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少自然晓得我的言下之意。
他叹气,头痛地讲:“有叶达在,之之尚不用太担心,只是丹他们这几天正气闷,若是晓得内情,只怕真会跑去将国防部、CIA的那几个部门拆得片甲不留。”
我为脑海中那个想象的可能场面失笑。
就这时,图书室的门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被推开。
我大惊,幸好自己正坐在魏少身旁,挡去他大半身体。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亿个神经末梢统统紧绷起来,我不动声色的戒备着,同一瞬间,丹同样警戒地走进来。
所有的气势在那一秒凝滞。
妈的,真是吓死人!我还以为是哪路高人,居然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半点气息不露地就掩到门口,杀进门来,原来是他!
下一秒,我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暗暗吁出口长气。
当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见他那张面孔居然比我还臭。
只有魏少从头至尾神色不变,笑吟吟地问他兄弟,“怎么?”
丹指了指左腕上的手表,“史东他们离开那么久了,你们都不出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他皱着眉,边说边向我们走来。
我见状,站起来,让开。
魏少“呵”了一声,与他讲:“我与陈在说话。”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觉得魏少此话有何不妥,丹听后却突然顿住。他站在我们五六步外,瞪住他大哥,俊烈的面孔渐渐苍白起来,漆黑的瞳仁闪出气愤。
别说是魏少,连我都不明所以。
魏少询问地唤他,“丹?”
他抿着嘴唇,盯视着他,一声不响。
魏少见状,向他伸出手,要他到自己身边来。
“你到底在气什么,丹?”他问他。
丹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象是爆发一般,他忍无可忍地低嚷道:“我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要私下跟陈说什么?!”
我当场就是一呆,随后隐隐明白过来。
魏少在“私下谈话”这一件事上可算是素行不良,再加上十八日那天早上又把自己兄弟逼过了头,此刻,丹怕是反应过度了。
魏少显然与我有同样的感受,但他马上告诉他,“你误会了。”
他申明:“我们只是在闲聊而已。”
可是,丹明显地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他双拳握起,冷冷地瞥了他大哥一眼,转身便走。
魏少喊了他一声,见他不理,情急之下,大抵是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竟本能地自轮椅中站了起来,要追过去。
自他清醒,复腱至今,不过只得月余,虽然上肢机能恢复神速,下肢也已能勉强自主站立,但毕竟尚未能走动,突然间如常人般这样大步跨行,还没完全恢复机能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额头对着地板便直直向前俯冲过去。
我来不及惊叫,直接扑过去扶他,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即使我的反应并不慢,也阻止不及。那一瞬间,眼看魏少就要撞在地上,总算丹耳听八方,闻得身后动静不对,回身见状,忙扑出去,将他大哥抱了个正着,而我也及时抓住了魏少的后腰,前后各有一股支撑,魏少才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丹可能是被先前的惊险吓到了,他抱着魏少没放手,一双黑玉般深奥的眼睛怒意横飞地狠狠瞪住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少却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刚才的险况,他牢牢地抓住自己那个敏感多心的兄弟,光火地大声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与陈只是在闲聊而已。”他看着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没有私下问他什么。我知道你什么都告诉我了。”
丹原本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眼中的气愤渐渐消散,随即又突然泛出一丝潮湿的怨气。
他大哥象是知道他其下会有的反应,他强横地紧紧拥抱着他,在他耳边温和地责备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是真生气也不要这样掉头就走!还有,不要随便冤枉我。”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丹的面孔完全被魏少遮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大致能够知道他整张脸都埋在他大哥的左耳边。
就是那一刻,房间里前几分钟剑拔弩张的氛围彻底融化开来。
稍后,我见魏少满足地弯起嘴角。
他站在那里,与他兄弟紧贴地拥抱着,喃喃地咬着耳朵道:“我还是喜欢现在这个高度,丹。整天坐轮椅,总比你们矮半截。”
我静静地在他们身旁站了十数秒,随后轻轻离开。
当然,我不会忘记替他们带上图书室的门。
回到宴会厅,放眼看去,宾客已流失了不少。不少喜欢借宴游机会谈正事的客人忙完了,已经告辞,剩下的客人岁数多为四十以下,宴会的气氛闹轰轰的,已经相当放松。之韫正与叶达的未婚妻在说话,她看到我,示意我过去。
我穿过大半宴会厅,来到他们身边。
女老板问我:“丹把你换出来了?”
我微笑,可不是么!
她问我:“怎么那么久?”黑白分明,鬼灵精似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一幅打听“内幕”的架势。
我不让她问出口,按魏少的意思,只不关痛痒地与她说了几句,又怕这难缠的女上司不肯就此罢休,借口尚有安全职责在身,匆匆遁入宾客之中。
重拾自己在该次宴游中的角色,在人群中混迹时,我看到了荣,但道格依然人影不见。
叶达被长辈们绊住,正与与苏家的人寒暄叙话。
与魏夫人攀谈的那对名流夫妇正颇为“头痛”在与她提及自家即将举办的一个聚会,他们对要邀请哪些朋友有点拿不定主意,对方亲昵地拉着魏夫人的手,梯己地喊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