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着胆子伸手去接大当家的手里的衣服:“哥、哥,我来我来……”
时志飞手里握着衣服,一胳臂肘把他打开,狠狠瞪他一眼,继续跟手里的衣服纠结。
小六子倍感委屈:“那个,那个……我哪知道玉儿昨晚会正好去上课呢?结果就……那个,我让玉儿去看嫂子了……好像,好像……没事儿吧……”
小六子看他半天不出声,无奈的摸摸鼻子!这么多年,他也知道大当家的脾气:要是骂骂咧咧的收拾他几句反而没大事儿,这会儿不吭声那就是真生气了!
实在无趣,刚想离开,一扭身,就听后头那人闷闷的开口:“云锦……说什么了?”
时志飞一觉醒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恐怕云锦又该不理他了!上次还只是亲了亲她,她就跟他别扭那么长时间,这次他这样的冒犯,还不知道她怎么生气呢!
小六子哪知道他的想法?疑惑的开口:“说什么?没说什么啊……我没敢跟玉儿多说,就让她去看看,回来也就没问那个丫头那么细……”
时志飞怒而回头:“玉儿,玉儿,就知道你们家玉儿!我告诉你,小六子,老子要是这辈子娶不上媳妇!你还想娶你的玉儿?做你的清秋大梦吧你!”
说完甩鞭子一样一甩手上的裤子,往一旁的篱笆上一搭,扭头就进了屋!
留下小六子一头雾水的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自己娶媳妇能碍他什么事儿!
看看一旁篱笆上的内外两层裤子,小六子一拍脑门!原来如此!
这边小六子去找玉儿商量怎么为他们自己的幸福铺平道路,那边云锦也是满心的郁结!
一早上门都不敢出!特别是还没起身,玉儿就来敲门,进来又说没事儿就来看看。看就看吧,还真是上下打量着她看,然后问她:“没事儿吧?”
云锦不知道昨晚的事儿她知道多少,也不好开口,只好摇头说没事儿。
打发走了玉儿,她就更不敢出门了!
先是不知道罗胡子怎么样了!想起时志飞以前说过的她是祸水的话——这次害他们兄弟反目,自己还真是当了次名副其实的祸水啊!
想起时志飞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经过了这样的夜晚,她是否还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两人是否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温馨而和睦的相处呢?
对于可能发生的变化,她的心里真的是完全拒绝的吗?扪心自问,那一丝丝的甜蜜与期待又是所谓何来呢?
不是没有经历过惊心动魄的爱情,当年面对父亲的枪口,她是何等的勇气与气魄?可是,那般炙热的感情如今燃尽了,也不过只是一堆冰冷破败的死灰!
爱情,即使存在,又能存在多久?亦或者所有的这些都只是镜花水月,再美亦不过是因为它的可见而不可得?真的捧到手里的那支花,或许翻过去就能看到它背面爬满的蚜虫和残败的枝叶——那样的花,谁又能不离不弃的依旧把握着不肯放手呢!
揉揉额头,罢罢罢,不过就是孤独久了,对一个长得不赖、对她又不错的男人生出了一些旖念罢了——孤身在雪地里走久了,看到一堆火把就会忍不住靠过去,哪里还顾得上计较那堆火能燃烧多久,温暖多久呢?只是记得不要靠得太近就好了——否则,飞蛾扑火,灼伤了双翅那是轻的,一个不慎,烈焰缠身、玉石俱焚……
时志飞骂走了小六子,自己闷在屋里坐了半响,思来想去总不放心,云锦要是从此不再理他,那他还不如死了的好呢!
忍了再忍,一咬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这样坐着等死,不如去问问她——至少,死也要死个明白!
寻了件衣服穿上出门,还没有走到云锦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小六子和玉儿两个在她门口嘀嘀咕咕,推推搡搡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干嘛呢!”他凑过去,突然出声,反而把那两个家伙吓了一跳。
“哎呦,”小六子拍着胸脯道,“哥!你想吓死我啊!”
看他阴沉的脸色仿佛瞬间就能电闪雷鸣,本来就为昨晚的事情心虚的玉儿吓得直往小六子身后躲。
小六子心说,这时候知道我的好了?当时一门心思要嫁人家的时候,怎么就看不到他的恶劣本质呢?
想是这样想的,媳妇还是要自己疼的,小六子一边把玉儿往自己身后护,一边从背后拉了她的手,偷偷拍着安抚!
时志飞冷眼看着那两人,越看越觉得刺眼:“我问你干什么呢!耳朵聋啦!”
“哥,你看你吓着玉儿!我……我们这不是过来看看云……云姐姐吗?”
“看你就进去看!站门口,你俩偷偷摸摸干嘛?”
小六子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呢,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云锦衣衫齐整、发髻端秀的出现在门里。
门外的三人一时间都有些愣住!过来半响,还是小六子先反应过来,出声道:“那个……玉儿,玉儿她想问问你……嗯,问问你想不想去钓鱼,对对,钓鱼,那个,我们一会儿要去钓鱼,玉儿说,想让你陪她一起去,嗯,嗯……那个,哦,对了,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也一起去!我记得大当家的钓鱼最厉害了,半下午的功夫就能掉七八……十几斤呢!那个……”小六子看看门外门里一个看天、一个看地的两个人,觉得自己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就连大当家的根本坐不住,钓鱼从来就没钓上来过这样的事情,他都能颠倒黑白的说成这样,你们倒是有个人先说句话啊!
最后还是玉儿心疼他,伸出个脑袋,小声的叫:“云姐姐……你,你跟我们去吧……”
云锦看看玉儿实在不忍心驳她,但是眼前挡了她大片阳光的家伙明明白白的昭示着这次钓鱼的不同寻常,想了再想,还是轻轻笑道:“玉儿,我今天……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备课,昨天的作业没有批改……还想拆洗一下被褥……天气热了,厚铺盖我想收一下……”
眼看着她一脸的退缩,时志飞也顾不得了,大咧咧开口:“那个什么……嗯,我正想找你说这个事儿呢……我屋里的被子也该拆洗了!嗯……你看,本来我是想麻烦下玉儿的,不过,不巧,人家两个要去钓鱼……所以,只好还是过来麻烦你……”
云锦能够感觉到他射过来的两道炙热的目光,自己却从始至终不敢抬头:“我……我今天事情实在是多……要不你再去问问别人吧?那个……海霞今天应该没事,昨儿个还跟我打听你呢……还有秀禾,她不是也一直……一直……”
时志飞再也受不了了!时至今日,她竟然还跟当初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要缩回自己的壳里不说,还要千方百计的把他推给别人!他怎么就这么不受她待见?她当他是什么?一件有意思的摆件儿?喜 欢'炫。书。网'了拿起来欣赏欣赏,一听说需要她每天两遍的擦拭扶照,就立马甩手,拱手让人?
“云锦!你不要太过分!你不待见我就算了!没必要这么窝囊人!”
云锦被他突然爆发的怒火吓了一跳,抬头正看见一双眸子烧的跟太上老君的炉子似地!不禁低喃一句:“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对你怎么样,你敢说你不明白!就算是你看不上我,也不该随便找个人的就把我扔出去!上个月你捡只野猫,养了半个月忙不过来了,要送人的时候你还舍不得,好歹还知道多喂它两块肉呢!怎么我在你眼里活该就是个大膏药,你恨不能赶紧甩开我是吧?”
“你……你胡说什么!我……”
“我胡说?我他妈在你心里就屁也不是!好歹认识一场,还不如外面捡来的野猫野狗呢!”时志飞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实际上是怕自己的心劲儿一过,好多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人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看你的心肝就是钢打铁铸的!你……你这次再给我缩一个试试?看我……我……”
时志飞咬了牙,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威胁她!笑话,自己都被她吃的死死的了,这时候说出来的狠话也得有人信啊!
云锦的心气儿也被他激起来了,柳眉一竖:“看你什么?你要把我怎么样?我自过我的日子,你是猫是狗、是狗皮膏药的,关我屁事!是不是这没主的干粮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