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招,我屈膝抵住寰照劈来一掌。
三招,一记前踢被寰照伸手随意格回,我腿落下竟是连站稳的力气也没有。
之前在心里温习的最狠的攻击之势一招也没有用上,只剩下了勉强招架的能力。
寰照每一招都让我毫无还手之力,我在脑子里数着招数竟是乱成一团数了个空。
十招突然在脑海里是那么遥不可及。
我堪堪避开寰照向我袭来的一击,突地感觉有一股压力笔直地向我左脸袭来。
我本能将头往后一仰。
一阵疾风几乎就是贴着脸皮擦了过去,我已感觉到了火辣摩擦的味道。
“叮!”一枚飞镖直直地钉在了对面的门梁上。
我向着飞镖来的方向撇过头,寰照的一掌已是重重地拍在了我的肩上,我闷哼了一声,支撑不住地连连退了好多步。
“啊!”一旁的太妹叫出了出来。
陆翌凡迅速过来将我扶住了。
我靠在陆翌凡身上,感觉胸口一阵沉闷地剧痛,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多大的力道。我转头向那飞镖袭来的方向看去,天色暗暗的,我只能勉强看见那边的亭子里一个人点了点头,俯身跟身边矮小的身影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身形高大而修长,离开时背影卷动轻粉的帷幔,兀自踏下阶去。
亭子里那个矮小的影子蹦跶蹦跶地跳了过来。妈妈的,居然暗算我!还好我机灵。
陆翌凡在我旁边唠叨:“都六招了,再撑四招不就好了么。”他将我的身子扶直了些,又叹了口气,低声道,“早说了叫你别来,就你那两下子是过不了的,那一掌碍不碍事啊?”我靠在陆翌凡怀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张大着嘴吃力地喘气。我心里悲戚的想,果真无论在哪都是被扫地出门。
“八姑娘。”寰照恭敬地喊道。
这不是之前那个兔女郎么?那个小影子转眼已【奇】经来到了眼前,我有气无力地【书】抬头看了一眼,原来不是【网】邻居啊。
兔姑娘走过来俯□仔仔细细地看我,我心里别扭地想:看我干嘛,你那只半身不遂的兔子又不是我害的。
天色已经黑了,我也看不出来那小姑娘是什么表情,我只是看着趴在她肩头的那只肥肥的兔子随着她这么大幅度的倾斜,险险地就要掉下来。
我正想伸手去接,小姑娘一下子把身子收了回去,跳到寰照的面前,朝我的方向昂了昂头,趾高气昂尖声道:
“我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她,让她留下来吧!”
寰照低头应了一声,那样子就跟一太监应了声“喳”一样,小姑娘又看也不看我一眼地跳走了。
真拽,我暗暗地想。
天色真的已经全黑了,寰照的脸我完全看不见了。
“今后你就跟着重砂学吧。”寰照转过头道。
“八姑娘那话是说真的么!”陆翌凡惊喜地说道,我心下也是一疑,那小丫头说的话还真管用啊。
“废话那么多干嘛!”太妹高兴地过来拍了一下陆翌凡的肩膀,鬼魅地使了个眼色。
啊,那看来我住处是真有着落了,我虽然也是有那么一点绝处逢生的感觉,但是以后都要跟着这个太妹,心里头还是觉得她有些可怕,心虚地望向陆翌凡。
陆翌凡情投意合地和太妹对视着,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反应还不错。”前边寰照的笑柔和了几分,“不过力度还不够,就和你学暗杀吧,也让你过过教人的瘾。”
重砂不满地努了努嘴。
寰照又笑了笑,“招数是挺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有点意思。”
那几个在旁边看戏的别扭男人见此情景也没说什么,笑了笑,跟在寰照后面走了。
我在朗朗升起来的月光下抬起头,胸前闷着一口气顺不过来。
我想着我这算不算是暂且有一个归宿了,却突地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空虚感。
陆翌凡扶我回大厅收拾行李。
我艰难地迈上台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重砂摆弄着我的吉他和书包,抬起头惊奇地问我:“这是什么玩意儿?”,我虚弱地笑笑:“家乡的一些小东西,以后有空说给你听。”
走出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不洗铅华的月光满满当当地洒在庭院里。
空地上,草坪上,还有那一树海棠上,都是淡淡的银灰。
后来不管有多久,只要是在沉香苑的晚上,月光总是像这天的一样好。
我抬起头,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但愿人长久。
心里涌起一阵失落,想起今天晚上本来是我们乐队的演出的,不知道主唱不见了他们会怎么样。
我也累得没有力气再想这些,摇摇头避开陆翌凡询问的目光继而走下台阶往后院去了。
房间还算宽敞,重砂跳来跳去地替我铺床,一边还念叨着:“我早就希望有妹妹来陪我一起睡了,一个人睡怪无趣的。”
陆翌凡阴阳怪气道:“你不是有寰照陪着么?”
重砂放下被单,妩媚地回头说:“是呀,他的身子我都睡腻了,改明儿换你来给我尝尝鲜?”
陆翌凡拿剑指着她,一副好男不和女斗的表情:“我发誓这世界上除了寰照没人敢要你了。”
“咳咳,说什么呢。”门外那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重砂复又将被单抱起,一脸戏谑道:“你倒是问问他,以前有多少人想要我?”
重砂得意地笑着转过身继续铺床单了,寰照没有接重砂这个验证自己身价的话题,放了一个包袱在干净的方桌上,对我说:“今儿个你暂时和重砂睡,等明天把房子收拾好了再过东厢去。”
我点点头。
“就住在西厢不成么?”陆翌凡开口道。
什么东厢西厢的,有地方给我住不就行了,你瞎掺和什么!我胸口还堵着一口闷气,便觉得陆翌凡格外的刺眼。
见寰照没有开口说话,陆翌凡又低声道:“她才来没多久,住在东厢我不放心,好歹先在西厢住一阵吧。”
“这儿住不下了,自然是要去东厢的。”
“那我搬过去,锦凉住这吧。”陆翌凡转过身来看着寰照。
我听他们这么说着,暗暗的在心中将那东厢临摹成了一个险象丛生机关算尽的地方。
“哎呀,你搬什么搬,小丫头和我睡就成了。”重砂坐在自己铺好的床上,得意地审视着:“寰照,我铺的不也挺那么回事的么?以后我自己铺床得了。”说罢便又满意地拍了拍床板。
“这么久了还学不会一点戒心?”寰照微皱着眉看着重砂,“你几时见着院里有人同住了?今儿这样也是不得已。”
“我不也时常和你同住么?”重砂一脸的无所谓,“好啦,过几天我抽空把以前搁东西的那间屋子收拾了让她过去住就行了,你也不看看陆翌凡,哪里舍得把她送给东厢那几头狼,再说。”她一扬眉,“我们的人哪能随便住他们的地儿?”
我也不知道这女的是怎么这么神速的把我归为了“我们的人”,陆翌凡已经在一旁乌里哇啦的怪叫起来,和重砂争辩他之所以留我下来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因为我是个实在太没大脑千载难逢的白痴。
我也没有力气加入他们这场战斗,转过身把摆在桌上的包袱打开,里边是几套干净的衣服,还有一个黑漆红花的小盒子,我一边端起来一边把窗户撑开,揭开盖子,一股药味,想来是给我疗伤的。
寰照已经在他们吵架的当口走了出去,这让我住在西厢的事也算是不了了之地默认了。我撑在窗口向外望去,凉凉的夜风吹得我的脖颈冷飕飕的,外面是一大片的竹林,在黑夜中温柔地颤抖。我坐下来伏在木桌上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