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倒真的犹豫起来,要不……就坐实了她所想。
左右她气也不过片刻……
可是,她若是再痛的落泪可如何是好?夜里乌七抹黑的,他还能让自己视而不见。可这大白日的……他终究见不得她落泪。
最终长长一叹,齐律只得把身子僵硬的小丫头揽进怀里。“睡觉……”然后瓮声瓮气的道。
谢珂如遇特赦,赶忙闭上眼睛,那幅麻利劲啊,让齐律恨的牙痒痒,想去啃她几口解气,可是看小丫头哪里都白嫩嫩的,他又着实下不去嘴。
只得自己心里火急火燎的……他想自己真是自作自受啊。
虽然身子在叫嚣着,可是小丫头便这般静静的伏在他怀里,他却升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他活了十五年,记忆中似乎除了冷漠便是血腥,他能活到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侥幸。小的时候,数次被暗算,落水便有三五次,渐渐的,他都有些麻木了。
每次和那些人过招后,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这次又没死,那努力下次也不死吧。一次一次,他的心变得麻木,看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的很。人命,金银,美女。权势,在他眼中不过尔尔。可自从遇到她,世界仿佛变的不一样了。
开始有颜色了。
树是绿的,花是红的,她是即香又美的。
于是开始盼望着与她相见,却又在心里恐惧着与她相见。
哪怕谢氏内里再乱,比起齐氏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他怕。是的。怕……他齐律似乎自生下来,便从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可他是真的怕了。怕从她的眼睛中看到鄙夷,看到嘲讽。甚至是同情。可是命运弄人,一次次,他与她遇见。便是那次受了重伤,生命垂危之时。他竟然也能遇到她。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想。他还不能死。
他为什么要死?
他还年轻,而且他没有做错什么。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皆是被逼出来的。因为不变成这样,他的命早就丢了。
只有无情。冷血,才能保命。
那些比他坏的人都活的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死?不甘。很不甘,所以哪怕疼的像刀子在他身上生生剜着肉。他也ting了过来。
与她相伴的那短短时日,哪怕他在箱中,鼻端似乎永远氤氲着她身上淡淡的味道。不浓,却十分好闻。他觉得自己仿佛闻上了瘾……
往事一幕幕回放,怀中的小丫头均匀的呼吸着,竟然已经睡去。齐律失笑,看来自己是真的累坏了她。他多希望她在他身边,永远是这幅模样,不识愁滋味。以前在谢氏所欠缺的,他想一股脑的都给她。
便让她在他的小世界中,活的恣意。
望着谢珂的睡颜,齐律的眼皮也渐渐阖上。
谢珂这一觉睡的甚美,待她睁开眼睛,屋中竟然已然起了蜡烛。男人支着头坐在桌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见她醒了,他刻意的长吁一声。
“……真能睡,明明说好小憩的,你竟然一口气睡了两个时辰。”
谢珂红着脸笑笑,想着自己之所以能睡,还不是昨晚被这小祖宗折腾的。
明明年纪不大,体力倒是好的很。昨晚折腾到那个时候,今早竟然还是活力十足的,此时亦是,看那双眼睛,亮闪闪的,看她的目光就像是……
谢珂身子抖了抖,告诉自己不能胡思乱想了。这种事……还是劝他量力而行吧。
“真是懒虫,还不起身,我们该用晚膳了。”于是谢珂红着脸被齐律拉着去用晚膳了,这便是她新婚第一日。
多么的……特立独行。
记得上辈子她成亲第一日可是跟在权母身边的,足足站了三四个时辰,聆听权母和权大姑奶奶的循循教导……晚膳并不奢华,甚至谢珂发现齐律看上去是个行事随心,谁也不敢招惹的,这样的性子想来吃穿用度该是极奢侈的,可是与他相处后才发现。
他其实并不看重吃穿。
晚膳不过简单的四菜一汤。口味偏清淡,谢珂知道这是他房间照顾了她的口味。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初入齐氏,自然是两眼一抹黑,没有归属感,而且身心俱疲,这个时候他的细心让她倍觉安心。
“阿律,你不必刻意迎合我的喜好。还是一切如故吧,我不挑食的。”
齐律一边夹着青菜送*入口中。一边不痛不痒的道。“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千辛万苦娶进门的,我自然得照顾好你。不过少吃几口肉罢了,就当将养肠胃了。林长源说我饮食宜清淡。”
谢珂:“……”
“明日让水青把你的喜好报给膳房……以后便按了你的喜好来。”他对饮食并无偏爱,有肉吃肉,有汤喝汤。
如今他更是发现,看着小丫头的脸,便是青菜嚼在口中其实也颇有滋有味。若非打探到小丫头不喜肉食,看到肉食便到了胃口,他还没发现食素有这诸般好处呢。'加更,偶勤劳吧。小蜜蜂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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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闹
第一百一十四章小闹
贺章来回报时,谢珂和齐律正一人身旁一杯清茶,据了厅中一左一右两个位置。
谢珂捧着本齐府的账册在细细看着,身边立着一脸菜色的季氏。
而齐律则用下颌支着手臂,看得兴趣盎然。他平日可没这等闲功夫,每里日在外奔波,他虽未领官职,可是手中待做之事可是不少。那位皇帝陛下素来看不得他清闲。
像是审核院中账册这等小事,可压根不必他操心。
今日他方知,原来一个小小齐府二少的院子,竟然账目也这般繁复。
每月里的用度开支,每月里丫头小厮的饷银,每季还要给下人们采购新衣,还要按时按节布置院子,采购年节所需之物,总之,琐碎的让齐律听了觉得头疼,可是谢珂看上去不仅不头疼,而且越问这账目似乎越精神呢。
这小丫头,属于越挫越勇形,让他望尘莫及的很。
贺章进门时。
谢珂正提着账目着一个含糊的条目轻声问着季氏。
“……年节购置灯笼,每次需购百个,每个灯笼需银三两。这便是三百两……我只是好奇,这院中灯笼难道一年要换四次?我想想啊,新年换一次,十五花灯节换一次?端午换一次?九月重阳换一次?是这样吗?”
季氏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点头。
谢珂笑了,笑的很温和。
随后她扬了声唤齐律。“阿律,你们齐氏真是富贵,以前我在家里时,院中灯笼只新年换一次。你们齐氏一年要换四次……当真是天子脚下。首富之家。”这话谢珂说的那叫一个温柔,而且隐隐带着向往艳羡的调子。
齐律先是扬眉,觉得被称赞了。可这时候在齐律身边,待谢珂处理完手中之事再回行回禀的贺章却闷笑出声。
齐律阴侧侧的目光扫来。贺章赶忙屏气凝神,做无辜状。他没听到,没看到。主子爷不要问他,不要问他!可是老天显然没有捉到他的祈求。
“很好笑吗?”齐律冷笑着道。
贺章一本正经的摇头。“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那你笑什么?”贺章觉得自已一定是无意中得罪了自家这位新奶奶了。
要不怎么每次新奶奶发难时。他都在身边。“……二爷,少奶奶的意思恐怕是想说……其实爷院里的灯笼似乎,也许。大概不必换得这么勤快。浪费……”
谢珂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