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员说:“是啊!在半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就先糊了回来。我又是个新驾驶员,哪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你等一会,我要向老板回报一下。”
王梦远说:“这个缸盖你是一定要换的,否则你的车就动不了了。”
驾驶员又问:“要多少钱?”
王梦远说:“连工时费和材料费,总共要增加一千五百元左右。”
驾驶员说道:“那你们就先换上吧,我回头跟老板说一声。”
王梦远又说:“还有一件事,本来我们答应你三点钟交车,现在可能要到六点半左右了,你看行吗?”
驾驶员无可奈何地说:“不行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梦远道了再见之后,就挂了电话,又对郭大侠说:“赶快动手吧!”
郭大侠点了点头,就转身向外面的车间走去。在郭大侠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梦远又叫住了他,说:“你六点交车,行吗?”
郭大侠说:“差不多。”
王梦远说:“行,你快点动手吧!”
他走后,王梦远又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抽烟,但是不久也就上班了……
下午,他们又暂时闲了下来,这时张晓林对王梦远说:“你知道女人最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
“女人,特别是年青的女人,没有不喜欢花的。你下次追女孩子,不妨带一束玫瑰试试,她就是想拒绝你,但是看在玫瑰的面子上,也会同你聊聊的。”
王梦远没有言语,心里却想:这家伙是不是想误导我,让我今后再见林若云的时候,带上一束鲜花?可这时钱小萍插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送过我花呢!要是哪天有个白马王子,开着宝马来约我,一见面送上一大束玫瑰,那我就太幸福了。”
听了这话,王梦远不以为然地说:“玫瑰虽好,但却有刺,我奉劝像你这样的有情人,一定要当心,小心别被扎着。”
由于被泼了冷水,钱小萍有点不高兴,她说:“你是很明智,可惜目前的我,还无法理解你的这种智慧。”
“这也难怪,这世间能真正堪破一个情字的,又能有几人?等你爱过,痛过之后,也许就会懂了。”
钱小萍白了王梦远一眼,叽咕道:“又在我面前玩深沉,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张晓林说:“你这不是在打破一个少女,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吗?这样岂不太残酷了?”
“可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很残酷的。”
这个话题至此也就结束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张晓林另起了话题,说:“我有一个堂弟,长的就跟王梦远差不多,高个子,白白胖胖的,也戴着个眼镜。他大学毕业后,他妈妈给他找了关系,到省人大工作当公务员,这多好?他却说,整天跟一些公文打交到,太枯燥了不想干。他妈妈又给他联系到了宁南大学图书馆,一个月拿二千多元。可他又说,整天将学生还的书,一车一车的往书架上放,这太累了。你说搬书――一本本的,又不是搬石头,这又能多累人?结果又不干了。”
第九十七章 又起风波
王梦远说:“这人是不是思想上有些问题,他现在干什么?”
张晓林说:“怎么不是呀?他家里给他请心理医生做输导,花了好多钱,可还是不行,结果就住进了精神病院。出来后好一点,但时间长了,就又不行了。现在他家里给他买了台电脑,他就在家里整天上网。”
这又是一个和我一样,倒霉的精神病人,可说起来简单,他心酸和坎坷的心路历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又蕴藏着多少得不幸和痛苦啊?于是王梦远说:“我知道生这种病的人,被种种奇怪的念头困扰着,他们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张晓林说:“是啊!有一段时间他常常出去,他对他妈妈说:到英语角去,结果他去跟踪人家女孩。人家到家了,他就站在窗外,这么愣愣地往里看着。时间一长,人家就报警了,他妈妈又到派出所去领人。警察知道了情况后,也没什么办法,只是让父母回去后要严加看管。那次又差点住院,结果吃了好多药才好一点。”
王梦远听了这话后,觉得他讲得跟自己的情况太像了。我也曾是不想上班,甚至我也有路上每一个漂亮的女孩,都爱我的想法,也曾想过要去跟踪她们――看看他们这一伙人,到底都在什么地方会合的。只是我的理智没让我,将这种想法付绪实施罢了,看来我真的有病!
但是我的病是原先就有,还是经过他们的精心诱导之后,才有的呢?张晓林为什么说那人白白胖胖长的像我?是不是他编造出这么个故事来,有意讲给我听的?还是算了吧!这个世界是不会错的,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不会都来针对我的,错的只可能是我自己,就算一切都是我的错吧!
我知道他们的利害了,我就放弃一切,不再做任何努力,一切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林若云算你狠,我知道你的利害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让我们今后,各走各的路吧!要是我不小心从桥上掉下去,成了一只落水狗,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水平不佳,或是运气不好,但我会努力地走好,也请你好自为之。
想到这里,王梦远的心中涌上了一丝苍凉,他努力想要装着,并不在意张晓林所说的这些话,但是越是这样想,他就越不自然,于是他就在一边静静地抽烟。
可是他的一根烟还没抽完,赵厂长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板着一张紫猪肝似的胖脸,口气生硬地问王梦远:“你们没事就在这里抽烟聊天,你这几天的三包做完了吗?”
王梦远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两三张单子没做好。”
“没做完你还不赶快做吗?!十几分钟前我从窗外过,就看你们在吹牛抽烟,跟你们讲过多少次了,当天的工作要当天完成,你要是做不完,今天你就别下班!”赵厂长声音陡然提高了,声色俱厉,表情近乎狰狞,仿佛王梦远犯下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厂长这近乎凶恶的指责,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砍在王梦远的心头,令他疼痛难忍,而又气愤之极。他很想狠狠地回敬他几句,但因为事情太突然,他一时又想不出要回敬的话来。而且自己确实是,放着工作不做在聊天抽烟,更何况他的性格总是不愿,一下子把话说绝的人。王梦远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愤恨,默默地拿起了三包单,翻着那一个个配件价格本、工时代码本,零件代码本……
赵厂长走后钱小萍说:“我们王梦远真是不幸,每天要做接待,要管结算,要管欠账,要做三包,还要核算工时,是我们这里最辛苦的,也是挨骂最多的。”
这时王梦远才想起要说的话来,他说:“是的,就像你上午说的,你忙的时候――再苦再累,他屁都不放一个,要是看你歇下来了,他就出现了,没头没脑地说你一顿。我就是个机器,也有换油和保养的时间,他自己是不是每天八小时,都始终不停地在忙碌的?这会儿不忙了,除了几个修理工,全厂的人都没什么事,他就不去管别人。全厂的人都可以歇,就我不能歇一会?”
说着王梦远把手上厚厚的配件价格本,往桌上的一扔,说道:“他妈的,被他这么一讲,现在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做这个倒霉的三包单啊?”
张晓林说:“你要是不做,他下班时来查怎么办?”
王梦远说:“我睬他个鸟!下班我就走,看他能拉住我。我的人身自由,是受法律保护的,他有什么权利限制我?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我真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志气?”
王梦远讲完了这样的话后,就索性坐到了沙发上,抽他的烟了,这时张晓林说:“王梦远看来是要罢工了。”
一根抽完了,王梦远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他又说:“其实人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要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也会觉得是一种负担。相反要是自己酷爱的事,就是再苦再难,哪怕是吃尽千辛万苦,也不会觉得烦和累,反而会觉得乐在其中。我们的厂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