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者,至始至终都没朝他这边望上一眼。
这便是那个宁愿下地狱的女人永生的诅咒么?
灰暗的天空,黑色的人群,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绝望。
这逼仄的空气,他快要窒息了。
正当来送行的人陆续的离开,最后温维士坐上车之时,有人递给他一个红色锦盒。
这一抹艳红,在黑色当中如引的触目惊心。
他几乎象是被烫伤一般,拿捏不稳。
锦盒摔落地面,盒盖松脱,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他弯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躺在手掌心的赫然是那块清代白玉雕蝴蝶形佩。
温润而光洁的玉佩被地面的灰尘弄脏了,他忙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
看他选的这定情之物!
那柜里无数喻意美好吉祥的玉佩,他却偏偏选了这么一块。
蝴蝶翩翩……却代表了分飞……
葬礼过后,温维士便起程去英国。
他现在身心疲惫,急需要调整。
然而在飞去英国之时,却得到了一条消息——李乐优同样没有留在香港,据说是回大陆去了。
温维士望着机窗外,连绵的云海,忧郁的想着:难道这样才是真正的结局?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还会重聚,一切将重新开始。
(这里好想打个END的字样,但素俺知道,俺要是打上了就毛命鸟。四十五度宽条迎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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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优,那单合同都签了,这次提成估计不少,你多加一个菜啊,看你瘦的那样子——”
同公司的员工紧挨着李乐优坐下,其实食堂里很空,他们中午回来迟了,剩下也没有多少菜色。
李乐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在不失礼的情形下,令彼此间留出足够的空隙,继而微笑道:“你知道的,我不爱吃荦的。”
同事唉叹道:“现在经济这么差,再这样下去,别说吃肉了,菜都吃不起了。那些外国客户动不动就说将订单转到其他公司,我就不相信,别人开出的价格会比我们的低,现在铜的价格这么高,再压价根本就没有一点利润了。”
“无论做哪一行,都挺难的。”
“是啊,反正是投错了胎,我真羡慕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什么都不用愁。”同事将菜都倒在饭里,搅拌一通,搞得象猪食一样,还吃得津津有味。
李乐优嘴角动了动,便缓缓的用餐。
他虽然随沛伦堂哥回到上海,却持意自己一个人发展。
大堂哥原本想带他在身边,悉心照顾教导,但被他拒绝了。
然后,大堂哥又说,冷昀有意洗白,投资了许多生意。
可以让他去冷昀身边帮忙,但他也拒绝了。
一个人来到没人认识的小镇,开始自力更生。
他知道,爷爷和堂哥都不会放心他,肯定会派人暗中保护。
但他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努力的去找工作。
租住在鸽子笼一般的地下室,吃着街边推车上卖的快餐。
纵然这样,大堂哥依旧每天都打电话来询问。
“你喜欢怎这样,也没办法,但千万不要太过份,要知道爷爷可是一直很挂念你的。”
李乐优知道大堂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自己过分的苛刻么?
这算什么苛刻?!
他现在有吃有住,又找到一份跑业务的工作,不知道有多安稳!
他明明应该下地狱去,承受无尽的痛苦来清洗自己的罪孽的。
除了忏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样活着。
他要忍饥挨饿,他要忍受无尽的孤独。
他要彻底遗忘心中的那个人,他要不停的工作,将全部所得都奉献出来。
他以前梦想过的,渴望过的,得到过的,拥有的,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挑弃!统统都毁灭!
春节的时候,大堂哥打电话来说要接他去香港团聚。
他亦拒绝了。
他整夜的跪在教堂当中为自己忏悔,为姐姐祈祷。
第 77 章 。。。
过年的时候,小城镇反倒显得很清冷。
在同一个公司上班的大部分外地人都提早回家过年了,街上店铺紧闭着,只有三三二二的人群谈笑着走过。
他走到城镇中心的花坛处,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地上依旧有昨夜留下的纸屑,一地的残红和硫黄的味道,显出几分萧瑟。
拿着以前的旧手机,犹豫着开了机。
无数的短信提示几乎冲破了屏幕迎面而来。
他一直用一种逃避的方式,来面对人生。
缩躲在自己的世界,拒绝一切!
但他知道,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他避而不见的这些人都没有过错,甚至是温维士……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后会很温维士走在一起。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他一定会克制住的。
在受到枪击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无声无息的死掉。
那个时候,如果他死了,一切都会维持现状。
姐姐和姐夫依旧维持夫妻关系,平淡的过下去。
姐姐根本不会死,而温维士也不用远走他乡……
而家族里的人也不用费尽心机来拭探他,来接近他,来对付他!
在众多短信当中,他一路下翻,立刻便看到了温维士发过来的。
不过看日子,是那天之后的不久。
'乐优,我有信给你,转交到了甄沛伦的手里,你看完之后,好好的考虑一下。'
……
信?
温维士还有信要给他?
为什么不亲自给他?究竟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堂哥好几次打电话来询问他的近况,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这件事。
大概,大堂哥也觉得没有必要罢。
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默默的将短信删除。
李乐优又在手机上按上熟悉的电话号码。
他还没有对爷爷说新年快乐,还没有给爷爷跪下拜年……
正当他陷入天人交战之际,蓦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李乐优连忙转头,却看见身侧站着一人。
穿着黑色的大衣,看起来老气横秋。
“小弟,别来无恙——”
李乐优慌忙站起身来,无措的叫道:“冷哥……”
冷昀笑了笑,将李乐优往另一面挤了挤,然后拢着衣摆坐在长椅上,又拍拍身侧的位置,笑道:“小弟,坐啊。”
李乐优怔立半晌,才挨着冷昀坐下。
“我是从甄沛伦那里得知你的消息,大过年的,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你怎么一回事,不在香港过年,应该到我这里来啊。”
李乐优低着头,嗫嚅道:“大哥,我姐姐……”
“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其实那几天我已经到了香港准备参加葬礼,结果有一些事情耽搁了。”冷昀意有所指。
李乐优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冷昀若到香港参加葬礼,定是?