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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终于摆平了他,又笑眯眯地跟苏锦凉联络感情。
“毛丫头……”
凡是今天晚上对苏锦凉说的话,总是离不开临予二字的。
苏锦凉实在沉不住气地想跟他说一句,求求您行行好,别再跟我说了,我这边一切OK,您该去跟他推销:
“临予啊,毛丫头她挺好的,别看她平时疯疯癫癫,这样的女人才安全,没人和你抢!”
“临予啊,其实你勉强一下,还是能和她过下去的……”
“临予啊……”
总之,他就是弄错了方向。
正当苏锦凉听得头痛的时候,顾临予的手伸了过来,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完全无视师傅的存在,面无表情地:“吃你的,别管他。”
苏锦凉会心地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吃饭。
师傅被自家徒弟弄得讪讪的,也不好意思地收了声,大家终于得以吃一顿清闲饭。
皆大欢喜。
可陆翌凡毕竟是话痨出身,这么艺术的氛围实在不适合他,他又支起筷子敲了敲她的碗。
苏锦凉露出两只眼睛在碗沿上看他。
“你方才说的那啥?当归煮鸡蛋是干嘛的?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得很,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这种弄法?”
“呃……”苏锦凉的脑海里浮现出从前夏之的谆谆教诲,‘吃了这个就不疼了,补血调经……’她当然不能和陆翌凡说这么深奥的女性生理问题,梗了梗,有些心虚道,“是以前学的个土方……”
“哇!真的假的,你学的土方……那估计是毒药吧!”陆翌凡大惊小怪的功夫做到家了,连筷子都顺手丢掉了。
苏锦凉恶狠狠地瞪着他:“就是毒药!你等着死吧!”
苏锦凉伸手推开门,又缩了回来,站在门口不安地理了理头发和裙子。
“檀放,真的没问题么?”
她紧张得脸微微有些红,像玲珑一样羞怯。
她很好,头发梳的不是现在少女时兴的发式,但是却很衬她,秀美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
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干干净净,上面有零星素净的小花,腰肢束紧,纤细的身段。
怎么看都很好。
檀放学着苏锦凉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也红着脸开心地点了头,推门出去了。
空坪上,一老一少穿着白衣在打太极。
一个大西瓜,一刀分两半 ,一半送给你,你不要我收回来……
老的在前,少的在后。
在这样一来一去的缓慢推移中,师傅身上竟然慢慢浮起了金光,那金光好似幻影,一会若大鹏展翅,霎时又如猛虎下山,看似极静,却蕴藏着无限的动机。
高出人形几丈,随着身势一齐流动。
陆翌凡的悟性极高,不出多时也领会了其中的要领。
一时间袅云顶上便腾着两条昂龙,绕天而游。
一条龙突然焉巴掉了,死不瞑目。始作俑者陆翌凡怔在原地,一脸惊吓地瞪着苏锦凉:“你今天又怎么想不开了,穿成这个吓人样!”
陆翌凡今日因为跟着师傅修内功,身穿了件白色的宽松褂子,面上也干干净净的,如果没有刚才那句话,还是很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郎的。
苏锦凉一把冲上去拧着他的衣襟:“叫什么叫啊,你自己还不是穿得吓人!老子不是女人么!穿个裙子怎么了!”彪完了,她扭过头跟顾临予解释,全然忘了在刚才那一瞬间自己辛苦经营的形象早已毁于一旦,赔笑道,“你别见怪啊,他脑子不大好使的。”
顾临予一扬眉:“你也差不多。”
陆翌凡当即就大笑起来,一副马上就要撒手人寰的样子。
苏锦凉怒气冲天地站在原地,今天打扮了一个时辰,也不知是给谁看的!罢了!大不了她又做回她的五尺男儿!
师傅站在一旁好歹是要起些作用的,他见事态不妙赶忙出手:“临予啊,快些带锦凉下山吧,巳时了。”然后他又飞快转过身,把这导火索给挪开:“臭小子,偷什么懒,学我的内功是你修来几世的福气,还不快继续!”
语毕,师傅两腿一扎,又念念有词道:“一个大西瓜,一刀分两半 ,一半送给你,你不要我收回来……”
接着陆翌凡的声音懒洋洋跟着响起来:“一个大西瓜,一刀分两半 ,一半……”
山里的空气很清香,可以洗涤尽肺腑里所有的浑浊。
顾临予在前边下了楼梯,平静地往前走,楼梯鲜有人经过,薄薄地附了层青苔。
她匆忙地提起裙角,也快步跟了上去。
迈开的小小步子总显得有些笨拙。
快要入夏,山里的鸟雀多了起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吵闹闹地不知道是在说着谁的心事。
他俊朗得可以是这山间任意一缕清风。
她明媚得可以是这世上最纯洁的花。
这其实很像一个约会。
作者有话要说:二次猜谜:
陆翌凡和檀放有没有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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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五章 夜如庭燎夜未央 。。。
“老板,你说怎么办吧!”苏锦凉叉着腰语气冷淡地看着老板,一脸你不把这事给我结了就自己看着办吧的架势。
这个架势她很熟,一般是以前打架的开场白,说完了,识相的就道歉了事走人,碰上了不识相的,身后的小弟们就该冲上去,总之是没自己什么事了。
老板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小姐,真是对不住您了!”
“对不起就完了么?老板,你这叫侵犯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不尊重一个公民的人身自由!简单点说就是强抢民女。”苏锦凉仍然熟门熟路地排演着她的乐坪路一姐的台词,这门艺术的精髓就在于危言耸听。
“我赔我赔!”老板的头点得很勤快,不停地抹汗。
“你赔?你赔得起吗!”苏锦凉朝地上一指,“这是我娘亲手打点给我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苏锦凉换了一套表情,面色凄惶欲绝,似有无限伤心不堪回首的往事。
为了那魂牵梦萦的七宝辣椒,我拼了!她掩面而泣,袖下是一张咬牙切齿的脸。
“我赔两倍……”老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整店的客人都看着呢,坏了聚福楼的名声可得不偿失,本来祖上三代的产业到了自己手上就已经很潦倒了。
苏锦凉仍然不为所动地卖力演出。
老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会子真弄得像强抢民女了。
他万般无奈地转向那位与苏锦凉同行的白衣男子,从事情发生开始他就一直不为所动地坐在桌旁喝茶,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可老板实在是没辙了,只好向他作揖哀求道:“公子,求您给个法子,劝劝这位小姐吧,让她想开些,小二也是无心之过,我让他好生道个歉……李全,过来……”
“法子倒是有。”顾临予端起茶盏,轻描淡写了一句,“见官吧。”
苏锦凉听了“扑哧”一声就笑了,戏演得好好的突然黄了自然是不能继续了,她勉强恢复自己一本正经的表情:“罢了,我见老板你是耿直人便不为难你了,你把我的鸡蛋赔给我,再给我一坛辣椒我就息事宁人。”
“好好好。”老板喜极而泣地连连应了,复又抬起头,“为什么是辣椒……”
“谁要你那一般辣椒了,我要七宝辣椒……什么!你不给……我……”苏锦凉的表情直转急下,又抬起了袖子。
“好好好……”老板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咬牙切齿地答应了。
苏锦凉得意洋洋地拍着双手坐了下来,极其高兴地在凳子上折腾了两下,眼里再没有地上那摊被小二碰碎了的鸡蛋。
顾临予似笑非笑地端起茶:“你再多练练,可以去和街上的道人一起卖灵药了。”
他指的是那种贴块狗皮膏药在脸上,卖50两一颗包治百病、长命百岁、快活似神仙的灵药的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