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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奴被带进来的时候,几个宫女扭打在一起,见了张公公,突然吃了一惊,急急忙忙的上前来问安“张公公贵安。”
那张太监被人尊重,自然眉开眼笑“快别折煞了杂家。”那几名宫女却已经不理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唐奴和同唐奴一起来了月事被带来的宫女香菊的身上。初看那小宫奴唯唯诺诺,不敢多看,在看那一名宫女,不屑的看着她们,脸色徒然变色。
难不成这丫头怀了龙种?这脸真是难看,但是凭什么她都能怀上龙种,她们却不能呢?虽有不甘,可当真张公公的面也不敢多说,带着一丝不甘问张公公“这两位是…”这几个刚才还不知道为什么扭打在一起的三个宫女,这一下子立即团结了起来,一致对外抗敌。
张公公方要解释,香菊已经等不及“公公,能否先替拿来月事布,我真坚持不住了。”说着就捂起了肚子,站在一旁的唐奴也跟着捂肚子,一脸吃疼的模样。张公公这才恍然大悟,他吩咐那三个宫人当中的一个“曼祯,去那些来给这两位姑娘。”
那三人一听让他们去准备月事布,嘴角都荡起了笑意,拽什么拽,也不过就是一个被迁来做事的丫头罢了。不过当着张公公的面,她们也不敢太放肆,毕恭毕敬的应和“是,公公。”曼祯又道“你们跟我来吧。”
既然没有怀孕,那么她们同他们一样是同等的,既是这样,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看,也没必要向她们低头。换句话来说,这两丫头以后可还是要经过她们的调教呢。
唐奴心跳七上八下的跟在曼祯的身后,和香菊一起进了奕纺宫的一间偏房,曼祯从衣橱中掏出几块布,丢在两人的面前,凶狠的说道“赶紧带上吧。”又丢了两件宫奴的衣裳给她们,还不忘解释“我们这儿现在有的只是宫奴的衣裳,你们就讲究着穿吧。”
能换上干净的衣裳,唐奴自然会开心,反正她也只是一个宫奴,可是曼祯却是不依“我明明是宫女,我为什么要穿宫奴的衣裳,我不要穿,你们别欺负人。”
只见本还有一点好脸色的曼祯可是立即变了脸“宫女怎么了?宫女就了不起?不过是个下贱的下人,要是不想穿,有本事就去穿了那些华服,到时候是想要多少都随你的意。”
曼祯一语阻断了香菊的盛气,香菊就算是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曼祯的地盘,以后她们是要在这儿混的,虽说不知道七日月事结束后,能不能立刻去伺候皇上,可是七天若是不好好活,鲁莽行事的结果就是下一秒钟既有可能人头落地。香菊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怄气,何况她本来就只是梅选侍的宫女,梅选侍平时平不得宠,若不是她被胡公公带去伺候皇上,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皇帝的。
不过这样也不能屈服与她们,香菊虽是不在反驳,却坚持不穿上宫奴的衣裳,还穿着她那一身带血的衣裳,就算是被人看见了红通通,她也不愿意换。换唐奴进入屏风内换衣服,她只是换了外衣和里衣,说实在的,被关在禁宫的这几日,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洗过身,也没有能好好的洗一洗脸。衣服早就有些异味,身体也有了一些味道,此刻能换上这干净的衣裳,简直就是救了她一命。
最后再看那月事布条,唐奴才有些雀跃的心情瞬间又恢复了忧心忡忡的模样,她的月事迟迟未来,求上天给对她怜悯一些。
唐奴才换了衣裳,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她定下神来注意听,只听见张公公说了她的名字“日后唐奴和香菊就是暂时梅娘娘的宫女了。”
梅娘娘?梅花?唐奴不禁好奇走出房门一看,当真看见梅花着一身大红的宫装被一个宫女搀扶着。与此同时梅花也看到了唐奴,唐奴立即反应过来,小步跑向前,向梅花请安“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既然张公公已经说梅花是梅娘娘,那就说明梅花已经被封了位置,不管是什么位置,妃子也好,充仪也好,或者是才人也好,贵人也罢,在这皇宫中,只要不是宫奴,唐奴都要想她们下跪或是低头问安。
梅花被封梅御女不过是早上的事情,若不是她怀了身孕,只怕现在也得不到这个位置。这隆恩来得太块,她还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说她在禁宫关注的那个小宫奴也到了弈纺宫,却听说是月事来了,才被送来弈纺宫的,起初的紧张,瞬间就没有了,她的内强烈的希望,怀上龙种的人越少就越好。
只有这样,她的皇儿才有可能成为太子,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母贫子贵,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翻身做主。
梅御女笑呵呵的扶起香菊和唐奴“虽说有些唐突,不过日后你们就是我房里的姐妹了,要多家照顾才是。”
唐奴只感觉后背一阵阴冷,她早就已经知道宫里的人笑都是能杀人的,以前她只看到了宫奴院马公公的笑脸,那半阴不阳的男人贪钱的难看嘴脸,却不想,出了禁宫,她就体会到了女人的恨。
梅御女现在有了身孕,唐奴猜她不过是又有了新的目标,为了更大的权力欲望,不断的在消减身边的敌手,唐奴现在已经对外说明她来了月事,即便不是真的,只要她不说,不被人发现,那么就不会被人所知道,某种意义来说,她是安全的,可是她梅御女却在提防着她,向来是跟秋香脱不了干系。
又或者梅御女已经觉得唐奴是秋香身边的人,即便不是,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宁愿相信了,也不愿意不相信,这都是她梅御女在意的时候,唐奴不想去计较。跟在梅御女的身后,低头少说话,多做事。
弈纺宫住有两个御女,一个良人,一个常在,梅花是梅御女,另一个是孝常在,不过是选秀女被选上来的,尚未有孕,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住在这弈纺宫,要说这里最大也就玉良人了。她也是被从秀女的队伍选出来的,怀里身孕,父亲又是盂县知府,不过是刚进来的人,能升到良人的位置已经很不错。
另一个则是宝常在,她也有了身孕,不过因为父亲身份卑微,在朝中没什么地位,只是被封常在,住弈纺宫的偏殿,被玉良人管束着。
另一位同梅御女一样的处境,封号孝御女
梅花是新来的小主,被指派给了两名宫女,住的也是偏殿,唐奴与香菊跟在梅花的身后,进了偏殿,直等梅花吩咐事情。
梅御女步屡轻盈的做上供着暖气的坐榻,唐奴和香菊站到一旁,梅花就说了话,她问“两位妹妹一早就从禁宫过来,想必是没吃上早饭吧?”
“回秉娘娘,尚未进食。”香菊嘴比唐奴快,她做了解释,梅御女专注的看了她“你转过身来给我看看。”
香菊料不到梅御女注意到了她的裙摆,她望向唐奴,唐奴只是低着头,不能给她点主意,她也只能难看将身子转过来,在其它人面前,她这带血的衣裳他不见得羞人,可是在这昨天也只是跟她们同等为奴今天却攀上了龙枝的人跟前,她觉得很是怄气,遵从只能是唯一的出路。
梅御女看到香菊屁股衣摆处那暗红的血迹,偷偷的轻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曾表现得很明显,只是一闪而过的笑意,随后轻咳一声“妹妹日后还是要伺候皇上的,若是做了凤娇,这殷虹的血,若是被人家拿来当笑话,那多不是样子,偏巧我这里还有几套宫装,妹妹要是不嫌弃是粗等的衣裳,便换上吧!”
“谢娘娘。”一遭为奴,在主人面前,香菊自然是要收敛的。梅御女又接着说“不过我这殿中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就在你们的房间里,自个儿去换吧。”这意思不过是要体醒她们,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梅御女的,这里的宫女也是只有香菊,而唐奴还是宫奴。
香菊领谢就下去了,既是宫装,又是伺候主子的,就绝对不是宫奴的衣裳,她只然会乐意换下她着一身宫装。唯独留下梅御女与唐奴独处。
虽说两个人都有过说话的面缘,可是想起早上秋香的那一抹微笑,唐奴也不指望梅花是只把她当成宫奴而不是对手的。梅御女偏头看向娇小的小宫奴站在哪儿,低着头。她笑着道“妹妹快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