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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长乐长公主打断了她的话。
“安阳,娘是公主,你是郡主,咱们是皇家血脉,脸可以丢一次,不可以丢第二次。去年娘已经明确表示想为你求亲了。女方主动这已经是不妥了,可还是被方侍郎给拒绝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此事已经作罢了。”
“娘可是,女儿真的很喜欢他。”安阳急着争辩。
长乐长公主把脸一板,话也严厉起来,“不成体统!一个堂堂郡主,动不动就把喜欢挂在嘴上,世上那么多好男儿,我儿嫁什么样的人不成,非要嫁个大了十岁的男人?这话你不要再和我提,下去吧。”
安阳郡主咬着唇出来了,满心的不甘心,她喜欢一个人想嫁给一个人有什么错?
她一定要找到机会让方时君见识自己的好,她比一个乡下丫头强万倍!
范香儿睡了一个好觉,除了手还疼这一点不美之外,不用去上学,老夫人不为难自己,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方时君早就去上朝去了。
管家亲自过来找范香儿,“香儿姑娘,我来向您禀告一声,您的家人按照大爷的吩咐已经都安置好了,在东大街给他们买了一处二进的院子,您就不要惦记他们了。”
“真的,那太好了!”她一高兴习惯的拍掌,忘记了手上还有伤,顿时疼的丝丝哈哈的。
她顾不得手疼,急切的问道,“方叔,那我能不能去看我爹娘他们?”
方叔瞄了瞄她的肚子,小心的说道,“姑娘与家人才分开不过几天,加上您的肚子金贵,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一切听大爷的安排吧。大爷心里既然有这事儿,估计等他不忙了就会安排您和家里人见面。”
范香儿一想也是,确实没分开几天,加上刚把老太太弄消停了,别再出什么岔子再把她给勾起来。
反正她信任大爷,家里人的生活只会比她想象的还妥当。
方时君回来的路上恰好又听见了糖糕的叫卖声,不远处的糖炒栗子声也听到了。
平安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平顺,见平顺冲他点点头。
就问道,“大爷,有卖糖糕和栗子的,要不要买点儿带回去?”
方时君蹙起了眉头,他不爱人家,又日日给人家带零嘴儿回去算怎么回事?不能把她惯出习惯来,就没吱声。
平安见马车里没回音,心里一突,死平顺还捂嘴笑他。
看来他这马屁是拍到了马腿上了,大爷前两次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平安小小的自扇了下嘴巴,心道,叫你这臭嘴没把门的!
马车平缓的朝方府行去。
平安平顺都已经忘了这一茬儿了,突然听见大爷疑惑不解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么长一条街,怎么就听见这两家喊的欢?”
平安立刻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指了平顺好几下,无声的说着,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范香儿的手心皮薄,养了整整一天了,一按还是觉得疼,可她愣是装着不疼,晚饭也没吃几口,就兴冲冲的收拾自己的小书袋,等着大爷回来。
金玉边擦拭着架子上的花瓶边说,“姑娘您也真是的,依奴婢说,那小书袋不用带去了,大爷的书房里什么东西没有啊?”
范香儿把刚掏出来的一只毛笔又给塞了回去,“这你就不懂了,这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你想我像上学堂一样过去,说明我是确实想好好学的。”
金玉摇摇头,并不懂她的歪理。
老夫人一直在关注着逸园的情况,听说范香儿真的没事了一颗心才终于放安稳了,又听说了大爷答应亲自教导范香儿,这要是搁在昨天之前的话她肯定是觉得不妥的。
但刚刚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老夫人长叹一口,罢了,随他们去吧,这个范香儿估计也只有君儿能制住她。
白天她老人家让春梅亲自送过去两本教材,此时范香儿一并把它们装入了小书袋。
方时君回府简单的吃了晚饭,回到书房椅子还没坐热,范香儿就敲门进来了。
她不知道大爷的书房是轻易不让他人进来的。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这间书房,立刻就被满屋子的书香吸引了,靠墙的两排书架上书籍摆的满满当当的,另一边的博古架上摆了几件精致的大小摆件,其中一个瓶子里还插着一支长长的玫色干花。
方时君没想到她这么急着就过来,见她一进门就被这书房震住了一样,樱色的小嘴都快合不拢了。
“你的手这么快就好了?”
范香儿乖乖把门带上,走向了方时君,两只小手一摊,“你看!都好了。”
果然不见红肿了。
方时君拿着手边的扇子往她的爪子上使力一敲。
“哎哟”范香儿疼的瞬间收回了手,哀怨的望着方时君。
“这就是你说的好了?”
范香儿嘟囔着解释,“只要不用劲儿不怎么疼的,我想快点学东西,一天也不想等下去了。”
方时君见她态度如此恳切,自己又不怕疼,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让她搬了个凳子坐在自己旁边,然后从书架的最上面找出了一本三字经。
“你的基础太差,就从这个先学起吧。”
范香儿忽然想起老夫人让她带的书,“大爷你等等,老夫人让春梅姐姐给我拿了两本书,说让我照着学,不然咱们先学这个吧?”说着就把书掏了出来。
方时君面露疑惑,捡起桌上的书一看,一本是女德女戒,一本是列女传。
他随便翻了一下,然后就准确无误的投进了角落里的垃圾笼里。
范香儿大吃一惊,赶紧要去抢救那两本书,“大爷你干什么?好好的书干嘛丢掉?”
“这样的糟粕你不必学。”
“啊”那好吧,虽然她不知道书里说的什么,但既然大爷说这些是糟粕,那不学就不学吧。
这个老夫人,看来就是想法子坑自己呢。
范香儿老老实实的听方时君给她讲三字经。
他讲的很耐心,一字一句的讲解,话语浅显易懂,一次讲的也不多,今日只讲透了五句,就给了范香儿一个描红本子,让她自己描着写。
她的握笔姿势仍然有问题,方时君口头给她纠正了几次,她还是领悟不到要领。
他索性起身站到了她的身后,前胸快要贴着她的后背,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写着。
范香儿这时脑里哪还有什么三字经啊?她整个人都被粉红色的小泡泡包围了。
他离她那么近,近到她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他的体温,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皂角的清香,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的大手虽然白皙,但到底比自己的肤色深些,男人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每一笔一划都像写在了她的心上。
范香儿觉得自己没喝酒也要醉了。
不知不觉她的脸上就升起了粉霞,她偷偷的偏头去看他的脸,他长的真是好看,浓密硬挺的眉毛,睫毛长长的略带冷情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有型的嘴巴。
他的嘴巴好像有一点干,范香儿盯着他的嘴巴,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又一个字写完了,方时君松开了她,“都会了吗?这回自己写吧,慢慢来。”
“嗯。”她点头只说了这一个字,她好怕被他发现自己刚才偷看他,并且胡思乱想了一通。
忽然她想起了昨天在花房里的事儿,有些后悔了。为什么她当时会觉得大爷不及那个妖孽小厮好看呢?
那个小厮确实美的惊心动魄。乍一看大爷可能不及他,但是若是一直看着大爷,就会被他越来越深的吸住,就像心上长满了缠绕的藤蔓,是难以挣开的。
她终于对怎么拿毛笔有了领悟,方时君则忙着手头的公务,他很勤奋,每天晚上回来都要忙一会儿,或者看书充实自己。
方时君一向做事认真不容易分心,今天在忙着自己事情的同时却偶尔会偏头看一眼范香儿的情况。
每一次她都乖巧在那里忍着手心的不适慢慢的写着。
方时君想,她是真的想改变吧。
既然她想,那他就好好的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