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真是有心事了。我拍拍他肩膀:“我决定明天晚上就去北京,回来之后保证写个好看长篇,如何?”
丁清这才眼睛一亮:“说说,主题?”
“性压抑。就是打工族常年在外,长时间不能过性生活的事儿。够新鲜吧?我在网上搜了搜,根本没这主题的长篇。”
“简单说说?”
绘声谈不上,“色”倒是绘得够彩,我把民工看黄色录相掉粪池里淹死的事,把网上的新闻给丁清远一阵好描,他听得直点头。
我大放豪言:“虽说这性压抑听着不上品,那要看作者怎么写了,放心,我是决不会朝《金瓶梅》的那种风格发展,我一定以一种社会责任感要求自己,替打工族说话。”
丁清远点头:“那就好。要是写不出来呢?”
“随便处罚,给留口活气儿就行。”
“好,”丁清远阴险地一笑:“我无儿无女,要是你写不出来,等我死后,你就给我披麻戴孝。”
我一愣,随即笑:“行行,我非把你哭活过来。”
丁清远想笑没笑出来,唉了一声:“你自己努力吧就是了,我也会尽力帮你。”
“怎么帮?帮我打字啊?你到现在连电脑面边根本有没有白色的脑浆都不知道,瞅空儿学学吧?”
“咱不说电脑。反正我这帮法,全世界都是第一例,算你运气好,要是我还有创作激情的话,我不会帮你,只会帮我自己。”丁清远说这话时,十分虔诚,虔诚得两眼都空洞了。
“怎么个帮法呀丁大人?说说?”我拽住他的手,兴趣大了,这老东西从不说谎的。
“不能说,只有做过之后才能说,不然就不灵了。我刚发现的一种方法,但愿灵验。”丁清远缩手,“对了,你回去问问,你母亲以前用手工织布机织的那种粗白布还吗,最少得九尺,全新的。”
“我敢肯定没有了,十年前就没有了。”
“那咱们都打听打听,那东西,不好找啊。”丁清远站起来,“好了,我有事先走了。”
“找那玩意儿干么,出口埃及制作木乃伊啊?”丁清远都快把我弄晕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丁清远头也不回就走了。
窗外,雨,已经停了。真是一个好兆头噢。
下班走到半路,阿铁给我打手机,说请我喝酒,为我饯行。这小子有点儿闲钱,想饯就饯吧。我给志远打电话,叫他也凑着浇浇愁。志远说,他正想给我打电话呢,他下午就要走了,举家深圳,票都买好了。酒,等我去深圳时再喝。
刚和阿铁坐下,陈述的老婆阿丽打了个打电话,吭唧半天,说让我看着点陈述,说陈述不是个老实人什么的。呵呵。这个忙我可不能帮。
刚掂起筷子,阿铁问我临走有什么事要交代的,我忽然想起“天下原创”文学版版主的事儿,这小子一直就想上去威风威风呢,于是,我就把自己的网名和密码给了阿铁。阿铁非常高兴,马上给我敬酒,说,要是有机会,一定叫他过去。
我点头应着,用筷子很挑剔地把一片形状切得不规则的藕片放下,又挑了另一片圆且白的放进嘴里……味道一般,盐味儿重了。
之所以这么挑剔,是因为阿铁点的菜根本吃不完。
啥事儿都一样。比如,皇帝上哪个女人的床就比较挑剔。
吃完饭,我拐到了妻子的商品,她赶紧关了店门,陪我上街遛达,是啊,再不遛就不得遛了。
雨后的空气凉凉的,穿行其中真是得劲儿。
街上的人很多,妻子的话更多,大多是不放心我的话。而她每撂出一句,我就得用一群好话好去糊去堵,真不容易。“你可不能在外面找女人。”妻子停下来,又来了一句分量很重的警告。我说:“绝对不会,那样做我一对不起你,二对不起钱,三对不起我的那儿。”妻子笑:“对不起你那儿?”我说:“志远说,他这会儿才知道,现在“病鸡”居多,弄不好给你传授个爱滋病什么的,所以,我要是胡来,就得给那儿戴上个小白帽儿,你知道,我可是多少年都没用过那东西了,用的话,它肯定嫌闷。”
妻子趴我肩上笑,低骂我真贱。
无意中一扭脸,看见一种商店,心里一动,决定夜里给老婆玩个从没玩过的花样儿,花样儿年华没有了,只好玩点花样儿喽。
我明天晚上去北京,今天晚上我们两口子必定干什么,五口之家,除了儿子张开,都知道。还不错,经过全家四个大人的轮番总动员,我那七岁的儿子总算是跟着爷爷奶奶睡去了。
8点。我笑着倒杯水,从兜里掏出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打开。
妻子偎过来:“啥东西呀?”
我拧脖子一笑:“药,春药!”
妻子嘁地一笑,把盒子抢捏过去,看着:“浪种,啥时候瞒着我买的这个啊?多少钱?谁吃的……啊,女用!不干不干!”
“五块钱,不贵。嘿嘿……”我扳过她的肩,“你就不想尝尝当七仙女儿的味道?你就全当今晚是只鸡,这样,也可以打消我以后的坏心眼儿嘛。”
“咦——羞死人能……”妻子捂住脸。
一共两粒,白色的,我取出一粒,往她嘴里塞:“喝了它,不然,我以你待客不周向你们老板投诉你。”
“我要是……你可别笑话我啊……”妻子用手拿着我端杯子的手,用茶喝了下去。
我一赶紧把她往床上推:“快脱快脱,别发作了我招呼不住你……”
妻子就赶紧脱啊脱,钻进了被窝,紧张地看着我,笑着,一言都不敢发。
我也跟着上床,等着妻子“色情”发作。
转眼十几分钟过去了,妻子还没有一点动静儿。
我问她:“小肚子里发热没有?”
妻子直撅嘴:“吓疼了都。”
调笑间,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妻子还是没一点反应,这才知道,买着假药了,只好抱着妻子哈哈大笑,开始原始操作——我,目前可不存在性压抑。
缠绵了一个回合,妻子在一边软着,不时问这说那的。我,心不在焉地嗯着,我知道,一去北京,此等安逸的生活算是扔下水道里了。
第八章 网上的乖乖就睡在我隔壁
一觉醒来,屋里的光线已淡。按开灯,莲花吊灯释放着安静和温暖。
窗外,风声呼啸。看来,要有一场倒春寒了。就象我的现状,一腔春风还没鼓起来呢,小语的冷风就把我给盖了。
想起一句网络名言来:站在云里,我看你十分美丽。我走下云端来看你,结果我被严重摔伤。
打开手机,五点了,赶紧给老婆报了平安。
得给陈述打电话了,准备走人吧,别腆着二脸当保姆了,艳遇,已成遭遇喽。
天哪!陈述竟然关机!这个混蛋!我马上给他发短信留言:开机马上联系我。
哥的,一觉醒来竟然是无路可走,那种心情真是直逼丧家之犬。
忽然觉得身上哪儿都痒,洗澡去。
出卧室,进客厅。现在才有心情打量小语之家:白墙黄地板,客厅不大不小,客厅正面墙上,可墙一幅壁画:翠竹如海,细径幽远。一张红色摇椅静放,空无一人。卧竹听风,水清石白,清新可人的意境。
洗澡间,我把水温调到46度,这是我一向喜欢的温度,科学家说这个温度是洗澡时的黄金温度。我这人活得爱惜,最信科学家的话了。
热水冲在身上就象雪花飘到企鹅身上,舒服。洗着洗着,看到自己的一堆衣服和裸体时,我才想起来,来京除了带了两件新内裤,根本就没带睡衣,更不要说浴巾。那儿倒是挂着一条洁白的浴巾,伸手一摸,软得象一种好心情。可那是小语用的,咱这网友哪配用啊。于是,关了热水器,先用手把身上的水珠儿拨拉一遍,然后老老实实地站着,一边看着那条白浴巾,一边高尚地等待着身上的水分被自己36度的体温慢慢蒸发掉……
就在这时,传来了开门声!
我慌得猫撵的老鼠一样不知怎么办了。片刻,浴室外传来小语平静的声音:“要睡衣吗,女式的?”略一迟疑,我一咬牙:“要。”然后躲到门后,将门拉开一条缝,一条胳膊伸出去,真他哥的怕让她一刀给削了。
藏青色的睡衣,很软,很典雅,女式特征并不明显。捂到脸上,淡淡的香。心里,倍感温暖,忽然又委屈得厉害,眼里,竟然就有了泪,对着镜子笑了一下,擦去,再笑一下。
“多谢了,不过,不要对任何人说我穿过女式睡衣噢。”我从浴室里走出来,半调侃。
小语倦倦地看了我一眼,轻哼,象笑又象嗔。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接:“爸……好,我去,但不准提林岩的事……”
小语问我:“我父亲刚才打电话,叫我过去吃晚饭,你要不要去?”
我干笑:“我去干吗呀?又不是你宠物。”
小语往外走:“贫。自己做点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