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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一帮鸡鸣狗盗之徒从长计议後,各自闪人,依然过著昼伏夜出的生活。

高颢早已将小苑内墙边的洞口给填平,翻墙偷溜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平常服侍生活起居的老嬷嬷已是两眼昏花,做事也不俐落,身子骨时常犯些老毛病。

高颢同情她老人家可怜,无一儿半女可照顾安养天年,索性揽起责任,当她是亲奶奶对待。

他跨入仆房,手上拎著药包,见老人家睡在床上闷喊腰骨疼痛,他就知这近日之内恐会下雨。

「老嬷嬷,以後别再为我做些端茶送水、洗衣裳的杂事。我大了,有能力打理,不需要你来伺候。」

他将老人家给扶起,顺手拿来枕头垫在身後,「你半躺著较舒服,我去给你煎药。」

老嬷嬷挥著发颤的手,急唤:「颢儿少爷……」

他回头,「什麽事?」

「别……别忙了。老奴身为下人,岂能劳你这般对待。」

「哪儿的话。」他淡淡一哂。不由得想起长久以来,身居府邸都没人肯关怀,老嬷嬷虽不是待自己特别好,好歹也照顾了多年。

他迳自到外头烧炭煎药,蹲在地上许久,瞌睡虫找上了门。

约莫半个时辰後,两名丫鬟来小苑内打扫,瞧见了他连连打盹儿,不禁掩嘴偷笑。

两人站在树下说:

「你瞧瞧,颢儿少爷像不像那街坊蹲在店门口的伙计,没顾客上门,穷极无聊的打呼呢。」

「呵……是很像啊。」

「我真羡慕春兰姊姊能伺候著二少爷呢,人考取功名,也谋个一官半职来做,哪像颢儿少爷镇日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连生病的老嬷嬷都伺候上了。」

「嘻,这样好啊。老爷说了,老嬷嬷本该遣回家乡去,但颢儿少爷要留,老爷就顺了他的意。」

「难得老爷肯听颢儿少爷的意思呢。」

「嘘,小声点,别把人吵醒了。」

「怕什麽,颢儿少爷又不是虎少爷。」

「也是。府上的虎少爷身为修武郎,人可威风了,听不得咱们这些閒言碎语,毕竟老爷有四个儿子,颢儿少爷再没出息,他们仍是一家子呢。」

高颢眯起眼,映入那两个身穿一红一绿的小丫头,啧啧……府里栽种的奇花异卉多,倒是没见过这麽丑的。

敢说他閒话,嘿……准备倒楣吧!

他继续佯装睡觉,拎起两颗小石子,分别打中她们的脚踝。

「唉唷、唉唷!」两声叫。

丫鬟各自跳脚,不明所以的探向四周,除了颢儿少爷仍在睡,也没别人了。

她们瞪著颢儿少爷的脑袋,满腹狐疑他是否装睡……

其中一名小声说:「咱们随便扫扫就走啦。」

「嗯。」

两人当真随便,拿著扫帚做做样子,一路扫向垂花拱门处,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

高颢站起身来,不禁摇了摇头,没见识的丫头片子真以为他是个窝囊废吗?拿他跟庆少爷比……呵,等人回来,走著瞧。

高颢窝在藏书阁午睡是常有的事,尤其当他缺乏某方面需要的知识,就溜进藏书阁内,翻找了整座书架。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他瞒著众人另起炉灶,购置了土地和豪宅,只是还没空去住而已。

时近傍晚,他听见藏书阁外有些动静,丫鬟们纷纷向二哥请安。

这会儿轮到他,大剌剌地走正门,步下石阶,春兰和秋菊凸瞪著眼,连连口吃:

「颢儿少爷……你怎私闯庆少爷的藏书阁?」

「庆少爷……会生气的。」

「哦。」他走到她们的面前,嘻皮笑脸地说:「有什麽关系,二哥是什麽身分,岂如你们所说这般小气。」

推开了她们俩,高颢迳自打开书房大门,喊:「二哥。」

高庆端起官架子,语气不佳地问:「你怎没向丫鬟禀报要见我。」

打从进入书房就听见屋外的丫鬟嚷嚷这小子私闯藏书阁,此举令他心头不舒坦。

「二哥也未免太见外。看来是咱们兄弟俩以前少亲近,显得生疏。如今你都当官了,虽是一名小县令,有爹罩著,不久的将来,二哥前途不可限量哪。为弟的我,能不过来巴著你的腿吗?」他迳自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朝外头喊:「春兰,还不奉茶!」

「你……」高庆指著他的鼻子,怒斥:「敢支遣我的丫鬟,胆子不小!」

高颢瞅著他,笑问:「我如何不敢?」

高庆怔了怔。颢弟何时开始变得与印象中的模样不同了……他眯起一双小眼儿仔细打量,那神情显得放荡不羁,精锐的眸光似不将任何人放进眼里。

「高颢!」高庆拍桌连名带姓的叫:「你是仗著爹不管你,才变得这般放肆是不?」

春兰瑟缩在门口,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庆少爷气得不轻。

府里众人皆知,庆少爷是二夫人生的,从小就恃宠而骄,二夫人相当宝贝这个儿子呢。

高颢弹弹耳朵,回应:「二哥,你别把爹拖下水了。我本来就有胆子,只不过没人肯理我,又怎会发现呢。」他不就专程来找碴了吗?

箭头一转,他朝春兰勾勾手指头,「别傻著不动,快奉茶。」

春兰觑了一眼庆少爷点头示意,这才走去桌旁倒了两杯水,一一奉上。

高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贼兮兮地问:「我瞧你挺会伺候人的,何不今晚转来我的小苑内,我正缺温柔的丫鬟暖床呢。嗯?」话落,他倾身瞧二哥,「你愿意放人吧?」

高庆的脸色一变,嘴唇抖啊抖地,说不出话来。

春兰的脸色煞白,连连摇头说:「不要……」

高颢松开箝制,睨了他们俩一眼,「我随便说说,你们还当真哪。未免太不了解我了,我这人念旧,老嬷嬷待我还不错,我脸皮也厚,自当是她的亲孙子。至於手足之间嘛……」他顿了顿,让别人去联想。

高庆抓起桌案上的书册想打他,「你要说我们待你刻薄是不!」

「当然不是。」他瞧二哥小鼻子、小眼睛也生得人模人样,怎那脾气就像猴儿似的暴跳如雷?他顺势放把火,让他去烧个够。

「我当龟孙子挺久了,闷也会闷出病来,我怕老爹担心哪,届时他少了一个儿子,那可罪过了。」他喝了一口茶,润润喉。

高庆浑身颤抖,一把捏紧杯口,差点儿脱口而出:你不是老爹亲生的!

「二哥认同了?」高颢就像无赖撒泼,明知不受欢迎,还不打算走。

放下瓷杯,他閒话家常地聊:「我知道二哥当官辛苦,身为老百姓的父母大人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插手。若是城内出了盗贼、采花贼等等之类的,二哥也得想法子把人给逮著。

「我虽然少出府外,光是听你的春兰和秋菊閒聊些事儿,也知道你这阵子为了逮贼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府中难免为了丁点小事就发脾气。二哥,你凶我,我不会往心里去。」

他笑了笑,刻意强调:「为弟的我,还奢望你早日将贼逮著,心情一旦好,咱们就有空多培养手足情谊,你说是不?」

高庆岂会听不出他话中带刺,「你是存心笑话我。」逮不到贼,他只好派手下的人上街抓乞丐来结案。

高颢喊得冤枉:「二哥太多心了。」一双游移的目光瞟向春兰,欣赏那杏眼朱唇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

「啧啧……」他话中有话地暗示:「人一旦多心,在意的事儿就不少。」

他站起身来,作势一揖,「二哥,我今日放肆了。你就瞧在老爹的分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一转身,他迳自走人,经过春兰的身旁,动作轻佻的勾起她的下颚,交代:「好好地安抚你的庆少爷。」

「砰!」书房门,在身後被人甩上。

高颢走下石阶,提醒仍杵在原地的秋菊,「还愣著?你的庆少爷缺奶娘了。」

秋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热,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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