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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大街上到处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火,路边商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城市硕大的心脏强烈而有节奏的律动。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我们在拥挤的人潮中穿行。小熙生怕将我弄丢了,于是腾出一只手来牵着我。我见她东张西望、意犹未尽的样子,心里禁不住暗暗叫苦,于是对她提出了强烈抗议。我说:“小熙,你如果再不找个地方休息,我就要回去了,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逛,你信不信?”
小熙吓得赶紧回头告饶,那模样娇滴滴的,看上去分外可爱。幸好她也嘴馋,我们一路不停歇地买了许多小吃,因此尽管吃晚饭的时间早已过了,但仍然一点不感觉饿。小熙哈哈地笑着,那笑声有几分怪异,里面似乎包含着什么内容。我不禁十分警惕地看着她,问道:“你今天究竟有啥子安排?是不是真的有人约了你,想要拉我去当电灯泡!先说好,没得报酬我是不干的,除非你预先答应我一件事。”小熙听了非常着急,连声问我是什么事。我本想将强哥请她吃饭的条件趁机抛出来,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不合适,于是便放弃了。我故意说:“你先告诉我,到底是谁约了你,让你这样高兴,而且现在这么晚了,为啥子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小熙仍然嘻嘻地笑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用解释的语气对我说:“杨杨,那个北岸星辰影视公司的国总你还记得吧?他曾经打电话约过我好多次,我都按照你的意思推掉了。今天下午他又叫财务总监小双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他们公司打算投资一部电视剧,要我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去得意广场的酒吧里和他见面谈一谈,顺便交个朋友。”
我听了非常惊讶,同时也有点半信半疑。我开玩笑地说:“哈,小熙,这么说来你真的要成为明星了,那么今后我们要想一起逛街恐怕就难了吧?要不你现在就给我签个名,说不定将来你红了,我还可以拿出去换几个小钱!”小熙听了这话伸手来打我,我赶紧躲开了。小熙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杨杨,你曾经答应过我,愿意陪我一道去见国总,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见她一本正经期待的表情,我故意弯下腰,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拉长了腔调用带有乞求的口气说:“啊,我现在快走不动啦!巴不得马上回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熙,你一个人去难道不行吗?”谁知小熙听了这话竟当真起来,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眼眶竟有点潮润。她说:“杨杨,求求你行吗!我从小除了母亲,身边就没有别的亲人。你比我小几个月,我认你做我的妹妹好吗?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让我一个人去呀!国总约的地方是情况复杂的酒吧,他的那几个手下看上去那么凶神恶煞。如果我推辞不去真不甘心,一个人去又害怕,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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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广场是运作得比较成功的商业城,它的地理位置就在解放碑附近的较场口。这里不仅是上世纪四十年代日寇轰炸重庆时著名的“隧道大惨案”的遗址,而且也曾发生过郭沫若、闻一多等名人惨遭毒打的“七君子事件”,但这些曾经振聋发聩的历史如今似乎已逐渐被人淡忘,许多歌城酒廊犹如蜂巢一般建筑在这小小的弹丸之地上。每逢夜晚,纸醉金迷,笙歌飞扬。那些打扮得新潮而时尚的红男绿女频繁地穿行其间,一种被称为“GAY”或“LES”的男孩女孩肆无忌惮地在这里聚会,卿卿我我,经常做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举动来。
小熙和我提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口袋,穿过如潮的人流来到广场的时候已是晚上9点多钟,很远就瞧见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大双站在自动扶梯的路口,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四处张望,显然正在焦急地期盼着小熙如约而至,那表情令人见了不禁有几分生畏。
小熙抓住我的手,暗示我悄悄绕过他的身边,从别的通道进去。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却冷不防听见背后有人大喝一声,顿时将我和小熙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回头一看,原来却是戴着眼镜,面相斯文的小双,他朝我们哈哈地笑着,样子显得格外幽默。他用力地拍了一下大双的后背说:“国总果然猜得不错,说安排你来当迎宾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就像阎罗大王摆筵席,来的都是不要命的!”大双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张开大嘴笑起来,那笑声听上去竟有几分恕P∷斐鍪掷矗笄诘亟颐鞘种械目诖灰唤恿斯ィ缓蟛挥煞炙档厝既舜笏?br />
酒廊的走道里站着许多穿超短裙的女孩子。这些被称为“包房公主”的小姑娘都必恭必敬地站着,对每一位进入房间的客人频繁地鞠躬。我们去的时候国总正在包房里和一个打扮得非常时髦的女人交谈,表情颇为严肃。那女人背对着房门坐着,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觉得她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那声音听起来浑厚而低沉,略带几分男子的味道。我正在努力回忆她究竟是谁的时候,她旁边站着的那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却无声地笑着,朝我偷偷地摆了摆手,定睛一看,原来是邹燕,鲁滨逊小岛上那个身世可怜却又淘气大胆的小丫头。
小双把小熙和我安顿到隔壁的房间,这里面灯光昏暗,除了电视和音响设备,几乎再没有其它的东西。我们在沙发上坐着,我的脑海里还装着刚才那个女人的背影,我已经回忆起她是萧莹莹,强哥的前妻,因为她说话的声音实在太难听,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将这事悄悄告诉了小熙,她非常好奇,故意借口去洗手间,特地绕道去隔壁的门口看了看,回来之后却失望地摇着头,原来那女人已经走了。
我很奇怪强哥做生意的盘子这么大,怎么他的前妻竟然会认识国总。在我的心目中,国总不像是个做正经买卖的人,总感觉他和他的部下看上去都绝非善良之辈,甚至有点像香港电影《无间道》中那些捞偏门的家伙,而国总的身材也恰好和扮演黑老大的著名影星曾志伟颇为相似。我正在胡思乱想地猜测着,忽然燕子高兴地闯进门来,我们即刻又笑又跳地搂抱在一起。燕子十分好奇地问我:“杨杨,你啷个会在这里,难道你也认识国总?”她问这话的时候目光里似乎飘过一丝怀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便转过脸去,将朦胧灯光下显得格外白净而艳丽的小熙介绍给她认识。
我们正在兴奋地谈论什么,这时小双进来了,高高瘦瘦的,穿着一件GUCCI的棕色便装。他一见燕子就故意夸张地说:“哇,怎么又来了一个美女,真是大饱眼福啊!我今天究竟干了些啥子?这么好的运气!我是在做梦呢,还是在看韩剧?”他的后面始终还跟着那个形影不离,用双手抱着许多花花绿绿口袋的大双。
这时国总派人来叫小熙。小熙拉住了我的手,要我陪她一块儿过去。临起身时她从挎包里摸出面小镜子,略微地涂了一点唇彩在她那性感的嘴唇上,然后上下抿了抿。“快点去,已经够漂亮的了,等一下见到国总的时候,一定要首先声明迷死人不偿命!”小双十分幽默地说。他这句话把我们大家都惹笑了。
在走道里分手的时候燕子要了我的电话。她有点恋恋不舍地说:“杨杨,你一定不要忘了我啊,我是你的粉丝!你的小说我都读完了,正在期待你的更新呢!”我笑着问她:“燕子,你们萧总今天这么有空啊,居然跑到别人的场子来玩,她自己在小岛上面不是也有歌舞厅吗?而且条件也不比这里差啊!”燕子听了这话表情似乎不大自然,她很快地朝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回头神秘地对我说:“她经常都到这里来的。不过你千万别告诉强总啊,不然她会认为是我说的。”我听了之后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燕子转身走了。她依然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扎着晃晃悠悠的马尾辫,斜挎着那个米黄色的肩包,背影看上去就像个活泼乖巧的邻家女孩。小熙陪我一道站在走廊里,目送着她渐渐远去。小熙仿佛在思索什么,眼神里忽然多了一点东西。我不禁好奇地问她:“小熙,在想啥子嘛,是不是也有点喜欢燕子?她过去是马戏团的演员,还懂得简单的柔术呢!”小熙听了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却什么也没回答。
国总正悠闲地独自坐在包房里面吃橘子。看见我们,他赶紧站起来,亲切地微笑着。昏黄的灯光下,他五官的线条显得格外清晰而刚毅,但他的身材确实令人无法恭维,小熙差点比他冒出了半个脑袋。不过他的城府似乎很深,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内心活动。他是否会因为这种不正常的反差而感到自卑呢?
他请我们坐下,随后招手叫早已恭候在门口的“包房公主”将一架小车推进来,上面堆满了琳琅满目的酒水和小吃。国总尽管才二十五、六岁,但看上去性格老练,一举一动都显得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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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总所在的这个KTV包房是贵宾室,里面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新的,超薄型液晶电视的音画质量不错,包括那套价值昂贵的音响设备和DVD电脑点歌系统,都给人一种豪华气派的印象。我们坐下之后,国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有点顾不过来,于是一边把手机举在耳边,一边将茶几上两只黑色的话筒推到我们面前,然后用手捂住话机对小熙说:“小熙,你和你的朋友先随意唱几曲吧,调节一下气氛好吗?首先声明,我约你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谈啥子正事,主要是想请你来散散心。”
小熙听了这话似乎有点失望。她很快回头朝我看了一眼,随即无奈地将一只话筒拿起来,此刻电视里的卡拉OK正在播放着莫文蔚的《电台情歌》,她随口就轻轻哼唱起来。想不到这丫头的声音蛮不错的,不仅张弛有度,婉转中略带几分低沉沙哑,而且颇具原唱中那种苍凉伤感的味道。国总用笑吟吟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随即走出房门打电话去了。
他出去之后,小熙停止了唱歌。她神神秘秘地跑到包房门口伸头朝外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回来对我小声地说:“杨杨,我们最好谨慎一点,自己喝的饮料不要随手乱放。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国总和他这帮人不大正常。刚才你的朋友燕子对你悄悄地说了那几句话之后,我就一直在猜测。你想过没有,萧莹莹为啥子经常到这里来?燕子的表情为啥子那么神秘,而且还叮嘱你不要将她们来过这里的事告诉强哥?”
我茫然地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小熙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一点东西,似乎在证实我对她的询问。我不禁吃了一惊,凑过脸对小熙悄悄地说:“难道你怀疑萧莹莹是个high……”我不知应当如何往下说。小熙很快地点点头。我说:“不会吧,萧莹莹那么有钱啊!”小熙说:“你真傻,越是有钱的人才越喜欢沾染这个。何况她又是离了婚的,整天精神空虚嘛!”我听了有点紧张地说:“那国总就一定是她的上家啦!小熙,这好可怕啊!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招惹是非。”小熙说:“如果我们不明不白地离开才真会招惹是非,我们一定要沉住气,等一下找个合适的理由。”
正说着,国总打完电话回来了。他微笑着坐下来,拉开一罐啤酒,伸过来,对小熙说:“小熙,来,先敬你一杯。不好意思,刚才怠慢了!”小熙也非常爽快地打开一只易拉罐,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半杯,和国总碰了一下,就要仰头喝,却被国总拦住了。他转过脸来十分友善地看着我说:“这位美女好像在哪儿见过,有点面熟,一块儿喝一杯怎么样?”我摇摇头,刚要推却,小熙飞快地抢在我的前面说:“她叫杨杨,是我的妹儿。她不会喝酒。”国总说:“那就以水代酒好吗?”我只得举起手中的饮料来和他们碰了一下,然后浅浅地抿了一口。
国总和小熙都一口气将手中的酒喝干了。国总脸上有点红红的,看上去略带几分酒意,显然在此之前他已经喝过不少。他说:“小熙,劳你的大驾!请你这么多次都不来,好不给面子。”小熙说:“国总,对不起,我每天上班太累了,一下班就想早点回家睡觉。实在不好意思!”国总笑一下。他拿不大相信的眼光看着小熙说:“你每天下班之后就回家睡觉,不会吧?大美女居然没有浪漫的夜生活,你说的恐怕不是事实吧?”
小熙听了这话爽朗地笑起来,她故意装出大大咧咧的样子,从自己的挎包里摸出一盒烟,从中抽了一支扔给国总,随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支,动作老练而潇洒。她接着说:“那你可以去商场打听一下嘛!我袁小熙看起来虽然社会习气有点重,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好人,乖乖女,今后要是哪个男的遇见我,那真的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在一旁抿嘴直笑。
他们又各自喝了一大杯。我见小熙有点话多的样子,担心她喝醉,于是便在背后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襟,她伸手过来对我轻轻地摇了一下,我见她十分清醒的模样,于是不再管她,独自拿起话筒跟着电视里的旋律轻轻地哼唱,里面播放的仍然是莫文蔚的一首老歌,歌名叫《广岛之恋》,是男女声对唱。国总似乎很有雅兴,也情不自禁地举起了话筒,他的声音虽然不如原唱里那般宽厚洪亮,但却是意想不到地干净,一点杂质也没有,就像个小男生正在音乐课的教室里羞怯地应付考试,使人听了之后不禁产生一种幻觉,很难将真实的本人与他的歌声联系起来。
小熙听了,不禁高兴得鼓起掌来。后来他们一块儿合唱了很多首,小熙兴致勃勃,竟有点乐不思蜀的样子。我悄悄催了好几遍,见她没什么反映,索性不再理她,用手支着颐,呆呆地坐在一旁当听众。他们两人唱得非常优美和谐,我听了不禁有点沉醉。
我忽然想起隔壁包房里还有我和小熙买的许多东西,于是趁他们兴致正浓的时候,独自溜出来去取。包房的门紧闭着,但隔着门可以听见里面正在放着激昂的劲歌,我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连想也没想,就推门进去,赫然展示在眼前的情形却令人大吃一惊。
包房里乱七八糟,一片狼籍。昏暗的灯光下,胡乱地呆着一些人,有男有女。由于沙发的数量不够,其中不少人就直接在楼板上坐着或躺着。有两个身穿吊带背心和牛仔裤的年轻女孩,披头散发地靠墙坐着,正在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机械地甩头,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喊。她们甩头的动作整齐划一,同时也有点神经质,长长的头发向四周迸射,柔软的身体就像个布制的玩偶。我刚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发生过什么血案,那些侧身倒在楼板上的人都不幸遇难了,但定睛一看,他们不仅都在轻微地蠕动,而且不停地自言自语,嘻嘻哈哈,仿佛正在幻境中和别人快乐地交谈。尤其引人发笑的是那个相貌令人生畏的大双,他闭着眼睛,仰面朝天地躺在沙发上,两条腿悬在空中不停地蹬,就像在骑山地自行车。他鼓着腮帮子,不仅分外用力,而且还累得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这时小双忽然旁若无人地从角落上的一个单人沙发里站起来,我不禁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看见我来了,想上前和我打招呼,谁知他竟然瞪着眼睛对我视而不见,就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小小的包房里悄悄地游荡。他每走一步都将脚高高地抬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落下去,仿佛生怕踩着了脚下的什么东西。他一边古怪地扭着身子走路,一边莫名其妙地笑着说:“哈,好多可爱的小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