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尴尬的局面。”
他说:“现在这个样子,两面豺狼的案子必须封档注销。”
照会中的说明在大多数人眼中当然并无实际意义,但对始终在追查两面豺狼一案的我们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持国天是佛教中镇守天界的四天王之首。
其意自是不言而喻。
就在我已有八成把握能够说服周蕙的时候,这个人竟然用这种方式将了警方一军。
相信我,这是我当警察以来所从未遭遇过的惨败。
为什么?
明明我才是那个秉公执法中的公职人员,为什么弄到此刻,我反而象是变成了那种为着个人私利,硬逼着身负秘密任务的幕后英雄自曝身份,身陷险境的奸臣角色?
我只觉得好象被人当面掌掴般羞辱难堪。
周蕙的那个小妹周筠被自己老父打出门去后,立志要完全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她在城里一间叫做“曲廊”的PUB为自己和顾钧找了份差事,计划赚到足够的钱后,要开一间音乐教室,从事专门的音乐教育工作。
“曲廊”的老板与驻台的团队或是个人从不签订固定协议,只看效果好不好,只要有一半人叫座,便有第二天继续表演拿出场费的资格,跟打擂台的性质差不多。加上PUB的附近有两所职校一所大学,跑来PUB试身手,水准不差的学生团队很多,晚上十分热闹,有点象音乐沙龙。周筠的工作机会便是以一曲横笛演奏的R&B流行曲,抢走了上任擂主的风头才得来的。她可以挑战别人,别人自然也可以来挑战她。为此,周家小妹不得不拿出在纽约打工时全套本事,吹拉弹唱样样都上。
欧阳现在每晚都拉自己的同事过去坐一会,算是替她捧场。周迅虽然时常为了小妹嘀嘀咕咕,但到了晚上,只要没课亦会拖一群同学去曲廊玩扑克。周蕙为小妹心痛之余,自然也是有空便往那里走。
无形中,这个地方倒成了我们重案组与周家的人互通声息的好地方。警方收到照会的当晚,所有的组员都气闷几乎没要呕血,下了班统统约而同跑到曲廊去买醉。
所有知情人听说这事都震动不已。
周迅满脸都是怪异,一个劲地咕哝,“凶得飞天遁地的歹角摇身一变,原来是幕后大英雄。”
“真要命!”他说:“我的脑筋转不过来了!怎么说的?美国国防部的秘密特勤……嘿,简直跟电影没两样,搞不好他当什么黑道仲裁也是国家授意的!”
周蕙晚上到PUB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回事,一直到同样满脸都是震惊的周筠捉住周蕙向她叽叽喳喳地报告了这一最新重大消息后,才晓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周家小妹盯住她问:“姐姐,你是一早就知道的吧!所以一直维护他!”
我敢打赌周蕙一定不知道。
因为她的脸色比我所有人加起来的都要震惊。
对她而言,丹是英雄,还是恶棍,都无关紧要。
最要紧的无非是,她信他。
我咬着牙,轻声问她:“他是故意用这个代号的吧?”
别说是长着眼睛的人,就算是根本就没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圣…拉琪尔斯…丹宣布一个这样的代号,根本就是对于EDEN警方假借两面豺狼一案调查多多的反击和挑衅。
那天晚上,我最后跟周蕙说的是,“你要小心。持国天跟黑道仲裁又是两回事,后者面对的多少还有些自命侠义的帮派分子,前者的仇家却个个都是全球通缉杀人不眨眼,完全没有人性的恐怖份子。”
我向儒纳打探消息。
圣…拉琪尔斯…丹凭什么跟美国国防部扯上关系?
他给回复,“……有不能确定的小道消息说,魏家本身就是出身国防部的,尤其近几代子孙为求优秀的自保技能,几乎个个都当过国防部的童子军。若真是如此,我怀疑圣…拉琪尔斯目前的清白身份就是魏家替他们牵线,跟国防部交易得来的。”
真要是这样,也难怪纽约官方对他这位黑道仲裁不加过问,谁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另一桩任务?
局里面,沈涛劝我不要对此耿耿于怀。
他说:“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很多进展,花了这么多心思,眼看就要有大突破,突然变得这样缚手缚脚,完全动弹不得,是很窝火。这个线头已断,但我们找机会重新再来好了。”但是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一想到持国天那三个字,我就觉得如芒刺在背。
连续多日的考量下来,我跟沈涛说:“我要加入CLIE。”
他被我这突来之语,惊吓得失态地张大嘴巴,半晌作不了声。
最后,还是忍不住要问我一句,“你要做什么?小尧,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做,什,么?”
我大声的告诉他:“我要加入CLIE!”
而且要加入CLIE内由圣…拉琪尔斯…丹直接负责统帅的特安部门。
持国天!哼!
既然他摆明车马,EDEN警方若还要调查什么,就直接向他来查案,这样坦白爽利,难道我还会苯得舍近求远?!
我不会再去麻烦周蕙,我会直接找持国天。
他一定会很详细的告诉我,两面豺狼是如何去见阎王的!当然……还有各种警方想知道的CLIE内幕……
他搁下战帖,我接受。
至于,我撒下战帖,我倒要看看CLIE敢不敢收我?!
7
沈涛跟我讲:“你要加入CLIE,先不说是否可行,光是我这一头,你就别想过关!小尧,当年你大哥出事的时候,我们几个师兄弟就在老师面前发过誓,绝不让你再做卧底?”说到这个,他情绪激动,连眼眶都红了。
我明白他的心情。
我们陈家从爷爷开始,每个人都是警察,而且都是卧底。
爷爷之所以不得不退役,就是因为当年卧底时结下的仇家,出狱后向他报复,至使他右手肌腱受伤,再也无法开枪。
我父母的任务都与帮派走私、人口贩卖有关,但他们认识彼此的时候,并不对方的真实身份。直到父亲任务中的帮派械斗将我妈扯了进去,对方把她当成筹码,就在父亲面前射杀她后快一年,父亲才自联络官那里得知妈妈在警方的真实身份。而我妈到死都不知道父亲的秘密。当年为他们的事,爷爷没少反对,两人在互不知道对方的底牌的情况下,能够结成夫妻,着实吃了许多苦头。
妈死的时候,我刚满周岁。
父亲很受打击,但他仍在做他的卧底。
在警方即将把所有涉案帮派一举逮获的行动进行之前,因为帮派寻仇,有人要伏杀父亲的老大,父亲为了保证警方的计划顺利进行,冒险救走老大,自己最后因伤重不治而死,之后两个礼拜,他拼死救出的人便落入他早与警方早就布好的罗网。那人到被枪决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毁在父亲手里的,还一直感念父亲对自己的救命之恩,遗嘱里要求帮里的兄弟不管如何也要保住父亲剩下的亲人。当时只得三岁的我和十岁的大哥就是这样被父亲混黑帮的兄弟拼死顶风作案,硬送出国的。
因为父亲的真实身份始终没有暴露,当那个老大的侄子又在道上冒出头角后,我那个只有十六的大哥自然成了警方最好的卧底人选。不晓得这算不算是种报应,大哥卧底三年,虽然成绩斐然,却在一次交易中遭警方突袭,被警方的人当场重创,随后不治。为了向最高当局解释这个意外和过失,当时负责指挥这一行动的警官和提供线报的情报人员报告足写了有五十多页仍然未改被革职查办的命运。
由于至始至终陈家的底细一直没有暴露,当时警方最高层其实是有意要让我接大哥这一条线的,是爷爷的一干得意门生联名向上头抗议,才没人再提这件事。沈涛和EDEN西局的现任局长张健甚至曾一起跪到爷爷面前来,发誓再也不让陈家的任何人再做卧底。于是为了避免尴尬,我受训结束,便专门支援海外,三年前爷爷身体不好了,才被调回ED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