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自己有些自作聪明了。
颜氏既然能在这里‘作威作福’可竟然口碑还颇好,不仅官员护佑,便是百姓都交口称赞,想来自有其厉害之处。
也许她的所为在旁人眼中有那么几分不解深意。可在聪明人眼中,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既然如此……“香叶,请了那小厮进来。红叶,去备茶。”二人应下。
而此时,在隔壁院子的程劲和林长源面前,皆摆着厚厚一沓账册。而接待他们的那个中年汉子也在左右相陪。
那人自称姓颜,单名一个‘福’字,据他称,他只是颜氏原乌水的管事。
既然新主子来了,他这个旧管事自然要卸任了。
与初见时大相径庭,他此时表现的似乎十分的急不可耐。一定要程劲和林长源快些审核账目,然后择日交接。
程劲想着谢珂的吩咐,也知道时间紧迫,初时他还担心对方并不想将权利移交,虽然自家少奶奶手中握着地契,可是这里毕竟是乌水,是颜氏的地盘。对方若是蛮不讲理,他们也真找不到说理的地界。
不想对方竟然配合的很。
本想先去将这个消息告诉谢珂的,可是这颜福却说不如将账目算清后再行告诉谢珂,也算是个惊喜。
林长源觉得可行,这一路上自家少奶奶也是舟车劳动,再加上时辰不早了,何必去吵谢珂休息,何况便是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如先将账目算清。
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幕,林长源和程劲一左一右,那个颜福在中间。三人偶尔交头接耳,偶尔埋头奋笔疾书……
此时一墙之隔,谢珂听到脚步声,抬了头去看。
而那人迈步进了花厅,也微抬了头。'还是两更吧,没写出加更来。555~~~'(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南颜;颜南
第二百七十七章南颜;颜南
花厅中布着数个烛台,直将花厅照的十分明亮。便在那明亮的烛光中,那刚刚迈步进来的年轻人觉得自己眼前一亮。
他喜梅,极喜。
他觉得梅是花中最清贵的,是兰花菊花无法相比的。梅在最冷的时节盛开,傲梅迎雪,那才是高洁。面前这姑娘竟然给他一种遗世独立之感,模样自然漂亮的无可挑剔,年轻人自诩阅尽世间美色,美貌于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所以这姑娘生的再美,也不过让他叹一句造物主的神奇罢了。也并不会心有所感。可面前这姑娘不同……
那眼神,望向他,淡淡的,不喜不悲。
可又不是超脱一切的悲天悯人。
总之,年轻人心神不由得一晃,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他迅速敛神,举止优雅的迈步跨进花厅,哪怕他仅着样式最是简单的青衣,可谢珂也不会像香叶那般将他错看成一个小厮。
天下间哪有这等小厮?
谢珂一直信奉气质这种东西多数还是先天带来,后来便是金玉堆积,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面前这人……谢珂实难用言语形容。
俊,自不必说。比起齐律来也不遑多让。
自他入得门来,每走一步,都让谢珂有种心神微恍之感。那是一种在绝对的贵气面前自己身不由已的由心而生的胆怯。
谢珂不由得咂舌,便是在皇帝面前。她都没生出这样的感觉。
这种胆怯,她只在齐律身上感受过。可那是因为她深知齐律的‘恶名’所以才会心生恐惧。可面前这人,她只是初见,却已经让她生出一种无法与之匹敌之感。
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谢珂的心中不由得生了些许退意。
一旁的红叶和香叶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年轻男子,尤其是香叶,眼神大胆的几乎让身旁的红叶替她脸红,不过红叶抬眼望了望那个徐徐走近的男子。心中暗骂香叶有眼无珠。
这哪里是小厮?
便是穿了同小厮一样颜色的青袍,可这举止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香叶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少奶奶的吩咐。“小姐,奴婢这便去沏茶来。”并且拉走了脚下几乎生了根的香叶。
到了院中,香叶一下甩开红叶的手。“阿姐。你拉我做什么?”他还想多看一眼那个小厮呢。生的那么漂亮,以前她见二爷时已经惊为天人了,不想这乌水镇一个小厮生的竟然都不比二爷差。
“你胡闹什么。那花厅是你能长留的地方吗?”
“我为什么不能留?我可以在小姐左右服侍。”“小姐和那公子是要谈大事的,能由得你留在身边。不要胡闹了。和我去灶上烧水沏茶。还有那个公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你可不准胡思乱想。”
做为自幼一把将妹妹拉扯大的长姐,素来温柔的红叶数落起香叶来,可是丝毫不留情面。
香叶年纪虽然不大。可好歹是个姑娘家。姑娘家都会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被长姐这么不留情面的指出来,香叶面子自然挂不住。“不过就是个小厮罢了,能有什么好人家出身。”
红叶简直想敲开妹妹的脑子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怎么就一口咬定人家是小厮。
小厮如果有那样的气度,那他的主人又当如何?“哪里是小厮,一看就是个公子爷。好了,随我去沏茶。”
红叶懒是再和妹妹纠缠,强拉着香叶去了灶上烧水。
花厅中只有谢珂及那个男子,男子走到谢珂丈许前的位置,驻足,随后拱了拱手。
谢珂起身,笑着还礼。
“我该称呼姑娘什么?楚姑娘还是……”
谢珂虽不知道这人姓甚名谁,可看这人的气度和谈吐,心中隐约有了些端倪。“颜公子。”
那人笑笑,这一笑倒真有种百花齐绽,落英缤纷之感。好在谢珂看惯了对她撒娇加耍赖的齐二公子,所以对于美男子的笑容免疫程度十分强大。这才让脸上神情勉强保持着平静。“姑娘怎知在下姓颜?”
“……猜的。”谢珂脸上笑着,偏生调子一本正经。
那人脸上神情一怔,随后再次摇头失笑。“姑娘猜的很准,在下颜南。”
听完这人自报家门,谢珂再也笑不出了。南颜;颜南……
为什么颜家新任家主会这么年轻,而且竟然屈尊降贵来给她‘送账本’。“颜家主。”下一刻谢珂敛了脸上笑意,郑重的唤道。
颜南脸上的笑不由得又加深了些。
他觉得面前这姑娘十分有趣……漂亮,聪明,而且是个十分识时务的。
整个大魏南部,提起他颜南名字,便没有神情不变的。他虽然自觉得性子十分和善,可是奈何颜家势大。他便是在院中咳嗽几声,都能被绘声绘色的传成他一日三怒。对此颜南也十分之无奈。
难得面前这姑娘知道他是谁,还能保持这般波澜不惊的神色。
便因此,他不由得又高看了她一分。
“姑娘知道在下是谁,在下尚不知道姑娘芳名……”谢珂心中十分犹豫。她没有自信自己在颜南面前还能伪装多久?
若是换了旁人,她倒想大着胆子一试。可对方是颜南啊。
这名声,与齐律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少年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