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禁足,在家中好好待着,张氏兄弟自己也称病不再上朝。
听了下面人的汇报,张延龄哼了一声“小贼,真当自己吃定了我们么?惹急了大家一拍两散,把他的丑事递到蒋氏那里,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那文丰的事,也就没指望了。出了这样的事,固然永寿和杨承祖身败名裂,但是蒋氏那里也就把咱恨到了骨头里,连万岁那边也不会对咱们满意。这种事要压,不是要宣扬,如果我们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谁敢说,肯定是要打死他了。现在到咱们身上也是一样,这种东西是筹码,真的丢上了台面,也就没了别的用。文丰尚主是要事,所有的事,都要为这事让路。永寿的把柄,是咱们最后的手段,不是这么个用法。”张鹤龄相对而言略微冷静一点,虽然杨承祖算是直接欺负到了脸上,却还是能保持一丝理智。
“一切以大局为重吧。他嚣张,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毕竟他昨天挨了刀,受了伤,现在正在火头上,做些出格的事,万岁那里也能容忍。不就是那些铺子么,反正也是不死不活,索性关几天好了。还有那些武馆、镖局,不干就不干了,没什么大不了。”
张延龄道:“问题是,还有我们的赌场、清楼。那些地方,可是咱们进钱的买卖,如果也被扫了,我跟他没完!”
“如果是你我与他易地而处,会放过那些地方么?他现在不动,无非是一点点压过去,那些地方要么改换门廷,去投奔姓杨的。要么,就只能等着被厂卫的人扫掉。贤弟,你不要把眼睛放在这些小钱上,那些地方本来就上不得台面,赚点钱固然是好,归了姓杨的,我们也不至于真的因此过不下去。他现在占了道理,就只好由着他折腾,等到文丰尚了主,大家就是一家人,到时候天大的事,也能坐下来谈,他吃下去的,也会吐出来。”
张鹤龄对于这些事,比他兄弟要擅长一些,明白场面上的规矩,自己虽然得罪了杨承祖,但是他要面子自己做给他,他要钱,就暂时让他拿到钱,他还能怎么样呢?归根到底,总不能把自己杀了,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翻盘。
“咱们的问题,是拿不住他的把柄,或者有一些把柄,也没法说出来。不过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或许有用。”
张延龄一愣“兄长,你想起了什么?”
“这还是我去安陆接万岁来京里登基时,无意中听人提过的,安陆原来那个知府,就是那个铁万同,还有他儿子万嘉树被白莲教匪杀了的事。那案子始终没破,当时只当是魔教妖人行凶,只是比限着拿人,别的没多想。可是现在想一想,当时一起遇害的,还有仪宾乌景和,也就是永寿的男人。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巧么?”
受科技条件的限制,杨承祖杀人那事,官府是查不到什么线索的。可问题是,官府破案,并不是真要证据确凿,有些时候,只要有个大概方向就行了。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天衣无缝的案子,原本可以瞒过人耳目的事,随着他和永寿的关系暴露,反向推导一下,也就能感觉出乌景和等人死的有些蹊跷。
张延龄眼前一亮“兄长,你是说那小贼居然胆大包天,行刺了仪宾?这手段,倒是够狠毒的,永寿勾结间夫,杀害本夫,也是胆大包天。就算是他们做的,那杀万家父子又是图个什么,难道他们看见了?”
“不知道,我们又不是衙门,怎么能知道这么清楚。他们同一天遇害,要说不是一伙人做的,谁都不信。刑部的那个什么捕头,不是一直在查谢昭的事么?正好,这次把这个案子一起丢给他查个高兴了。咱们可以给他一点帮助,让他可以查的更清楚一点。那个捕头,昨天敢来坏我们的事,如果不是有用他之处,我早捏死他了。这种层面的事,也是他掺和得起的?等他把案子查个七七八八,我们把他丢出去当替罪羊,接着,就是皆大欢喜。”
张延龄眼前一亮“好!兄长果然高明,小弟甘拜下风,我这就派人出去,给刑部那边递过话,帮那个捕头,把杨承祖查个底朝天。”
几名张家的下人离开家宅,向着刑部衙门里,去找属于自己的关系。也就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李纵云及其所率领的一营新兵,突然出现在那片贫民区附近,接着就是一番连根拔似的大扫除。
第九百四十四章大扫除(二)
鸡飞狗跳,一片狼籍。妇人的哀号,孩子的哭泣,男人的咒骂,哀求,或是惨叫声与房屋倒塌的声音混在一起。间或有人大骂着跑出来,随后就被鸟铳、弓箭轻松射杀。四周的制高点已经被新军的远程火力控制,上去的都是军中神射手,其中不乏百步穿杨的高手,射这些江湖人,与打猎没什么差别,没人逃的过。
贫民窟这片地方,鱼龙混杂藏污纳垢,经常有恶性事件发生,有时不知道得罪了某路神仙,被扫上一扫,也是常事。可是这种扫荡力度也都有限,左右是来百十个弓手,找一些目标收拾一顿,其他人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但是这次,朝廷是动了真格的,先是严肃路引,把原本不怎么认真的路引制度认真对待起来,把人都固定在贫民区里,随后就是新军上阵。
这些人六亲不认,没有交情可讲,也不怕你反抗。李五被拿之后,丐帮并没有就此消失,这里本就是朝廷指定的丐户聚集地,住着大批的乞丐。接下来,就是无名白,流民,或是日子过不下去的人来这讨饭。这种地方,必然要有个首领,官府不指定,自己也会找出来。
新上位的头领,还没有自己的威望,等到官兵一来,连话都说不上,刚想过去解释几句,就被官军捉了。接着就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对这里的居民,进行了无差别的盘查。一些人没有路引,没有身份,随后就被赶出家来。还有一些,本身就是逃犯,在这种地方,想要大隐隐于市,这回就彻底隐不住了。
有的人乖乖就擒,还有的人拔出刀来试图反抗,随后就被砍死。对于这些黑暗势力,朝廷这次是狠斩一刀,等到午时过了之后,整个贫民窟里身份有问题的人抓了几千,整个丐区的力量算是被连根拔起。李纵云挥挥手,拉着这些人向外就走。整个贫民窟就像被台风席卷过一次一样,残破不堪惨不忍睹。
原本住在这里的乞丐,除了残废和不能动的以外,基本都被拉走了,他们中未必都是丐帮弟子,或许对于昨天那起袭击都不知道。所以不知道官府吃错了什么药,来这么一次大扫荡,再看着官军手里的武器,地上的死尸,全都一脸的惊慌。
一名军官问道:“李参戎,听说大都督昨天就是在这里中的埋伏?这些人敢伤我们的恩公,全都该杀。若是为大都督出气,我们在贫民窟里动手就是了,捉他们又有什么用?”
“用处啊,我也不是太清楚。”一脸冷漠的李纵云,只看表情,给人以一切全在掌握的感觉。实际上,却是不清楚上面这样安排的用意,只是奉命行事。好在新军已经养成了只听命令,不考虑理由的习惯,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命令也能毫无压力的执行。
直到这些人犯被杨记接手之后,他们在搞明白,这些人中大部分将成为苦力,为杨记从事各种充满危险的工作。少数有手艺的,可能会过的好一点,但也要为杨记卖命。他们与杨记正式工人不同,没有福利,没有工资更不享受退休或休假这些待遇,纯粹就是劳力。杨记的一部分利润,就是建立在对这些囚犯工人劳动力的压榨上。
这次对贫民窟的扫荡,就是为杨记提供了几千名不要钱的劳力或是工人。而作为贫民窟曾经主人的丐帮,至此,已经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