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准备放过他!
哼!跟我玩阴的?!终要教这样老鸟付出代价!
在这之前,就让我来陪他玩个几局!
医官替我缝伤口的时候,灰鹰就在我身边踱着步搓着手。
大抵是我对面部表情的控制尚不够炉火纯青,笑容太阴恻恻,这老鸟能升到中将,自然也不苯。如今特地来跟我道歉。
医官一离开,便与我道:“魏,明人不说暗话,你爹把你重新放进国防部的用意,我们都清楚。我发誓,这一次情报组的确是单纯的失误,没有任何幕后操作。与你一样,丹荣刀泰都是国家最重要的精兵良将,我们不会拿他们的生命来开玩笑。”
我敷衍几句,把他赶走。
这老家伙油精似鬼,见过丹他们的本领后,他哪里舍得轻易放弃他们,他只是要丹他们多多替他卖命而已。
别的我不是很担心,只有点心烦丹他们日后协议完成后的事情。
看这样子,到那一日,灰鹰也不一定会肯放人呢!
其后的一个礼拜,我都呆在特工营的宿舍里,没有回家。
一来身上有伤,不想让妈妈大惊小怪。
二来很难跟家里解释这伤的前因后果,
我骗爸妈特工营有集训,实际上却是等着国防部的医官替我做疤痕整形。
丹他们亦没有回家。
以前我会以为他们是有意留下陪我圆谎,现在我可不敢有他们是在善尽自己保镖清客之职以外的奢想。
回到家里,不过两天,妈妈便已来问我。
“东平,你跟丹他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脸色迟疑。
“怎么会,妈?”我不知道自己的面部肌肉有没有抽筋,只觉得面孔很硬,牵动起来有点困难。
妈半晌才回我一声,“真的?”
她道:“你的话从没这样少过,而丹他们,自被你带回家来,我没见他们一天里叫你那么多声‘大哥’过。”
是么?
我挑动右眉。
在自己的脸上演示出“我怎么没这种感觉?!”的问句。
丹他们叫我“大哥”是很自然的事,这会很奇怪吗?若硬要说如今叫得多,只能说明他们从前叫得少了!
还有,丹他们平时本来话就不多,我以前总爱献宝似的带他们到处胡混,现在身心皆伤,元气未复,没了这股劲道,少开几次口,不行吗?
妈晶莹慈爱的眸色落在我脸上,许久都没动。
我拗不过她,终于吃不消,把脸偏过一旁。
她轻轻地笑起来,“也罢,”她说:“孩子多,难免有怄气吵闹的时候,妈不来管你们,让你们兄弟几个自己去解决。”
“只是……东平,”妈的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头顶,“你既然当了大哥就要多多忍让弟弟们,他们有时耍点性子,你不要太认真了。”
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哪里没有让他们?!
凡是好东西,哪一样没有与他们分享,凡是有危险的事,哪一件不是尽量我自己扛?哪里有子弹,我哪一次不扑在他们前面?!
我统共一颗心,全是肉做的,他们却都是铁石心肠。
尤其是丹。
我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几乎没想大哭一场。
是!我也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我身边绕来绕去,但那又怎样?!以前是我拿热面孔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哼,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了!
大哥,大哥。
是没听他们叫得这样热切自然过,仿佛我们这个兄弟不是刚做了一年都不到,而是从彼此投胎出生的那一刻便已开始,足足十多年下来。一声声叫得这样迫切惶急,当初发誓要爱护他们一生一世的坚持依然还在,我那颗肉心怎会不软下来?!
不是不肯理他们。
只是自从密室里的那一刻,我的胸口闷痛到现在。
这口气一日不散掉,我一日没法应他们。若真有一日散掉了,又怕后继无力,我再也没法似从前般捧着一颗热烫的心去待他们!
夜里,我辗转着,无法入眠。
终于一跃而起,随便抓件衣服,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偷偷将车子驶到中城,随便挑个停车场一放,沿着街胡乱走着。
肚子咕咕地叫。
我借路边卖热狗的小贩看了看钟数。
二十一点半。
这才想起来,跟妈说过话后,心情无比沮丧,借口累就倒在床上装死,连晚餐都没起来吃。
我掏出零钱,买了只热狗,大口嚼着,侧了个身,眼角瞄到身后十米不到的地上,有一截熟悉的影子自墙角黑巷里半伸出来。
这是哪个?
道格?泰?还是阿荣?!
我转着眼睛,咬着热狗,慢慢往前晃,杜宾犬似的竖起耳朵,细细辨认着那吊着我几乎轻不可辨的足音。我故意在转弯时加速,步速亦忽快忽慢,身后的足音依然不紧不慢,按照它自己的频率微不可闻的响在十来米开外。
二十分钟后,我已可确认。
是丹。
确定这一点的同时,身后的足音虽轻,但每一声却都象是在我胸口狠狠的踩落。
我转过拐角,趁他追上来的时候,猛的蹿出。
他紧急刹住。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
他身上只得一件白色衬衣,连外套都没有。
显见也是偷溜出来的。
我双手插腰地瞪住他,只想把手指按到他鼻子上去,如泼妇般对他破口叫骂,我想对他大吼大叫,呼喝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又没拿锁链栓着,既然不信我,还这样辛苦地跟着我干什么?!
丹一声不响地站着那里,望着我。
他没有半丝尴尬的神情,就这样安静的凝视我,乌黑明亮的眼睛看上去这样无辜,好象本来就是我要他这样跟着我似的。
我突然气极,嘴巴张开想要叱责,却好象忽而失了声。
挨下去我做了一件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突然撒腿就跑。
丹吃惊,大叫了一声。“大哥!”他喊。
那一声喊令我胸口如遭人重拳出击,顿时慢了下来,下一秒,气缓过来,我跑得更快。可也就是这么慢了一慢,被丹赶上了来。
他叫我:“大哥,等一下!”
为什么要等?!
我咬牙狂奔,他无奈,只得苦追。
一样都是国防部的秘密特勤,我真跑起来够快,丹也绝不慢。
两人妖风似的卷过大街小巷,看得那些街头小贩路人过客无不目定口呆。可能是怀疑我们做了什么好事,正被人追,有的人见我们一溜烟的跑过,还不忘向我们身后张望。
七转八绕,我跑得胸口似要炸开。
丹还在追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地打量四周。
要命!什么时候跑到中城的酒吧街来了!
有点晕头转向地靠在墙大口喘气,我一抬头,刚好看到一块灿灿生辉的同性恋酒吧招牌,心里不知怎么冲上一个恶劣念头,我转身,探向来路,让同样跑得急喘不已的丹清楚地看到自己。
来吧!
这么要追着我,那就跟着我来吧!
我摸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