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律心中轻叹,缓缓收起脸上轻视的神色。“一个月前,皇宫夜宴。我喝了陛下赐的酒。醒后便发现自己中了毒。而且被囚在别庄。别庄防守虽严,便我若是想出来,也是有办法可寻的。只是……”“只是你绝望了。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你了。你落地时,你父母厌弃于你,而皇帝去将本位属于你母亲的封地直接赐给了你。你觉得皇帝待你至亲。所以你信他,却不想他却让你失望了。所以你自暴自弃……”觉得出来与不出来无甚大的区别。
这人啊。
“你竟然猜到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想着自己活着死了似乎都无人在意。那我为什么而活?”
“现在想活还是想死?”谢珂发现齐律这人,有气死人的潜质。虽然年纪小了些,但好歹是男人啊。遇到点挫折就玩自暴自弃。
唉,她上辈子一定欠了他。所以这辈子才来当才妈子,又是服侍他,又是听他吐苦水,偏偏还听的甘之如饴。“自然是想活。本少可是堂堂的齐家次子……我那封地我还没去看过呢。我自然要活。”一幅自己余愿未足的神情。
谢珂笑笑,觉得面前这人才是她认识的齐律。
恣意,天不怕地不怕的。仿佛把天捅个窟窿也不算什么……“既然想活,便想想如何从那人那里拿来解药吧。”
说到毒,齐律只有苦笑。
因为他实在不知那人为何对他下毒?因为后悔了,后悔将封地给他。那不过是他一道旨意的事,难道他还能霸着那封地不给啊。
若是他怕坏了名声,只要示意他,他也会将封地双手奉上的。毕竟那东西是块肥肉,虽然能饱腹,却也被旁人虎视眈眈。他的长兄便因此记恨于他,而且一恨十几年。他的父母不喜他,恐怕也与此事脱不得干系。
他是次子,恩chong却胜过齐氏嫡长子。
“有点难。”将胡思乱想的神智拉回,齐律懒洋洋的道。
“不难如何能证明你是天下无敌的齐二公子。”
“……听你这样一说,我觉得我若是无法解毒,便真的成了个无能之辈。”将一切都说出来的感觉是轻松,齐律现在便是这种感觉。世上一切事,都有个人与他分摊,这种感觉真是极好的。
“你最厉害,齐二少,我可是对你如何解毒拭目以待呢。”谢珂笑呵呵的吹捧着。
齐律也笑,而且笑的颇为自得。只是看着他消瘦的身形和难看的脸色,谢珂的心终是隐隐抽搐着。
她掩下眼中的忧思,笑着与齐律说起了来京城一路的趣事。
直说得齐律笑的前仰后合。“你说直接威胁了空,说如果不来京城搭救我,当初便白忙一场了?”“那是自然,如果你出事,他岂不白忙一场。了空这人,世人都说他是大善人,他为人自然不坏,可也绝对不是个傻傻的,只知道行善之人。那夜你受伤,他不惜放下~身份相求于我。想来你对他,或是对大福泽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他自然会帮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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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谋划
第五十九章谋划
齐律己经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了?这傻姑娘行事有时候倒与他颇像,那无度恣意劲儿,倒似得了他的亲传。
虽然这道理看似浅湿,可又有着对人心的把握,而且事情被她做出来,还兼带了那么几分匪气。偏生这姑娘生的一朵花儿似的,便是从她口中吐出的威胁利诱之语,听着也软糯的很。齐律想,她的一番‘威胁’固然让了空有那么几分忌惮,可是更多的却是受不得她这番蛮不讲礼吧。
为了他,她倒真是勇敢的很。
也让他,心中霎时回暖。
世人皆弃他又如何,有个姑娘为了他,不惜去‘威胁’天下第一寺的主持。那可是在世人眼中德高望众的高僧,她的‘恶行’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会被天下人追着讨打呢。
可她做了,而且听她的意思,她做的还ting得心应手。
而了空的答应的也痛快,这让齐律疑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炙手可热了。
当初他以为了空救下他,是因那佛家褐语,如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相比给佛祖造七坐佛塔,显然救他一命更容易些。可经由谢珂一说,其中似乎还别有隐情。一时间齐律心中也没有定夺,想来得等他亲自去见过了空了。
“好了,你中毒身子弱,该睡了。”见齐律终是恢复成她熟悉的模样,谢珂放下心来。
她很佩服他。她从来相信他一定能ting过心中那道坎的,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快己然想了个通透。可见这人心志是极坚的,同样的,这样的人,但凡有人待他好,他必定十倍百倍偿还。
可怜他小小年纪,经受的却都是诸如背叛,离弃,厌恶那样的场面。
为何没人能待他好些呢。
齐律似是有些不愿。他觉得自己‘睡’的够久了。可是在谢珂含笑的目光中,齐律败下阵来。“好,我睡。未来夫人的吩咐,本少是一定会听的。”
这人。才好些。便开始油嘴滑舌了。
谢珂美目似娇似娇的望着他。齐律登时闭上眼睛。
他宁愿去杀场与人血战厮杀,可以经不得谢珂这‘温柔脉脉’的眼神。齐律虽然觉得自己精神尚可,可也只是一口精气神吊着。躺下不过片刻,便己沉沉睡去,谢珂替他精心的掖了被角,这才直身出门。
外间,贺章和林长源都在。
如果以前他们轻视谢珂,觉得谢珂之所以被自家主子爷相中,实是因其相貌及盛,可此时再不做此想法。
谢珂的美,在他们眼中,已经与相貌无关。
那是一种可以让他们信服,并且主子爷身上也具备的东西。一种可以让他们誓死追随的信仰……“姑娘,我们如何替公子爷解毒?”贺章忧声道。林长源己经将一切全部告知,他知道这毒一时三刻虽伤不得公子爷的性命,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自家主子爷便该是个肆意纵横之人。
像这般病弱的倒在榻上,不仅贺章,但凡追随齐律的人看到,都会觉得生不如死。
虽然面前的姑娘告诉他们,与性命相比,旁的都不算什么。
可他相信自家主子爷与他有着相同的想法,那便是如果一世病弱,宁愿死在最辉煌之时。可是主子爷年纪尚轻,他的辉煌还未迎来。可如今……“既然知道毒是皇帝下的,又如何能好解,此事你家公子自有定夺,你们不秘挂心,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收拢一切可用之力。贺章,你要安抚好齐律的属下,让他们不必惊慌。林先生,你便负责照顾好齐律,便是无法解毒,也要替他调养好身子。”贺章和林长源颔首领命。
之后的几日,齐律安心在内室调养身子,他总抱怨,从小到大,便从未与chuang榻这般亲近过。
谢珂便取笑他,说是世间之事,总得一一尝遍,才不枉活这一遭。
齐律便笑,说谢珂小小年纪,说话却是恁的老气横秋,仿佛她活了两辈子般,谢珂笑笑,并不多言。
她是真的活了两辈子的,所以面对此时的齐律,心情依旧平静镇定。在谢珂看来,除却生死无大事,便是此时齐律身中剧毒,可一时三刻也伤不得性命,何况私下里林长源曾猜测过,说是这毒最终或许也不致命,只是让人虚弱,连年缠~绵病榻罢了。
虽然不致命,但连年这般,人也终究会早亡。
所以这毒,还是得解。何况上辈子她什么没经历过,富贵,贫贱,最终才发现,只要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就如她的母亲,如果尚在人世,也许此时已是儿女成群了,而父亲谢年也不必这般孤僻。所以说,不管如何,活着便好。
楚宅在里面看来一切平静,这几日有官差上门排查了几次,都被齐律的属下聪明的用银子便打发了去。官差们知道这里的住户都是些在京日久的。而且皆是以小商小贩为主,何况朝廷追查的纵火逆犯,恐怕早己出城了。
这些巡访此处的将士自然是些不被看中的,他们乐得拿了银子少办事。
齐律自然是不缺银子用的,只是事发突然,他不过进宫参加个夜宴,便突然失去踪迹,他的属下遍寻不到,自然有些慌乱,好在有贺章在外,虽然属下们心中难免有些猜忌,但因贺章贺氏嫡子的身份,暂时还没有人生出异心。只是这银子,眼下却是及不上谢珂手中的。
何况他手中大半银子,皆被齐律妥善安置在封地内。
他可不会傻到把银子运回齐氏,那不是白白惹人眼红吗?
只是一时间,调取却是有些不便。为此齐律还很是诚心的给谢珂给了张借据,上面还拟了还银子之日……
谢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