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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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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程的飞机上,丹若有所思地问我:“除了特警方面的专业训练,陈,你还接受过什么训练么?”

我为他这个突兀的问题而怔仲,半晌才反应过来。

“没有。”我说。

陈家的人仿佛生来便是要当警察的。为此,各种特警的专业训练自记事起便已开始,从业的时间也不同一般,通常都是从非正式的少年刑事做起,生活中除了追捕罪犯就是制止犯罪,哪来见鬼的多余时间去接受什么其他的训练?

回到EDEN,小邱例牌追问我整件事的过程。

对她,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我将事情简单的告诉她,她听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地频频追问我一些细节问题。事情牵涉另一国官方行动,小邱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懂得保持沉默的重要,这样的追问不休只为了满足自己小女人的八卦心理,绝不会外传于第二人之耳。

这一点,我是放心的。

她问我:“这一次感觉如何?”还有,“任务中的持国天怎么样?”

任务中的……持国天……我觉得他是个优秀的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所以即使被要求担任最为危险的诱饵,亦不会有所异议。

但他仍是有特别之处的。

持国天不是只隶属国家、为国家服务的一部精准杀人机器。

虽然拥有授命,若不能生擒对方的狙击手,可将其就地格杀,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当时我就在他身边,即使是夜色中也看得分明,丹的反击放了水,他的瞄准器在最后的瞬间偏了一分。事后,在收到特种分队搜索未果的报告后,我曾私下问过他“为什么放过那人”。

他明明是可以击杀对方的。

丹没有立即回答我,直到回到基地,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场合下,他才简单地说了句“除了国防部提供的信息外,我尚未发现此人其他该死的理由”。因为这个,他既不能生擒对方,便索性放对方一条生路。

很难说他的做法是否正确,也许是有纵虎归山之嫌,但我由此领悟过来——丹不会轻易杀人。

即使是国家授权,即使能力所及,他也不会轻易杀人。

小邱对此皱眉不已。

“你什么意思?”她颇为不满,“他不会轻易杀人?所以你认为他没有问题?我们过去的所有行为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CLIE这个案子可以封挡了?陈栋尧,你要不要我给你面镜子照照,你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和表情跟周蕙有多象,你完了你,你跟她一样都中了名叫‘圣…拉琪尔斯…丹’的蛊!”

我头痛,“我说他不会轻易杀人,又没说他不会杀人。再说,犯罪一事,又岂非只得杀人一桩!?何况,除了两面豺狼和魏东平的车祸案,我们手上那堆与CLIE相涉的问题宗卷里并无牵涉命案的!”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偏要什么都混一堆来讲,真不知有必要这么毛躁敏感吗?

小邱被我说得低下头去,不再作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随着我跟丹的时间增多,她似乎对丹敌意日增。那天我们分手时,小邱低声问我:“你是否觉得自己变了?”

老卓也这么说过。

当着丹的面,他倒也没说什么,等到我们私下说话的时候,却一掌拍上我的肩头,叫我“好好干”。他说:“你们看上去都有点变了,尤其是你,陈,似乎跟丹先生磨合得真不错。你比我行,他接受你的程度一定会比我更多,当年我要是也象你这么能‘跟’就好了。”老实说,他这言不及义的话,我是没全听懂,只懂了最前面的那句。

当时我就想:只不过短短一周而已,我已有大改变么?

没想到如今,连小邱也这么讲。

认真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我想我是……有点变了。

过去的我,不会这样着意与她反驳争辩,心里有主意,别人怎么看怎么反应都不在意,就算是误解也无所谓,案子能够破掉才最重要。而现在,我也开始会为自己申辩解释了……不记得是什么人跟我说的——有时候,大声的解释只是为了开释自身内在的困惑。如果这是真的,我这样跟小邱解释,想要说服自己的又是什么?

去了美国一周,EDEN这边无甚大变动,除了阿楚也终于进入特安部,成为了正式的安全行动人员。按照惯例,他应当优先接受自己上司指定的委托,其后才是按照个人的兴趣到紧急求助中心按自己的兴趣接受其他的委托。但阿楚却一心想要与大宋和我混作堆。

他说:“机缘巧合,我们三个本来受训就在一起,现在又分到同一部门,虽说职位级别各有不同,但是能组成搭档不好吗?”

真亏这小子平时热情开朗,甚得人缘。

CLIE的规矩不会因他一个人而有所松动更改,但他的顶头上司却拗不过他的死缠烂打,只得暗中放水成全,故意将一些与我和大宋调查方向一致的委托交给他。我刚回到EDEN,这个干劲十足的新生特安人员就捧着委托宗卷,拖着大宋一同来我宿舍,要与我“详加讨论”。

他们这次各人的调查对象,又与我心中的名单不谋而合。调查的本身并没有问题,不过日后这两个委托一前一后的爆出来,加上先前的那两位,恐怕那些坐上头的政客们真要跳了起来,食无滋味,睡不能安寝。

我抽空到曲廊闲坐,碰到欧阳毅。

这位美联社的大记者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有点萧索。

我们攀谈起来。

他跟周蕙的事,我也算半个知情人,我并不想虚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坦然地对他表示同情。欧阳无疑是个洒脱而有风度的人,他痛快地接受我无甚实际作用的好意,并不强撑,否认自己失恋需要安慰。

他跟我说:“以前,看到顾钧跟小筠那个样子,我常唏嘘,不能理解蕙蕙和之韫对他这种态度的欣赏。要到轮到自己了,才能明白过来。”

我会意,“周小姐待你一如既往?”

他点头:“我仍是她最知心的朋友,因而也更加感慨,原来至始至终,我都没能进驻过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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