。”我就喜欢倒打。
“住几天啊?”志远鱼一样汆到床上,顺手端起我刚才泡的茶兹了一口,“明儿个我带你去几个景点儿转转。”
“三天。”我在他旁边凑摸着坐下,用屁股往里拱着赶他的身子,几句话说了我来深圳目的。
“对了哥,”志远一只手支起脑袋,笑着,“那阿兰够水灵的啊,要不要我给她打电话过来陪陪你?”
“留着你用吧,”我笑,笑得有点儿涩,“今儿个晚上别走了,我一个人怪他哥的无聊的。”
志远爽快地应下了,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还特意让我也接了个电话,以证明自己的确是和一个男人过的夜。
对骂着闲聊了各自的一些情况,志远的主题还是女人,说:“一个女人一个味儿真是不假,我这会儿半个月不换女人心里就难受。”
我笑:“男人应该吃一种‘忠诚药’,是‘忠诚于党’的‘忠诚’,不是中药的‘中成’药,吃了这种药之后呢,只要和老婆以外的女人发生性关系,前额上就会出现一副彩色的男女交媾图,洗都洗不掉,这样一来,老婆一看就知道又在外面风流了。”说完这话,我才意识到,世界上最好永远也不要有人发明这种药。
志远哈哈大笑,背对着我,手掌准确地落在我的屁股上:“那不要紧,反正所有男人脸上都有,谁也不笑谁……”
喷着拉着,几扯几不扯扯到童年上去了,志远拨楞就坐起来了:“对了哥,忘没忘记小时候咱们玩斗拐啊?”
我嗨了一声也坐了起来:“不就是右手扳住左腿放到膝盖儿上……单腿站立,然后用左腿膝盖儿撞对方的膝盖儿,被对方撞得左腿放下为输吗!”我索性跳下床,“来来,得有十年没斗过了,今儿个斗斗,看我能不能把你斗倒。”
志远说好,下床,拉好架式,我们俩于是就用穿着价值不菲的皮鞋的单脚,一撞一撞地硌蹦着撞向对方的膝盖儿——
我嘴里叼叼着:“斗、斗、斗拐拐——”
志远:“斗倒地主我起来——”
……
我们两个的膝盖刚碰了几下,志远就非儿非儿直喘。我还好,志远太胖了,束在腰带里的“梦特娇”牌汗衫下的肚皮来回晃荡,可笑得很。
最后,他哎呀一声,左腿让我撞开了,腰一弯,腿儿就搁地上了,连连认输,感慨时光杀人于无形。
倒在床上,看着对方的脸,都说对方是笨蛋。
我们又说起关于斗的游戏,什么斗花生,斗鸡蛋,还有斗铲子。
志远感慨:“这个斗花生斗鸡蛋吧,还显得不那么惨烈,花生勾花生,勾死也不吭,蛋碰碰,又是两不怨,就是这个斗铲子……啧啧……”
我点头:“是啊,铁铲子多硬啊,刃儿对刃儿,猛一啃儿,乖乖,火花四溅,大多两败俱伤。志远,你注意到了没有,其实在这些儿戏里,早就教我们要面对无处不在的人生竞争了。”
志远啊啊地同意着:“不过,我看咱哥俩儿之间好象从没竞争过。”
我笑笑,说是的。心里说,你小子在和我争阿兰呢,我退出就是了。
东拉西扯到十二点多,我太累了,就让志远到对面的床上,我们一起睡了。
没想到刚睡下,我的同屋又烦不唧儿的,看样子没办成事儿。于是,我就和志远挤到一张床上,重温了一回中学时代的宿舍生活。
8月28日
中午8点半研讨会开始。我根本没心听任何人的发言,小语,我还是不放心小语,不知她现在是不是还和林岩呆在一起。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种种,我就恨意丛生,绵绵不绝,想来想去,我决定联系她一下,以短信的形式,但内容得字字带针儿,这样既能探听一下消息,又不失尊严。于是,我就编了四句话,发了过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夏宵一刻值百金,秋宵一刻值十金,恭喜一下值几金?
“疗效”真好,我的信息刚发过去,手机就响了,我多有先见之明啊,拉开后门儿我就跑出去了——
刚一接听,就听到里面一个人在吼:“该死的张非!死哪儿了你!”
是桂姐!我心一寒,赶紧问:“小语呢?”
“犯病犯了两天了都,哪儿呢你!”
天哪!我的心猛地一提:“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呀?”
“小语这丫头犟你不知道呀?她说了,只要你不给她主动联系,就永远不要给你联系,你走就让你走吧。别怪我。”桂姐说完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们俩……到底在玩什么呀?”
我也没心说这个了,我说:“让她接电话!”
桂姐:“想得美,她决不会接的。你啥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我这会儿在深圳开笔会呢,我尽快回去!你先替我向她道个歉吧。”
桂姐:“深圳?这不是在天边吗?明天才能回来呀?该死的张非!快点儿买车票去!”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急得手直哚索,这可怎么办呢?小语啊小语,你怎么能病了呢?一定是林岩欺负你了!该死的林岩!
不行,我得马上回去!
我也不进会议室了,一边上楼收拾东西一边给志远打电话,用的全是祈使句儿,最后说:办不好咱俩这一辈子交情就此完蛋!
志远刚说了“你这是为”就让我给挂断了。
下午5点,我已身在北京。我是坐飞机回来的,让志远买的机票。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会飞机。我没想到会是因为一个女人!
第125章 读小语未发出的短信,我泪流满面
我叭地拧开门,桂姐哦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声说:“林岩刚走,她刚睡着十几分钟。你这么快呀?飞回来的?”
我点点头,暗骂一句该死的林岩,追问小语怎么就犯病了。
桂姐说,当晚,小语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让她陪着一起出去玩玩。等我到预定地点一看,她和林岩在一起。林岩看到她来了,不高兴,不想让她跟着。小语就给林岩发了火,说她不是任何男人的私用品。林岩也生气了,说小语没有良心。小语说她就是没有良心,然后,就跟着桂姐去了她家。26日,小语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下午让桂姐把她送回了家。当天晚上,桂姐不放心,但打通小语的手机后没人接,赶过来一看,小语的病又犯了,正一个人在床上挣扎……
听桂姐说出“挣扎”一词时,我心疼又心痛,眼泪直流下来——原来,25日晚上,小语并没有和林岩在一起!
一怒而下和蔷薇发生的那一切让我无地自容!不,我别这么饶恕自己,那,能算是一怒之下发生的吗?
桂姐说完,很认真地问我:“张非,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爱上小语了才故意和她斗气啊?”
我连连摇头,我不敢承认:“桂姐,看你说的,那怎么可能啊,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怎么能这样害她啊?”
桂姐:“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感觉,小语因为你不声不响就走了很生气,她很在意你,我从没见她这样在意一个男人。好好哄哄她,她,太需要人疼了。”
说完,桂姐就走了。
直盯着餐桌上的一个空空的葡萄酒瓶和那个残留少许酒液的高脚杯,我在沙发痴坐很久,直到我听到身边发出嘀的一声脆响——
是小语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息。
心里一动,我忽然想到了桂姐说的一句话:她很在意你。
如果,小语真的在意我,她的手机上一定有痕迹的。
我拿起手机,有一条新信息,应该是林岩的吧,我不看。我想知道,在手机的信息发件箱里有没有没发出的信息——我了解小语啊,她是个有心里话也不说的矜持小公主——
我的心在狂跳——里面果然有编好但未发出的短信一共五条——
第一条,是26日凌晨一点发的:哥,你生我的气了是吗?怎么不再给我打电话了?
第二条,是早上七点发的:哥,你非常生气是吗?一直不理我。
第三条,是下午三点发的:哥,那两棵绿豆还在阳光快乐地成长,你却不见了。你是不是要永远地离开北京,永远地离开我?你不再疼我、不再宠我、不再给我做饭,不再给我针灸,不再听我讲佛经了,是吗?
看完这信息,我的眼泪再次涌出。
第四条,是下午四点发的:哥,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