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时间慢慢消磨掉了我的惶恐,到八月底的时候,小兰兰开始上班了。我也像以往一样正常地工作,甚至加倍努力,这个时候我的信念很明确:赚钱,然后娶老婆,生个孩子,这一辈子也就这么着了。虽然我们俩谁都没有提到结婚,但我明白,这件事情她像我一样心知肚明,不到适当的时间,谁都不会多嘴。
小兰兰工作以后一样住学校的宿舍,中午吃食堂,我下午下了班去找她一起吃,有的时候晚上她还得去盯晚自习,几乎没有时间出去玩。那段时间我几乎很少去网吧,酒基本上不沾,烟也抽得少了,银行卡的份量终于越来越重。我当时是给一个小杂志社跑业务,正值旺季,一个月下来提了一千多,加上底薪将近两千。我也挺高兴,发工资那天破例给小兰兰买了件挺贵的衣服,趁下午下了班的时候给她送了过去。她非常高兴,嘴都合不拢地一个劲地埋怨我不该破费。我看见她高兴自然也高兴,说:“下不为例。”然后让她赶紧换上。说实话,她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但是那天我总觉得她她穿上那件衣服显得格外漂亮,忍不住趁她得意忘形的时候飞快地亲了她一口,结果被她跳起来暴打一顿。
遗憾的是晚上是她的自习,她脱不开身,否则她一定会打到我满地找牙为止。到快上课的时候,我把她送到教室,然后哼着小曲晃悠着回家了,到家之后躺倒床上,仔细地回味着那一瞬间,更是没法让自己安静下来,那种架势就好像激动得要跳楼一样。我头脑一热,去楼下买了两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干净,觉得还不过瘾,于是又下楼去买,就在我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居然看见刚子在我家楼下晃来晃去,好像是要去上楼,却又犹豫不定的样子。
我有点晕头,再加上当时高兴的劲还没过去,于是就走过去一拍他说:“二逼,等谁呢?”
他一看是我,愣住了,显然是还没酝酿好要说什么,过了好一阵才问道:“我正说上去找你呢,你干什么,要出去啊?”
我说:“买酒去!你不跟我喝了,我自己总不能亏待自己吧!”
他一看那架势,笑了,说:“没问题,我跟你喝,走,咱出去喝去。”
于是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小饭馆,要了扎啤跟几个小菜。他二话不说先清了两杯,我点着烟在一边看着笑,他端起来第三杯,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满地说:“你怎么也不喝啊?”
我说:“好的好的。”说完也清光了一杯。放下杯子说:“好长时间没喝了?饥渴成这样。”
他说:“嗯。有一阵了。”
我伸了个懒腰,说:“我记得有个哲人说过,女人就是一杯酒,你得会品。不过要照这么说,你不缺酒。”
他想了想,回答说:“以前是不知道选哪杯,现在是哪杯都不好选。”
我笑着说:“嘿嘿!大彻大悟!恭喜恭喜!”
他红着脸说:“你还生我气呢?我刚才都罚了三杯了。你要是还计较我只能给你跪下了。”
我说:“使不得使不得!自古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受之不起哇!”
他说:“废话!有黄金谁还跪啊?你还记不记得咱小的时候穿着出去拜年,你不管到谁家都装成要跪的样子,谁看着你要跪都得扶你,那年去张叔家,张叔脚步一慢,你扑通一声趴地上了。”
我嘿嘿一笑,说:“老张内人忒不实在,他成心想看我出洋相。”
他说:“哼!你这倒好,张叔到现在还惦记着呢!老说你这孩子实在,早知道我当时我也跪了,吃个小亏落个夸赞,多便宜的买卖!”
我笑着说:“你不心疼你那身新衣服么?”
他喝了口酒,无奈地笑了笑说:“新衣服,再新的衣服都得变成旧衣服。”
我听出他这话里头有话,皱皱眉说:“你这不一样啊!你有的是钱,衣服旧了就扔,扔了旧的买新的,这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行啊!这一阵不见嘴皮子还是这么好使,我也不跟你说这阴阳话了,我这次过来呢,就是跟你赔不是,你要再跟我装,那就是真瞧不起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多少也明白点了,他看来是真的遇到了难处。我虽然不是那种特记仇的人,但是让我一下子把这些东西全都忘掉,一笔勾销然后一下子回到原来的那种态度,我也没那么大肚量。这一年来,他对我的说的每句话,现在让我回想起来,一切一切都历历在目,甚至有一段时间我都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皮球一样,让人随便踢过来踢过去。我把杯子里面剩下的酒喝完,闭上眼睛琢磨了半天,越想越来气,最后咬着嘴唇恨恨地说:“瞧不起你,我什么时候瞧得起你了?”
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很痛苦的神色。说:“也是,要我我也不会原谅。”说完又倒了满满一杯喝了。
我们俩就这样坐了半天,谁都不看谁,就坐着抽烟,过了半天,他才哑着嗓子说:“那……你还当我是兄弟么?”
听到这句,我无奈地笑了。他是非常了解我的,知道我把这两个字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我曾经说过,这世界上,除了父母,就是兄弟俩字最值钱了。这个时候他说这种话,我能想到这是他的最后一步棋,如果我仍然不肯原谅的话,那他就完败了。
而且,兄弟是一辈子的。
我懒懒地往桌子上一趴,说:“以前喝高了胃疼,今天脑袋疼。你知道我最怕别人激,特别是这俩字。”说完抬起头,眯着眼冲他说:“我这辈子就栽这俩字手里了。”
这个时候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笑了,说:“你小子记性不坏。以前确实是当哥的对不住兄弟了,我不求你不计前嫌,只希望能给哥一个……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也乐了,说:“你他妈的真喝多了装逼,还重新做人,省省吧你!”说完喝了个一干二净,放下酒杯,感觉心里面舒坦极了,就好像有块石头落了地,甚至有一股豪气在心里涌动。我一拍桌子。冲服务员喊道:“小姐!来两杯扎啤!”
他大笑着站起身一摁我脑袋说:“你丫真喝高了?发什么春呢!”
我说:“滚,好不容易这么痛快一次,我盼这一天盼了一年了。”
他说:“呵呵,但愿现在还不算晚。”
这个时候我也冷静点了,点燃一支烟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五回
第五回
19(下)
他挠挠脑袋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就说今年过年……”
这个时候我打断他说:“说重点地,就说你碰到什么麻烦了,别跟我扯那些唧唧歪歪的闲话,我不爱听。”
他想了想说:“重点的……就一句话:林蓓蓓非让我跟她结婚。”
我说:“这不正合你意么?还犹豫什么呢?”
他喘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