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武在边上也点头道:“不错,此时的火药箭,还是不足道的,如不是集中发射,大约也只能烧伤士卒,可以说,五百年内,这火药箭和其后继的发展,都只能起到镇吓作用,决不能左右战局。 我军之前两次战败,毕竟是我军战力不及宋军,战阵不如宋人训练有素。 又没有见过这火药箭,见其声其势,火神一般,行被夺了心神罢了。 ”
吕布点头道:“但依旧要使细作去探知这火药箭的秘密才是,呈于军士面前,使其不为声势所夺,否则一见便不战而溃,便是孙武再世,也是无奈。 诸公拟一告示,昭于江南,凡能知这火药箭底细者,赏赤金百两……”
“臣有本上奏!”却听厅外里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不知是哪个在等候汉王召见地官儿,跪候在门外。 吕奉先剑眉一锁,就要发作,本来军机处大臣在这里议事,亲卫便要将闲杂人等清开,布出警戒线才是,如何这门外还会有闲人?
这时却见那柳秀手持一枝小戟,在门外道:“表哥,是我带他来,你先不要发火,听完了若有一人怪我,就是砍头我也认了。 ”柳秀极得吕奉先疼爱,故之吕布赠以小戟,使她在王府之内四处去得。
柳秀带来的,却是吴越王钱椒的儿子钱惟演,原来他想来见汉王,但汉王哪里是他一个降臣想见就见?再说卢绛此时水师已破了太湖,穆桂英九千轻装精兵已取了秀州一路杀下,加上史武接绵不绝的骚扰,时有村县不胜其烦主动降唐,钱惟演是不得不降。 又不是清源节度使陈洪进那样主动来降的,哪能一来就见到吕布?
故之他托人走了柳秀的门路,想让柳秀给他说上几句好话,但在等候柳秀见他时,见了那几名来报信的军士躺在担架上的模样,于是钱惟演鼓起胆气,对柳秀说他有计可破宋军,只求见汉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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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四十六)
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四十六)
钱惟汪见吕布允了所请,大喜谢了恩,只禀道:“火药箭之术,本是吴越所创,后来开宝九年,宋国魏丕得知,亲身来吴越将整队射火箭军士和工匠,一并掳走归宋!然吴越曾有数名工匠精通此术,只是不敢再行公然制造火药箭,以免引起强宋又来质问。 ”
吕布脸色一寒道:“岂有此理!国之利器,岂有随便示人之道理?”
钱惟演苦笑道:“殿下,江南若不是出了你这个大英雄,哪一国对强宋不是如事父事兄一般?只教他莫要来打,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哪敢有不从的道理?”陈大雅和张洎一众唐国老臣深以为然,当时宋军南下,李煜就不是抛出父子之邦么?结果强宋都不理会的。
史武见了,想了想,笑着对吕奉先道:“殿下,他说的应是真话。 ”因为史武记得,开宝九年……八月乙未朔,吴越国王进射火箭军士。 的确有这事。
“好!教那工匠来江宁。 ”吕布见史武认同这说法,众唐国老臣也无异议,便道:“火药箭若能依尔言造出,你父子之前犯唐之过便不计较,皆是大唐之干城。 ”钱惟演连忙请恩,自去安排不提。
此时江北巢湖边上的喊杀声震天价的响起,刘破虏那中军是受伤最多的了,却也是最为悍勇的了,此时三轮箭射过,两方持盾绰刀的军士已轰然撞在一起。 在这雪白天地间,那鲜血飞洒着。 溅在雪地里,那雪便滋滋声地消融了一个小洞;一截不知谁的肠子飞出,“啪”地一下挂在边上腊梅枝上,把那腊梅映得分外诡异。
不时有人被踢入巢湖之中,惨叫着砸破那薄冰,跌入冰冷湖水里,这时节。 任你是水中蛟龙,跌入冰水里也施展不出十停里的一停本领。 何况被踢翻入水的,都是杀到力竭的疲累军士?只见不停有人被踢入湖里,却不见双方有一人爬起来的。
刘破虏手持利刃带了百来名亲军冲杀在前,口中只高喝:“有我无敌!”起手便劈倒一个敌军,却见那对面敌军首领也极是悍勇,手持一把长刀,只吼着:“有我无敌!”便将刘破虏一方几个军士扫得肢体纷飞。
这时对面的敌军突然有人吼道:“兄弟们!家小自有汉王抚恤。 带把的都不要退缩啊!”刘破虏听了大惊,手中刀势一缓,本来要撩捅上去地刀锋,斜斜只削飞了对方的枪杆,却见那对面那军士,衣上衣服破破烂烂,细心分辨去看,却是唐军服饰无疑。
又听对方阵中。 有一员偏将惊叫道:“怎么你们也是唐军?”但他手一缓,已不知被谁在乱军中捅死当场了。 “退!”刘破虏连忙紧急下令道:“全军急退,立旗!”
退了三百步,立起“唐”字大旗,那本来衔尾赶击而来地敌军,突然愣住了停下脚步。
刘破虏埋伏下的左右两营本见已方中军树起大旗。 而那敌军已进发过关,正要出击中部,却见那敌军停了下来,也立起一杆破破烂烂的“唐”字大旗,另一面旗帜上几个大字“润州马步诸军总管张”。
“刘二狗你这兔嵬子!王八蛋!”对方阵里,那首领回刀入鞘,怒道指着这边狂骂了一句,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伤兵营里,更多的伤兵了,并且还有不少是刚才那场混战里自己砍伤的。 甚至有人死了。 还不知是死在自己的弟兄手里,而杀死他的人。 早也杀红了眼,不知自己拼命砍死地,也同样是唐国的战士。
张川的侍卫跪在刘破虏的跟前,哽咽道:“刘大人,张总管都三天没有吃过饭了,军中从两天前,除了伤兵有碗稀粥,其他人只能吃树根了。 可怜我家大人身被十七创,却死活不愿喝一碗病号粥……”
刘破虏叹了一口长气道:“不要担心,本将率军便是来支援张大哥的,虽然韩重赟请火神喷火,但我出征之时,已料到他必有过人手段,才使张大哥派了一拔信使,竟无力再派人回报,是以虽吃了三四次败仗,却也只是损了数百弟兄,还有千来名兄弟负了伤。 粮草倒是保护得周全,还是宽裕的,你我两军合在一处,一把月还可以支撑的,你先下去吃饱了再说,”
那侍卫便叩谢了下去,刘破虏却苦着脸,不是因为方才混战误伤,而是不论张川所率军队,还是他自己的麾下将士,分明都到了崩溃地边缘,否则的话,捉个舌头,都不至于出现这样的事情。
其实,他和张川,何尝不是惊弓之鸟?刘破虏想到这里,苦笑起来,如果他们扎营行军,堂堂正正的树起旗号,哪里会发生这等样事?便是他们身为统军的将领,也早乱了方寸,处处想着隐匿行踪,才会生出这等样事。
他信步走到伤兵营,那伤兵的呻吟声,在这雪天里,分外地凄怆。 他走到张川的担架前,张川被灌了点汤水,总算脸色红润起来有了点生气,见了刘破虏走了过来,张川微微睁开眼,却也苦笑道:“二狗,我也有错,不该阵前骂你的……”
“张大哥,”刘破虏苦笑道:“这时节还讲究这个?现时两军汇合一起,单是伤员就有五六千人,能战之士不过三万余人,这伏到底如何打下去才好?张大哥给汉王的战报中,不是说虽败退,但收服了两股白甲军,汇合在一起有三万余人么?”
张川摇头道:“那黄州刺史王明不知何故,原先对我们行动不加理会的,于是我率军退到大别山一带,准备休养生息几日,再来攻和州,谁知黄州宋军突然向我军动手,两股白甲军和几股绿林好汉,全被锁在大别山里,如不是见机得快,便是我率的唐军也一样会被缠斗在大别山中。 ”
“狗不咬你,是因为你没进他的院子。 ”老门子李云翼在边上慢腾腾地说:“大别山过去就是人家王明的地盘了,不论如何,他还没有反宋,所以无论如何是要咬你一口的,你以你这麾下残军是自己见机得快溜出来?要我说,是王明故意放你走罢了,你自个想想个中来去,瞧瞧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
(希望明天可以有时间来码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