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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于是一号情夫被冷落了,开始拈酸吃醋了。

嫉妒男为了出一口胸中恶气,便把她美色风情加倍说与当朝的陈侯听,陈侯久闻其名,听言更是色迷心动,当即便委一号情夫代为引见,接下来,毫无意外的,这位陈国的国君成了她裙下的第三号情夫。

于是,在陈国国内,常常能见到这样的奇景,朝堂之上,三位情夫各自露出她的贴身衣物相互夸耀,朝堂之下,三位情夫结伴而行,兴致盎然地前往她所住的株林别墅寻欢作乐。

竟生生地弄成了一妇三夫大连床的奇特和局。

声子好奇,低声问我:“什么是大连床?”

我有点脸红,示意她噤声,悄悄地观察众人,幸而说书人讲到紧要处,没人注意这边。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当四人的行乐已经恣意到公然不避国人的时候,陈国境内悄然蔓延起这样一首诗歌。

国人终究是良善的,他们讥讽人事,也宽容美人,诗中不言从夏姬,却说从夏南,夏征舒,夏姬的儿子。

似乎没有人注意这个已经慢慢长大的青年。

他承袭了夏姬的美丽,也承袭了御叔的俊伟,十八岁的青年生得长躯伟干,多力善射,他继承了父亲的司马之职,执掌陈国兵权。

无人关注这个英雄男儿在面对母亲的□□时怀有什么样的心情,心如刀割?愤恨?麻木?隐忍?

又一个同游株林的日子,三人宿于夏氏。

夏征舒也在,因为国君驾临,便制备了酒宴,款待来客。

有儿子在,夏姬不好公然相陪情人,暂时离席。

饮至酒酣,三位情夫放浪形骸,相互戏谑。

这一次他们戏谑的话题竟然是夏征舒,从他的容貌,到他的身材,嘲谑他更像谁,在坐的三位情夫中哪个才是他的爹。

“他的爹太多,是个杂种,恐怕就是夏美人自己也记不起来了吧。”三男呵呵大笑,已全然不知廉耻为何物了。

如此羞辱!如此丑恶!

屏风后的青年浑身颤抖,目眦欲裂,多年的积愤瞬间迸发!

当即命随行军士围了夏府,披了戎装,执起利刃,引得力家丁,捉拿淫贼。

混乱中,陈君被当场射杀,死于马厩。情夫一号、情夫二号狼狈窜入狗洞,望南而逃。

南边的方向,是楚国的方向。

见了楚王,两号情夫不说君臣□□,只诉征舒造反,弑杀国君。

本就满怀图霸志,这就有了征伐的好借口,楚王怎不满心欢喜?

当即便率诸侯联军攻至陈国城下。

然后?然后。

弑君的青年被五马分尸,楚军占领了陈国,陈国灭亡。

故事戛然而止。

听者目瞪口呆。

从遥远的故事情境突然延伸到眼前的现实,众人都有些回不了神。

“这……这就是你流亡到我国的原因,因为陈国亡了?”声子结结巴巴,不敢置信。

说书人点头。

“就这么个原因,就能亡国?”声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说书人怆然。

君太后有感而发,趁机发表了一通美人祸水、祸国殃民难以善终的宏论,感慨唏嘘不已。

“那个夏姬怎样了?”声子无心关注太后的伟论,她的注意力显然还在这个上面。

“被楚王看中,载回了楚国。”

声子惊得小嘴圆张,君太后的感叹噎在喉咙里。

这是何等的魅力!

众人面面相觑,各种复杂的心情背后,有没有一丝艳羡?

不得而知。

萧泽狩猎归来,我把这个故事说于他听,虽不及说书人精彩,但也□□不离十。

萧泽命庖厨烹制猎物,命内侍搬来酒桶,然后笑着回道:“说书人已经落后了,那楚君原本是打算把陈国化为他国的一个县,但是后来又听取了臣子的劝谏,同意把逃亡在外的陈太子召回,让陈国复国。只是,感其恩情,陈国免不了要成为楚国的属国了。”

我又一次目瞪口呆。

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君上,君上听了这个事后难道就没有点其他感想?”

“什么感想?”萧泽奇怪地看我,略略沉吟,“楚君此举倒是赢得了诸侯极大的赞誉,观其所为,确有霸主气象。”

语气间有那么一点感慨。

我先是无语,而后抓狂:“君上难道不觉得夏姬的际遇可叹可怜?难道不觉得夏征舒的结局过于惨烈?楚君打着正义的幌子随意杀人,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酒微温,萧泽取杯慢饮,含笑望我:“夫人何以激动至此?”

慢悠悠的笑,带着丝丝难解的眷恋,落在执勺斟酒的我微侧的面容上。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个离奇的念头:这种目光背后隐藏的女子,难道就是夏姬?

否则这世间还有谁有那样的魅力?

念头闪过的同时连我自己都觉得愕然,要问的话却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君上见过夏姬?是不是她为君上斟过酒?所以君上一见到婧斟酒的样子就会露出这种,嗯,……缅怀的神色?”

萧泽错愕:“夫人怎会有如此想法?”

我愀然不语。

萧泽失笑:“想那夏姬再美也年近四旬了吧,你夫君我有那么重口会想一个母夫人一般的女子?”

我并没有轻松多少。

萧泽凑近我有趣地问:“夫人想知道为夫想的是谁?”

我抿唇不答。

萧泽笑着吩咐:“把书房中杜焕大夫绘制的那副帛画取来!”

☆、隐情

画卷缓缓舒展,淡淡的水墨香中,一妙龄女子跃然浮现。

鬓发如云,跪姿婀娜,正纤手拈勺为对方斟取酒水,微翘的唇角若隐若现,婉丽的眉目如诗如画。

我有些怔怔,依稀觉得此女有些眼熟,惜乎只有半面轮廓,无法确定。

我动手去展剩余的画卷。

萧泽似有不乐,淡淡地松开了手。

女子对面的男子,手执羽觞,双臂半舒,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已仿佛让人听到他高谈阔论的响亮嗓音,朗朗大笑的欢悦笑声。

我着实惊了一惊:“二表哥!”

那画中的男子,五官分明,浓眉醒目,可不就是二表哥?

萧泽语气莫名:“原来让婧那样注目的男子,是婧的表哥。”

我这才去看那画风略显梦幻的半面女子,心想,原来是我。

津津有味地打量了半晌,才好奇地问道:“这幅画是从哪里得来的?”

萧泽道:“大约四五年前,杜焕使经苏国,在驿馆时偶然见到这样一幕,便画了下来。”

我凝眉细想,渐渐恍然。

是我与郑君婚姻不了了之的第二年,二表哥以南燕使者的身份出使苏国。消息传来,未等二表哥进宫面君我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驿馆去看他。

故人相见,分外热络,说起儿时的趣事,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话题渐渐转到我那刚刚夭折的婚事上,二表哥道:“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家里都很担心你,特意委我来看看,你现在觉得怎样?”

怎样?还能怎样,我都快忘记了。

我挠挠头,有些讪然,觉得自己好像辜负了别人的担心一样,道:“我挺好,没能嫁到郑国,你不知道有多庆幸呢!”

于是便把郑君意外身亡,我在郑国城外急急回转的事说了一遍,感慨:“幸好我跑得快,要不然,哼哼,现在才真正让人担心呢。”

二表哥失笑:“果然是我妹子的性格,做得好。”顺手拨了拨被我扰乱的额发,半是叹息半是挪揄:“只是这样的人儿,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我突然就想到,要不是他们几个表哥纷纷背信弃约迎娶他人,何至于现在没有我的地儿,进而生出这么多糟心事?

于是心怀怨怼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将来当个老姑娘,到时找个由头出宫别居,高兴了就在府中养个美少年,听听歌唱唱曲,照样快活一世,不比嫁人好?”

很是傲然的语气。

二表哥再次失笑,语气逼真:“那表妹养美少年的时候一定要事先通知二表哥一声,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让表哥我优先入选,如何?”

我愣了愣,怪异地睨他:“以表哥的年龄,到时候冒充美少年……不觉得大了点么?”

二表哥抿了一口酒,悠然:“熟人么,何必计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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