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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2 / 2)

大厅静到极点,只听到两剑铿钪的铮鸣一声紧过一声。

丹反攻的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之势,重重砍在修的长剑上,没几下,便将修手里货真价实的古董货砍成了两截,他也没停手,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劈头盖脑的猛攻逼得修连连后退,最后以一个姿势流畅侧身贴地翻滚才抢到练习场左侧的长桌边,随手操起另一把自己选中的古剑,弹身而起,大喝一声架住丹的攻击,重新向他冲杀过去。

为了行动方便,那两人全都脱了外衣,挽起衬衫袖管。

好质料的衬衣大都质轻料沉,适度剪裁使衣物在满足舒适这一前提下,更加能够彰显身材。菲薄而简单的白衬衣贴在那两人身上,美好身型表露无遗,阳刚的魅力扑面而来,性感无比。

拿举十一世纪武士长剑的修,野性而炽烈,手执剑身细长富有弹力的西洋剑的丹,则显得优雅而俊逸。别说是在场的女孩子,就是周家小弟的那班同学和社团学长们也无不看得目不转睛。

我有点累,见大厅内练习场的右侧摆着几张看上去十分舒适的露易十四风格的沙发躺椅和与之相配的茶几,便老实不客气的坐下去,放松身体。

少顷,身边的沙发往下陷落,是欧阳。

我跟他其实最多只算是点头朋友,但他那副明快的脾性真讨人喜欢,因此尽管相知不深,我跟欧阳说话倒也算是投机。

起初,他只坐我身边,也没说什么,后来忽然没头没脑的问我:“有没有觉得丹今天兴致很好的样子?”

我扯动嘴角。他看出来了?到底是作记者的,眼光毒辣。

丹这人是真的不喜交际。他不喜欢跟不熟的人打交道,真正的私人交际圈很狭窄,对于聚会之类的活动,如非必要,一般都不会参加,即使参加,哪怕有其他圣…拉琪尔斯作陪,也常心不在焉,似今天这样有种意外陌生客人的场合是他最最厌恶不喜的。但他今天兴致的确非常好,甚至可说是自我成为他助手以来的首见。这样的投入,自是为了修。

除去在场的那拨不相干的人,我想旁人应已有所察觉。

丹的身体仍有不妥。

以他与修交手的程度来说,他汗流得太多,不过半多小时,已浑身是汗,整个人似直接自水里捞出来,发脚根根贴住额角后颈,这至少是他平时状况良好时的两三倍,很不正常。在纽约时,我还以为他那巴比妥酸盐过敏的虚汗后遗症已经完全好了,现在看来,他仍不应剧烈运动,尚需休息。丹自己一定也清楚,故而对试剑表现投入,他不会想在一个“打起交道,少一分精神都不行”的人面前露出弱势,即使他们私交不错。这样的投入只是一种掩饰,不过……

这种掩饰只持续了最初的一会。

头一回合试剑令修对手上那把古剑很中意,叫了古董商过去交代送货之类的细节,眉间有点疲色的丹则搁下西洋剑,伸脚勾了张椅子在搁着十多把古剑的长桌边坐下,转头间,刚好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周蕙正望着自己,后者见他看向自己,遂报以微笑。

老实说,虽然我时不时地会在康城山庄打打“地铺”,但那晚确是我头一次真正目睹丹与周蕙在非公事场合相处的情形。我不知道别人感受如何,就我个人而言,周蕙的那个微笑令我印象极为深刻。

她这人很有点英国人的味道,无论何时,嘴角总带着一抹微笑的意思,但当她与丹隔着那么一道三五米远的距离,眼神相触的一瞬间,那含蓄的笑容与平时完全不同——温柔而单纯的笑意自眼角眉梢飞溅开来,就象一朵星夜里悄然绽放的花。这不是天香国色的牡丹,不是映水自怜的水仙,更不是出淤泥不然的花中君子……这朵花不名贵,它朴实简单,普通得随处可见,却也是真正的神迹,每一朵花瓣都有着足以颤动心灵的魔力,刹那华芳。

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丹的眼神一下子停住,一层层地融化下来。黑玉般深奥的眸子久久地凝视着她,渐渐堆积出某种柔和得令人酥麻的情绪,它在说话,那是只有她才明白的情话。

我看着周蕙一双贝壳般的耳朵在这凝视下渐渐烧红,隔着这样一段咫尺空间,他与她之间多出股无形的张力,暧昧的拉距……他要她过去,要她靠近自己,近一点再近一点,用那种充满蛊惑、要挟、撒娇、耍赖的眼神要求她……而周蕙,最多只捱了三分钟。

她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水,走到他身边。

没有人说话。

他就着她的手,把那杯水痛快地喝干,随即揽住她的腰身,紧紧环住,象孩子似的把汗湿的面孔深深埋贴在她怀里,无声的吁出口长气,感觉上,好象一把绞紧多日的长弓终于慢慢松下了紧绷的弦。周蕙一手五指插入他脑后丰厚服顺的长发,轻轻梳理把玩着,他一动不动,贴在她怀里的面孔带细微的享受神情。深沉而醇厚的亲昵渐渐蔓延开来,忽然间,仿佛人人都失去说话的欲望。

那班学生中,有女孩子悄悄拉住自己小男朋友的手,表情渐渐乖甜,也有男生慢慢收敛了眉宇间的飞扬跳脱,暗暗搂住小女朋友香肩的手臂紧一紧再紧一紧,眼神柔蜜,那种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我终于能够体会之韫的话——也许周蕙温驯的脾气真的无法牵制丹,但毫无疑问,她的爱与温柔的确可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他疲惫的心灵。

她能安慰他……或者说,她能令他安心,精神放松。

就连周家小弟自见了丹后就始终气嘟嘟圆鼓鼓的两腮都慢慢扁了下来,我看到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这一众人等,我最同情的,莫过于欧阳了。

彼时,我悄悄问满脸感慨之色的他:“心痛?”

他却摇头,半晌才不无茫然地与我道:“或许你不信,我居然觉得欣慰。”隔一会又问我:“你有没有发现?自丹一到,蕙蕙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他笑她也笑,他冷着脸,她便脸色惶惶。”

那是自然,他一个魅眼过去,她就象被勾了魂,摄了魄,中了蛊,着了魔,好象一只自我不再的人偶娃娃,捱不过三分钟,就乖乖自投罗网地挨过去,由他搓扁捺圆,如果这是种毛病,周蕙绝对已病入膏芒。

欧阳悄悄与我讲:“一直以来,我看到的都是蕙蕙的痴迷,他对她却冷淡疏离,从不见半分真意,没人知道他的心在哪里,至今晚我才晓得,原来蕙蕙并非一头热,原来他眼中真有她。”

他因此而欣慰?

他觉得原来世上真有滴水穿石,聚沙成塔这回事,蕙蕙的感情不会被辜负?

时至今日,我早就不再置疑丹的眼中确有周蕙,但她真能碰触他的灵魂?

耳边听到欧阳的低问,他问我:“陈,你呢?你又为何落落寡欢?”

“我?”我落落寡欢?

他看着我,眼中似有深意,“你们两个从出现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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